“这位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席酒的厂长，席玖先生，人与酒同音。”
威廉•哈珀嘴角微动，用酒来命名的男人，也是个有点意思的。
充满仪式感的介绍后，黎箫准备好了调酒壶，在里面加入了五六块冰块。“第一杯酒，sex on the beach。”
它有两个中文名字，*****，也叫激*情海岸。
伴随着黎箫的调酒，竺笙的声音响起，“1988年，当汤姆•克鲁斯还是个俊美小生时，出演了电影《鸡尾酒》。野心勃勃的布莱恩，企图在NEWYORK商界闯出名堂，却在现实中屡屡碰壁，不得已他成为一名酒吧的酒保。他在酒吧学会了调酒术，并且撩妹无数。”
“逢场作戏之余，他见见明白了自己的本心和爱。在牙买加的度假岛上，他用一杯带有热带风情的sex on the beach挽回了女朋友的心。”
故事讲完，酒已经调好。
黎箫将调酒壶里的酒，分装四杯，做了个“请”的手势，“今天我们处于戛纳的海滩畔，仅以这杯酒，纪念我们的广告之旅。”
橙红色的酒液，向威廉•哈珀发出了邀请。
“我不明白，这酒和你们的白酒有什么关系。”威廉•哈珀端着酒问。
黎箫只是一笑，视线落在手边的君子席酒上，“记住它的味道，因为稍后，我会换掉一种基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经过他这么一番操作，威廉•哈珀被吊起了几分期待。
小口品尝后，他放下酒杯，等着看对方如何试图证明并终将迎来失败的结局。
黎箫打开了那瓶君子席酒，酒香气在空气中弥散。
威廉•哈珀鼻翼动了动，但他坚决不会承认。
调酒壶中加入冰块，而后是蔓越莓汁、橙子汁，随后加入席酒、蜜桃利口酒，用力摇晃调酒壶十秒左右，将混合酒液倒入装满冰的四个长引杯中，用红樱桃装饰一下，插入吸管。
黎箫故意采用了炫技式表演，加上他那张俊美的脸，本身极具观赏性。
“席酒版****，请品尝。”
威廉•哈珀端起了酒杯，棕色的瞳仁转动，喝下。****这款鸡尾酒本是酸甜口味，很适合女性，但因为基酒换成了席酒，烈酒的辣使得整款酒层次更丰富，并且具备了阳刚之气。
威廉只觉得有一股气冲向头顶，将他带入了一种舒爽、亢奋的状态。
他去看他的伙伴，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惊喜之感。
好一会，他才从这种沉浸式的感觉中醒过来，“你继续。”
黎箫与竺笙、席玖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神情。
“第二款酒，名叫‘竹’。”竺笙的解说，再次开始。
“在中国十一世纪，有位大诗人，叫做苏东坡。他写过一首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竹’这款鸡尾酒，天然带着东方的神秘主义。”
翻译在沉吟一会，才翻译好。他用英文解释，“中国的诗词博大精深，包含的意义也很深厚，想达到信、达、雅比较难，所以用时多了一点。”
威廉•哈珀喝了两杯酒，神色更放松，他背靠着椅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酒吧里不少酒客，看到这边的表演，都凑了过来。他们无一例外，被吸引。
黎箫还在调酒，而竺笙在席玖近乎痴迷的目光中，接着分享。
“自古以来，‘梅、兰、竹、菊，在中国都享有君子的美誉，恬淡雅致。所以『竹』天然带有中国古典文化的传承。而【竹】这款鸡尾酒，最初被发明时，用的是菲诺（Fino）级别的雪莉酒。”
黎箫在搅拌杯中加入冰块，而后是雪莉酒，淡黄色的半透明液体，看上去有种“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的既视感。难怪雪莉酒会海明威称为“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最后加入橙味苦精，用吧勺搅拌十次，分装。
“所以，让我记住它的味道？”威廉.哈珀已经学会抢答了。“你们打算怎么改变它的口味。”
许久不曾开口的席玖说道：“席酒和雪利酒的共融，也许会带来别一番享受。”
在试验的时候，席玖就对这款“竹”情有独钟。
人有时候会睹物思情，而味道也会触及思绪。他仿佛了回到了故乡赤水，回到了与竺笙初见的时候。她的名字里也有“竹”不是？
威廉.哈珀将这杯融合了席酒的“新竹”一饮而尽，意犹未尽。
这一次，连他的朋友，都忍不住赞叹“bravo！”
“我承认，我对贵国的白酒，有一些刻板印象。今天这两款加入席酒的鸡尾酒，令我大开眼界。我现在无比期待，第三杯酒的味道。”
围观的顾客，好几个高喊着：“老板，给我来一杯中国竹。”
老板从人群里挤进来，解释：“现在酒吧被这位调酒师借用，稍后他会把新试验的酒配方提供下来，到时候大家都有口服了。”
