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的装修好的时间大概就是他生日那天。
“我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在胡闹,”虽然偶尔她的确喜欢闹沈宴舟,她喜欢看冷情的他脸上出现别的表情,哪怕是无奈。
何况他从不生气,她的气焰便更加嚣张。
沈宴舟低头在宋知鸢唇上轻轻吻了吻。
不敢再深吻,怕他彻底舍不得放开宋知鸢。
“你昨晚没睡吗?”
等情绪稍稍放松下来,宋知鸢看着沈宴舟眼里隐隐的红血丝猜测,随后,宋知鸢才疑惑的问道,“可是,你平常熬夜也从来不会这么疲惫啊?”
沈宴舟在她眼里一向是钢铁身躯,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她已经是朋友们口中精力旺盛的人,但和沈宴舟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可今天沈宴舟明显的疲惫。
沈宴舟微微顿了顿,“可能不太舒服。”
一直枯坐盯着门,情绪高度紧张,他知道自己那时候状态并不对劲,如果宋知鸢再晚回来几分钟,或许他会出门用一些强制的手段带她回来。
“哪里不舒服?”宋知鸢以为他又发烧,担心的触碰着沈宴舟的额头。
“可能前段时间工作太累,”沈宴舟安抚的拍了拍宋知鸢的脊背,“我没事,别担心。”
“没关系,”她知道沈宴舟最近为了给蜜月腾出时间,一直在加班。
最近沈宴舟也很忙,赵家大厦将倾,沈宴舟忙着收购赵家,最近全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宋知鸢轻声说道,“我们迟点时间度蜜月也可以,你不用太着急工作。”
“我没事,别担心。”
沈宴舟淡淡回答,宋知鸢便知道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总是这样,透支自己的时间,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离股东大会的时间将近,沈宴舟这才轻轻放开宋知鸢,“走吧,我送你。”
宋知鸢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宴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刚刚就放在桌子上面,只是刚才她根本没空去看。
沈氏公司的机密她也没有兴趣窥视,宋知鸢只是淡淡看看眼里就挪开了视线。
沈宴舟却叫住了她。
“酒酒,”沈宴舟平静的说道,“宋氏最近是不是想收购c城的地?”
“杨自清给你说了吗?”宋知鸢嗯了一声,有些苦恼的说道,“可惜不太顺利,连问了好几块地,都因为各种问题,没办法完成收购。”
沈宴舟递了过去合同。
“你应该需要这块地。”
合同书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宋知鸢心跳突然间加速。
沈宴舟送的礼物,从没有让她失望的时候,他总是那么的大手笔,轻而易举的勾起她的愧疚之情。
那的确是她最需要的地。
价格不菲。
“送我吗?”宋知鸢问的艰难。
即便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这样的大手笔,她还是不太敢接。
“嗯,”沈宴舟静静说道,“我想你需要。”
“可是,你不觉得太贵重吗?”宋知鸢忍不住反问。
沈宴舟现在帮了她这么多,她已经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了,再加上这块地,她或许真的还不起沈宴舟。
“你是我妻子。”沈宴舟薄冷的声音缓缓提醒宋知鸢,“酒酒,我的就是你的,谈不上贵重与否。”
“你需要的,只要说一声,我就会给你。”说完,沈宴舟微微沉吟,又提醒了一句,“酒酒,我能给你所有你需要的。”
宋知鸢心跳微快。
“老公,”宋知鸢扑进沈宴舟怀里,“我不想离开你。”
不论什么时候,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他对她太好,她无法想象没有沈宴舟的世界,一定举步维艰。
“我不会让你走。”拥着宋知鸢,她看不到他此刻脸上偏执晦暗的表情。
“老公,”他的怀抱总是能给她无限的勇气,“我刚刚没有闹你,我说可以是真的。”
宋知鸢握着沈宴舟的手,轻轻摇了摇,眼里满身依赖,语气娇娇,“老公,想到是你,我就觉得第一次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屋子再装点了。”
“我想要你,”宋知鸢说完,才又脸红的一头扎进了沈宴舟的胸膛,“不许嘲笑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想法,都是遇见你,我才会这样的。”
沈宴舟用尽了所有的克制,才没有把怀里娇小软萌的一团抱去卧室。
“酒酒,你真懂怎么样能把我逼疯。”
像现在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丢盔弃甲。
宋知鸢在沈宴舟怀中轻笑着捶了捶他。
即便她这样说,他也依旧在克制自己的欲念,他依旧想把屋子装到最好。
她现在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沈宴舟,她好像每分每秒都大声的告诉沈宴舟她有多喜欢他。
如果没有欺骗他的事情就好了。
沈宴舟开了车送宋知鸢去公司。
临下车的时候,沈宴舟又说道,“开完会我接你。”
宋知鸢摇摇头,“不用,开完会时间还早,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先忙自己的事情。”
来回接她,沈宴舟的时间又要浪费很久。
沈宴舟依旧坚持,“我接你。”
今天的沈宴舟似乎执着无比。
宋知鸢不明白为什么,还没下车的时候,沈宴舟突然不经意问道,“你们剧团马上要去欧洲表演了?”
