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妮妮偷偷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这人看着不太好骗啊，自己不会搞砸吧？
商律见到陈妮妮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大自然，不过商律对此倒也能够理解，毕竟美杜莎本来就是个声音直播，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露脸，应该是有些社恐。
“你好，美杜莎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你，你好。”陈妮妮压低声音开口，隔着口罩，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模糊。
她的话一出口，商律就皱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太像是直播间里的那个美杜莎。
商律不动声色地询问道：“美杜莎小姐，你的嗓子怎么了？”
陈妮妮心头一跳，手心里都有些出汗，好在这个时候，她的蓝牙耳机里传来单凝温和的声音，“冷静点，妮妮，你就告诉他说你感冒了。”
陈妮妮于是镇定了下来，她故意咳嗽了两声，“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有点感冒，嗓子不太舒服而已。”
商律闻言却越发怀疑，就算是感冒了，一个人的声线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多，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美杜莎的声音就像是一剂安抚药，而眼前这个女孩的声音虽然和美杜莎的有那么一点相似，却完全没有让他安心的感觉。
见到商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陈妮妮越发紧张起来。
“这位先生，谢谢你一直在直播间支持我，之前给你录的安眠曲你感觉效果怎么样？”
陈妮妮的这一番话让商律的眼神稍微收敛了一些，毕竟之前单独让美杜莎录制安眠曲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不过，商律心中的怀疑并没有彻底打消。
“安眠曲的效果还不错，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东西到底比不上你亲自成为我的安眠师来的有用，因此，让我们尽快进入正题吧。”
商律一边说着拿出他所带来的合同，推到了陈妮妮的面前。
陈妮妮手指有些发抖，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镇定下来，将合同接了过来。
这期间，商律一直在观察着眼前这个女孩，试图将她和直播间里的那个美杜莎对上号。
但是无论他怎么比较，心里总是觉得眼前这个美杜莎和直播间里那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商律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于是试探开口道：“美杜莎小姐，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要邀请你，希望你能尽快和我签署合同。”
“那什么，我先看一看。”陈妮妮拿起合同来仔细看着，实际此时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上。
商律并没有打扰她，反而气定神闲的靠坐在椅背上，目光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对方。
很快，他就发现对方的不对劲之处，她似乎戴着一个耳机，显然是在听从别人的指挥。
果然，和商律猜测的一样，下一秒，陈妮妮拒绝了那份合同，“真是抱歉，我不能接受这件事。”
意外地，商律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有点意思，看起来，那位美杜莎小姐比自己所想象中的要更加警惕。
想到这里，商律瞬间对眼前这个人失去了兴趣。
“那算了吧，以后我们有机会的话再合作。”
商律这么干脆利落地放弃了纠缠，倒是让陈妮妮松了口气，她主动和商律告辞之后，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第五十四章 开解
与此同时，商律打开了手机，拨通了陈助理的号码。
“商总。”
“陈波，你现在在哪？”
“我在公司，您有什么吩咐？”
“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帮我去调查一下美杜莎的真实信息。”商律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带着些许寒意。
陈波一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是今天的见面不顺利吗？美杜莎小姐不愿意签署合同？”
商律冷笑，“何止？她甚至连人都没到，只是派了个冒牌货过来。”
陈波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位美杜莎小姐还真是够胆大的，连商总这样的人都敢骗。
“行了，其余的事情你就别问，尽快调查到我所需要的信息。”
“好的，总裁。”
陈妮妮离开咖啡厅之后，连忙抬手拍了拍心口，自言自语道：“刚刚真是要被吓死了，没想到这位榜一大哥气场这么足。”
陈妮妮一路回到了公司。
单凝在这边等她回馈和那位榜一的朋友见面的消息。
陈妮妮简单说了一遍，单凝看似不在意地询问道：“对了，那位先生有说他叫什么吗？”
陈妮妮一愣，“哎呀，我好像忘记问了，当时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单凝一时间哭笑不得，原本她想借助这次的机会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测，结果闹了半天好像还是没成功。
