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染[婚恋]——玉寺人【完结】
时间:2023-06-24 14:37:07

  程见烟:“这种方式不麻烦也不浪费,你不回来,第二天我可以带到学校去当午餐。”
  季匪微怔,琥珀色的漂亮眼珠在餐桌灯下微微闪烁。
  “不过你接下来如果还要这么长时间的失联,最好告诉我一下大概几天。”程见烟笑了笑:“这样心里能有个数。”
  也用不着天天多做了。
  “好,不过接下来的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季匪克制的收回想要黏在她脸上的目光,转移到了桌上的玻璃杯,修长的指尖无意识的转着:“接下来一周,我休假。”
  “办婚礼的话是来不及了,不过可以去见见家长。”
  程见烟听后目光微顿,她没有对‘见家长’的提议有什么惊讶的反应,而是皱眉看向他。
  “休假一周?为什么?”她忍不住攥紧家居服的衣角:“你受伤了么?”
  她知道空降兵是没有所谓假期的一个兵种,能在这种不年不节的日子里突然休假这么久基本只有一个情况——执行完高危任务身体过度损耗或者是有受伤。
  “为什么这么问。”季匪一愣,但面上很淡定的反驳着:“你看我像是受伤了?”
  “季匪,你别唬我。”程见烟认真地看着他:“这个时间是八月初,没有任何法定节假日,况且你们法定节假日也不休假,你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休息一周呢?”
  ……
  季匪有点服了她了。
  原来娶了个逻辑思维过于理性和聪明的女人当老婆,真的是半点谎都撒不了。
  “不是。”他忍不住笑了:“我就不能请婚假么?”
  “婚假没这么快批的。”程见烟淡淡道:“再说你走的很急,结婚证都在我手里。”
  没带去证件怎么可能走流程?
  “……程程,我确实没请婚假。”季匪无奈道:“不过你就不能稍微用感性一点的逻辑来思考问题?例如我出紧急任务太累了,领导体恤我才让我休假之类的。”
  他把自己被大队长叶之厉这个老东西紧急叫过去集合,又把他扔在山里一个人面对半个排‘敌人’围剿的事情说了说。
  中途当然是把自己英勇完成任务的事迹添油加醋,然后默默淡化会受伤之类的可能性。
  只是程见烟听完了,还是问:“是属于高危任务么?”
  “你连高危任务都知道?”季匪微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你好像对这些挺有了解……”
  在他的记忆里的少女,对这些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来着。
  “不算特别了解,但我知道很危险。”程见烟摇摇头,垂眸回视他:“季匪,这些天…是不是很危险?”
  虽然他刚刚是笑着把这些天的事情讲出来,插科打诨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她依然能听出其中不可思议的艰难险阻。
  都不用刻意去描述细节,光是孤身一人在山林里坚持十二天这件事,都很艰难了。
  但季匪却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如果怕危险,就不会选择这个行业了。”他避开她的视线:“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努力把‘危险’这两个字降低到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大概世界上所有选择做空降兵的人,从直升机上跳下来那一瞬间都是这个想法——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够抵御一切外在的危险。
  如果说训练不苦不累不万分艰难,那简直假的不能再假了。
  基地里锻炼人折磨人的招数是最多的,有的是办法能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骜小子磨成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只是自己知道,却不代表能让身边的人感同身受。
  比如此刻。
  看着程见烟担心自己,季匪完全没有那种终于被她在意了的欣慰和爽快,有的只是无奈和担心。
  可有些话,他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程程,我从事的确实是个危险的职业。”季匪拉着她的手腕稍稍用力,程见烟便顺着他的力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着他说。
  “空降兵本身就是个很特殊的兵种,出任务时基本是孤军奋战,需要被投放到一些比较恶劣或者特殊的环境,唔,其实也能想象吧,特别开阔的大环境也用不着我们这么潜入搞突然袭击了。”
  季匪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轻松:“一个人面对一堆人是常有的事,你应该听说过那句话,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
  “危险时刻存在,有时候确实是会受伤。”他顿了顿,继续道:“受伤对家里人来说是一种不负责任。”
  现在,程见烟是他的家里人了。
  “所以你解释这么多,就是为了铺垫这次的确是受伤了的事实?”程见烟没有被带偏思维——可能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她本来都了解的非常清楚。
  她盯着季匪,依旧执拗地问:“到底哪里伤到了?”
