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灯光下又觉得世界精彩炫丽。
似乎没过多久,他们三个人一起回来了。
俞温还认得清人,“你是傅欣书。嘻嘻。”她冲着傅主任弯了弯眼睛,真诚地笑了。
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没坐,还朝着对面的沈奕安打了一拳。
“文明城市,不许打人。”她试图站起来拉他坐下,刚刚站起身,脚下一软,自己险些坐偏。
没坐偏,被他在腰上一揽,她主动坐在了他的腿上。
“酒、我喝的,不怪他,你、有脾气,冲我来。”俞温一字一蹦,但思绪清晰,表达清楚。
沈奕安讪讪笑笑,“傅哥,我错了。小俞喝的是你杯里剩的半杯酒。你别……”
“我们走!”他捞起来俞温就要站起来。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开。”俞温眉眼欢笑,娇媚红艳,一脸风情尽展,一腔芬芳吐净。
“老沈,把这个喝了。跟欣书道歉。”周若u往他眼前推了推酒杯。
方酒杯,厚杯底,清澈的酒色却透着浓郁的香醇。
“若u,这种老白干,我不行。我不是傅哥,这得要命……”酒杯已经被周若u怼在了他的嘴边。
“傅哥,先干为敬,跟你道歉。”沈奕安识趣,他直接握住了酒杯,扬起了脖子。
俞温看不下去,正要站起身,酒杯已经被傅欣书夺了下来。
周若u轻轻按下了白色的纽扣,把小棋子推在了俞温腿边儿。
她抬手一把拉上了包间的门,漂亮的指甲在他的下巴上按出了指印,已经把双唇贴了上去。
沈奕安一把将人挪开,酒气浓烈,气息不稳,“若u,傅哥跟小俞都在呢。”
“在怎么了?他们是外人?”周若u不以为然,说着话,脚下一蹬,一只高跟鞋被她直接踢落了。
沈奕安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人间清醒,声音嘶哑起来,“不是外人,也不能……”
“他们是夫妻,我们也要是了,不能吗?”还问着话的同时,坐在沈奕安旁边的周若u歪过身子,把一条腿压了过来。
她贴着他的耳畔,仿佛看不到身后的俞温和傅欣书,瓮声娇嗔,“怎么?是你不能吗?”
“傅哥,要不你们……”沈奕安被烈酒染地双目猩红,哑声近似乞求。
“俞温,我们走!”傅欣书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走、就分手。”女人的约定不能半途而废,她没醉到大脑被掏空,相反酒精帮她散去了所有杂念,现在她只有一根筋。
“你、这样抱着我、你发现了吗?”俞温笑得娇憨也娇媚。
傅欣书猛然察觉到不对,松开手,轻轻把人放回了旁边。
“你发现了。”她好像很欢快,“在这儿。”她从兜里掏出来那两枚带子。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糯软糯的,“你要帮我穿上吗?”
傅欣书没动,哗啦几声碎响,是他捏着烟盒上那层塑料薄膜的声音。
他的手很稳,什么时候都很稳。
他打开烟盒抽出来一支烟,没去点火,咬在了嘴角边。
撕拉一声,是对面布料撕开的声音。
傅欣书闭上了眼睛,猛吸了口没点燃的烟嘴。
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幽暗昏沉。
傅欣书抬手关掉了墙壁上的白炽灯,只剩下屋顶四角时而闪烁的猫眼灯,屋子里气氛难免让人色令智昏。
对面的两个人倒是嘴上没了声音。
然而,涟漪苇荡,荷叶落雨般的声响,让人窒息。
“亲亲我。”俞温坐在一旁,光着脚,脱掉了小白鞋,蜷着腿抱成了一团。
“傅欣书,你怎么不亲亲我?”她眨了眨眼睛,乖巧无助地看着他。
“亲亲我吧。”她似乎要哭了。
他见不得她哭。
烟嘴被他咬断了。
向来很稳的手轻轻一颤,他放下了残烟,端起来了俞温眼前的冰红茶直饮了一口。
他转过身对着黑色笼罩下的俞温,轻轻把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之后低下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了一吻。
“嗯嗯,”俞温不满足地摇了摇头,她抬起下巴,仰着头,看着他,“不是,头顶,亲亲我。”
他像是被缴了刀的战士,满腔不屈却无奈顺从,“说吧,亲哪儿。”
俞温撅起嘴来,像个讨糖吃的小女孩儿。
他俯下身,单手用力撑着沙发背,又在她的唇上缠绵辗转了片刻。
他还是松开了,短暂的喘息之后,彼此都没有平静。
身后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
“我也想要。”俞温贪婪又忐忑地看着他,好像看见邻居孩子有糖吃,便依然要撒娇的小女孩儿。
漆黑的夜里她的眼睛仿佛点亮这间屋子的星星,纯洁无暇。
傅欣书抬起手试着碰了碰她的脖颈,猛一个战栗,让他把手缩了回来。
俞温,我碰不了你。她明明也是知道的,可他说不出口了。
他没办法拒绝她的天真、她的烂漫、她的执着……
“要我吻你?”他声音嘶哑着,无极限地压抑着。
“要。”俞温似乎听出来了转机,兴奋地声音都在雀跃。
她已经身子渐渐倾斜,慢慢滑下去,仰在了沙发上。
就在眼前,刚刚的周若u一条腿那么自然的搭了过去,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她都模仿不好。
她双手紧紧抓住了裙摆,渐渐把腿伸直,该死的裙子太长了……
傅欣书隔着裙摆按住了俞温纤细的小腿,“俞温,”他俯下身只在她的额角落下轻轻一吻,“我抱你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正拦腰把人抱起来,瞥见俞温身子下面的一枚“白色棋子”,即便灯光昏暗,亮白色的圆形小按钮也会反射着光,格外显眼。
正在这时,身后的沈奕安沉声喘着粗气,一遍遍叫着“若u”的名字,恍惚中露出两个字“好湿……”
哗――
半杯冰红茶朝着沈奕安的脸上泼了过去。
“沈奕安!你浑吗!”傅欣书低吼一声,把白色的小棋子一把拍在了沈奕安面前。
“这是在外面。你几岁了!?”
