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 她的视线被模糊, 但依然能认出对方。
“你...”她哽咽落泪,腿都软了。
拿着邵筝筝落下的包,边泰瞬间慌了,手足无措,“对不起虞老师,我是不是吓到您了?”
他跟着蹲下,给虞归递纸认真解释,“刚好碰到化妆老师说您东西忘带,怕您要用,我就帮忙送过来。”
“您突然跑起来,我一时着急只顾着追。真的很抱歉,应该叫您一声的。”
她情绪一时难以平复,要接纸但手抖得不像话。
边泰低眉,眼里尽是愧疚,“对不起,您慢慢深呼吸,不要着急。不介意的话,我帮您擦。”
“虞归!”
虞归湿润的睫毛忽闪,眼泪愈发汹涌。
岳霁白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怒气,一赶到她身边,就把她跟边泰隔开。
冷厉的目光落在边泰身上。
虞归拉住岳霁白的衣角,轻柔声音颤抖,“他送落下的包。”
听到她的话,岳霁白对边泰伸手语气淡漠,“给我就行。”
边泰起身,看了眼他身后的虞归,把包交给岳霁白。
岳霁白盯着他的脸,他虚碰了一下,“我吓到虞老师,造成误会。”
“你这一靠近虞归就添伤。”
岳霁白扯起一边唇角轻笑,“看来她克你,还是躲着她点。”
边泰有些不好意思,“岳医生说笑了,都是我自己没做好。”
岳霁白一手拎包一手扶起虞归。
没找到包的邵筝筝姗姗来迟,“虞归姐,他们说...”
看到边泰,邵筝筝指着他,“就是他,来送包了。”
“虞归姐,你怎么哭了?”邵筝筝也拉住虞归。
虞归握了下她的手,对边泰微微颔首,“谢谢你跑一趟,抱歉打了你。”
他轻轻摆手,“没事,虞老师。那我就回去了。”
-
“以前我吓着你,也不至于被打。”岳霁白嘴上玩笑,眼神严肃。
他拿干净杯子给虞归倒了杯温水,放到她手边。
得知虞归被吓到,邵筝筝神情也变得忧愁。
本来并不想再给岳霁白添麻烦。
虞归思考再三,还是向他坦白,“剧组里应该有人跟踪我。”
岳霁白脸色瞬间凝重,磁性嗓音低沉,“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天就觉得被人盯着。”
“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立即说出来!”
他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幸好是没出什么事,可万一呢!”
岳霁白瞥了眼邵筝筝,就更压不住脾气。
“明明知道有人心怀不轨,为什么还分开?如果今天对方抓着可趁之机,我要是没经过,你...”
他不敢再往下想,胸膛起伏。
冷静片刻,岳霁白在虞归面前半蹲,已经习惯给她递纸。
“我不是对你发火。”
他望着她泛红的眸子,“我不本来就是秦奶奶给你雇的保镖吗?这时候就应该派上用场。”
虞归憋回眼泪,唇角微扬,“可你好贵。”
岳霁白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无奈起身按了下她的头顶,“就这一回,让你先赊着。”
-
原本怕秦世云担心,虞归是想隐瞒。
但换位思考,虞归还是把被跟踪的事告诉了奶奶。
这时候岳霁白确实派上用场。
“秦奶奶,你别太担心。你看我这个头,也不像是白长的。”
有他在,秦世云果然就放心多了。
晚餐时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小白,总是让你帮忙,真是麻烦你。”
岳霁白勾唇,“不麻烦,虞归还说给我发工资呢,可比我开诊所赚多了。”
“噗—”
邵筝筝急忙捂住嘴,差点把饭给喷出来。
虞归跟他对视一眼,无奈给邵筝筝递了张纸。
睡前,虞归抱着薄毯到客厅。
其他灯都关了,只余沙发旁边桌上一盏台灯。
她走近正放枕头的岳霁白,“你真睡这啊?”
他回头意味深长,“还想让我讲故事陪你睡?”
平时虞归可能又跟他拌嘴,这次只是把毯子给他,“谢谢。”
岳霁白没接,俊眉微挑,“听着是打算赖账。”
她清澈眸子流露笑意,将毯子展开放到他要躺的沙发上铺好。
“要想我不赖帐啊,你就祈祷我的戏都能大火,到时候能少了你这点吗?”
