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绵根本就不理会,用电网围了他们一圈,就对江父跟江大山说道,“爹,大哥,咱们去睡觉吧,他们今晚逃不出去。”
江父还是不放心,要守在这里。
江大山也是,江枝绵见劝不动他们,就自己去睡了。
她给这几个人喂了药,告诉他们是毒药,她不担心会让这些人跑掉。
睡了三个时辰,江枝绵就起床洗漱了。
家里的豆腐也江母跟张雪柔在,江枝绵也没操心,跟着江父和江大山去了县城。
雇了一辆牛车,这些人被缀在车后面,跟着车走。
几人到了县衙,江大山去敲了鼓,衙役打开门,打了个哈欠,“谁啊!这么一大清早的敲鼓!”
江大山立马把请人写好的诉状递了上去,顺带塞给衙役两吊钱,“草民状告西街回春堂掌柜王五买凶,杀人,请大人代为通传。”
衙役接过两吊钱,掂了掂,脸上露出笑意,“等着,我这就去!”
第六十章 告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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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跟江大山焦急地等待着,没多时,两个衙役就出来了,大门打开,里面的情景也都一览无余。
江枝绵看到“明镜高悬”四个字下,挂着一幅画着圆月的画。
县令端坐上首,衙役分列两排, 杀威棍落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衙役嘴里“威――武――”的声音。
倒是跟电视上看到过的大差不离。
“桑榆镇大梁村江大河何在?”
皮肤白皙的县令声音同样清澈,倒是让本来有些嚣张的十几人猛地抬起头来,在看到大堂中间坐着的人的时候纷纷看向彼此,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心。
江父带着江大山跟江枝绵进去,身后由衙役押解着这十几个犯人。
江父率先跪下,江大山也跟着跪下,江枝绵迟疑了一瞬,便也跟着跪了下去。
“拜见县令大人。”
后面的一串人也被后面跟来的衙役扔到硬石板地上,跪趴在地上,下一秒,又被衙役拉起来跪着。
“江大河,你状告王五买凶杀人,可否属实?”县令问江父。
江父虽然跪着,也丝毫不卑不亢,满腔的恨意在此时化为了条清理晰的陈述,“是!昨晚子时,这伙人闯进我家,对草民一家痛下杀手!背后之人分明是要我江家上下六口人的性命!”
县令也很是认真,听完江父的陈述,便问那一串人,“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对他们下手?”
为首的人见这县令面生,知道或许不能像以前一样走个过场,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
抬头道,“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十几个大男人,他们家就是一个小子,其他的都是老弱妇孺,如果是我们去杀他们,我们怎么可能被邦成这样送来?”
江父跟江大山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都愣住了,是啊!忘了这一茬了。
县令听到这话,微微怀疑,但想着江家若都是老弱妇孺,也不会去杀十几个大男人。
至此,他虽然觉得江家把人绑来的事情很是稀奇,也是不相信他们这些人是无辜的。
但他也不会给这些恶人以可乘之机,“你们十几个大汉,是怎么被抓住的?”
说话的人被噎了一下,虽然他想用这个反咬江家人一口,但是县令这样问,显得他们这些人很弱。
为首的人嘴角抽了抽,忽略心底怪异的感觉,努力颠倒黑白,“我们只是路过,就掉进了他们家附近的陷阱里面!”
“那他们为什么要送你们来官府?”县令第一次遇到这样反咬一口的事情,饶有兴味。
“是, 是,是他们……”为首的人是了半天,没说出个理由来。
旁边的人灵机一动,大声道,“他们害怕我们告他们,让他们赔偿,就恶人先告状,先带我们来了官府!”
为首的人赞赏地看了说话的小弟一眼,哭着叫屈,“是啊,县令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县令也是无语了,这人编着编着,倒是觉得自己说的才是真相了。
“江家的,对此,你们可有什么说法?”