“对,”说起这件事情,宋知鸢有些心虚。
她被剧团选为代表和夏言安一起跳双人舞。
这次舞台登台机会实在是难得,她边没有推拒。
不过,夏言安不是普通的男舞伴,他喜欢自己的事情,全网皆知,过往很长时间,在她还处在隐婚状态的时候,知道夏言安的人永远比知道沈宴舟的人多。
而且,芭蕾舞圈子的人对夏言安更有好感,已经不止一次,有多管闲事的人给她说过,她和夏言安更配。
夏言安是好,可是配不配难道不是她说了算吗?
宋知鸢看了看沈宴舟的表情,小心说道,“剧团选我和夏言安跳双人舞。”
沈宴舟冰冷的面色沉了几分,片刻后,沈宴舟才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宋知鸢知道瞒着无益,便一股脑说jsg道,“我们很久没见过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沈宴舟,你相信我,我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
“为什么拒绝他?”
他调查过夏言安,过履历完美,性格温和绅士,人缘极好,私生活干净,多年来,只喜欢宋知鸢一个人。
“不喜欢啊。”宋知鸢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我呢?”沈宴舟询问。
宋知鸢这才娇嗔的笑着说,“沈宴舟你拐着弯问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想听我说,我只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啊?”
意外的答案让沈宴舟冰冷的表情也有所溶解。
宋知鸢说完便也满心害羞,径直跑下了车。
沈宴舟因为刚刚她的话微微失神的几秒,宋知鸢已经兔子一样的离开了。
沈宴舟眉头微拧。
他还没有告诉宋知鸢远离宋千屿,他最好安分些。
沈宴舟视线微冷的离开。
宋千屿一直在等着和宋知鸢见面的机会,他的手上,有一些证据。
对沈宴舟极为不利的证据。
第56章
股东大会上, 宋千屿心不在焉。
宋知鸢看了宋千屿好几眼,终于忍不住提醒宋千屿打起精神。
宋千屿这些年在公司经营势力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她原本以为要从宋千屿的手里抢来宋家真的很难,可是现在看起来, 宋千屿倒是有些不战而败的迹象。
而且, 他现在每每都用这种深情眼神看她真的很可笑。
从头到尾他都在欺骗她,甚至还想着日后报复她。
宋知鸢宽慰自己, 她和宋千屿是不一样的人, 虽然她也在利用沈宴舟,可是她从没想过报复他,即便沈宴舟不帮她, 她也绝对不会对沈宴舟心生怨念。
有的时候,她也会担心,有一天沈宴舟会不会觉得她深情地眼神很可笑?
宋知鸢垂眸, 想到沈宴舟的眼神,她突然觉得心痛。
宋知鸢强行让自己的心神回到会议上, 大抵是最近她动作强势, 又拿出了新的方案,爷爷留下的根基也还在, 公司里声音逐渐倾向她,再加上最近宋千屿总是心不在焉。
等开完会,宋知鸢故意多留了一会儿。
宋千屿也有话要同她说,两人留到了最后。
众人迅速离开, 最后一个人还贴心的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 宋知鸢才皱着眉头问道,“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心不在焉?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推进, 你怎么这么恍惚?”
她没办法一下子将宋千屿所有的权利都抹掉,那样会寒了别人的心,而且,变动太快,也会影响宋家的股票,现在赵家即将破产,多事之秋,她即便要夺权,也希望平安的渡过,不希望闹得太风风火火。
可是宋千屿现在的样子,让她想要一步一步慢慢推进这件事情都做不到。
宋千屿瞧着宋知鸢严肃的小脸,看了许久,才慢慢问道,“阿鸢,你现在喜欢上沈总了吗?”
宋知鸢眼睫垂了垂,“这和你无关。”
“你们本来要离婚的。”
“离婚这种事情哪有什么所谓的年限?”宋知鸢矢口否认。
宋千屿自然不信,“当初爷爷和他签的就是三年,三年一到,就立刻放你自由。”
宋知鸢摇头,“爷爷当然不是为了让我和沈宴舟离婚才提结婚,三年之约不过是爷爷担心我们两个相处的不和,又因为冲动早早离婚,才立下的时间,现在我和沈宴舟都没有离婚的想法。”
说完之后,宋知鸢又觉得烦躁,她和宋千屿说自己的感情做什么?
