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山:“……”
成吧。
程素雅下去韩东塬倒没在程柠那个屋,两人都在客厅,一个在喝绿豆沙,一个就看着另一个喝。
程素雅下去韩东塬就起了身,叫了一声“姑姑”。
程素雅真是听得牙疼。
程柠像是完全看不见自己姑姑牙疼的表情,她放下勺子,起身就去扶了程素雅,道:“姑姑,你尝尝三哥煮的绿豆沙,比奶奶煮的也不差。”
说着扶了程素雅去桌子另一边坐下,把原先就放在桌上没人动用过的一碗绿豆沙端到了程素雅面前请她吃。
程素雅:“……”
她做了韩东塬十六年的继母,这还是第一次吃他煮的东西呢!
程素雅问程柠:“你们有列单子,明天领完证要买些什么吗?”
买,买什么?
还要单子?
程柠一愣。
她什么也没想买啊,就领个证嘛。
但她反应快,想到她刚下乡时周晓美那满屋子的婚嫁用品,立即道:“姑姑,我们这边刚发了山洪,大家都忙着救灾赈灾,供销社能用的东西都送到下面大队里面去了,这会儿想买什么肯定是买不着的,也不合适,我想着还是算了,姑姑,我们就是领个证,在我心里其实跟以前没什么差别,这事我想着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程素雅真是心口疼。
这领不领证能一样吗?
晚上的时候程素雅斟酌了一下,问程柠道:“柠柠,你跟你三哥,在一起了吗?”
程柠一愣。
在一起?
当然在一起了啊,不在一起他们领什么证?
可是她对着程素雅看自己的眼神,蓦地就明白了自己姑姑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脸“腾”一下就红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没有呢,三哥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说要等结婚后。”
程素雅听了她这话倒是对韩东塬稍微满意了点。
虽然觉得是废话,她还是问道:“那你们领证后呢?”
程柠:“……”
脸更红了。
程素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到自己要是要求他们领证之后还不发生关系,委实有点不近人情,说实话,简直是有点变态了,但她瞅着侄女,又委实心疼,生出自家千宠百爱娇养的花儿被猪,不,被头狼给拱了的郁闷来。
她道:“这种事最好等你再大点会比较好,但你们领了证,姑姑也知道这样说有些不合常情,那要是真发生了,你记住一定要做好措施,不要这时候弄出孩子来,还有,你还小,第一次的话会比较辛苦,一定不要什么都纵着他,身体不舒服就要适可而止,尤其你才刚刚大病初愈。”
程柠:“……”
她面红耳赤。
想到韩东塬的……她还说过他们“不合适”,这么乱七八糟的一想,简直没法睡了。
第二天一早程素雅韩祁山就陪着程柠和韩东塬一起去公社办了结婚登记。
红本本上要贴两人的照片,但这照片拍了要到下午才能拿到,所以办完登记还不能及时拿到红本本,公社里的人纷纷恭喜他们,不过恭喜完薛主任又交给了韩东塬一堆活干,这次山洪很多知青也出了事,他们这几天去了很多大队,做了伤亡统计,这会儿要一一更新知青的资料,也要联系城里相关的单位和知青家人,出信件安抚慰问他们。
这些事拖一刻就是很多人受煎熬。
程柠让韩东塬去干活,自己则跟着韩祁山程素雅一起去了供销社各个商店买东西。
供销社东西不多,那些喜被什么程柠着实不喜欢,最后哄着程素雅,道:“姑姑,你去北城准备吧,回头三哥忙完肯定要送我回去,那时候我们才准备这些东西,现在准备什么都是仓促,还不如什么都不准备。”
最后程素雅还是坚持买了一对红烛。
她道:“买了放着,等回去北城的时候再用也成。”
这晚程素雅倒是没说要陪程柠睡,但程柠被程素雅昨晚说得紧张,反而搂了程素雅的胳膊,说回去了就又要好长时间才见到,想要跟她说话,所以领证后的第一晚程柠还是跟程素雅睡的。
这晚程柠是真跟程素雅说了很多话,不过多是她生母肖兰还有外家肖家的一些事。
程素雅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当初她留下程柠,不让肖兰和肖家人带走,之后怕肖家人生事,这些年对那边的事也都关注了一下,所以还真给了程柠很多信息。
第二天一早程柠和韩东塬送走了韩祁山和程素雅。
回到公社的时候程柠就跟韩东塬道:“你去上班吧,我回去收拾一下,下午的时候也去公社帮你们忙吧。”
“我先送你回去。”
韩东塬仔细看了看她道。
程柠有些不自在,从再前一晚她姑姑说了那番话后她就不自在。
但他要送她,她要是坚持不让他送,不是更怪?
