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放勾了勾手指,许意宁像被命令般走到他面前,还未开口,男人抬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她力不从心,坐在他怀里。
梁放低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唇,“停一分钟,回去就亲十分钟。”
许意宁:“?”
“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宝贝,是觉得二十分钟太短了,要往三十分钟努力吗?”
“哥哥也能满足你。”
许意宁:“?”
她按着梁放大腿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回到驾驶位,转头,男人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默了默,“梁放,求你要点脸。”
梁放笑着往后仰,后脑勺抵上椅背,笑容一股地痞流氓味儿,“你不知道吗,哥哥在你面前从来没有过这玩意儿。”
“.........”
许意宁本来就是刚上路的新手小白,开车不稳,屁股下的这辆车又是七八位数,不紧张就算好了,结果梁放又这样说。
一路上,她的心都在狂跳个不停,又不敢分心,生怕分心了,两人会直接交代在这里。
梁放是嘉宜本地人,自然有许多房产,他经常住的是一栋两层小别墅,许意宁来过几次,倒是能找到路。
初秋夜晚的风微凉,始终吹不散心中的热,到了之后,许意宁后背都出了层汗。
下车时,梁放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紧张什么?”
“我...我新手上路有点怕。”
“怕什么?”
许意宁嗓子有点干,“我,我怕你享年二十三。”
梁放低头哑笑,“许意宁,多盼点我好吧。”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你应该说,坐你的车,我完全信任你,我把命都给你什么的。”
“我挺想这样说。”
穿过花园,梁放懒洋洋摁指纹开锁,“命给你可以,但我不能一个人走。”
“为什么?”
许意宁抬头看他一眼。
“我一个人走了,你不又该哭鼻子了?”
“那哥哥该怎么哄你啊。”
他声音很轻,很快被风吹散,防盗门被推开,屋内瞬间泻出令人安心的味道。
许意宁跟在他身后,眼眶灼热,忽然呸了三声,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梁放,我不应该说那种话,我们两个要长命百岁,还要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老头小老太太。”
许意宁不合时宜在想,梁放老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脊梁会不会弯下,会不会戴上老花镜,脑海里冒出一点雏形,忽然感觉裤腿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比熊,她愣了愣。
很小一只,毛发蓬松柔软,眼睛又大又圆,乖乖坐在梁放脚边。
见她低头,它也歪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许意宁被萌到了,“你什么时候养狗啦?”
梁放弯腰将狗抱起来,随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不是我养的。”
“啊?你替你朋友养的吗?”
许意宁试探性的伸出手,它好像不怎么认生,或者她身上有梁放的味道,主动凑过来舔她的手指,许意宁忍不住笑了笑,“它好可爱啊。”
“不是。”梁放把狗放她怀里,“替你养的。”
抱着狗,许意宁微怔,“我?”
梁放蹲下去,替她换拖鞋,“啊,不是喜欢?”
“怕你平时工作忙来不及照顾,先替你养了。”
冰凉的手指缠上她的脚踝,许意宁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怀里的比熊被放在地上,又被他抱起来,才回过神。
这是梁放送给她的小狗。
梁放抱着她来到沙发上,将她轻轻放下去。
房内一片漆黑,许意宁不安地动了动胳膊,却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十指交缠扣在头顶。
想起他说的话,许意宁真有些怂了,“梁放......”
梁放嗯了声压下来,“别怕。”
“哥哥给你伺候舒服。”
时间一点点流逝,小狗趴在窝里睡觉,时不时被沙发上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重新合上,翻了个面,肚子朝天接着睡。
许意宁从来没想过,三十分钟会这么漫长。
她躺在沙发上,有种此时此刻她就是砧板上的鱼,任由梁放宰割的感觉。
她嗓音都带了哭腔,抓着他的肩膀,“…我难受。”
梁放稍抬起身子,借着窗外朦胧月色,入目一片胜过新雪的白,几个红痕尤为显眼。
哼哼唧唧,软的不行,就跟被拆开的糯米糍似的。
梁放对身材好坏没什么要求,他没看过别人的,也不在乎这些,反正许意宁就是他的标准。
而且许意宁看起来瘦小,身上没有一点儿肉,碰一下都怕折了,他没往这方面想过,却不曾想,她该有的一点都不少,让他更爱不释手。
梁放眸色黯了些,抬手缓慢将她开衫扣起来,替她穿好衣服,嗓音微哑:“许意宁,说实话。”
“说实话我就放开你。”
“嗯?”