沈奕安呼吸渐渐平复,先把周若u扶了起来。
他抬手搓了把脸,看着桌子上的小白棋子,一声吞咽之后,“傅哥,你让我缓缓。”他一把收了小白棋子,抬手遮在了额前。
嗓音沙哑难辨,他清了清嗓子,“对不住,是我浑,傅哥,不关别人的事儿。”这屋里哪儿还有别人。
“是我。”
“是我。”俞温和周若u异口同声。
傅欣书皱着眉,一双桃花眸子严肃起来在黑暗中也威慑冷峻,“怎么回事儿?”
“欣书,是我的主意。”周若u喝了口酒,压了压起伏的情绪,声音沙哑。
“欣书,是我,都是我。”俞温急了,就算说不明白,她也要揽到自己身上,没注意到跟着周若u,突然连称呼都改了口。
“你刚刚叫我什么?”傅欣书眯了眯眼睛,声色历然。
“欣、书――”俞温抬眸对着他,好像做错了事,但却鼓起勇气,勇敢在承认。
“你、不是要抱我回家么。”她试着站在沙发上,没看见脚下踩着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又跌在了他的怀里。
“你、会嫌弃我吗?”她勾住了他的脖子,明明挺严肃的气氛,酒精似乎控制了她的脸部肌肉,她已经绷不直唇角了,说着话嘴角扬着,梨涡深陷,嬉笑出声来。
“嗯,有点儿。”傅欣书剑眉微蹙,“这么笨,踩上自己的裙子,还喝酒。”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总算松了悬着的一口气。
“那、怎么办呀?”俞温已经判断不出他的话语里几分真挚,几分玩笑,歪着脑袋,乐哈哈地看着他。
“还能怎么办,抱你回去。”傅欣书已经一把将人举高高抱了起来。
上了车。
傅欣书狠狠瞪了眼旁边的沈奕安,“下次再让她喝酒,我们就不用做朋友了。”
沈奕安吐着舌头没敢说话。
一旁的周若u枕在沈奕安胳膊上,并不示弱,“难说,下次我们的喜酒,难道你一个人来?”
此时,俞温还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哼哼呀呀背起来了去年的新增病毒一览表,“我厉不厉害呀。”
“厉害。”傅欣书轻叹口气。
“厉害,要请我一起喝喜酒。”眼前有点儿晃,她把双臂搂地更紧了。
第62章
坐在车里。
沈奕安不敢跟傅欣书对视, 他也喝的不少,但真没想到俞温两杯酒下去, 已经进入高能自嗨。
眼看着快到酒店了, 周若u蛮不在乎,突然邀请地挺热情,“俞温, 我们搬家了, 来家里住呗。”
沈奕安一直热情好客,向来表面冰冷的周若u还从来没邀请过朋友去家里,更别提住家里了。
旁边的沈奕安张着嘴,一脸惊诧。
“好呀。”俞温答应的爽快, 满脸乐哈哈。
她仰头看着傅欣书,声音一点儿不小,好像还挺神秘, “若u的新家,我们还没去过, 今晚去吧。”连称呼都变了。
“嗯。旧家你也没去过,改天吧。”傅欣书托着她的脖颈,淡然回绝。
周若u又盛情了一下, “欣书, 别这么冷, 都这么多年朋友了, 泸市见一面不容易,今晚来家里住吧。”
坐在中间的沈奕安有点儿摸不清状况, “若u, 傅哥他好像以前也没去朋友家住过……”
话没说完,他的嘴被精致的无尽夏葱葱玉指捂了个严实。
“把车门打开。”傅欣书已经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就是嘛。择日不如撞日――”俞温笑嘻嘻拉长了音。
“欣书, 俞温醉了,住家里,晚上我能帮忙。”周若u拉了把他的胳膊。
傅欣书胳膊肘一顶,车门开了。
“我不嘛,我不……”
下了车,也能听见外面俞温软软糯糯的嚷嚷声。
明明平时唯唯诺诺的女孩子。
前面的代驾司机礼貌询问,“开车吗?”