回到家程柠再催韩东塬去公社,韩东塬看着她,突然道:“过来亲一下我。”
程柠:“???”
成吧。
她心莫名其妙“砰砰”的,明明“亲一下”这种事两人之间不是很寻常的吗?
而且这些天她整天跟姑姑在一起,怕姑姑不高兴,特意忽略他,昨天因为姑姑那一番话对着他还十分不自然。
而他为了在姑姑面前树立好形象,也规矩得不能再规矩,跟平日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两人领证的时候,也中规中矩连高兴劲都克制得很。
这会儿姑姑姑父走了,他看她的眼神都快着火了。
她怕他突然发疯,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有些怯怯道:“好了,你回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放开他刚准备往后退两步,却不妨他一伸手就又被他拖了回去,撞到了他的怀中,腰间被他按住,他低头,就直接捉住了她的唇……流连辗转,这个吻不同于她病时的那些亲吻,那时的他小心翼翼,温柔怜惜,可这会儿,这会儿两人唇舌交缠,他刻意的转辗,喉间和舌间的声音,只是一个吻竟让程柠觉出了十分的色,情,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程柠被她吻得心“砰砰”跳,整个人也不对劲起来。
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终于放开她,程柠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却不妨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三哥,”
她吓了一跳,抓着他胳膊上的衣服,莫名有些惊慌道,“你不是要回公社吗?”
他笑了一下,低声道:“我请假了。”
“啊?”
程柠有些茫然,“请假,好好的请什么假?”
“婚假。”
他道。
要不然他前两天忙成那样干嘛?
他抱着她一边往他房间的方向过去,一边低头亲吻她,咬了咬她耳朵,就在她耳边道,“今天不用去公社。”
他的唇很干燥,但吻却又像是湿漉漉的,所到之处又热又痒,从肌肤到骨头一直痒到心里,那声音带着热气在耳边旋绕,钻进脑中,程柠只觉得脑子“轰”一声,心像是已经跳出来了,“砰砰”得,人又软绵绵的,真的是天气太热了吧,她拽着他胳膊上的衣服,只觉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第112章 你不喜欢吗?
程柠整个人都是懵的。
又懵又慌。
她知道两人领了证这事迟早都会发生,她有点紧张所以昨天还特意叫了自己姑姑跟她睡。
然后送走姑姑和姑父,她想着他白天去公社上班,那她至少有一个白天做一下心理准备。
哪里知道他竟然连一个白天都等不得……
“三哥,”
他的吻实在勾人情潮,她整个人已经毫无力气,可是心底的慌张到底让她维持住了一线清明,急急地唤他,可是唤出的声却是软绵绵的,娇吟般挠人心肠。
“三哥,”
她道,“这会儿,这会儿怎么可以?”
她说着阻止他的话,却让他愈发得红了眼。
他问她:“怎么可以什么?”
