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翅膀的骨骼再生能力极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地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它的翅膀就似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涅槃重生,长得更加强键有力。”
祁玉抬眸看他,“什么意思?”
端木晔微微凑近她,“我的意思是,陆心莲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她其实很坚韧。”
祁玉愣了愣,然后就想起了当年,陆心莲帮她赶走那条毒蛇的事——
是啊,心莲其实是个很坚韧的女孩儿,遇到困难,她从不会轻易退缩。
她只是,太过善良,总是为别人考虑,才会看着软弱好欺负。
“我明白了。”祁玉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要让心莲自己立起来。
见她想明白了,端木晔敛着桃花眸,似是无意的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我听说,昨日你为了救人,在大街上一拳砸死了一匹马?”
“咳咳——”
这次,换祁玉干咳了。
然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你听谁说的?也太夸大其词了吧。”
“顾青玄,”端木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说他亲眼目睹。”
“呃……”
祁玉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呃,那个,其实,只是凑巧!对,凑巧!”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那匹马本就快跑断气了,我那一拳砸过去的时候,正巧让它提早登了极乐。”
端木晔勾起薄唇笑笑,“知道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呃?祁玉眨巴着眼,“想起了什么?”
端木晔把脸凑近她,“让我想起了当初你忽悠我买轮椅的样子。”
……祁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你这人怎么这样?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端木晔直接回了她一个——“呵!”
祁玉……呵你个大头鬼啊!
她两手一摊,“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见她插科打诨就是不愿说真话,端木晔暗叹一口气——
看来这妮子还是不信任他啊!
那他就拐个弯问好了,“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我没学功夫呀。”祁玉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杏眼,“我只是以前经常干农活,然后力气比一般人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是吗?我不信。”端木晔半身前倾的盯着她的眼睛道。
祁玉往后退了退,脱口而出道:“不信咱俩来掰手腕。”
“好,来!”端木晔闻言,当即就转过身子,向她伸出一只手。
祁玉……她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祁玉调整了一下坐姿,迟疑的伸出右手。
端木晔似是怕她反悔一般,迅速就抓住了她的手。顿时一大一小两只手交握,彼此都能感受到从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发怔。
“咳咳——”端木晔干咳一声后,道:“我数一二三开始?”
祁玉点点头,努力忽略脸上的热意,并在心里不停的做心理建设——
祁玉,她害羞个什么劲?你现在是男人!男人知道吗?男人跟男人掰手腕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是手上传的热意,烫得她真的想要缩手逃跑啊!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呃,连炤不算,他只是个孩子。
而此时此刻,端木晔的心也是激动得砰砰直跳,他终于握住了心爱之人的手。
细腻,柔软,让他爱不释手。
他声音低柔的开始数数,“一、二、三……”
数到三时,两人同时发力。
祁玉没有服用药剂,腕力自然比不上端木晔,只坚持了一刻钟左右便败下阵来。
她喘着粗气抬头看端木晔,“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嗯。”一点都没放水的端木晔,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从刚才两人掰手腕的过程来看,她的力气确实比一般人的力气要大一点。
且他也看得出,她并没有藏拙。
难道,她昨日一拳砸死那匹马,当真是巧合?
回到威远侯府后,端木晔径直回了自己的北院,进入寝房,从床头下拿出一把弩来。
这把弩正是当年他离开清河县时,祁玉送给他在路上防身的那把弓弩。
刚开始,他以为这弓弩是军营里所用的那种弓弩,后来他仔细查看之下才发现,此弓弩上的一些工艺,便是大雾朝最厉害的炼器大师也难以做得出来。
第265章 隐忍4
而当时,小玉儿给他的解释是,这弓弩是她从某胡商手里购得……
端木晔伸手抚上弓弩上的机关,这机关的灵巧度,一根筋的胡人哪里造得出来。
那妮子就是在忽悠他。
可,既然不是军营里的,也不是从胡商手里购得的,那她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端木晔把弓弩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解开小玉儿身上的所有秘密。
后晌,杜若宇来了清幽茶园,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位学子,一行人相互谦让地进了一间雅室。
祁玉想到端木晔说静王正在笼络这些学子,眼睛一转,便走进了他们隔壁的一间雅室。
“……想不到在这不起眼的深巷里,还有这么一处清幽雅静的茶园。”
“是啊,若不是杜兄今日相邀,我等还不知道此处竟有茶园。”
“是啊,是啊!”
