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丧夫的那一天,农门悍妻杀疯了—— 青依【完结】
时间:2023-06-22 17:12:12

  方静安心里再怎么愤怒也没用,他知道阿莳说的一点儿没错,在那些人眼里百姓命如草芥,而自己也不过就是曹志荣是棋子罢了,这世道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兄妹俩如今手里头的草药都有限,这还是方静安出去在药铺里收回来的,泾河府的药铺开着,但并没有人买药和求诊。
  翌日清晨,一个意想不到人登门拜访了。
  方青莳看着身怀六甲,看架势都要临盆的郑宝珠,走过去福身行礼:“周夫人,好久不见。”
  郑宝珠打量着方青莳,脸上有浅浅的笑意:“方姑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这些日子,方姑娘过的不错。”
  “百姓求活艰难,我是心大,啥事儿都没有活着重要。”方青莳请郑宝珠坐下来。
  郑宝珠坐下后,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简单的摆设:“当初你敢接郑家的镖,我就觉得你不简单。如今看来非但方姑娘不简单,方家更是了不得,出了一位神医,往后日子定是不用愁了。”
  “周夫人,若不相见,许多事情便压在心里不提了,今儿既然见面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方青莳目光沉静的看着郑宝珠。
  郑宝珠微微的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许多,她恨透了方青莳!
  郑家被灭了满门,有人亲眼看到当晚方青莳在,那个男人杀了自己全家,并且宣称是青瓦寨的人。
  不是没想过报仇,奈何自己势单力薄,没了娘家做仰仗,在婆家写的日子如履薄冰!
  如今更是身怀六甲,只求一胎得男,至于报仇的事情,她记下了!
  缓缓地吸了口气,笑盈盈的问:“方姑娘,我们多少是有交情的人,你想说什么呢?”
  “我今儿能见到周夫人是命大,你知道吗?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方青莳依旧是淡然的看着郑宝珠,想要寻仇可以,不过得让她知道,仇人都有谁。
第220章 登门攀缘
  这话入耳,郑宝珠险些没绷住,眼神一瞬锋利后,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打量着方青莳,恶人先告状,她也真敢!
  方青莳当然没有错过郑宝珠那一瞬的恨意,依旧风波不惊的说:“我跟青瓦寨的交情让我逃过一劫,但两府联合郑家,利用我要剿灭青瓦寨是事实,周夫人把逃过一劫的我当仇人的话,我擎着,但周夫人的教养和见识不是寻常家的女子,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郑宝珠笑了:“方姑娘多虑了,郑家的事我心里有数。”
  “周夫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方青莳笑着给郑宝珠续茶:“周大人想要让我兄长出手治病,这本是方家的福分。但周夫人眼明心亮肯定也看出来了,我兄长得听命曹大人,家在清河府,得罪不起一方父母官,别说是知府大人,就是县令大人我们也不敢得罪。所以周夫人话不出口,我说明白这其中的难处,咱们都不伤脸面,您说呢?”
  郑宝珠终于算是明白了,方青莳提到郑家算计她在先,再点破了自己来的目的,漂亮的把自己拒绝了不说,还要落个不伤和气,这可真是不伤和气,自己请人的话还没出口呢,可真是一股子恼怒都压在心里,无处发泄了!
  “方姑娘,听说方家香料生意做的极好。”郑宝珠并不会翻脸,而是不提请方静安出手治病,岔开了话题。
  方青莳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家里传下来的手艺,赶上了贵人提携。虽然世道不好还没什么赚头儿,但只要慢慢来,还是能赚来养命之资的。”
  郑宝珠拿了帕子压了压唇角,笑眯眯的问:“方姑娘,我手里头有几家铺面,若是合作的话,可行?”
  “周夫人要提携,肯定巴不得靠周夫人的大树乘凉,不过眼下方家还没那么大的能耐,曹夫人在清河府开了几家铺子,方家的香料都得可着那边够用,回头等手里的货能错开了,我亲自登门求个买卖机会,周夫人,这样行吗?”方青莳说的那叫一个真诚。
  郑宝珠看出来了,方青莳极力在跟自己划清界限。甚至跟周家都在划清界限,呵,她还记仇了呢。
  最终,郑宝珠无功而返,回去的路上仔细的回想方青莳的一言一行,她不用方青莳告诉自己仇人都有谁,心里头再清楚也没辙。身为周家的媳妇儿,束手束脚,就算周家给自己做主,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对曹志荣出手。就算自己真出手了,后果也不是能承受得起的,而所有的仇人里面,方青莳最弱,偏偏这个最弱的仇人是个扯虎皮做大旗的人,难缠的很。
  至于青瓦寨,郑宝珠缓缓地吸了口气,她倒是想去招惹青瓦寨,最好青瓦寨一怒之下也给周玉儒杀了才好,可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剩下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个孩子姓周。
  “夫人。”身边的婆子出声。
  郑宝珠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我紧了拳头,手指头关节都苍白了,缓缓地松开手:“邱嬷嬷,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邱嬷嬷赶紧说:“夫人,老奴不会离开您的,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对老奴有恩。如今老奴要好好的伺候着夫人,陪着夫人,夫人也千万记得啊,人死不能复生,万万不可一步错步步错。”
  “我知道,嬷嬷放心吧。”郑宝珠很感激邱嬷嬷,郑家出事到现在,亏着她总是宽慰自己,才让自己能顺遂的挺到现在,灭门之仇,大到凭她的本事根本报不了,连一个小小的方青莳都动弹不得!