  “……其实也不算伤,就是破了个小口子,缝了几针。”季匪有些别扭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嘟囔着解释:“最后体力有点下降了。”
  其实像季匪这样要强的人,在专业领域里有一点瑕疵都不愿意表现出来的。
  比起同情的目光,他更希望收获的是崇拜。
  只是此刻的程见烟两者都没有,她并不同情他。
  听完,她只是伸手掀开季匪的T恤下摆,看着那一圈洁白的绷带后冷静地问:“真的不严重?”
  “不严重。”季匪被她这毫无情绪的眼神反倒看的别扭了,抢过衣服布料遮上,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等拆线后就好了。”
  “季匪,你就说谎吧。”程见烟咬了咬唇,实在没忍住瞪着他:“你走了十五天,刚刚的任务只有十二天!”
  “住了三天医院,还说不严重?”
  说着,她站起来就想离开。
  “真的不严重,总得看看有没有感染情况啊,再说那野外的医
  丽嘉
  院都不叫医院,条件太差,就是把我扔里面观察了两天,没看我还穿着作战服回家的么……”季匪连忙解释了一箩筐,随后一把抓住她的手,眨了眨眼睛:“你没生气吧?”
  他实在是有点不确定。
  因为程见烟看起来面无表情,判断不了生没生气。
  “你已经说过了,危险随时存在,受伤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程见烟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真的会有生气的情况,那是因为你受伤了不说。”
  “说了总有很多麻烦。”季匪讽刺地抬了抬唇角:“比如我爸妈,当初和爷爷提议把我送去部队的是他们,后来后悔的也是他们。”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极端,直接选择最危险的兵种。
  季匪刚执行任务,业务能力还不算特别熟练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某次,一睁眼就看见陶倩站在他病床前掉眼泪,他算是明白什么叫鳄鱼的眼泪了。
  “看来你不喜欢被人同情,但我不会同情你。”程见烟挣开他的手:“我只是需要知情权,然后陪你一起治疗。”
  “季匪,作为你的合法妻子,现在我有看一眼你伤口的权利吧?”
  作者有话说:
  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理查德·温特斯《兄弟连》
  程程真的特别好,否则季狗狗也不会惦记这么久(
  ps:洗澡的时候伤口没沾到水,别担心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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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敢染
  ◎我只听程见烟的。◎
  如果放在平时, 对于程见烟的这个要求季匪一定是欣喜若狂。
  撩开衣服,不但能有些近距离接触, 还能给她得瑟一下自己的六块腹肌, 但是现在……
  他真的有点怕自己那道将近十厘米长的伤口会吓到他。
  类似于临时据点一样的‘医院’并不很靠谱,缝针也粗糙,蜈蚣似的怪丑的。
  虽然季匪个人活得比较糙, 但在面对程见烟的时候也开始介意起‘美丑’来了。
  “呃,”季匪拉着T恤衫的往下拽, 含含糊糊的还想推拒:“其实伤口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我状态就行, 挺好的。”
  程见烟却根本不听他说,直接强硬的拨开男人遮遮掩掩的手, 拉高他的衣服。
  她动作极快,三两下就拆开了绷带上的结——大概是季匪本来系的也很粗糙的缘故,松松垮垮。
  盯着男人小腹上那道缝的有些斑驳交错的伤口, 程见烟目光直直的发怔。
  “其实不怎么疼, 就是看着吓人,真的。”季匪干巴巴地说了句,就想再次遮上。
  奈何程见烟把那柔软的衣服布料攥的非常紧,几乎到他无法轻易拉动的地步。
  季匪怔了怔, 干脆也就放弃自己这徒劳无功的动作, 任由她看。
  程见烟也没有‘观察’太久。
  她轻轻吐了口气, 找出家里的医药箱, 轻声问:“有需要专门涂的药么?”