然而，这一次黎箫没有再调酒，他切了一根法式火腿，并从席酒天圆地方的酒杯中，倒出一小杯。
“最后这一杯，非调制酒，就是原味席酒，搭配火腿别有风味。请品尝。”
威廉.哈珀搓了搓手，用叉子叉了一块火腿后，这才喝下席酒。酒的前调、中调、后调在口腔里发酵，有种人生志得之感。
一个字，好！
第147章 膜拜：连海豚都惊艳的海上芭蕾
赤水河畔，君子习酒飘香。
酱香突出、陈香舒适、圆润细腻、回味悠长。
威廉•哈珀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的两个朋友，“这位是英格兰知名的酒业代理商，班克罗福特，这么说吧，他代理的各国酒，销往欧洲，渠道很广；这位是他的助理，伯尼•维尔逊。说起来也是巧合，我们本是老朋友，我和他提起了中国赤水席酒，他说他早有耳闻。”
所以，早在来之初，他们就存了结交之意？
班克罗福特递了张名片给黎箫、席玖和竺笙，“大家刚刚的调酒，让我无论视觉还是味觉，都受到了极大的享受。我想，如果席酒想销往海外，那么一定不要忘记我，我可以用最亲切的价格，为之代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席玖此刻就有这种感觉。
他抱着推广席酒之心，赞助戛纳广告节。却在颁奖典礼上，遭到无情嘲讽。然而黎箫和竺笙的大胆建议，调制酒的非凡创想，让他俘获了这几位高端客户的信任。
兜兜转转，他们竟然提出代理的合作。
“这太好了，我的荣幸。所幸，我接下来也不急着回国，我们可以详谈。”
席玖和代理商的谈判，非一时三刻可以解决，而威廉•哈珀和黎箫、竺笙，已经引为知己了。
不打不相识。
“黎先生，你之前说，在你的那部宣传片中，这位小姐真的可以踩在竹子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眼福，亲见一番？”
黎箫与竺笙相视一眼。
从未享过可以在异国他乡表演。竺笙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慢慢说道：“大江大河我皆表演过，大海却还是第一次。只不过，戛纳这边似乎没有我家乡的楠竹。”
竹子是中国的特产，和大熊猫一般。
威廉•哈珀的好奇心被勾起，沉吟一会，说道：“戛纳、尼斯这边长期居住的华人不算少数，总归会有人种竹子吧，我找朋友帮问问。哦，还有大使馆。”
黎箫没有想到，威廉•哈珀的执行力如此之快，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搞定了两根楠竹，尺寸也符合竺笙的要求。
六月二十八日，一艘游艇载着威廉•哈珀、黎箫和竺笙，以及一众游客驶向了戛纳的深海区。双子座小鸟也跟着一起来，席玖则缺席了，因为要和代理商商讨合作事宜。
游艇上还有两根楠竹。
“我想，现在才是真正见证奇迹的时候，我迫不及待。”
竺笙手里提着袋子，“我们中国有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需要进入里面更衣。”
她是和双子座小鸟一起进去的，出来的时候，竺笙已经换上了芭蕾舞服。
她的头上戴着两根羽毛的装饰，分别插在耳朵两边。白色的小裙子，舞蹈袜将双腿拉得笔直，如天鹅般纯洁。下面是虾粉色的舞蹈鞋。
在游艇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楠竹落入水中。
竺笙拿着另一根楠竹，跃上了竹子，划至离游艇十余米的距离。
船舷上响起了游客的鼓掌声。
能立在如此之细的竹子上，已经值得骄傲。
黎箫早就趁着竺笙换衣服之际，支好了三脚架，连接了抖手拍拍的直播。
双子座小鸟，则打开了她的脸书和youtube。
这样的盛况，怎么能少了她的？
天空碧如洗。
竺笙放下了短的楠竹，踩在脚下，接下来是芭蕾的起手式。
一位手。
二位手。
起手式之后，竺笙提气，脚尖在楠竹上立了起来。
“快看快看，她站起来了。”
所有的乘客，都在拍照，这一幕太惊人了。
竺笙荡开手臂，如煽动翅膀一样，脚尖点竹前行。
黎箫的眼睛朦胧，仿佛回到了他生日的那天。
竺笙单腿直立，另一腿往后伸直，与支撑的腿成直角，双臂于此相呼应，从而构成指尖到组间尽可能长的直线。
阿拉贝斯克！
又见阿拉贝斯克！
大海不同于大江大河，即使上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可能就有大风袭来。
此时，风裹着浪，像小山一样高，朝着竺笙的纤细身影打来。
“笙笙！”
黎箫高呼一声。
游客的嘴巴都成了“O”型，含了一颗鸡蛋似的。
在自然面前，人力终究渺小，竺笙跌落海中。
只是，相比锦城的彻骨冰寒，古城长安的凉意，戛纳的海水是暖的。
竺笙已经不是第一次落水，她有了充足的经验。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开始跳水下芭蕾。芭蕾舞的动作，因为水的阻力，变成了放慢版。
