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真的能种出来、能有的吃，这对云昭来说就已经是一件相当神奇的事情了。
再加上甄小玫在苦练了三个月后，轻功也已经小有所成，负责任的云昭于是就主动提出，是时候教她暗器或者音波功了。
暗器甄小玫学得很快，当然，因为没有趁手的飞镖、飞刀、铁蒺藜之类，甄小玫眼下用来练习自己暗器技巧的“武器”，就只有云昭费心为她寻来的个头均匀、重量合适的石头。
云昭觉得委屈了甄小玫，且还认为甄小玫之所以受了这份委屈，完全是因为他这个实际上的师父兜里没钱_(:з」∠)_
甄小玫却和云昭持相反意见，在她看来，练暗器怎么能只拘泥于一种固定规格的武器呢？
她当初想学暗器和音波功，为的不就是学两门功夫，“武器”完全可以就地取材？
为了实现自己“完全不需要随身携带任何武器”的宏伟愿望，甄小玫拖着云昭，亲自去挑了一大批重量不一的大小石块。
她拿出自己当年练枪法的那股狠劲儿，仗着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强，天天都把自己手上练得水泡起了破、破了起的。
没多久，她那双原本已经被她养得白皙细滑的手，就又被她练出了一手茧子。
云昭看不到她手上渐渐生出的茧子，但却没少看见她那起了破、破了又起的水泡。
他没有劝甄小玫悠着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劝了甄小玫也不会听他的。
这姑娘别看整天嘻嘻哈哈的，但骨子里却有股子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又快又好做成的凶狠劲儿。
在这一点上云昭其实很佩服她。
这世上，仗着自己在某一方面占据优势就肆无忌惮欺负别人、压榨别人、伤害别人的人很多，他们从不吝啬对别人极尽凶残之能事。
反而是像甄小玫这样，从不恃强凌弱，但却对自己有股子狠劲儿，能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靠着光明正大的不懈努力取得长足进步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着实稀缺极了。
钦佩之余，云昭也对甄小玫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他让人辗转给自己的小伙伴卫岚、墨阳分别送了封信。
给墨阳的那封信上，他问了墨阳他是否可以传授甄小玫一些粗浅的阵法知识。
墨阳是八卦门硕果仅存的嫡传弟子，云昭的阵法知识当初就是跟他老爹学的。
出于对八卦门的应有尊重，在得到八卦门现任掌门墨阳的许可之前，云昭不会擅自传授甄小玫八卦门的任何东西。
给卫岚的那封信上，云昭拜托卫岚帮甄小玫淘换一批铁珠。
之所以要铁珠，是因为甄小玫认为这玩意儿携带起来最方便、最安全，且造价也比其他暗器要便宜。
她不喜欢什么针啊、刀啊、飞镖啊、铁蒺藜啊、机关匣子啊，只喜欢圆溜溜、沉甸甸、朴实无华不起眼的铁珠子。
虽然她这口味在云昭看来着实独特了些，但云昭深知，武器这东西，还得是使用者自己喜欢的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所以他没有二话，直接就写了封信拜托卫岚帮她淘换。
卫岚是八大门派硕果仅存的三位弟子里经济条件最好的，作为当世药王，卫岚不仅继承了药王谷的衣钵传承，而且还对经商一道也十分精通。
可以说，云昭这些年基本都是靠他养着的。
云昭背地里默默为她做的这些事，甄小玫眼下尚且一无所知。
眼看着轻功、暗器都已经小有所成，她就又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音波功上。
当然，在此之前，她得先照本宣科，带着云昭和三个孩子把地里的粮食给收了。
第18章 练跑偏了
粮食和蔬菜一样，长得并不好，但这个不好只是在甄小玫眼里，在云昭和仨小孩儿眼里，无论是蔬菜还是粮食，只要能种出来他们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也因此，就只有甄小玫一个人，一心想着等闲下来就给土地增加“营养”。
两大三小五个人，花了几天时间把长得好的全都挑出来留种，不太好的用石碓或是去壳或是研磨成粉，留着以后慢慢煮来吃。
忙完这些，云昭开始传授甄小玫音波功。
不像暗器一道，云昭只是粗浅学过一点儿，并不能给甄小玫太多指导。
音波功云昭十分擅长，在教导甄小玫之前，云昭还特意拿过来十几样常见乐器让甄小玫挑。
甄小玫都傻了。她一直以为云昭是个纯粹的剑客，却原来对方在音律方面也颇有造诣。
她问云昭，“你这些东西之前都是放在哪儿的？”
就云昭那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简单石头房子，甄小玫不觉得它能摆得下这么多乐器。
云昭答：“这些都是天音阁的前辈们遗留下来的，平时我都是把它们放在原本属于天音阁掌门的宅院里的。”
甄小玫闻言，伸手拿过了离她最近的那把月琴。
云昭见了正要开口介绍，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声晦涩极了的咯吱怪响。
云昭：......