  季匪盯着她垂下的长长睫毛:“有,在浴室的包里。”
  他刚刚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
  程见烟转身, 走去洗手间把他那个破烂到不成形的包拎了出来。
  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她没有多看, 找出药膏和绷带就准备帮着他上药。
  季匪长长的眼睫眨了眨,有些失望:“你不翻翻么?”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呀……
  程见烟已经拧开药膏挤在棉签上,半蹲在他身前帮他在伤口上涂药。
  听见他的问话,她头也不抬的回了句:“翻什么?”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腹部,让人从骨子里泛起一种酥酥麻麻的痒。
  自己受伤的位置太别扭了,季匪微微一低头就能瞧见程见烟半蹲在他身前,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女人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为他上药,他脑子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的确不够纯洁,但确实控制不住。
  季匪修长的喉结微微滚动,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都不自觉的敲打着桌子为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轻声回答:“包里有给你的礼物。”
  程见烟帮他缠绷带的手臂一顿,抬眸看他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讶异。
  “怎么?很意外么?”季匪笑了笑:“出差回家都要给老婆带礼物呀。”
  这是部队里已经结了婚的‘成熟男人’告诉他的。
  “……你那算什么出差。”程见烟没忍住抬了抬唇角,垂眸避开他的注视,继续缠绷带:“荒郊野外的,也能买礼物么?”
  “唔,荒郊野外没什么礼物。”季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长手臂拿出包里一个盒子递给她:“所以也没办法买什么精致的礼物给你。”
  “就带这个回来了。”
  他说的支支吾吾,倒是让程见烟有些好奇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礼物了。
  迅速把绷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外形复古光泽幽暗的小型军刀。
  “这刀我之前一直带在身上,后来就放在队里宿舍了。”季匪看她盯着刀,便开口解释了几句:“这次回队里顺便拿回来送你了。”
  “外形不大,握着顺手,你带着防身。”
  “就算一个人的时候碰到陈永刚那样的混蛋,也能应付一下。”
  都过去半个月了,季匪居然还把那个醉鬼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
  程见烟愣了下,忍不住失笑。
  “你要我随身带着一把刀么?”她把这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仔细观摩:“会很奇怪吧?”
  “安全更重要。”季匪严肃道,顿了一下又看着她:“这礼物是不是很蠢?”
  但这次他的‘出差’确实没机会给她挑个好礼物,等下次的吧。
  “不会。”程见烟把刀收了起来,认真地说:“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认真说起来,季匪送她的每一件礼物都很有意义。
  从棉袄到这把刀。
  帮着男人重新包扎完伤口,程见烟带着胶皮手套收拾碗筷。
  季匪站了起来,主动说:“我来吧。”
  “病号有休息的特权,之后你来。”程见烟微微笑了笑:“我不会客气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季匪也没有继续坚持。
  他蹭到厨房边上陪着她,看着她刷碗。
  季匪很安静,只要他愿意,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会变得很轻,丝毫打扰不到旁人。
  但程见烟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这种无声无息的家常式陪伴,更容易让人觉得难耐。
  “对了,你之前说。”程见烟率先受不住,主动开口打破有些旖旎的气氛:“要去见家长?”
  “嗯,是要去见的。”季匪抬了抬唇角:“先去你家还是我家?”
  程见烟想了想:“去我家吧。”
  房青这两天已经在催她了,像是在怀疑她在说谎似的。
  “行。”季匪干脆的答应下来:“去见见很让人头疼的丈母娘。”
  程见烟忍不住笑了笑。
  房青的确是个很让人头疼的存在,但季匪的‘难惹’程度,可丝毫不亚于她。
  程见烟一直记得高中时教导主任对少年的评价——
  “我上班这前后三十年,也难找到季匪这般让人头疼的学生了。”
  -
  第二天一早,程见烟就带季匪回了家。
  虽然她已经说过房青不喜欢前去拜访的人带着礼物过去,但季匪还是坚持要买一些,在开车过去的路上经过商场,就下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老年人专用蚕丝被按摩枕,各种燕窝类型的保养品……程见烟觉得他交了不少智商税。
  看着车后座塞的满满当当的一堆袋子,她有些担心。
  “我大一那年带着礼物回家,我妈把东西都扔了。”程见烟叹了口气:“你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么。”
  “唔,不错,知道帮家里省钱了。”季匪笑了笑,然后在她颇为无语的视线里坦然的说:“只是有些钱该花得花。”
  “我知道,可是……”程见烟嘟囔道:“她又不喜欢。”
  “她喜不喜欢重要么?我喜欢送才最重要。”季匪耸了耸肩,说的理所当然:“第一次见老丈人和丈母娘,我这个当女婿的送礼物是我的礼数,至于他们喜不喜欢要不要扔了,我就管不着了,也没兴趣管。”
  程见烟微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程程,人活一辈子,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去迎合别人的喜好。”季匪趁着红灯的时候侧过头,琥珀色的瞳孔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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