“不许多话,你在这儿等着。”她瞥了眼沈奕安拿上玫瑰小包已经下了车。
进了大堂,还在挣扎着的俞温看见周若u过来才安静地乖下来。
“我来扶她。”周若u把人架了起来,朝着洗手间努了努嘴,“想吐吗?”
“先回屋。”傅欣书走过来正要把人抱起来。
“不能、吐屋里。”俞温噘着嘴摇了摇头,已经跟着周若u进了大堂里的洗手间。
进了化妆间,周若u轻声问她,“真醉了?头疼想吐吗?”
俞温摇了摇头,嘴角微勾,“不想吐。头不疼。但脚很软,眼前有些不真实。”话说得很慢,但思绪没乱。
周若u扶着她洗了把脸。
“那,还知道我是谁吗?”周若u从包里拿了瓶小矿泉水出来。
“知道,你是在帮我。我信。”俞温接过来小毛巾擦了把脸。
“俞医生,你自己判断吧。”周若u在矿泉水旁边放了个小纸包。
“呵呵,医生,也没经验……”俞温对着镜子,弯了弯唇角,笑得有些用力。
“没经验?”周若u漂亮的无尽夏按上小纸包正要收回去。
俞温不像个酒醉的人,迅敏地抽了出来,看都没看,撕开纸包,轻轻一按,好像吃了颗小糖豆。
“他会发现吗?”俞温没拧开矿泉水,周若u帮她拧开了。
“会的。而且,他执意坚持,你会很难受。”我跟老沈以后在他这儿都得进黑名单。后面的话,她没说。
俞温咬了咬下唇,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脚步声突然很近,周若u赶紧扶上了俞温,“俞温,好点儿了吗?”问得声音嘹亮。
酒店的服务生听见名字才礼貌问道,“是俞小姐吗?傅先生在门外等您,需要帮忙吗?”
“不用的。没事儿,喝点儿水就好了。”服务生已经跟着周若u一起把人扶了出来。
“欣书,有服务生帮忙,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儿休息。”周若u没敢对上傅欣书犀利的眸子,步子不稳,晃了几下,快步朝着门口的车跑去了。
等屋门关上,只有两个人的百平米套房显得格外空旷。
“我们先去洗个澡吗?”俞温踮着脚试着去吻他的下巴,这次被无情躲开了。
“俞温,别闹。今晚你喝的太多,别洗了,早点儿睡。”傅欣书又恢复了昔日里那张喜怒不表的雕刻英俊主任脸。
没商量,已经把人抱到了床上。
俞温小孩子耍赖一样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使劲儿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脸。
“这是做什么?”他嗓音淡然。
“好臭。”她夸张地紧了紧鼻子,“酒吧的烟味儿。”她明明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得没他的夜里会辗转着睡不着。
今天没点过烟,他皱着眉,“你乖乖躺下,我去冲个澡就回来。”
“我不想一个人。”普普通通一句话,俞温的表情也好像过山车一样,突然夏日晴空骤雨,一下子眼睛里就红了。
“我很快。”
“是多快?”她锲而不舍。
“五分钟。”他立即改口,“两分钟?”
“嗯――”俞温好像很费脑力,“平均值吧,给你三分半。”她又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拿起来了酒店的桌上闹表好像很认真的看着表。
“在这儿等我,哪儿都别去。嗯?”傅欣书眯缝着眼睛,观察着她的情绪变化,后退着离开了卧室。
安静的屋里,连脚步声都嗖嗖带起了风声。
傅欣书打开花洒,正冲着头发。
咔嚓
身后很轻的声音。
猛一抬头,在镜子里看见了一身蓝色连衣裙。
他没转身,没来得及关上花洒,一把抖开了架子上的浴巾围在了腰上,遮住了半身。
光着脚走进来的俞温似乎很兴奋,她站在了花洒下面,浇湿了裙子,也淋湿了白边乌发。
傅欣书正要去关上花洒,她握住了他的手腕,笑盈盈抬眼看着他,“我也湿了。”
早已被酒精染到红里透紫的一张脸蛋儿,顶着一枚梨涡,又羞涩地打了个补丁,“淋湿了。”
他抬手擦了把脸,花洒没关,转瞬冷水又从发梢流下,眼前模糊的太不真实。
“我想你了,所以,来找你。”她笑得娇憨,笑得娇媚,蓝色的裙子被浇透了,贴在身上,让看着的人更觉得窒息。
他看见了不该看的,至少现在真不该看,因为看过之后,他更难自控,他抬手遮在前额。
“好冷。”她站在他面前打了个寒战,“为什么是冷水呀。”她轻轻撞击了下牙床,身上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