只是随便勾了一下琴弦的甄小玫：......
云昭怕她尴尬，略一思忖递了一面小鼓给她，“你先试试这个。”
甄小玫伸手接过，先是好奇地翻来转去打量一会儿，然后才拿起被云昭一并推到她面前的两根鼓槌，嘭嘭嘭的随意敲击起来。
她自个儿敲得卖力又开心，那单调的嘭嘭嘭却差点儿让云昭的冰山脸出现裂纹。
想了想，云昭又递了把古筝给她，“你再试试这个。”
甄小玫试了，然后，古筝也传出了和之前差不离的一声“咯吱”。
云昭：......
云昭问她，“这些乐器里面有你接触过的吗？”
甄小玫将视线投向离她最远的那面铜锣，“我敲过那个。”
云昭一听忙把铜锣和锣槌全都递到甄小玫面前，“你敲一下我听......”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云昭话没说完，一阵毫无美感可言、枯燥平直且声音极大的咣咣声就冷不丁在他耳畔炸响，炸的他差点儿直接背过气去。
这下云昭是彻底没办法抱任何的侥幸心理了。
不会琴筝、笛萧之类的乐器没关系，他完全可以慢慢教，甄小玫也可以慢慢学。
可敲鼓、敲锣居然也能敲出这种毫无节奏感的可怕噪音......这就只能说明甄小玫是真的在音律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了。
偏偏甄小玫对这一点毫无自觉，在意识到云昭带来的琴、筝、箫、笛、笙、鼓、锣......都“不适合”她后，她果断放弃了使用乐器。
用她的话说，能够发出声音的东西又不是只有乐器，她自个儿的嘴巴、手掌，甚至她随身携带的刀枪、用来练习准头的石块等物，这些全部都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既如此，那她不学任何乐器其实也是可以的。
这逻辑乍一听没啥毛病，但云昭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你要他具体说出到底是哪不对劲，云昭又有些说不出来。
他按下心里那股子不太对劲的感觉，开始教甄小玫音波功。
音波功是通过内力与音波影响或者攻击他人的一门功法，甄小玫在弄懂原理、记住功法内容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掌握了内力与音波彼此相辅相成的诀窍所在。
她学的这么快，云昭忍不住开始怀疑是自己对她的音乐天赋判断有误。
可很快，甄小玫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云昭对她音乐天赋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她做了什么呢？
为了展示她自我认知中的“高超音乐天赋”，她即兴唱了首星际的流行歌曲。
歌曲本身倒是没啥问题，就是吧，经甄小玫之口唱出来的这首歌，和她曾经听过无数遍的这首歌，它根本就不能说是同一首歌┓('`)┏
这歌被她唱一遍，基本等于是被她重新即兴编了个曲、作了个词_(:з」∠)_
曲不成调，歌词错位，听的人根本不知道她这唱出来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
好好的音波功，到她这儿直接成了噪音功，可她自个儿对此却毫无所觉，她甚至还觉得自己“音乐天赋”挺好的。
这迷之自信也是没谁了。
云昭是个厚道人，虽然差点儿被她用“高超（可怕）的音乐天赋”直接送走，但他却善良的没有用大实话打击甄小玫。
他绞尽脑汁说服自己——甄小玫学音波功学的那么快，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确实可以说是挺有天赋的。
虽然这天赋不是音乐天赋，只是学习天赋_(:з」∠)_
***
甄小玫有天赋、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她对自己又下得去狠手，练起武来十分刻苦，距离上次进阶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再次进阶蓄气境，成了理论上实力仅次于少数几人的当世二流高手。
除此之外，她在轻功方面也取得了长足进步。
虽然还是飞不高，但却已经能够不断借力往前蹿，那速度嗖嗖的，一点儿也不输给云昭这个做师父的。
唯独音波功，云昭觉得她已经彻底练跑偏了_(:з」∠)_
别人练音波功，练成之后不仅可以用音波攻击敌人，而且还可以通过音律影响他人的喜怒哀乐。
不像甄小玫，她的音波功直接被她练成了魔音功，任何人听她唱歌，那都是遭受的难听+音波的双重攻击_(:з」∠)_
他还好，他内力比甄小玫深厚，能抗住她的魔音灌耳，那些内力不如甄小玫深厚的，云昭很有先见之明的已经开始同情他们。
他心情复杂，甄小玫却非常开心自己总算有了群攻手段。
她问云昭，“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杀蚀界虫了？”
云昭略一点头，“明天我带你去。”
今天他已经不想再被甄小玫的魔音灌耳大招儿继续折磨了......