杜若宇微微一笑,“诸位喜欢此处便好……”
祁玉在隔壁间听了一会儿杜若宇与那些学子们的聊天内容,发现他们全程都是在切磋讨论学术问题,便甚是无趣的放下了窃听管。
初春天渐暖,有些春困的祁玉打了个哈欠,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张薄被,倒在矮榻上就歇息了。
直到一阵嘈杂声从门外经过,祁玉才从迷迷糊糊中惊醒。
她快速把薄被收进空间,然后走到门口,推开一条门缝看向外面,就看到杜若宇与那几个学子离开了雅室,正向走廊上走去。
祁玉抓了抓头发,她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这么久吗?
这边杜若宇把几位学子送上他们各自的马车后,借口有东西落下了,又折回了茶园。
他叫住一名茶侍,正想问你们老板在哪儿,就看到祁玉从雅室那边走了出来。
他立即几步上前,“祁公子。”
祁玉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后马上拱手行礼,“杜大公子?”
杜若宇用眼角余光左右观察了一下后,道:“杜某有一物遗落在之前的雅室里……”
祁玉马上就反应过来,抬手道:“某领杜大公子回去找。”
“多谢。”杜若宇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又折回了原先那间雅室。
待把雅室门关上后,祁玉小声问道:“大表兄去而复返,可是有事?”
杜若宇点头,同样小声道:“我查到当年去大理寺举报姨父贪墨的人,是一个木材商人。
这木材商在姨父被斩前夕,便举家迁回了淮阳老家。然而没过多久,他便被入室行窃的匪徒杀死在家中……”
祁玉听完他的讲述,在心里消化了好一阵,才脸色沉沉的问道:“大表兄觉得,那木材商真是被入室行窃的匪徒杀害的吗?”
杜若宇沉吟道:“虽说我跟你有着同样的怀疑,但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木材商当年是被灭口……”
还找什么证据?这不明摆着是杀人灭口么!
祁玉面上一片冷凝。
杜若宇暗叹一口气,“我原本还想着从那木材商查起,却没想到那木材商早就被人灭口了。”
祁玉冷静下来,“他的家人呢?”
杜若宇摇头,“他的两个儿子倒是都还尚在,但他们对他们父亲的事却是知之甚少。”
祁玉垂下眼眸,也是,如果木材商那两个儿子知道什么,早就被一起灭口了。
但,那个木材商当真一点证据都没留下吗?
木材商确实留了证据,只不过被顾青玄早一步拿走了。且顾青玄为防账本的事泄露出去,临走之前非常严肃的警告过木材商的两个儿子——要想他们家人都活命,就把嘴巴管严实一点。
正因如此,杜若宇派去的人才会什么都打探不到。
当然,这些祁玉和杜若宇都不知道。
杜若宇见祁玉紧拧起眉头,正打算宽慰几句,祁玉便抬起头看着他道:
“既然木材商那里的线索断了,那便从当年在我家院里挖出来的那两箱金银查起。”
杜若宇思考一瞬,沉着点头,“好,此事交由我去办。”
她现在无人可用,去外面打探消息确实需要借助杜若宇,想通了这一点的祁玉郑重向杜若宇行了一礼——
“多谢大表兄!”
杜若宇忙把她扶起,“你我乃是亲表兄妹,何须如此客气?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我,我不便久留,表妹且安心等我消息。”
“好。”祁玉点头,把人送到茶园门口。
看着逐渐行远的马车,她敛下杏眼,转身进入茶园。
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巴巴等着大表兄的消息。
次日,茶音来到茶园弹奏。弹完几曲后,她来到往常暂歇的屋子,里面,祁玉早早就在等着了。
“小姐。”把小丫鬟留在外面守门的茶音,几步来到祁玉面前。
祁玉放下手里的书籍,提壶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先坐下喝口茶再说。”
茶音忙把手里的小心琵琶放在桌面上,伸双手接过茶杯,“谢谢小姐。”
祁玉微信看着她道:“你已不是我的婢女,不用再称呼我为小姐。”
茶音却摇头,坚持道:“您永远都是我的小姐。”
祁玉见此,没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她担心说多了会让茶音误会她不要她了。
“茶音,我想跟你打探一件事。”
茶音忙放下茶杯,坐正身体,双手放在膝上,“小姐请说。”
祁玉手指敲着桌面,“这些年你在皇城,应该有听到关于当年祁府被抄家的一些风言风语吧?”
