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佬的短命白月光[年代]——五叶昙【完结】
时间:2023-06-24 14:39:34

  韩祁山,韩东志也都从厂子里回来了。
  令人意外的,费绪也在。
  程柠多瞅了费绪一眼,再看看韩一梅,难得韩一梅露出了点不自在的神色。
  韩奶奶笑眯眯,道:“小费现在是你二姐的对象。”
  程柠:“???”
  猜到但没想到这么快。
  从她上次离开家,才三个月?
  但想想自己跟韩东塬,也才几天,证都领了,就别说人家快了。
  这是两人领了证第一次回家,吃饭之前程柠和韩东塬一起依次给韩奶奶,韩祁山还有程素雅敬茶,然后从每个人手里都收到了一份厚厚的礼物,韩奶奶给的是一个厚重的金镯子,程素雅给的是一块水头很足的玉坠子,韩祁山就简单,给了程柠一沓厚厚的钱。
  韩奶奶的金镯子和程素雅的玉坠子程柠都知道,前者是以前饥荒时,有人求到韩奶奶那里,韩奶奶拿了粮食救了人家孩子的命,人家偷偷塞给韩奶奶的,至于程素雅的玉坠子,是程柠总给她嘀咕,她特意去信托商店淘东西,有一个卖家拉了她,私下卖给她的。
  她们也不在意这些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东西好就成。
  程柠都很喜欢。
  她还特地跟韩奶奶和姑姑说:“这个好,我要收着,奶奶姑姑你们有空多去信托商店或者私下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比市价多一些买回来,也不是为了将来赚钱,就是有些东西还挺有收藏价值的,然后也能帮到现在有需要的人。”
  那些这会儿把祖传的东西偷偷拿出来卖的人肯定是有实际困难的。
  至于韩祁山给的钱,也很好。
  虽然她三哥会赚钱,但现在不也只能拿死工资吗?能积攒到的钱有限,她还想着一等改革开放,等韩东塬也去了广城,就在广城买个大房子呢,或者把钱拿来做工作室或者给韩东塬办厂子,总能让一开始更加容易一点。
  程柠喜笑颜开。
  韩一梅看得酸得不行。
  她就嘀咕,酸了一句道:“这辈子我也没见过老三对我爸和程姨这么毕恭毕敬过!”
  旁边的大哥韩东志皱了皱眉,眼神严厉地制止了她,她就“哼”了一声可算是不出声了。
  费绪在旁边哄她,道:“等我们结婚,我能敬得更诚心,好话能说一箩筐。”
  哪像韩东塬,那脸绷着,参加誓师大会呢?
  可惜这话不仅没得韩一梅欢心,还让她更气了,看都没看他,桌子底下却是踹了他一脚。
  费绪就笑得还挺开怀的。
  这个傻子,韩一梅忿忿。
  费绪还真不是傻子,他还觉得自己对象挺傻的。
  张牙舞爪的可爱。
  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他也乐意哄着。
  敬完茶大家一起吃饭。
  因为程柠和韩东塬回来,又是他们领完证跟大家伙第一次吃饭,程素雅后来又特地加了好几个菜,十分的丰盛,韩祁山还难得让程素雅拿了一瓶珍藏的酒出来,所以这顿饭的上半场吃得十分的愉快和热闹。
  不过中间就有人敲门打断了这顿饭。
  是纪老太,纪荣和刘敏芬。
  纪荣手上拎了不少东西,带着披头散发满脸血印子的纪老太和刘敏芬上门道歉。
  纪荣跟韩祁山,程素雅还有程柠道:“之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们家老太太,她出身贫苦,没读过书,说话糙,不好听,得罪了柠柠,是她不对,但她本心是不坏的,就是之前看报纸,听说柠柠出事,心里着急,所以一见到她回来,说话才失了分寸,所以这件事,她再有不对,也就是说错了话,韩婶子已经拿扫帚劈头盖脸打了她,也打了我爱人……你们看,我妈和我爱人,她们脸上都是被打的血印子。”
  “这件事,还请柠柠你看在她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份上,就别跟纪奶奶计较了。”
  他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越说心里越不痛快,然后就把手上拎的麦乳精红糖大白兔奶糖啥的一股脑放桌上,道:“这些就给韩奶奶和柠柠你吃,压压惊。”
  纪荣是真气。
  她老妈和老婆不过就是对着程柠当面说了几句夹酸夹棒的话,好家伙,就着着实实挨了韩老太一顿竹篾扫帚的乱打,到现在那血印子都看着让人心里火气直冒。
  当他下班回来他妈披头散发跑过来就冲着他“嗷嗷”哭,说是韩老婆子打的时候,他差点没气晕过去,恨不得立即冲上韩家门找韩祁山理论,那韩老太婆也未免太仗势欺人,目中无人了些,仗着自己是厂长的妈,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把别人的妈打成这样!也太不把厂子普通员工的家属当人了!