江父气结,想说什么,但发现说什么都是苍白的,顿时有些无措。
江大山心底认定了就是王五找的人,想象中只是能不能告,告不告得成功,丝毫没想过被反咬一口的可能性。
这种时候,反倒是看起来只是跟着父兄来县衙玩的江枝绵抬起头,缓缓开口,语速不急不缓,“县令大人,照他们所说,我家附近应该是有陷阱的,并且他们身上也会出现与陷阱相对应的伤势,这样才能说明我们是怕赔偿,所以先诬告他们。”
江枝绵看着那为首的人越发苍白的脸,心里冷笑,面上神色不变,“我家在大梁村村尾,随便打听便能打听得到,周边有没有陷阱,是谁家布置,他们身上是否有跟陷阱对应的伤势,一问便能清楚。”
“来人!”县令听着江枝绵的话,觉得倒是挺有意思,这偏僻的乡镇,竟然有这样聪慧的人,“去两个人去大梁村查探一番。”
“今日此案暂停审理,延后再议。”县令的惊堂木拿起,要敲下去的时候,江枝绵突然出声,“大人,其实很好验证。”
所有人都看向大堂中央,没想到还有人敢在县令说暂停审理的时候说话。
“哦?说说怎么验证?”县令刚刚准备起身,便又坐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几人都很是慌张,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这个十几岁出头的小丫头比她的父亲兄长更难对付。
江枝绵走到那些人身边,指着江父用锄头造成的伤口给他们看,“这是昨天他们要伤我爹娘的时候,我爹拿锄头防守造成的。”
又指着另外一个人的伤口,说道,“这个伤口是我昨天危急情况下爆发出的力气,用拳头所伤。”
药粉的事情她不想暴露,但伤口得有个说法。
江枝绵拿起江大山受伤的胳膊,向在场的人展示着,“这是我大哥昨天被人围着的时候,他们多人对付我大哥一人,一时寡不敌众被伤的。”
“除此之外,他们身上只有我们昨日把人绑了之后的拳脚伤口,如果是高空跌落的伤,或者是陷阱里的利器所伤,想必大人的人也能看出来。”
“县令大人,草民原本只是一个药铺打工的,可草民的东家原本以药铺盈利不佳为由要克扣草民一半的工钱,还企图让草民染上痨病去世,这样就能不给草民工钱了。”
看到从昨晚到今天一直站在他们前面的江枝绵,江大山眼里渐渐积蓄了泪水,但强忍了回去,“我父母年事已高,前些日子还伤了骨头,家中还有两个幼弟,若是不能拿到这些工钱,家里的日子便难以维序,我身为家中长子,若是如此不堪,我便枉为人子!”
江父听到儿子如此说,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都怪他没用!
“孩子,苦了你了。”
江大山摇了摇头,说起王五的的声音带着恨意,“是王五不是人!”
第六十一章 王五罚银千两、杖责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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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五买凶杀人的缘由说了个清楚,“我用刀架在王五脖子上,他才把我的工钱结清。当天就不让我住了,我便连夜回了大梁村,可我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找人来杀我全家!”
江大山说完,抬头看着县令,眼里全是对自己的行为无法判断对错的彷徨以及对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后怕,“大人,这世道,到底要人怎么活?”
江枝绵看着江大山,想到昨天晚上,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第一时间戴了双手套,上面抹上药粉,捂住那人的口鼻,便药倒了其中一个人,后面的人则是被她用一把药粉迷倒的。
县令听了江大山的说的,低眉沉思了一会儿,“放心,本官肯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来人,传回春堂王五!”
江家父子三人都很高兴,这个县令是个做实事的!
不多时,王五就被带来了。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还是上次江枝绵去药铺的时候看到的那一身。
一路都是得意洋洋的,但看到公堂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县令的时候,得意的神色僵在脸上。
但当着新县令的面,他选择了闭嘴。
之前那个县令被换他也听到了一点风声,只是没想到新县令这么快就上任了。
看到地上跪成一排的人,就知道昨晚的行动大概是失败了。
“草民见过县令。”
“王五,有人状告你雇人谋杀,你可认罪?”县令看着王五邋遢的模样,嫌弃地皱着眉头。
江父看到王五的一瞬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杀了他。
但江大山跟江枝绵左右扶着他,才没让他冲上去。
为首的人偷偷摇头,王五却没看到,指着江大山道,“他先拿刀威胁我的!”
县令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既然你对于雇人谋杀一事供认不讳,倒是省了本官的事了。”
“你克扣工钱在先,妄图害人在后,江大山用刀逼你一事,与你所做之事,有前因后果。”
“可你妄图要江家五口人的性命!”
县令的声音威严,吓得王五一个哆嗦就跪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县令换人了,而新来的这个县令,铁面无私。
“大人,这是我与他直接的私人恩怨!”
看到被绑起来的十几人,直接说道,“我是他的东家!就算是要了他的性命也无不可!”
江大山愣了一瞬,随即便冷声道,“你怕是忘了,你只是我的东家,并没有打杀我的权力。”
“我乃是药铺的掌柜,你们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我打杀一个有卖身契的奴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或许是想到可以无罪,王五的神态更为嚣张,“你以下犯上,就算是杀了你,也判不了我的罪!”