  送走了郑宝珠,方青莳便没有耽搁,她怕接下来太忙反倒是没时间去把真正的大事儿办了。
  跟方静安打了个招呼,让高升去城门口转悠着,家里送草药和人手若是到了,这事儿必须曹志荣出面才行。
  她一个人出门,凭借记忆往东城巷去,进了东城巷慢悠悠的走着。
  林家在泾河府算不得大户人家,日子顶多算殷实,遭逢这么大的一场劫难,能稳得住的人家可不多,所以找林家并不难。
  沿着东城巷往东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到一家大门敞开着,门口聚集着十几个妇道人家和孩子,她们都抱着一个大碗,能闻到粥香。
  有人走出来,大碗里装着粥,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妇人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儿子,儿子立刻冲着门里跪下来,声音清脆的说道:“谢谢大夫人。”
  方青莳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无一例外,这些人进去端了粥出来,领着的孩子都会在门口跪下来磕个头,再说一声谢谢大夫人,等这十几个人走后,方青莳来到了门口,见到门里一身素衣的中年妇人正拎着木桶要走。
  院子不小,但只有这么一人,无疑就是刚才那些人说的林大夫人无疑了。
  “林大夫人。”方青莳出口。
  林大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方青莳,顿时脸色微变,试探着问:“你是哪个?怎么面生的很?”
  方青莳福身行礼:“我是清河府人,慕名而来,林大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清河府来的啊。”林大夫人把木桶放下,还礼:“进来喝口水吧。”
  得了应允,方青莳这才迈步进了院子,林大夫人请方青莳到了堂屋,去灶房提热水过来的工夫,方青莳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漆木的桌椅,正对着门挂着一张迎春图,两边楹联上的字迹可见书写者的风骨,是难得的好字,一人高的一对儿花瓶摆在两边。除此之外这屋子里也就再没别的了。
  微微吸气,方青莳闻到了很淡的草药味儿,这还得是自己的嗅觉格外灵敏才能发现。若是寻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而这草药味儿很单一,是藿香,再仔细分辨了一下,果然用藿香必有佩兰。
  藿香能化浊,和中止呕,佩兰则能开窍,通湿浊中阻,脘痞呕恶,如此搭配是避瘟香里很常见的搭配,不过这味道为何如此之淡?
  还不等方青莳细想,林大夫人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茶壶和茶盏,眼神里有探究和戒备。
  “姑娘,可是林家的故交?”林大夫人试探着问。
  方青莳双手接过来茶:“林大夫人,并非是故交,我家住鹿武县靠山村,家里传承下来的医术和调香两种,父亲在世的时候提过林家调香厉害,今日登门是想攀缘。”
第221章 打心底欢喜
  显然,林大夫人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缓缓地坐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林家这一代已经不怎么调香了,年前这一场天灾熬下来,唉……”
  方青莳喝了口茶:“林大夫人,恕我冒昧,藿香和佩兰研磨调配还不足以治病,分量不足就更效用微弱了。若是林大夫人信得过,我兄长医术尚可,也在泾河府,可以过来给家中病人诊脉开药。”
  “这……”林大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方青莳笑了:“虽说医不叩门,但我本就是来攀缘的,只能腆着脸犯这个忌讳了。毕竟在泾河府的百姓都日子艰难,不准求医问药委实让人求活不能。”
  “唉。”林大夫人听到这里眼圈就红了,低下了头:“让姑娘见笑了,家里长辈接连过世,没能熬过这一劫。如今、如今我也是走投无路,若再护不住孩子们,真真是没脸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林大夫人立刻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孩跑进来,送了个纸包放在门口,转身又跑了。
  林大夫人下意识的回头看方青莳。
  方青莳明白了,林大夫人手里没草药,她用粥换草药,是为了给家里人治病。虽说调香的人都懂医理,可香料到底比不上方剂,这看着隔了一层纱,里面确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林大夫人,我也不多问,傍晚时分我带着人过来,你这边只需要把家里患病的人带出来见一面就好,不管能不能跟林家做成这笔买卖,既是我来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方青莳起身告辞。
  林大夫人叫住了方青莳:“姑娘尊姓大名啊?”
  方青莳轻轻扶额:“是我失礼了,我姓方名青莳,兄长在泾河府开了一家医馆,医馆叫寿康堂。”
  “竟、竟是方郎中吗?”林大夫人一把抓住了方青莳的衣袖:“可真是我有眼无珠了,方姑娘先别急着走,我信了,我信了。”
  方青莳笑了:“林大夫人听说过家兄?”