甄小玫喜笑颜开，总算，她总算能给云昭帮上忙了。
第19章 尝试失败+4
两人从练功的雪原飞回石屋那边，甄小玫正打算回自己院子，云昭叫住了她，“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些铁珠，等下我拿给你。”
铁珠云昭是昨天收到的，与铁珠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只简单写了一个“可”字的信。
云昭的两个请求，墨阳和卫岚全都答应了。
他把满满一背篓的铁珠拎出来放到甄小玫脚边，“这是我让人给你做的暗器，你试试看趁不趁手。”
甄小玫双眼圆瞪，“这么多？”
云昭神情柔和，“我也没想到他让人弄了这么多。”
甄小玫，一看就知道，云昭这是让他朋友给弄的。
她立刻道：“那我们是不是要送些东西过去感谢人家？”
云昭摇摇头，“他快成亲了，到时候我再给他送份厚礼过去。”
这也是他很高兴甄小玫能够帮忙杀虫的原因之一，有了她鼎力相助，云昭想要抽出时间去给卫岚贺喜就容易了。
两人看过铁珠，一起吃过晚饭，然后又约好明天的出发时间，云昭这才拎着那满满一背篓铁珠，把甄小玫送回了隔壁院子。
甄小玫很激动也很兴奋，练武这么久，她总算可以进入学以致用阶段了。
本来云昭还担心她情绪这么亢奋，等晚上会睡不着，却不知甄小玫做了那么多年的雇佣兵，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最合适的状态。
是以她虽然有些亢奋，但这亢奋却一点儿也没影响她休息。
第二天云昭见到她时，她不仅没有像云昭预想的那样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没精打采，反而还因为心情愉悦，看着比以往还要更有精神。
云昭放了心，直接把她带到了海岸边。
这一次甄小玫并没有像之前那次似的，老老实实待在阵法的保护范围之内。
她大大方方站在云昭身侧，一边观摩云昭大批量杀虫，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些虫子价值最大化。
看云昭示范了约么半刻钟，甄小玫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她深吸一口气，张嘴就是一串跑调儿的歌。
云昭有了昨天差点儿被她直接送走的经验，今天很机灵地在她张嘴的那个瞬间就嗖的一下蹿到了离她较远的位置。
离远了，声波的杀伤力下降了，他就不用再以内力抵挡这声波对他精神以及身体的摧残了_(:з」∠)_
不过考虑到甄小玫毕竟是第一次直面蚀界虫，云昭并没有因为她唱歌要命就彻底撒手不管。
他虽然躲开了甄小玫声波攻击的核心区域，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笼罩着甄小玫所在的那片区域。
这么观察了一会儿，云昭发现，甄小玫的音波功对虫子的杀伤力，可比他当初和甄小玫同一境界的时候，他的音波功对虫子的杀伤力大多了。
就很神奇。
云昭忍不住想，这难道就是难听+音波的双重威力？
随着时间推移，云昭又发现，甄小玫能坚持使用音波功的时间，也比他当初和甄小玫同一境界时要久很多。
从甄小玫持续使用音波功的时长推断，甄小玫比他刚入蓄气境的时候，内力深厚了起码三成。
三成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云昭推测，这可能跟甄小玫体质极好有关。
甄小玫用的那什么体质增强药剂，很可能在增强甄小玫体质的同时，也帮她拓展了体内经脉。
他正感慨那药剂的神奇和效力，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两条正打算偷袭甄小玫的蚀界虫，从甄小玫的视线死角同时朝她发起了攻击。
云昭脚尖一点，手中长剑顺势向前，一道凌厉无匹的磅礴剑气贴着甄小玫的后颈飞过，一前一后洞穿了试图偷袭甄小玫的两条蚀界虫的身体。
甄小玫吓了一大跳，跑调儿的歌声下意识停了下来。
云昭一边帮她对付趁机蜂拥而至的蚀界虫，一边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迅速朝后退去。
两人进到阵法之内，经历了一场虚惊的甄小玫笑着跟云昭道谢，“是我大意了，谢谢你。”
云昭摇摇头，“你是不是快把内力用光了？”
甄小玫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内力存量，“还有大概一成半。”
云昭心下微惊。
甄小玫的这内力总量，比他之前预估的居然还要略多一些，这可就太让人羡慕了。
他对甄小玫道：“你的内力比同境界的武者深厚很多，以后除非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不然在外你要注意藏拙。”
甄小玫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她懂，她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云昭又道：“那我先去杀虫了，你不要再随意靠近海岸。”
说完这话，他正打算迈步离开，甄小玫却伸手扯住了他，“等等，等等，我还有件事儿。”
云昭回头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