县令皱着眉头,“江家五口人,你全部都有卖身契?”
江大山见缝插针,“回大人,王五手中并没有我们江家任何人的卖身契,当初我去药铺的时候,他为了少给我一些工钱,想方设法不签卖身契。”
江父记得这件事,激动地一拍双手,“是!当时可少给了半年的工钱的!”
经过江家父子这么一说,王五也想起来了,顿时,脸色青了紫,紫了红,青白交加,难看至极。
“既然没有卖身契,那雇人谋杀此案便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县令浑身正气凛然,面上带着威严,声音也如同司法天神一般庄严肃穆,“判王五罚白银千两,半数充公,半数赔偿苦主江家。杖八十入狱,流放千里。你等,虽是受雇杀人,也难逃刑罚,杖责八十入狱,三年期满释放。”
判决的声音一出,王五顿时如同丢了神魂,瘫坐在地,他想不明白,明明之前做了那么多事都没被发现,这次怎么就栽了?
而被判决坐三年牢的十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只是为了一些银两,就送自己进了大狱,但是此时,已经没了反悔的余地了。
江父见判决书已下,判决结果也公平,顿时带着江大山跟江枝绵跪下,“草民叩谢大人!”
拿到赔偿的五百两银子,出了县衙的大门,江父仍旧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玄幻。
不光能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他们还得到了一笔赔偿。
走在回去的路上,仍旧觉得不甚真实。
几人回了家,仍旧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张雪柔跟江母两个人已经做了三板豆腐了,张雪柔也听说了昨天的事情,看到江枝绵平安回来,听到江父说坏人入狱了,便放下心来。
跟江母一起继续做豆腐,顺便舀了几碗豆浆给江父三人。
江父喝完豆浆就回了房,江大山想做些事情,江枝绵便拿出昨天的图纸,跟江大山一起看。
江枝绵跟江大山去了两个小的的房间,对着图纸大致看了一下修的地方跟所需的材料,写出一个清单,兄妹两就一起去山上找材料了。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挖了几木板车的土跟稻草,又拉了一些石板,用土做了些砖,晾在了屋后。
小李是中午来的,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箱子东西。
放在江家的时候,江枝绵还觉得纳闷,“你们拿的这是什么?”
小李让人把箱子抬下来,对江枝绵道,“我们东家听说了江家的事,本来是要亲自上门的,但他今日就得去隔壁镇,便让我先把这些东西给姑娘带来,他改日再亲自上门。”
江枝绵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你把这些拿回去,今天县太爷秉公办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不行,我们公子说了,虽然是合作,但既然有缘合作,在这件事上就是一体的,欺辱江家就是欺辱我们公子,我们公子最是见不得这种事情,你放心,三年五载的,他们出不来的。”
第六十二章 给师父带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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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狡黠地眨了眨眼,“我们公子跟县太爷有交情。”
“替我谢谢你们公子。”既然人家都做了,江枝绵便也领了这份情。
打开箱子,就看到一箱子布帛,江枝绵拿起一看,都是颜色低调,但料子极好的布料。
江母看到这布,连忙道,“这怎么好收的?赶紧拿回去!干嘛送我们这么贵重的东西?”
张雪柔看到这布料,眼底的嫉妒都快化成实质了。
怎么都是村里的女子,为什么有人送这么好的东西给江枝绵?
江枝绵没注意到,但也没再推辞,便道,“等我之后做了番茄酱,给你们供应番茄酱吧。”
小李听到江枝绵又有新的东西供应,很是高兴,“我们公子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江母过意不去,便给来的人一人舀了一碗豆浆,撒上了白糖。
这白糖稀罕,江母也是舍得了,还对几人说道,“要是不够,锅里还有的。”
供应的量是固定的,江家每日也会多做一点自己留着吃,村里偶尔也会有人来买。
之前送过的人家,有人手里不缺钱的,都会在江家买上一些做菜吃。
装豆腐的时候,江枝绵起锅烧油,用鸡蛋烧了个鸡蛋豆腐煲,又做了个小葱拌豆腐,还有麻婆豆腐。
单是豆腐有些单调,又拿出番薯,煮了个番薯粥,做了个甜丝丝的拔丝番薯、番薯炒青菜。
用饭盒把这些菜都装到了食盒里面,跟药箱用棉被隔开装在背篓里。
江枝绵看着要走的小李,道,“等我一下,我也要去一趟镇上。”
闻着菜散发的香味,在场的人都咽了咽口水。
江枝绵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太好,对小李说道,“吃完再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