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太多？榜一大哥怎么可能和商律是同一个人？
见到单凝表情凝重，陈妮妮有些忐忑起来，她连忙开口道：“莎莎姐，你放心，虽然当时我有点紧张，但是我保证对方绝对没有发现我是假冒的。”
单凝闻言松了口气，说的也是，只要她的身份不暴露，管他榜一是谁呢？
她开口称赞道：“你今天辛苦了，做的不错。”
陈妮妮笑了起来，不过心里也充满了好奇，“莎莎姐，你到底长啥样？可不可以给我看一眼？”
单凝略带警告道：“抱歉不可以！如果你真的对此好奇，那我只能要求换个小助理了。”
陈妮妮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道：“莎莎姐，好像直播时间到了，我这就去帮你做准备。”
单凝略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件事。
结束了一天的直播之后，单凝回到了他们新租住的公寓里。
结果刚一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原本干净整洁的客厅里，此时一片狼藉，沙发边的茶几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空了的啤酒瓶，地上还散落了一些。
潘佳洋头发有些散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朦胧地拿着一瓶酒正在对瓶吹。
见到单凝回来，潘佳洋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冲她打招呼，“凝凝，你回来啦？和我一起喝……”
看这样子，潘佳洋已然是醉了。
单凝惊讶不已，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她连忙拧了一条毛巾给潘佳洋擦了擦脸，试图让她清醒一些，“洋洋，到底发生什么事？”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潘佳洋就哭了起来，“凝凝，我心里好难过，我发出去的简历全都被否掉了。”
单凝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哭诉着。
“凝凝你知道吗？我今天遇到以前的一个同事了，听她说，我被行业给封杀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遇到渣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因为他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还有那些行业里的人，他们凭什么封杀我？难道我的专业知识比不过他们吗？”
单凝安慰她道：“洋洋，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创业，路总是靠人走出来的嘛。”
潘佳洋此时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消沉，她低声道：“创业太难了！我做不到的！”
单凝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潘佳洋已经很厉害了，能够从之前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走出来了，她已经战胜了许多人了。
于是，单凝拍了拍她的胳膊，“洋洋，你怎么不行了？你是最棒的！你别忘了，当初那么大的工作室不也是你从无到有创造起来的吗？无非就是相同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然而这一次，不管单凝怎么开解，潘佳洋都像是没有听进去。
她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摊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半空，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潘佳洋只是想到了当初前夫对他的那些评价。
“潘佳洋，你长得这么丑，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潘佳洋，就你那点破水平，很想和其他人争这次项目？我看你还是收收心思好好在家吧。”
“潘佳洋，你怎么连个饭都做不好？简直就是个废物，要不是我养着你，你还能干什么？”
“潘佳洋……”
那些恶毒又让人痛苦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潘佳洋的脑海里盘旋，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废物！”
单凝看着焦急不已，一把拉住了潘佳洋，用刚刚的冷毛巾朝着她的脸怼了过去。
“洋洋，你冷静一点！你当然不是废物，你是最美丽善良又热情勇敢的潘佳洋，你有聪明的头脑和傲人的学历，你是最厉害的！”
在单凝的劝说之下，潘佳洋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而且这么一折腾，她倒是没有了多少醉意。
潘佳洋看着被自己折腾得有些凌乱的客厅，不好意思道：“抱歉，凝凝，我一会儿就来收拾。”
单凝见到她恢复了平静，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们一起收拾吧。”
于是，两人将客厅的垃圾收拾了一下，之后才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单凝还特意给潘佳洋倒了一杯果汁，“喝一点，这个解酒。”
潘佳洋也没有拒绝，她现在确实是需要一个冷静且理智的头脑。
