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盛怒中的许阳并未察觉。
他只是讥笑着，认为她又在唬人了。
祈枝却不再纠结于此。
她话锋一转——
“关于风水，目前我们还未入山庄，不便多言。”
“但现在——”
“大家还没看出来：许阳针对玄门的真正原因吗？”
【嗯？！】
弹幕顿时就来了兴致。
许阳……
却一个激灵！
他不气了。
而是死死的瞪着祈枝，以防止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可他这样的动作，不过是徒劳——
祈枝近乎冷漠的说出了真相。
“他是因为嫉妒。”
“平等嫉妒包含柳月白、苏萌萌在内的，所有玄门弟子……”
“他为何，会因为嫉妒玄门弟子，而针对玄门？”
柳月白呆了一下，干巴巴发问。
“因为他求而不得。”
“你曾被玄门扫地出门，对吧？”
祈枝抬眸，看向许阳。
许阳瞳孔一缩！
“你！”
他下意识要反驳！
却对上祈枝冷了又冷的眸子……
祈枝一字一句的开口，彻底堵住了许阳反驳的可能。
“我不是胡说的。”
“你刚才看风水，没请家仙；用的，也是玄门五术中的‘相术’。”
“你之前算出‘今日考题’，也没请家仙，用的，是玄门五术中的‘卜术’。”
“这种种蛛丝马迹……”
“除了你曾经拜入了玄门，又被扫地出门之外，别无解释。”
“可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却还是加入了特殊案件调查处，和玄门弟子共事。”
“这大抵就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祈枝的声音清冷。
话语里的杀伤力……
却大的可以！
“！”
围观全程的苏萌萌，诧异的瞪大了眼！
就连柳月白也瞠目结舌……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不久才查过的玄门弟子花名册。
“等等，许、许阳？”
“好像……”
“是五年前被除名的外门弟子。”
他低低呢喃。
【我去？！】
【许阳还真曾被玄门扫地出门……】
弹幕也惊呆了！
【可——】
【他怎么会被玄门扫地出门呢？】
【展开说说？】
大家愈发好奇的发问。
柳月白下意识的看向祈枝——
见她微微颔首。
才循着回忆，说出他所记得的事情。
“据花名册记载：许阳六年前拜入玄门。”
“他花了一年时间，就贯通外门低阶术法……”
“却未经历练，违规向掌门师尊自荐。”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玄门有一条规则：凡玄门弟子，如无意外，需要先从外门弟子做起，满两年后下山历练三月，才能正式申请晋升为内门弟子，拜入内门长老名下。”
“否则，就是违规。”
而……
许阳这种行为，简直是违规了个彻底。
是玄门大忌！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直没把“花名册里被除名的许阳”和“特殊案件调查处二组组长许阳”联系在一起的。
可，刚才听了祈小姐的分析——
柳月白愈发觉得：此许阳，就是彼许阳。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许阳……
许阳看到了柳月白的视线！
他顿时就被激怒了！
他脸色难看的瞪着柳月白——
“放屁！”
“那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你是如何会玄门‘卜术’和‘相术’的吗？”
祈枝冷飕飕出声。
许阳顿时就败下阵来……
他解释不了。
许阳的沉默，让弹幕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
更相信祈枝的话了！
【所以，枝枝算对了？！】
【许阳还真就是因为求而不得，才针对玄门弟子的……】
【而他之所以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是因为：自己曾因违规自鉴，被扫地出门？】
【这不就是……】
【得不到的都要毁掉吗？！】
弹幕一乐。
然后……
就反应过来！
【那他还好意思借口“案子”，处处挑衅人家玄门内门弟子？】
【许阳的死忠粉们，此时此刻，感觉如何啊？】
【……】
许阳死忠们欲哭无泪，只好留下六个憋屈的点儿jsg。
憋屈？
当然是因为——
他们打着“案子”招牌，为自家许神洗白；可他们许神，却全然是因自己的嫉妒心，才针对玄门弟子的……
他们都被许阳当枪使了！
【这……】
【这还是我们那一心维护国民的许神吗？】
有许粉还是没忍住，瞠目结舌的发出了弹幕——
却未曾得到同伴的回答。
因为——
他的同伴，也正抱有同样的疑问啊！
良久，才有许家死忠粉敲出的弹幕飘过……
【姐妹们，我怎么……也想脱粉了呢？】
她的话，立刻引来了一大批前许粉的共鸣——
【脱吧！脱吧！我早都觉得：许阳不配被我们粉了！】
【他高傲刻薄，不分青红皂白给祈枝大佬打上“神棍”标签；又因对内门弟子之位求而不得，针对玄门，把我们当枪使……】
【不脱粉还留着过年吗？】
高赞弹幕飘过。
顷刻间——
许阳的围脖粉丝，肉眼可见的减少！
可这还不算完。
前许粉们想了想，默默给祈枝围脖点了个关注——
【谢谢大佬，帮我们看清楚许阳的真面目。】
【要不是枝枝，我就跟这些死忠一样，被许阳当枪使了……】
【所以说！粉许阳有啥好的？还不如粉祈枝！】
【！！！】
【对哦！】
又有更多的前许粉，和热乎的、刚刚脱粉的许家死忠粉，点了祈枝的围脖关注……
许阳望着弹幕一边倒的走向，瞠目结舌！
可……
他依旧没有办法挽回。
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啊！
祈枝说中了。
说的他无可辩驳……