他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连声音都带着满满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还要色气,都要露骨不加掩饰。
程柠手攥着他的衣服,心慌意乱,下意识之下竟是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又温柔又重。
他道:“柠柠,我们领证了,你记得吗?你是我的了。”
其实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
昨天两人领证,因为他爸和她姑姑都在,他一直表现得很克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往常他面对他爸和程姨任何时候一样。
这也让他对领证这事有一种不真实感。
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还差了点什么让他的心踏实起来,让这件事落实,让他有真实感。
他看着身,下的人。
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美得像是一个梦,原先白嫩的肌肤染满了红色,好像触上一触就会破,很多处更是已经红得触目惊心,让人心疼又让人想要继续去吻上一吻看她发出难耐的声音,这多少是有点变态的,他想。
他对她的欲念一直都是有些变态的,以前被藏在了心底深处,从来都不敢露上半分,等两人在一起之后,才一点一点掀开。
好在她会惊慌,会怕,会吃惊,但从来没有半点厌恶。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总是一边惊慌一边嗔怪他,一边又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是的,她总是毫不保留的信任他。
他那时候脾气差,她生气恼怒,可却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柠柠。”
他唤着她的声音嘶哑又低沉,甚至带着些颤抖。
程柠睁眼,就看到了他额上的汗水,和他眼睛里再不加掩饰,深不见底,又像是满到要倾泻出来的爱念和欲念。
这其中太多的情绪,还有开出了缺口的克制和隐忍。
程柠被他眼睛里的情绪震住。
她怔了片刻,心里被另一种情绪胀满,压过了原先的慌张。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喊了一声“三哥”。
再探头吻了吻他的唇,道:“我记得的三哥,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即使短暂分开一下,你记住我也是想着你的,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我最爱你了。”
韩东塬再没想到会听到她这样的表白,他抓着她的肩膀几乎控制不住力道,紧得她疼痛了,又微微颤抖,黑色的瞳竟是像火一样在燃烧。
他哄她:“柠柠,你再说一遍。”
程柠有些害羞起来,探身将脑袋搁到他的肩上,脸蹭着他的脸,低声道:“三哥,我最爱你了。”
很早以前她也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
可经历了这么多,这会儿说出这句话,竟然是无比自然,那样的理所当然。
她当然爱他,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陪着她度过了几十年那么孤寂的时光,他的印记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他抱着她。
她感觉到他抱着她的力道,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程柠眼睛酸胀。
是啊,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前世的她就没有说出来,前世的他们也没有像他们现在这样亲密过,那时候的他在他们相处的时候多么隐忍克制,连亲吻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他吻她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温柔爱怜,却绝不把欲望露在她面前。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侧了脑袋亲了亲他的脖子,跟他道:“我爱你啊三哥。”
虽然,可能没有像他爱她那样多。
这种东西虽然没得比较,但她却又觉得是这样的。
韩东塬怎么受得了她一遍遍说着这样的话。
这简直像是掐住了他的命门在引诱着他。
他亲吻她的脖子。
她那样纤细,像长长的鲜嫩的莲藕,他的力道重一点,仿若就能折断了一般。
完全的失了控。
程柠承受着这般狂风暴雨般的席卷,好像夏夜里暴雨下飘荡在河面上小小的扁舟一般,随风摇摆。
以往的时候他都会哄她,哄她叫出来,可这一次她根本不需要他再哄着她,声音都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
可这还只是个开始。
风吹过窗帘,那窗帘缝隙撒进来的斑驳亮影已经移了长长的位置。
而她也已经累得不成样子。
哭了又哭,声音都嘶哑了,可甚至都还只是个开始……他那边甚至都还没有开始。
他搂着她喂她水,程柠泪眼弯弯地看他……这会儿连惊吓都没有力气惊吓了,只是哑着声音跟他道:“三哥,这样……我会不会死?”
韩东塬:“……”
他道:“不会。”
又哄她,道,“哪一次我不是顺着你?”
他再失控,每一次她一哭他还是会心软。
他不舍得,反正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再忍一会儿也死不了人。
程柠真的觉得要命。
她柔声道:“三哥,我真的不行了,我们晚上好不好?我要睡会儿,你给我睡一会儿,晚上我一定答应你,你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她眼泪汪汪地求他。
韩东塬心里软成一片。
可是什么“你要怎样就怎样”他是不信的,而且偏偏他再失控,只要一听她求他,看她受了惊吓的样子,他就狠不下心来让她受那样的痛楚,看她苍白着脸,他就心疼得要命,哪怕是他再想要,胀得要命,疼得要命。
“你说的。”
他道。
程柠很累,可也知道他很辛苦。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脑袋蹭了蹭,道:“嗯,对了,昨天我们买了红烛,晚上可以用。不然就这样也太草率了,总要有点仪式感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三哥,这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韩东塬:“……”
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又有些火起。
不过仪式感,她想要仪式感,这让他有些愧疚,他们这婚都结得太仓促了些。
他摸了摸她,道:“好。”
顿了顿又道,“过一段时间也成。”
“晚上,”
程柠困得不行,但她还是安抚了一下他,闭着眼,声音跟蚊子似地低声道,“不用。”
她其实不是不乐意,只是每次临时都犯怵,而他关键时候又太顺着她了。
“三哥,我休息一下,等晚上我一定由着你。”
她低喃道。
韩东塬垂眼看她,看她闭了眼,睫毛有些不安地颤动,面上潮红一片,叹了口气。
他是想给她快乐的,不是难受。
他伸手拍了拍她,低头在她耳边道,“嗯,知道了,你不要紧张,真害怕我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