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埙煎好药回来的时候玉露还是保持着他走时候的姿势,“小露,你不要太担心了,老仲他是个好人,老天爷定会待他不薄的。”玉露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最在仲篪的床前一动不动,伯埙接触玉露这么长时间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知道自己再怎么劝她都无济于事,他自己对这个挚友的担心又怎么会比她少。
仲篪睁开眼就看到俩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这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伯埙刚要说话就看见玉露从他身边跑过去,仲篪以为伯埙欺负她了,责怪道:“你是不是欺负她了?”“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欺负她,我疼她都来不及呢。”仲篪想来也是,伯埙对玉露比对他还好,怎么会欺负她,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玉露会有此举,“老仲我就是说让她别担心你,你肯定会醒来的,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仲篪这才想明白为什么玉露会突然跑出去,她这是看自己醒过来了喜极而泣,却又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哭出来就跑出去了,果然如仲篪想的那样,玉露现在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哭呢?仲篪心想着“这俩人在表达自己的情感这方面都是这么不擅长啊,仲篪不擅长也就算了,这小露也这样的话,那以后可怎么找夫婿啊,看来以后我得帮小露留意着些了。”
可是伯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他问仲篪仲篪也不说,不禁有些着急了,他对玉露可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自从玉露加入了他们的大家庭,他可是把玉露当作自己的女儿在疼爱,生怕她不开心,如今连玉露为什么奇怪地跑出去了都不知道,这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仲篪看着挚友着急地样子就不打算逗他了,“她这是看见我醒来喜极而泣,却又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哭,这才突然跑出去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玉露在房间哭过之后,就又回来了,可是仲篪和伯埙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老仲,你怎么突然晕倒在地上?你茶馆怎么也被人砸了?”仲篪叹了口气,“今天下午来了一伙人进门就把我按在桌子上,我当时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果不其然,他们要求我给他泡一壶茶,我想着泡就泡吧,泡完了就让他们赶紧走,可是带头的人说他们要泡一杯可以掩盖住任何药味的茶,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要干坏事了,我就跟他们说我不会泡这种茶,带头的人一听就威胁我如果我不给他们泡他们就砸了茶馆,我坚持说自己不会泡这种茶,他们就把茶馆砸了,他们看我真的不会泡这种茶就走了,我一着急就把自己气晕过去了。”“原来是这样,我感觉那伙人还会再来,老仲,看来我们得提前一天去花城了,一方面散散心,另一方面躲一躲这伙人。只不过你就要辛苦些了。”“你说的对,我们打不过还躲不过吗?就是去花城散散心,不辛苦,就害怕小露要为此颠簸些时日了。”“我没事,仲叔你和埙叔去哪我就去哪。”伯埙摸了摸玉露的头,“真乖,那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老仲你就先在床上休息,小露你可以照顾好你仲叔吗?”玉露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老仲你先好好休息。”一直到天黑也没看见伯埙,玉露正想着要不自己去试试做饭,伯埙就提着很多东西进来,玉露赶紧去帮伯埙提东西,“小露,你别动,这些吃的刚从锅里拿出来,小心烫到你。”玉露本想帮伯埙一起布菜的,可是说了那么多,伯埙都没让她动一下碗碟,她就只能和仲篪一样看着伯埙在那忙来忙去,不一会儿,伯埙就布置好了,玉露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中间,仲篪和伯埙分别坐在她的两边,玉露每次想吃离自己比较远的菜时还没动身,伯埙就已经把菜放在她的碗里,她甚至都在怀疑,伯埙是不是都不吃饭就看她吃饭所以他才这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吃什么菜,可是转过头,他嘴里正嚼着饭菜,可能这就是被宠爱的滋味吧!除了吃过饭后,这些碗还是她来洗之外,她的小日子过得太幸福了。她曾近问过仲篪为什么不请个人来洗碗,他说平时就和伯埙俩个人吃个饭,没必要非要找个人来干这种事,再说了他们不喜欢被人打扰,就不请人在干这种杂事。
仲篪确实不喜欢旁人来打扰他,开着凉城最大的茶馆,拥有最好的手艺,可是他每个月开店的次数少之又少,有不少人一掷千金就为了喝他泡的茶可是他看都不看一眼,说是“我愿意泡给谁喝就泡给谁喝,谁都左右不了。”可是就在玉露出现后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为了给玉露打造一张她喜欢的床,他答应给一个自己看不上王公贵族泡茶。
吃过饭后玉露就去房间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睡着正香呢,就被外面吵闹声吵醒了。打开房门一看,仲篪和伯埙正叫人抬东西呢?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幕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夸张。
第62章 拜师
仲篪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吃着早饭,仲篪在一旁指挥人抬东西,不过那四辆大马车怎么着都是没办法忽视的。伯埙看到玉露醒了,“小露,你醒了,赶紧去洗脸,洗完脸跟你仲叔一起吃早饭。”