  但转头等他老婆再一把拽住他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尤其是把自家老妈和程柠那几番话几乎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之后,纪荣就算是再气,再想借事生事,给韩祁山添上一宗罪,也没敢立即行事。
  他惊怒交加,骂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妈说那些话,你怎么一开始也不圆着些,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事不是不能做出花样来,但不该是在这兴头上,当着人的面说出来。
  那北城青年报报道出来的事,还能有假?
  现在当着人面说那话,反而给了人机会自证,将来都不好再在背后造些谣好举报韩祁山。
  ……等这事时间久了些,韩家就着这事拿了不少好处,大家都看在眼里,那时才是背后黑他们的最好时候。
  刘敏芬又惊又怕又委屈,道:“我当时根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韩家老太婆就拿着扫帚对着我们一顿乱打。我也是真没想到,那小丫头以前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要搁以前,就是被当面这么说,也就是气红脸掉眼泪的份,我还想着那韩东塬脾气大,看到程柠受委屈,就跳出来对妈……当然我肯定不会让他打着妈,我肯定挡在妈前面,她要是敢对我动手,那他们韩家这仗势欺人,徇私枉法的罪可就逃不了了!哪里想到那小丫头下乡半年,现在竟然牙尖嘴利,咄咄逼人到了这种程度!”
  “成昀他爸,这事咱们可得好好处理,不管怎样,也得先压下来,压下来以后再想办法,不能在这当口由得他们闹,不然我怕会影响到成昀上大学!先压下来,等过上一段时间,他们韩家人借着山洪的事谋了很多好处大家都看在眼里,大家伙再回头看这件事,那就是他们好处也拿了,然后老人家不过好心几句口角,就被他们家拿扫帚当头打,我们老太太被程柠和韩东塬当着满院子的人拿扫帚兜头打了,我们纪家还要提着礼物上门去给小辈道歉……看他们将来受不受反噬!”
  刘敏芬能扒着程素雅做了多年的朋友,这人脑子从来都不是差的,相反,她是个极会审时度势,也极会做人的人。
  纪荣被这么一通劝,这才压着火气,拎着东西,跑到韩家来道歉。
  态度也尽他所能摆得低了。
  他想着,他都带着披头散发满脸血印子的老婆娘上门了,以韩祁山那“刚正不阿”,对自己人永远比对外人要严格的性子,这件事肯定也就按下去了。
  他是这么想着。
  可是韩祁山有个毛病,他是对自己人比对外人严格,就算是对程素雅,他也一样严格。
  但他对程柠不严格,因为程柠她不是他亲生女儿,甚至不是程素雅的女儿,而是他战友的遗孤。
  她自小住到韩家,有着一股寄人篱下的乖巧和懂事,偏偏他那儿子女儿还都不省心,对她不是一般的不好,所以他就对程柠就有一种特别的宽容和偏袒。
  纪老太对程柠说的那一番话,他老娘已经跟他说了。
  他很生气。
  因为那话太阴毒,完全就是在诋毁程柠,想要毁了她。
  所以因为生气,他连他老娘拿扫帚彪悍地把别人满头满脸都打花了这事都能接受了。
  所以纪荣跑过来这么一通道歉,他沉着脸没有出声。
  他先等程柠自己处理。
  他觉着之前在大院程柠能说出那么一番话,对这事要怎么处理,应该也是有她自己的主意的。
  韩祁山看向了程柠。
  大家就都看向了程柠。
  程柠冷笑了一下,道:“纪叔叔,纪婆婆都抹黑诋毁我到这种程度了,你上门明着说是道歉,实际上却是在用话压我,说我不尊重长辈,为了长辈几句话,就跟长辈计较呢?或者说,实际上是为了我奶奶拿了扫帚打了她们而登门问罪呢!”