而远处，两只海豚跃出水面，在围着竺笙旋转。
竺笙爬上了竹子，说不恐惧是假的，那毕竟是动物。然而。关于海豚温顺的性格，让他竺笙打消了念头，她重新起舞。
万物皆有灵。
人与万物可以和谐共生。
那画面太美，游艇上的乘客有的捂着嘴，有的热泪盈眶。
自从海豚出现后，直播间人数激增。网友们感叹自然造物的神奇。
最令人惊讶的是，youtube的直播间，很多外国人看到了这一幕，自然转发，谓之神迹。
十几分钟后，竺笙上了游艇。所有游客纷纷鼓掌。
威廉.哈珀大加赞扬，“赤水真是一方神奇的土地，那里的人们创造了奇迹。竺笙小姐，你是落入人间的精灵。”
“谢谢大家，也谢谢那两只海豚。”竺笙向海洋深处招手，目送两只海豚离去。
经过这场直播，竺篱笙箫增粉两百万，在国外多家网站刷屏。因为双子座小鸟的引流，youyube竺篱笙箫的账户，粉丝直接增加了一千万。他们当中大多数是华人，但也不乏外国人，约占20%比例。
六月三十，黎箫和竺笙踏上了回国的航班。席玖还要逗留几天，谈判到了最后阶段。
七月第一天，两个人回到了赤水。
结束了大篷车音乐会的柳歌伶和花莳，已经在工作室等他们了。
“你们在国外大出风头啊！”柳歌伶戏谑地说。
互联网无国界，况且海外平台实打实增加了那么多粉丝。
不过黎箫还是听出了柳歌伶语气中隐藏的情绪，她不开心。
“谁惹我们歌伶不高兴了？”
花莳垂着头，不发一言。
“席玖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柳歌伶直接问。
第148章 荔枝：不让谷贱伤农的悲剧上演
在帝都的时候，竺笙有所察觉，柳歌伶对席玖，似乎不太一般。而此时，她问了出来，更验证了她的猜想。
“歌伶，席厂长要洽谈大生意。说不得以后，打开席酒出海的通路了。”
柳歌伶美眸转动，大篷车音乐会历时一个多月收官，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遗憾，是席玖答应出席最后赤水站的表演，可惜错过了。
这也没什么，可他为什么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难道在他的心里，对她的承诺，完全不重要吗？
“哦，我知道了。”语气淡淡。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竺笙也不再多说。
花莳拉着竺笙，去看她的最新作品。“我不在期间，商城里卖了一些簪子、步摇，不过数量都不算大。笙笙你和我说说，这次去戛纳，有什么灵感，佩戴了什么饰品，我DIY出来，迅速上架。”
竺笙想了想，“只有芭蕾那套羽毛发卡。这个难度不算大，定做也简便些。希望这次可以卖爆，一举打出竺篱笙箫网店之名。”
当晚的时候，佟铭从赤水市里过来，先是恭喜黎箫、竺笙征战戛纳大获成功，涨粉又增人气，随后，就汇报起了工作。
“是这样的，赤水这边有一些荔枝农找到了我们，想在网上做一期桂味荔枝的直播。价格什么的都谈好了。没想到，笙总和您居然去了这么久。眼看着桂味荔枝要过季了，我第一时间赶过来和你们说一声，最好明天就直播。”
长途飞机坐着很累，还要倒时差。
黎箫和竺笙，本来商量着先休息一下的。现在却要赶工起来。而且黎箫发现，佟铭虽然是薄勒带出来的，但做事不冒进，更稳妥，关键问题和他有商有量。这一点就很好。
黎箫接过了佟铭做好的讲稿，前面附着报价。
直播的一个逻辑，是通过播主，拿到更优惠的价格，形成薄利多销。在这份报价里，桂味荔枝的价格也被压缩了，比集市上的零售价还便宜。黎箫曾经帮竺笙付过钱，也大概了解。
“笙笙，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竺笙粗略翻了下，眉头微蹙，好看的桃花瓣眸子，凝着沉思。“价格压得太低了。我看那些荔枝农赚不了多少钱。”
她和黎箫完全想到一块了。
“是啊，太低了。这样吧，把售价部分提高，我们带货抽成少一点。”黎箫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佟铭看了，内心一番震动。“如此下来，我们这次直播，基本不赚钱。而且这应该是最后一批桂味荔枝了，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定价卖不出去，那就要砸在手里了。荔枝农们还是要承担损失。”
竺笙说道：“对于天南海北的网友来说，四十元的荔枝，和五十的有本质区别吗？在他们的心中，感知差别几乎为零。直播间里，粉丝都是用脚投票。觉得贵就不买，便宜就多买。左右我们的粉丝基数大，卖掉老乡们的荔枝，应该没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