玉露洗完脸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就只有伯埙和仲篪,她知道伯埙做事向来有效率,但没想到今天这办事效率这么高,玉露只洗了个脸他就已经把什么都做好了。
“埙叔,你这么快就收拾完了,真快。”“那当然了,也不看看你埙叔是谁。”一旁的仲篪实在不想再看俩人互吹了,“好了,就此打出,要不要你俩又要开始互吹了。”玉露接过仲篪手里的包子,“埙叔,我们俩被人嫌弃了。”伯埙坐在玉露的对面,笑着说,“我看某人就是嫉妒我跟你玩的好,咋们别理他。”说完还顺手抢过仲篪手里刚剥好的鸡蛋递给了玉露,“哼,我才不没有呢,你抢我鸡蛋干什么,自己剥。”“自己剥就自己剥,我才不稀罕你的鸡蛋呢?”伯埙偷偷的给玉露使了个眼色,玉露又重新剥了个鸡蛋,仲篪以为她是给自己剥的呢,结果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玉露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伯埙,伯埙看着仲篪的模样,在一旁大笑起来。“我看你俩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仲叔我可没有欺负你,都是埙叔让我这么做的,我再为你剥个鸡蛋吧。”“好你个小露,你就这么把你埙叔卖了是吧。”“埙叔,我怎么可能卖了你呢,我可舍不得。”说着就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仲篪。“哦吼,我看你可是舍得了啊。”“我真没有,本来还想给你也再剥一个鸡蛋可是现在这不是没有了嘛,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我一定给你剥。”“这还差不多。”“小露,别听他的话,你就别给他剥,我看他怎么办。”还是和以前一样俩个人又因为类似的事情吵了起来,玉露也已经习惯了,淡定着吃着早饭,牢牢地抓紧自己的碗。
“仲叔,没想到这花城这么好看。”玉露看着眼前的繁花簇锦不禁惊叹到。而伯埙和仲篪就比较淡定点了,只不过他们的开心不用旁人说也已经溢于言表了。“没想到这么些年没来花城了,这里的变化还挺大,比以前跟漂亮了。”“仲叔,你以前来过这里?”“来过,我很早之前就开茶馆了,所以我每隔三天就会来一趟花城取泡花茶用的花,可是自从茶馆就只剩下我之后,我就已经好多年都没来过这里了。”
在外面驾车的伯埙听到俩人的对话,“老仲,都二十年了吧!”“对啊,一回想都已经二十年了。”“老仲,我们这次就带着小露在花城好好地玩一玩。”“嗯,一些事也确实是该放一放了。”
玉露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可是他们不愿意说的她不会强求他们,毕竟每个人都有难以说出口的伤心事。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玉露下车就看到眼前别致的木制小阁楼,阁楼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阁楼右角的风铃随着微风发出欢快的声音,窗户也正开着呢,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房间里粉色的墙面,玉露心想“该不会是埙叔和仲叔特地为我做的吧。”而她的这个想法也在稍后被证实了,一楼中间被客厅隔开两边一看就是客房,客厅中间摆放着她最喜欢吃的录豆糕,左转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车,从地底引进的水流带动着风车不停的转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最左边是不断流淌的小溪,小溪上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小木桥,右边摆放着三把摇椅,一看就是仲篪的主意,因为他就喜欢拉着玉露和伯埙在院子里晒太阳,踏过青色的石板,来到了客厅中央。
玉露本想上楼看一看的,结果被伯埙拦住了,说是有惊喜给她。于是她就和仲篪坐在椅子上看伯埙指挥着人忙来忙去,就一盏茶的功夫伯埙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伯埙将她的眼睛蒙了起来,说是这样才有感觉,玉露被伯埙和仲篪扶着上了阁楼,忽然他们停住了脚步,蒙在眼上的布条也被取了下来,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完全就是自己在家睡的房间,原来自己看到了是真的。“小露,惊喜吧,这是我和你埙叔精心为你布置得,完全和你在家的房间一模一样,你埙叔怕你在这里睡不好特意找了人做的,当然了里面也有也有我的功劳。”玉露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可是又偏偏不让它掉下来。“小露,你自己再看看有什么缺的,我和你埙叔先下去看看我们的房间了。”伯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仲篪拽下了楼。
伯埙一脸不情愿地,“老仲你干嘛呀,你干嘛突然把我拽下来。”“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没看见小露在哭吗?她脸皮本来就薄,咋们站在那她不是更不好意思了吗?”伯埙这才反应过来,俩人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感觉没什么缺的就在外面的摇椅上晒太阳。
此时玉露在楼上哭的淅沥哗啦的,她已经完全被伯埙和仲篪感动到了,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晒着太阳开心的聊着天的俩人,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千倍万倍地对他们好。
三个人吃完午饭就在院子里下棋,当然玉露就是个围观者,因为仲篪和伯埙下棋下不过她,所以她就被踢出了这个游戏,玉露无聊的看着俩人在那如老牛犁地一般下着棋,伯埙也不忍心看她在旁边干坐着,就带着玉露出去玩,如果玉露知道他们现在出去会出事的的话她死也要阻止他们。
玉露再次醒来是在一个草丛里,她和伯埙和仲篪正讨论着今天晚上吃什么,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她从地上弹起来,总感觉家里出事了,还好她所在的地方伯埙带她来过,很快她就跑回了家,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第63章 上山