灯光映在虞归脸上,细腻无暇的脸庞更显柔美。
岳霁白盯着她,突然没头没脑来了句,“我会回华森。”
虞归抬眸,他一本正经,“你新签的公司不也在泽川,你要耍赖,也方便我去门口拉横幅。”
她无语叹息,“真服了你了。”
“回去睡觉了。”
虞归刚跟岳霁白错身,就听见茶几一声闷响。
他一把揽住因为剧痛要往地上蹲的虞归,她疼得眼眶泛起泪花。
岳霁白将她放到沙发上,借着光察看她撞到的右腿。
雪白膝盖瞬间就红了一块,他深深看她一眼,“我更服你。”
-
次日到片场,岳霁白贴身相随。
因为他不羁的气质,没人把他当成助理。
再加上补光灯倒下那天,也曾见他第一时间赶到。
不少人好奇他跟虞归两人关系。
都是拍电影,有些人对虞归和严商清的事有所耳闻。
最后,没想到替众人问出口的是谭冰。
拍完一场戏短暂休息,谭冰轻拍虞归,笑盈盈地问,“这是来探班?”
虞归扬起唇角,“他...”
她一开口就被无数双眼关注,预感说保镖估计也没人会信。
“我的私人医生。”
岳霁白垂眸低笑。
虞归瞥他一眼,跟谭冰补充了一句,“前段时间身体不太舒服。”
关于她被全网黑的风波,很少会有人不知道。
谭冰更温柔拍了拍她,“咱们演员,就是踏踏实实把戏给拍好,做到自己问心无愧。”
虞归心里一暖,点头真诚回应,“谢谢谭老师。”
-
岳霁白来当保镖,确实效果拔群。
一天里,虞归都没有再感受到令人不自在的视线。
回家时邵筝筝神采飞扬,“诶,岳医生,我能替你证明,你这个儿真不是白长的。”
“我用得着你证明?”岳霁白双手插兜,不识好歹。
邵筝筝撇撇嘴,小声嘀咕,“明明都是医生,看人家杜医生脾气多好。”
说小杜,小杜到。
杜晨大老远就开始挥手,岳霁白眼里尽是嫌弃,“他这叫无事献殷勤。”
邵筝筝忍不住替杜晨不平,“岳医生,你这是赤裸裸吃..”
她及时打住,并立马调转话头,“杜医生好哇!”
岳霁白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因为邵筝筝差点说秃噜嘴,心脏怦怦直跳。
-
夜里,从虞归房间传出异样的声响。
躺在沙发上的岳霁白腾地起身,敲了敲她的房门。
怕惊扰其他人,压低声询问,“虞归?”
屋内,夜风吹起窗纱。
虞归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颤栗不止。
散在地上的照片,每一张上都被用红笔画叉。
外面岳霁白得不到回应内心不安,顾不上其他直接按下门把手。
门声让虞归一惊,下意识要藏那些散落的照片。
但已经来不及。
岳霁白心里一凛,把门关上。
他抓住虞归的手腕,并不在意照片里的自己都被打了叉。
两人四目相对,虞归眼眸通红,“岳霁白,对不…”
他敛眉直接打断她,“虞归,你这时候更应该担心自己,而不是害怕会连累我。”
作者有话说:
这周又过半了!
开始码字后每天过得好快。
可能因为在现实和故事之间穿梭,确实很充实。
第20章 打地铺
◎要哄睡等附加项目要加钱◎
检查过房间角角落落,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想必对方在把照片放进房间时,就心思缜密拿走了会被作为证据的设备。
溪荀家家户户都没有安装防盗窗。
在察觉被监视后,虞归已经把窗户上锁。
但传统老旧的窗户锁, 轻易就被弄坏。
那人趁着虞归去洗澡的时候, 从窗户进入。
将偷拍的她和岳霁白照片,丢在了她从浴室一出来就能看到的地上。
“抓出那个垃圾之前, 我在你房间打地铺。”
岳霁白语气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虞归眼圈更红。
大手落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
他像平时一样跟她开玩笑, “要哄睡等附加项目得加钱。”
指尖拭去泪珠,虞归瞪他, “我才不要呢。”
岳霁白把窗户关好,拉上窗帘。
月色和风不得入内。
地铺在靠窗那侧的床边。
虞归几乎抱出柜子里所有能往下铺的垫被,想让岳霁白不至于睡得太难受。
看到被画叉的照片的时候,虞归惊吓之余,第一反应是自己应该远离岳霁白。
但看到岳霁白坚决的态度,她明白他不会认同。
虞归也不想被作恶者牵着鼻子走。
如果那个人可能会伤害岳霁白, 那两人形影不离就可以互相保护。
单人床不高,同时翻身在黑暗中感受到彼此目光。
“在片场很无聊吧?”虞归声音很轻。
岳霁白语气慵懒,“能免费看电影还行。”
她抓着被角, 无意识又往床边靠了些,“那你摸着你的良心认真说,好看吗?”