许意宁咬着唇不开口,身上贴着她的热源刚离开,又要重新压下来,膝盖抵住他硬邦邦的腹肌。
“不……”
她很小声,梁放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因这句羞耻的话,许意宁忍不住用手捂住发烫的脸,“梁放,你就会欺负我。”
梁放笑了声,放开她,起身扯了下衣领,浑身燥热,抬手将卫衣脱下来。
“许意宁,讲不讲理,我比你更难受。”
梁放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平日看着清瘦,实际上并不瘦弱,宽肩窄臀,腰腹精瘦,身上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脱了上衣,黑色运动裤松松垮垮的,在她面前走来走,许意宁看的不好意思,起身窝在沙发里。
梁放端来一杯温水,坐下来将人捞进怀里,一点点喂她,“怎么这么害羞啊。”
“嗓子疼不疼?”
许意宁刚缓回来一点,又因为他这句话害羞,连水也不喝了,“你别说了。”
“没逗你,怕你嗓子不舒服。”
“那你还让我....”
剩下的话许意宁说不出口,她只觉得梁放坏死了。
梁放捏着她的脸,“哼哼唧唧跟猫叫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我家里没养狗,养了只猫呢。”
见人翻了个身子,抱着抱枕不理自己,梁放追过去,将下巴垫在她肩上,嗓音沾了些慵懒:“不逗你了,要洗澡吗?”
梁放在这给她备了许多衣服,几乎半个衣柜都成了她的。
许意宁全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点点头,“要。”
“行,那你去洗澡,我去热菜。”
将她剩下的水喝完,梁放放下水杯正准备起身,裤腰忽然被扯住。
他动作一顿,回头:“怎么了?”
许意宁腿软发麻,根本走不了。
“我...你抱我。”
她缩在那里,小小一团,看来真给人折腾惨了。
梁放勾着她腿窝抱起来往浴室走。
“宝贝,你得试着接受哥哥。”
“不然以后受不了。”
-
洗完澡,许意宁站在镜子前擦拭着头发。
洗漱台上瓶瓶罐罐的护肤品,除了她常用的品牌,还有许多新牌子。
梁放从来不用这些,都是给她准备的。
明明她没有住在这里,甚至很少过来,却处处都是她的气息。
视线一移,落在一个方正小盒上,里面放着一个发夹,三个头绳,许意宁第一次见,应该是新摆上去的,很眼熟,好像都是她忘在这里的,梁放收在了一起。
目光忽然定在某处,许意宁伸手,拿起其中一个。
什么款式都没有,很浅的淡黄色。
她喜欢这种清新的颜色,但现在很少会用这种颜色,不是她忘在这里的。
许意宁垂眸,缓缓握在手心。
她高中用过的,那次忘在他那里,用糖做了交换。
却没想到他还留着。
许意宁头发也没吹,重新放回去,趿拉着拖鞋跑到厨房。
砂锅咕噜噜沸腾着,梁放漫不经心倚着料理台,听见响声,他掀起眼皮,眸子里的冷意在一瞬间消融。
不等他开口,许意宁走上来抱着他,朝一边探头:“好香,这是什么?”
她穿着他买的睡衣,浑身散着他的沐浴露香味,梁放垂眸,捏了捏她腰间软肉,“番茄牛腩汤,怎么不吹头发?”
“想先吃饭再吹。”
许意宁心不在焉的,身子突然腾空,她下意识用腿圈住他的腰,像树袋熊那样挂在他身上。
“干嘛?”
“吹干头发再吃。”
梁放把人重新抱回浴室,转身拿出吹风机。
许意宁以前烫过发,发质有些受损,习惯将头发吹到半干抹精油。
梁放也知道她的习惯,放下吹风机,垂着眼皮挑精油。看着他的黑发,许意宁抬手揉了一下,跟想象中一样柔软。
“梁放,你觉得我去换个发色怎么样?”
“嗯?”梁放认真帮她抹着精油,“想换什么色?”
“我也没想好,就是有点看腻了这个发色,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发色呀?”
“什么色都行。”
“你的回答好敷衍呀。”许意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是不是也没染过发?”
梁放嗯了声,洗干净手后将人重新抱起来,许意宁轻车熟路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碎碎念:“你想不想染发?”