眼前是漫天的火海,白天幸福打闹的情景还浮现在眼前,可是一场大火毁了所有的一切,玉露发疯似的冲向火海却被前来救火的人拦住了,“小姑娘,火这么大你往里面冲是想找死吗?”“是呀,小姑娘,火这么大,你还是离远点吧,万一伤到你你家里人该心疼了。”身边的人不停的劝她,可是玉露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她死死地盯着火海,只希望此刻仲篪和伯埙能逆着火光从火海里走出来,她不知道他们在不在里面,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多想,玉露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说这你小姑娘这么激动会不会是这家人呀。”“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小姑娘这么可爱,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也太惨了,希望不会是真的。”
火势太大了,根本控制不住,等前来救火的人把火扑灭,阁楼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玉露看着眼前的废墟,感觉自己在做梦,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现在只希望仲篪和伯埙不在里面。
可是天不遂人愿,看着两个人将一具烧的差不多的尸体从废墟里抬出来,她跪倒在在地上,脸上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泪水。来救火的官差大喊道,“这里有没有这户人家的家属,如果有的话请随我们到府衙走一趟。”
玉露从地上爬起来,“我是这户人家的女儿。”玉露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刚从虎口逃生,好不容易遇到待自己好的人,开始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就睡了一觉这一切都破碎了。
“哎,小姑娘真可怜,这她以后可怎么活呀。”周遭不少人惋惜她的遭遇,玉露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到烧焦的尸体旁,跪在地上,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愿意相信这具尸体是伯埙和仲篪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可是当她看到尸体腰间的铁块时瞬间心如死灰,拿起那个方形铁块,擦干上面的尘灰,方块的底部显眼的埙字怎么都抹不去,还有四周用露珠样式雕成的花纹,确实是玉露为伯埙做的,当时伯埙还说玉露问什么送个铁块给他,玉露说“玉佩太容易碎了,而且碎了就没办法修好了,而且也不吉利。可是这浮铁就不一样了,它既摔不坏也烧不坏而且也轻盈,佩戴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玉露亲手将它系到了伯埙的腰间,伯埙还从没听过有浮铁这么个东西存在,就好奇地问了句,“小露,这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吗?”玉露点了点头,“不好听吗?我就是觉得他比寻常的铁轻点,如果风再大一点就会随风飘起来,就叫它浮铁了。”伯埙看着腰间在阳光底下发着细闪的浮铁,虽然它有点黑,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你还可以看到里面有透明的流体在流动,伯埙说这么好看的东西叫浮铁不太好听于是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流川,伯埙还问她浮铁是什么,她说保密,其实这是她花两个月的时间用十斤生铁练出来的,可是练到最后就只有小小的一块,这能够给一个人做,当时伯埙一直在吃醋玉露待仲篪比待他好,所以她将浮铁给了伯埙还在上面刻了他的名字还有露珠的样式,当时她就想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才将露珠的样子刻了上去。后来仲篪也不知暗示了多少次他也想要,玉露就答应他也给他做一块,可是浮铁还没炼成就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手里的流川,玉露差点昏过去,可是她知道如果她现在昏过去伯埙的尸体又有谁来认领,难道就让他们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没有碑也没有人祭奠?
“叔叔,里面因该还有一个人。”听到玉露的话他们又将废墟翻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发现,“小姑娘,我们又把废墟翻了一遍里面什么都没有。”“求求你们,你们再找一下吧,说不定里面还有人。”带头的人又去找了一遍,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玉露希望里面能找出来仲篪的尸身,这样他好歹不用曝尸荒野,可是另一方面玉露又不想找到他,最起码他还有生的希望。
看到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玉露觉得仲篪可能还活着,跟着府衙的人到了衙门,做了一系列的记录之后府衙的人帮玉露安葬了伯埙,玉露一个人跪在伯埙的墓前,亲手为伯埙刻上了墓志铭,“吾父伯埙之墓。”
她现在只想回凉城,确认一下仲篪是不是在家,就这样一路从花城走回了凉城,可是暮色已晚,城门已关,她现在进不去,回不了家。
蹲在城门口,眼前浮现着这三个月的种种,她从没感觉黑夜如此漫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跑进去了,看守城门的士兵,只看到一个身影跑过去,玉露一路跑回家,可是仲篪的茶楼和伯埙的胭脂铺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可惜了,好好的茶楼和胭脂铺一夜之间变成了废墟,仲篪和伯埙回来后可怎么办啊。”玉露看着家也没有了,一下子昏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是在隔壁李大婶家里,穿都没穿好鞋就从李大婶身边跑过,“这孩子,怎么突然跑出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玉露看着眼前的废墟,心想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家,老天爷就不能可怜可怜她,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仅有的东西都要收走。
“仲叔,埙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查明今天发生的一切,找到幕后真凶为你们报仇,我一定要变强,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