之前的自己真是太丢人了，还好是在凝凝面前，如果让别人看到了，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单凝见状心定下来，她想了想，开口询问道：“洋洋，你对自己的工作是有什么打算吗？”
潘佳洋苦笑，“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只要能找到一份工作就行了。”
第五十五章 应对黑粉
单凝却有些不认同，“洋洋，我觉得你与其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还不如好好找个项目去创业。”
潘佳洋闻言瞪大了眼睛，“你认真的？”
单凝点了点头，“当然！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胡说的吗？”
潘佳洋低了头，嘴唇蠕动道：“这……不太可行吧？”
单凝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
“洋洋，我来问你，你以前在500强的企业里做过对不对？”
潘佳洋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可那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再一个，你之前有过成功的创业经验。”
“如果之前那个工作室算的话，倒也是。”潘佳洋又一次不自觉的点头。
单凝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来，“第三个，你无论学历还是沟通能力都没有任何问题，对吧？”
“那是当然。”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甘心吗？”
潘佳洋陡然抬头，眼底像是有火光燃烧，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否则也不会一次次地跑公司，投递简历。
单凝摊了摊手，“看吧，其实如果真的想找，也未必找不到工作，比如说餐厅服务生之类，但是这些工作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并不适合，更何况，难道你就不想做出一番成绩来给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一看吗？”
单凝的这一番话彻底激活了潘佳洋内心的斗志。
“凝凝，你说的没错！”
单凝见她恢复了过来，再接再厉道：“再说了，帮人打工哪里有自己做老板来得自由呢？”
潘佳洋觉得单凝所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正确，不过，他们现在还面临着一个现实的问题，想要创业的话，投资从哪里来呢？
想到这里，潘佳洋苦恼道：“凝凝，你说如果真的要创业的话，资金从哪里来呢？”
单凝想了想，“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一定还有之前工作室的一些客户电话吧？或许，可以问一问他们愿不愿意投资？”
潘佳洋闻言眼前一亮，她怎么倒是把这一群人给忘了？那可是一群有钱又有闲的富二代，如果能够说动他们加入的话，创业的事情也就十拿九稳了。
这一刻，潘佳洋的心里对单凝感激不已。
要不是单凝一直这么陪伴着自己，她真的可能会被彻底打垮。
能够遇到单凝这样一个朋友，实在是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潘佳洋重新恢复了活力，开始信心满满地查找相关项目资料，准备在拉投资之前将项目的策划书做好。
这一次，单凝总算是彻底放心下来。
一连几天，单凝的心情都十分不错，而她的直播间里也有了一批固定粉丝，每次只要她开播，这些粉丝们就都会特意过来支持她。
这一天，单凝一打开直播，在线人数就迅速突破了一万人。
单凝带着笑意道：“感谢大家来我的直播间，我是你们的声音主播美杜莎，如果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助或者是情感故事都可以和我联系哦。”
这个时候，弹幕中有粉丝说道：【好想看莎莎穿cos服。】
【对哦，最近有一个二次元女神超火的，我觉得那就是我心目中的美杜莎。】
【我也有点期待哎。】
一下子有不少粉丝都跟着刷屏，说是想要看美杜莎穿cos服。
单凝看着屏幕上粉丝们的要求只觉得的无奈极了，如果提要求的人是那些水军什么的，她倒是可以毫不犹豫地忽视，但是偏偏现在说这些话的是那些一直都支持她的粉丝。
但是如果真的要满足粉丝的要求，那么她就必须要露脸直播了。
一时间，她是左右为难。
“亲爱的粉丝朋友们，真是十分抱歉，我恐怕不能接受这个要求。”
单凝的这一句话一出，之前在直播间潜水的黑子们一个个兴奋了起来，各种阴阳怪气的弹幕也跟着发了出来。
【之前是谁说美杜莎宠粉来着？结果就是这样宠的？真是笑死我了！】
【连这种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这个主播也不过如此了。】
【我看之前根本就是营销的人设而已，亏一些人还真的真心实意地以为美杜莎这个人有多好呢。】
【可不是么，那些舔狗们还舔得动吗？】
在黑子们的影响下，其中一些粉丝也跟着发表了看法。
【有点失望，这确实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呢？】
【莎莎，你不爱我们了吗？】
单凝见状连忙开口道：“粉丝朋友们，首先如果要我穿cos服的话，就必须露脸，但是我之前已经说过不会露脸的，作为一个主播，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其次，一千人的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们觉得二次元的cos服好看，如果我穿了不好看的话，岂不是给你们留下心里阴影？”
单凝的一番分析得到了粉丝们的认可。
【说的也是，莎莎之前就再三说过不会露脸的，就连榜一大哥砸钱都没同意。】
【因为莎莎本来就是声音主播啊。】
【莎莎说的有道理，如果有人把我心目中的二次元形象给毁了，我会很难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