  “听说过,当时闹洪水的那些日子,方郎中到处求草药救人,我夫君得知泾河府出了这么一位善心人,把家里草药都挑着送过去了,可到底去晚了,听说方郎中已经被接走了。”林大夫人眼神都热切了,看着方青莳:“你们这个时候怎么还敢回来?这泾河府的郎中都被抓起来了,还有家里人若是得病了,一家人都会被抓走啊。”
  果不然,方青莳早就猜到了周玉儒的手段,拍了拍林大夫人的手臂:“大夫人不用担心,我兄长在清河府治病救人,得了清河府知府曹大人的青眼。如今是跟着曹大人过来泾河府的,官场上的事情我不甚了解。但兄长势必会被衙门请出来给百姓治病,只是现在还没动静,我先一步来找大夫人攀缘,则是因为林家调香的手艺。”
  “那点子手艺上不得台面。”林大夫人这话是真心的,毕竟林家虽然会调香,可日子过的也没有多好,只能算殷实罢了。
  方青莳笑了:“大夫人自谦了,这事儿也不着急,治病救人要紧,这样吧,我和兄长还是傍晚时分过来,可行?”
  “行,行。”林大夫人红了眼眶:“老天爷照应,这是让我们一家子遇到了贵人了。”
  方青莳回到诊堂,立刻跟大哥说了,方静安把草药放在包袱里:“在这些狗官的眼里,百姓的死活根本就不是事儿!”
  “大哥,周玉儒让郑宝珠过来的意思是不想让曹志荣得了功劳,咱们只需要等着就是,这份功劳曹志荣盯着呢,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罢了。”方青莳也拿出来灵虚香和一些别的香料放在包袱里,泾河府不能行医,药箱自是不能背着出去就是了。
  提前做好了饭菜,高升回来看着诊堂,兄妹俩在傍晚时分出门去林家。
  林家大门虚掩着,方青莳兄妹俩刚到门口,还没等上去叫门,林大夫人就拉开了门,一眼就是在门里等了不知道多久了。
  “方姑娘。”林大夫人激动的握住了方青莳的手。
  方青莳低声:“先进屋,治病要紧。”
  “是,是。”林大夫人关好了大门,前头带路,在门口拿起来灯笼:“人都在地窖那边。”
  方静安要说话,毕竟这病最怕闷到了,被方青莳一个眼神儿止住了。
  “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在外面就被抓走了,抓走了只能是死路一条。”林大夫人也不等他们问,轻声说道。
  三个人来到后院,看着林大夫人打开了库房的门,再打开地窖的门,方青莳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闻到的味道那么淡了。
  三个人下了地窖,调香人家的地窖都格外的大,分了三个隔断,刚进来就听到了咳嗽声。
  林大夫人拿出来帕子给方青莳和方静安,帕子是用草药浸泡过的,遮住口鼻免得再过了病气。
  “大哥,你诊脉开药,我去点香料,大夫人,这里熬药可不容易,得想个法子在外面熬药才行。”方青莳打量了地窖里的布局,说。
  林大夫人连连点头,这个时候活命要紧,不让治病,不让熬药,就是不给人活路,为了一家子人能活下去,她拼了!
  方静安开始诊脉,方青莳点了灵虚香。
  香料刚点燃,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刻说:“这是三神香吗?”
  方青莳看到躺在床铺上的小姑娘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走过去蹲下来点了点头:“是三神香,你知道?”
  “知道,三神香能救命,修道的人能成仙,不过我没见过三神香的香谱。”小姑娘挣扎着坐起来:“姐姐,你是神仙吗?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方青莳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姐姐不是神仙,但姐姐也会调香,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叫知瑾啊?”
  “姐姐,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林知瑾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方青莳感慨自己真是好运气,看着八九岁大的林知瑾,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姐姐还知道知瑾调香最厉害,是个小神童呢。”
  就是这个神童,方青莳缓缓地吸了口气,隔世再见到自己调香上的劲敌,打心底里欢喜呢。
第222章 自愧不如
  林大夫人看到方青莳跟女儿小声说话,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林家的调香手艺无人继承。自己过门第三年的时候,公婆万般无奈之下把这门手艺传给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不舍得林家这手艺断了。所以她得了个小女儿,这个小女儿最特别的地方是对草药过目不忘,包括香谱也是,刚满三岁就开始鼓捣调香,自己把这件事瞒得很紧,一方面孩子小,草药的药性各有不同,怕伤了孩子身子。再就是怀璧之罪,因为林家除了传承的香谱外,还有一秘本。而秘本香谱里有能让林家上下都搭上性命的秘密。
  方青莳是怎么知道阿瑾会调香的?甚至还说阿瑾是小神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方家兄妹隐藏了身份。
  可转过头再看给一家人诊脉开药的方静安,这是救命之恩啊,她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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