  她才不会顺着他的话理他什么道歉不道歉,我就说你是上门压我,说你是登门问罪,怎么了?!
  她大声道:“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山洪这样的大事,北城青年报到底公不公正,我们北城知青办,文湖市政府,合县政府,石桥公社政府这些单位公不公正,这样严肃的事情,咱们就别私下道不道歉了,我会如实把事情写下给各级政府,现在就好好调查,也好将来有个备档,免得我将来被人污蔑却是黄河水都洗不清!”
  纪荣:“……”
  他再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是真的这么难缠!
  这简直是比老练的政客还无耻!
  他脸上的肉抖了一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招架。
  好在他老婆救了急。
  刘敏芬为了自己儿子也豁出去了。
  她抹着眼泪直接就冲程柠跪下了,哭道:“柠柠,柠柠,你纪叔叔上门绝不是为了什么压你什么登门问罪,他是真的知道你被你纪奶奶的话给伤着了,拎着东西来安慰你的,柠柠,这件事就算了成不,我跪下来求你,你这么闹,是要毁了成昀啊,柠柠,这事闹大了,真查下来,不说我和你纪叔叔一大把年纪了,受不受什么影响的也就罢了,可成昀他还年轻,柠柠,就算你不喜欢他,可看在你们从小长大,他对你一片痴心,到现在都还走不出来的情意下,就放下这事吧。”
  说完又转向程素雅,道,“素雅,我婆婆一向这样你是知道的,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绝不会让她再说上一句这样的湖涂话。”
  说着“呜呜呜”就哭了出来,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这回韩东塬的面色十分难看了。
  程柠冷笑一声,道:“刘姨,为着这点子事,你倒也不必又是哭又是跪又是打感情牌的,我受不起。你们真怕被查,影响自己和纪成昀的前程,”
  她说着一转身,从壁橱里拿出了那几份先前写的东西,道:“这个,道歉书,你们就利利落落的帮我签了。”
  她说着就把那几份道歉书拍到桌上,道,“光是提着礼物道歉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们纪家人吗?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慈眉善目,好言好语,一转身就能用最恶毒最扭曲事实的话来诋毁抹黑我,所以说实话,跟你们多说几句话我都害怕的不行,生怕一出这个门,又不知道被你们造出什么谣来,所以,”
  她拍了拍桌上的那几份“道歉书”,道,“废话少说,咱们就白纸黑纸,你们直接签了这道歉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或者说,至少跟你们纪家就到此为止了,就算我写信去给知青办或者各级政府,也是为了存档,不会点明你们的名字。”
  但你们再敢在背后做一点妖,这道歉书,还有她递上去申请复核证明的报告就能随时翻出来。
  纪家人面色转换,又是惊又是不敢置信。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程柠,这说话行事,简直是一点脸面都不要,完全是撕破脸啊!