茶音蹙眉点头,“刚开始那一两年确实有听到一些关于祁府被抄家的流言蜚语。”
祁玉敲桌面的手指一顿,“那你可还记得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如何传的?”
茶音点头,“我当初被送进教坊司,老鸨看我年龄尚小,就让我帮教坊司里的姐姐们端茶送水。
有次,我给两位姐姐送酒,无意听到她们伺候的那两位客人在议论祁府的事。我便故意把离开步子放慢了些,然后就听到他们在那里议论,说老爷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傍晚,一辆马车在石榴街燕尾巷的一宅院门前停下。
稍许,祁玉从马车上下来,抬眸望向巷子里那座相对气派的宅院……
第266章 识破
以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钟府,只是每每一想到钟云舟曾舍命救过她父亲,她便把此念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只不过,她还是留了心眼,回到皇城后,尽量不跟钟家的人碰面,尤其是钟云舟。
今天,在茶园听了茶音后面说的那些话后,她心中的怀疑再次冒出。
茶音说,两年前,钟玉楼曾与钟云舟决裂,并毅然决然的搬出了钟府,去城西赁了一个小院子单独居住。
后来,是钟老夫人重病,他需侍疾才搬了回去。
茶音说,也是自那时候起,钟玉楼开始频繁离开皇城,四处去打听她的消息。
祁玉敛眸思忖,钟玉楼两年前为什么宁愿背负不孝的骂名也要跟钟云舟决裂?
决裂后又为什么开始打听她的消息?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邀钟玉楼到茶园吃茶……
“哎哟……”一边上台阶,一边想着事情的祁玉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了台阶,痛呼一声。
“姐姐怎么了?”连炤忙关心问道。
“嘶,不小心踢到脚了,没事。”祁玉忍着脚尖传来的痛感,快步走进大门。
她得干净回去脱了鞋袜看看,是不是把指甲盖下面踢青紫了。
也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人正骑着马从巷口那边过来。
钟玉楼抬眼看着刚合上的大门,一脸疑惑,“姐姐?”
是他听错了吗?
——————
清河县,陆家村。
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降落在院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趴在柴房檐下的小灰见了,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
“咕咕!”
尽管信鸽迅速扑腾着翅膀逃走,还是被动作迅猛的小灰抓掉了几根羽毛。
“小灰,别伤害它!”芸娘挎着篮子从外面回来,看到小灰在院子里追逐鸽子,忙出声制止。
“嗷呜——”小灰见到芸娘,立即摇着尾巴走过来。
跟在芸娘身后的陆济,把手里刚打的野鸡给到檐下,小灰立即掉头扑向尚在挣扎的野鸡。
而被小灰吓到了的信鸽则飞到了屋顶不肯下来,芸娘正准备去拿梯子,却见陆济纵身一跃,就把信鸽捉下来了。
“芸娘,给。”陆济笑呵呵的把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下来交给芸娘。
芸娘忙伸手接过纸条,展开。
随后,不等陆济开口,她便主动跟他说道:“阿玉说陆成的事,咱们不用插手,让心莲自己处理。”
陆济点点头,说了一句明白了,就转身去厨房抓了一把大米出来撒在地上,给信鸽啄食。
芸娘把纸条收好,把手腕上挽着的篮子取下来挂在墙面的一个钉子上,便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稍许,芸娘在厨房里喊道:“陆济,水缸里没多少水了。”
“欸,知道了。”
柴房里,陆济把一捆秸秆放在毛驴能吃到的地方后,拍着手去了厨房。
陆济担着两个木桶来到村南边的水井时,正巧碰到陆成的小妾江氏也在井口打水。
于是他担着木桶站得远远的,打算等江氏走了,他才过去。
只是没想到,那个江氏在拉扯绳索的时候,会重心不稳的往井里栽去。
还好陆济反应够快,扔了木桶,就冲过去把人拽了回来。
“啊!”江氏被拽离井口后,才后知后觉的叫出了声。
陆济皱了皱眉,没管她,径直走到他扔担子的地方,拿起扁担和两个桶就走到井边打水。
江氏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忽然就娇羞起来,这人好强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