“你啊?”他反问。
虞归一时语塞,伸手拍了他一下, “我说戏!”
低笑声悦耳,在静谧夜晚小小房间里清晰回荡。
她抓紧被子将自己裹成茧, 声音隔着被子有些发闷, “不问你了, 睡觉。”
岳霁白不自觉唇角上扬,“等上映,我会自掏腰包去看。”
床上的茧微动,没有回应。
“有点期待连贯起来的整个故事。”
长长的睫毛忽闪,擦过被子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虞归压抑不住内心的开心翻来覆去。
最后滚到床边,从被子里钻出脑袋。
“你是认真的?”
她甚至探出床,即使在漆黑房间里看不清五官。
岳霁白听到她雀跃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她明媚动人的模样。
他伸手,故意在胸膛拍出声音。
虞归平躺回床上,因为喜悦眉眼弯弯,“谢谢你岳霁白,即使你是哄我,我也特别开心。”
“不是说了吗?附加项目得加钱我才干。”岳霁白眼神柔和。
-
清晨,窗台传来小麻雀的窃窃私语。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飞了鸟儿。
“虞归姐,该开工啦!”邵筝筝总是充满活力。
对比下虞归显得懒散,“好…”
“别又睡过去噢。”熟悉她的邵筝筝,再次提醒。
“嗯…”
细白的手臂从床边伸出,虞归困得睁不开眼。
早已清醒的岳霁白坐起,饶有兴趣看她挪到床边。
习惯性盲踩拖鞋,第一脚下去,睡意昏沉的虞归还没发现不对劲。
大腿被脚丫踩,岳霁白眼梢漾出一丝无奈。
她为了找到自己的拖鞋移动,方向有些危险。
岳霁白心里一紧,故意扬声清嗓。
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虞归眸子眨巴了一下。
他眼见着虞归的脸在瞬间红起来,她的脚像是被烫到猛地缩回。
扯过被子将自己团团裹起,虞归羞愧到声音颤抖,“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睡迷糊了,对不起。”
岳霁白勾起唇角,把自己的床位稍作收拾,故意长叹一口气,“不用解释,你觊觎我美色不是早说漏嘴了。”
-
听到门响,邵筝筝还以为是虞归收拾好了,“虞归姐你竟然这么快…”
可是出现的人是莫名“失踪”的岳霁白。
邵筝筝眼眸睁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你…你们…”
她一时难以置信,急得团团转。
最后努力克制,几番深呼吸冷静下来。
邵筝筝压低声音询问,“我是不是又误会了?”
岳霁白微微抬眸瞥她一眼,“不然呢。”
闻言,邵筝筝表情也变得严肃,“又是那个…”
“嗯。”
他眼底流露几分冷冽,“你大概清楚就行,别再特意问虞归。”
邵筝筝点头应下,“我明白了。”
早餐做好,岳霁白帮着秦世云端出来,也跟她简单说明自己去虞归房间打地铺的事。
虞归从卧室出来,面对岳霁白还是稍显尴尬,直接埋头吃饭。
邵筝筝积极地给她剥了个鸡蛋,“虞归姐,你多吃点,今天拍水下戏肯定会很辛苦。”
刚吃完一个鸡蛋的虞归细眉微挑,“你有点奇怪。”
邵筝筝立马摆手,“我是担心你,毕竟导演要求很高,估计要拍很久。”
“谢谢我们筝筝。”
虞归轻点她的额头,“不过你还是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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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正式开机前,有专业的潜水教练来教虞归深潜。
在海水中实景拍摄,因为咸水影响,更难做到水下睁眼。
而且虞归要穿着裙子戏服下水。
头发糊脸,偶有一些动作表情不够自然等。
达不到最佳的效果,不管是导演还是虞归都会提出再次尝试。
剧组是开船到海上,虞归需要下潜差不多近十米左右。
除了演戏,来来回回上游下潜就相当消耗体力。
下沉的戏份甚至要绑铅块,加速的下沉速度,更加剧恐惧和不安。
经历数十次下水,导演手中无线对讲传来叫停声。
在众人担忧中,虞归是被水下安全员带上来。
体力过度消耗,导致她脱力。
刚被带出水面,岳霁白就冲破人群把虞归接上来。
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水弄湿他的衣服。
补氧后虞归缓过来一些,发丝的水还在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