  纪荣惊疑不定地走到桌前拿了那几份道歉书去看。
  就是刘敏芬和纪老太两人也是一个顾不上哭,一个顾不上黑脸跑到桌前拿了一份来看。
  这一看,好家伙,“北城第一机械厂革委会主任纪荣之母纪阿婆,造谣诽谤文湖市合县石桥公社上韩大队女知青程柠,在明知北城青年报称赞她在下乡期间,积极帮当地百姓做实事,协助公社和大队抗击山洪,以及带病积极投入救灾情况下,不仅诋毁程知青不曾做这些工作,还诋毁北城青年报的报导不实,诋毁程知青借山洪一事谋私利,想要以此抹黑程知青的姑父韩祁山。另外,纪阿婆造谣诽谤程知青早有先例,一九七五年六月,纪荣之子纪成昀曾因程知青的拒婚而行轻薄之举,被程知青家人踢伤,纪家因此对程知青和韩家怀恨在心,所以纪阿婆再三番数次在外诋毁程知青‘天生的神经病,克父克母克姑姑的孤寡命,谁沾到谁倒霉’,用封建迷信的恶毒话语诅咒抹黑程知青。此次纪阿婆当面诋毁程知青,程知青不愿牵连他人,更不愿连北城青年报,北城知青办以及各级政府都被纪阿婆造谣抹黑,意欲严查,纪阿婆心生恐惧,忧自己因为毁谤一事受政府惩罚,更怕影响子孙前途,特登门道歉,签此道歉书。”
  下面是署名和日期,署名不仅有纪阿婆,还有纪荣刘敏芬……
  纪荣看得脸黑得就跟即将要炸开的暴雨前的阴黑天,手紧紧捏着那道歉书,瞅着像是要把那道歉书扯烂。
  ……程柠倒是不怕他扯烂个一份的,反正他们抄得多。
  纪老太不认识字,倒是没看出个花来,一个劲的问自己纪荣和刘敏芬上面写了个啥。
  而刘敏芬,瞅着那道歉书,真真是想直接晕过去。
  不仅纪家人在看,韩家人之前也没看过,也都伸了脑袋去看,好在程柠准备的份数多,递了一份给韩祁山,另有一份给程素雅和韩奶奶,其他人就只能伸着脑袋一起看程柠拍在桌上的了。
第119章 我自己要求的
  众人的面色那叫一个精彩。
  韩奶奶也不识得很多字,程柠索性就拿了一份大声读了一遍出来。
  纪老太听不懂里面很多文绉绉的词,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反正都不是好词,说她造谣抹黑程家这小贱人呗!
  还想让她白纸黑字画押给这小贱人把柄捏着,呸,想得美!
  她脾气大,立马嚎起来,道:“韩厂长,韩厂长,不能因为你是厂长你家姑娘就带这么欺负人的啊!我就是看她好好的回来心里高兴上前问候她几句啊,啊,这是话都不让人说了,法西斯吗?”
  一边嚎着一边就又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来了。
  她也算了解韩厂长。
  想当年韩老三打了她家孙子,她这么嚎上一嚎,那韩厂长就气得脸色铁青,立即逼着韩老三道歉,韩老三不道歉,直接就拿鞭子抽。
  所以这会儿故技重施,就不信韩祁山不妥协。
  可惜她这回这么一哭一闹韩祁山却是冷着脸,站在那里半点没动。
  韩祁山没动程柠却是说话了。
  “看吧,看吧,”
  程柠浅淡地笑着,道,“我先前说的没错吧?说是来道歉,实际还是仗着年纪大,过来撒泼威胁我,上门想要压我的?但凡我软弱上一点点,就得由着你们捏圆搓扁,让你们指着鼻子想怎么诋毁就怎么诋毁,我多说上一句话,那就是仗着什么势欺负人?我倒是想问问,我仗什么势了?难道不是你们一家人轮番上阵欺负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纪婆婆,你也不用跑到我家里来闹,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派出所,反正这回你们不签这道歉书,那就往大里来闹吧!这都当面指着我鼻子诋毁我,说我踩着山洪灾民的尸体谋好处了,我还不能说话了,一说话就跑到我家里撒滚打泼,那大家就索性撕破脸,看你们到底是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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