许阳颓然。
颓然之后……
就是深深的埋怨。
他埋怨玄门。
埋怨那条该死的规则。
更埋怨玄门掌门！
连带着……
他对眼前的玄门弟子柳月白、苏萌萌，以及帮着他们的祈枝，都埋怨了起来！
他一声冷笑。
“我不该因爱生恨，针对玄门吗？”
“什、什么？”
围观的苏萌萌懵了。
她实在是不懂：许阳是如何理直气壮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柳月白也懵。
他眉头一蹙。
唯有祈枝——
她依旧神色淡漠的站在原地。
好像，并不关心场中许阳的反应……
她也的确不关心。
她戳破许阳的假面，不过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堂而皇之的针对玄门罢了。
毕竟——
许阳针对玄门，有损玄门形象。
而她，可是要顺手帮苏萌萌，宣扬玄门的……
可——
她该如何把话题引到那里呢？
祈枝若有所思的望向苏萌萌。
就听到……
那边满心怨恨的许阳开口了。
他再度冷笑。
“我当时……”
“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学完了所有外门低阶术法。”
“我想要自荐、想要踏入内门，更上一层楼……”
“可偏偏——”
“玄门有那样一条该死的、无用的规则！”
“因为玄门那条规则，我非但没能实现自己‘步入内门’的目标，反而还被门派除名……”
“可比我晚来的弟子、比我资质平庸的弟子，都按部就班的入了内门！”
“凭什么？！”
“凭什么资质平庸的，按部就班就能步入内门？”
“凭什么天赋异禀的，稍有上进心，就被判定违规，逐出门派？”
“我不过是想更上一层楼，有错吗？”
许阳说到这儿，已然面目狰狞！
他如此激烈的反应……
倒是让嘉宾、弹幕，都愣了愣。
【完了完了，我怎么，好像被他说服了呢？】
【我也是——】
【他一年就学完了所有外门术法，一定天赋绝佳……】
【既然他天赋绝佳，又何必和常人一样，在外门留够两年，蹉跎岁月呢？】
【这么听起来，这条规则是有些没用啊……】
大家纷纷吐槽。
然后……
就有一些网友，摇摆不定了。
【啊……这么一想，我竟有些同情他……】
【我也！】
【如果，以他的资质，进入内门，一定会比现在更有一番作为吧？】
高赞弹幕飘过。
“不会的。”
祈枝冷飕飕的出声。
为网友们逐渐发酵的同情，按下一个暂停键……
也彻底激发了许阳心底，浓郁的仇恨……
她的声音更加漠然。
“如果没有那条规则，他会进入内门。”
“但绝不会比现在更有作为——”
“你放屁！”
“我怎么会没作为呢？！”
许阳怒吼！
面目更加狰狞了！
弹幕也满头问号……
【此话怎讲？？？】
祈枝直视许阳。
那满眼的寒霜，让许阳的心凉了一下……
可下一秒，许阳就因为愤怒，面目更加狰狞！
她说。
“看吧，这就是原因。”
【？】
弹幕齐刷刷表示：不理解！
许阳本人……
也很不理解。
可此时的他，并不愿意细想。
他只觉得：祈枝又是在嘲讽他了……
像当初，他嘲讽她那样。
他心底的怒火，再次腾升！
“原因个屁！”
“我可算是看出来了！！！你一直记恨我之前牵连你，现在逮到机会就要报仇、害我掉粉啊！”
“可——”
“你这不也是拿他们当枪使吗？”
他一手指向镜头，愤恨的质问。
“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
弹幕再次细思极恐。
然后……
就听到祈枝浅浅一笑。
“高傲自负、善妒成性……以己度人。”
“什么？！”
许阳的声音变了调！
弹幕，却有人嗅出了点儿什么——
【懂了！】
【枝枝说的，可都是许阳啊！】
【这么说：如果没有那条规则，他还真的——绝不会比现在更有作为！】
【？？？】
【懂啥了？】
更多人，敲出疑问号。
【许阳高傲自负、善妒成性、以己度人。】
【这样的他，就算不被规则束缚，入了内门、习得高阶玄术功法；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实力和心性不匹配，闹出大乱子。】
懂的人，细心解释。
还不忘感叹一句——
【所以，枝枝大佬，还真不是因为“记恨”，“针对”许阳的。她只是，看的比我们都透彻。】
【那就更别提……】
【她把我们当枪使了。】
【原来如此……】
弹幕，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无端的……
他们对枝枝大佬更崇拜了。
不少人又悄悄的，关注了她的围脖——路转粉。
屏幕里——
许阳看的都额角青筋暴跳了！
可——
他又不得不忍着怒火。
否则，他不是真的成“善妒成性”了？
他忍了又忍。
才压制住怒火，试图替自己辩解……
以挽回他那点儿可怜的人气。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到柳月白出声——
“一字不差。”
“什么？”
大家一呆，纷纷看向说话的柳月白。
他们又是一愣——
此刻的柳月白，刚刚听完了祈枝的话语，又看完了大家的分析。
他神色异常古怪……
是那种……暗藏着星星点点崇拜的……古怪。
崇拜？
弹幕、嘉宾，俱是一愣。
就听到柳月白再度开口。
“真的！”
“一字不差啊……”
苏萌萌没忍住，她转头问师兄——
“什么一字不差？”
“高傲自负、善妒成性……以己度人。”
“祈小姐的这句话，和玄门的某条批注，一字不差……”
“而那批注，属于某个十年前就被逐出师门的、天赋绝佳的内门弟子。”
柳月白顿了顿。
再度补充……
“那条规则，就是那位弟子离开后，诞生的。”
“！”
“也就是说：这条规则，才不是无用的、该死的？”
苏萌萌心头一跳。
“是。”
柳月白苦笑。
“据弟子花名册记载——”
“那弟子就是未经外门历练，入了内门的；进入内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