她从头到尾不欠宋千屿的,宋千屿一个外人,她也给了他足够的信任,让他掌控宋家,可是宋千屿还给了她什么,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事到如今,她又为什么要向宋千屿解释这么多?
眼看宋知鸢要走,宋千屿一把拽住了宋知鸢纤细的手腕。
“放手。”宋知鸢回眸的眼神微冷。
宋千屿依旧执着的握着宋知鸢的手腕,“阿鸢,沈宴舟骗了你。”
“沈宴舟对宋家蓄谋已久,他想要的是宋家,他现在的对你好,不过是笼络你的手段而已。”宋千屿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阿鸢,你难道不奇怪,你和沈宴舟出院,怎么就恰好有狗仔蹲守,怎么就拍了那么清晰的你们两个的照片传到了网上呢?”
住的是私密性极好的私人医院,宋知鸢和沈宴舟算不上公众人物,宋知鸢名气大一些,但也仅限于芭蕾舞圈,这本身也只是一个小众圈子。
宋知鸢看着宋千屿的手机,之前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想法也被印证了。
“所以被放到网上之后,沈宴舟一直不处理,阿鸢,你之前逃婚,是多大的事情,多么大的新闻,那时候沈总在沈家的地位还不稳,即便是和他的几个兄弟斗的天昏地暗,也没人能把你们的花边新闻放到网上。”
“以他现在的势力,你们两个的偷拍照在热搜上挂了这么久,沈宴舟却根本撤不下去,你真的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宋千屿笃定说道,“他在造势,宋知鸢,沈宴舟想要你,他在向你施压,热搜闹了上去,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你为了宋家现在也不能轻易和他说离婚。”
这些年经济并不好,除过头部几个公司还在积极扩张之外,大多数公司都在默默的寻求更稳健的转型方式,宋家是京市地头蛇,但并不像沈氏,公司遍布全世界,本身就超级厉害,宋家会被各种各样的新闻牵动筋骨。
和沈宴舟离婚,众人担心沈氏对宋氏的报复之下,宋氏股票下跌是可以预见的。
“阿鸢,你没想过,离不了婚,他就可以渐渐将手伸向宋家吗?现在宋家和沈家的合作是不是已经很多了?”
三年前两个互不联系的公司,在这段时间里面,却频频合作。
宋千屿紧握着宋知鸢的手腕,“沈宴舟在商场上何曾吃过亏?阿鸢,你看到他和咱们宋氏牵的合同吗?简直就像是散财童子。”
宋知鸢猛地挣脱出手腕,面色阴晴不定的说道,“他是我丈夫,他帮助我的公司又怎么了?难道就不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故意要给我们宋家好处吗?”
宋千屿定定看着宋知鸢,“阿鸢,他是商人,从不吃亏的商人,你信你说的话吗?”
从小到大的相处让宋千屿看清楚了宋知鸢眼神里的受伤和挣扎。
宋千屿握紧手机,手机里面还有别的证据,可现在他并不想给宋知鸢看了。
他从宋知鸢的眼神里面读到了她对沈宴舟的爱。
宋知鸢因为她的话而受伤了。
宋千屿颓然的看着面色犹豫的宋知鸢,只是几个月而已,宋千屿满面的茫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几个月,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宋知鸢,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曾得到过她。
她从来没有为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宋千屿轻声说道,“阿鸢,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宋氏在你心中的重要性,不要闹到宋氏被沈总吞并,不要闹到他彻底让你伤心,你才死心。”
宋知鸢甩门离开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在宋氏最好的地带,光线一向明媚,她喜欢温暖的光线,这是当初她特意为自己选择的办公室。
今天,进屋的时候,她便倒锁了门,又关上了窗帘,等到屋子一片昏暗之后,宋知鸢才无力的将脸埋进了双手当中。
宋千屿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重复。
某种时刻,宋知鸢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荒谬的猜测,沈宴舟会不会一直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只是,将计就计,为了吞并宋家,假装对她也有情谊。
可他一贯冷清,也装不了太多,至少,喜欢两个字好像是烫嘴一样,从不曾从他的最终吐出来。
手机就在手边,好几次,她想拨通沈宴舟的电话,却纠结几番之后,没有勇气拨通。
她要问什么呢?
问他为什么设计了那场热搜?
她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宋知鸢握着手机半晌最终冲出了办公室,坐着车,直达沈宴舟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沈宴舟就等在办公室门口。
“怎么自己过来了?”沈宴舟自然的牵起宋知鸢的手,带着宋知鸢进了屋内。
他的桌上放着许多文件,沈宴舟正在看沈氏的季度报表jsg,这份报表里面藏着沈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