“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别人染浅紫色,感觉你染了肯定很好看,要不我们一起去染吧。”
梁放轻笑了声,“浅紫色啊,你这是让哥哥重返年轻呢。”
“你也不老呀。”刚才挂在他身上,拖鞋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她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去厨房端菜。
糖醋小排骨、椒盐虾仁、金汤肥牛、番茄炖牛腩,香气四溢扑鼻。
梁放厨艺很好,几乎什么菜都会做,加上梁放有意想给她养胖一些,变着法做她喜欢吃的菜,许意宁感觉自己的口味都被养刁了,除了梁放做的菜,吃什么都觉得差点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算了,你还是别染了。”
梁放没什么意见,反正前段时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如直接染个许意宁喜欢的。
“嗯?没事儿,你想让我染我就染。”
“你如果要染的话,肯定需要漂发,漂发很伤发质的,我的发质已经受损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
梁放倒是不在意这些,她说什么就什么,他抬手将灯关了,把蛋糕端过去,拢着打火机点着蜡烛。
“宝贝,生日快乐。”
蛋糕款式简单,淡黄色系,上面是用小蛋糕做的立体帕恰狗。许意宁惊喜的啊了声,“好可爱。”
她眸子亮晶晶的,映着蜡烛微弱的光,梁放笑了笑,“许个愿。”
许意宁双手合十闭上眼,梁放轻轻哼着生日歌,举着手机帮她录像。
其实她下午已经许过愿望了,希望她可以早点变优秀,除了这个,她也没有其他的愿望。过了五秒,她就睁开了眼睛,鼓起脸颊吹灭蜡烛,“你在哪买的?好精致。”
“不是买的。”
许意宁微愣,“不是买的?你,你自己做的吗?”
梁放挑眉,起身按亮灯,“不像?”
“不是。”
许意宁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好像被戳到了,怪不得他今天下午都没怎么搭理她。
她弯起眼睛,“梁放,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生日,我觉得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宝贝儿,以后生日还多,”梁放抬起她下巴,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以后每个生日都让你开心。”
他哑声问:“今天别走了?”
许意宁紧张的睫毛直颤,她小声嗯了下,“好。”
第72章 “放放”
饭是梁放做的, 许意宁本想主动去收拾垃圾,结果梁放将狗抱到她怀里,“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呀?”
“你女儿还没名字, 想个名字。”
许意宁跪坐在沙发上, 仰头。
一人一狗, 眼巴巴看着梁放。
梁放站在她们面前,忍不住笑了。
许意宁觉得他笑点莫名其妙, 捏着狗爪指他:“我先去收拾完厨房的垃圾, 再出来想名字。”
“嗯?不行。”
“为什么, 你也可以想, 这不也是你……”许意宁默了默, 小声说:“也是你女儿吧。”
梁放嗓音吊儿郎当:“是啊,我们女儿。”
“但我们家就你一个知识分子, 你不想谁想?”
许意宁:“?”
“我?”
他点头, “哥哥连高考都没参加, 就等于没读过大学,所以我们家就你一个知识分子。”
许意宁愣了愣, 忽然低下头,“梁放。”
她声音忽然闷下来, 跟她怀里小家伙似的, 耷拉下耳朵和尾巴,梁放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他挑了下眉,“许意宁,不愿意想也不用跟哥哥装可怜吧?”
许意宁心里气他还是这幅鬼样子, 又不舍得对他有任何脾气。
“你是不是也很想参加高考。”
梁放怔住。
许意宁深吸一口气, “明明高考拿状元上大学这条路对很多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明明凭你的性格能力,还可以更出众,更闪耀,却只能止步在高中。”
梁放沉默一会儿,笑了下,“哦,你这是觉得哥哥没有之前那么出众,嫌弃了?”
许意宁没心情说笑:“没有,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梁放没说话,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揉了揉她怀里小家伙的脑袋。
一个家,一只狗,两个人,过完四季。其实他的愿望就这么简单。
梁放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眸漆黑,却比窗外月色还要柔和,“说实话啊,以前确实有这种想法,不过现在没这种想法了。”
他顿了顿,满眼云淡风轻,“许意宁,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觉得我有能力也好,没能力也罢。我只需要你的肯定。你一个肯定,我会永远坦荡勇敢。”
“只要你还觉得,其实梁放这个人还可以,他人还不差,这就够了,或者,觉得他没有之前那么好了,那也没关系,在你心里闪耀过,也没遗憾。”
许意宁咬着唇没说话。
“而且,家里有一个不就行了吗?谁闪耀不是闪耀?”梁放弯腰,捏着她的下巴,微微垂眸,脸上挂着懒散的笑,“许意宁,是不是不想给你女儿起名字,所以在这到处逃避话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