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已经发酵，虞归应该早就被叫起来了。
但刚刚才回复他。
一张在车上的大拇指照片，‘真好，可以顺便尝尝当地的特色。’
‘敬业的我今天依然有夜戏，可别再到凌晨让我给你证明。’
眸光闪了闪，岳霁白眼底渗出心疼。
随即抬头跟梁昱燃对视，“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梁昱燃最后长叹一口气，“知道了。”
往机场的路上，聂远从后视镜偷看岳霁白好几眼。
“有屁就放。”他抱臂眼眸微眯。
聂远立马就放了，直接转头看向他，“你不该趁这时候，到身边安慰人家吗？”
闻言，岳霁白不自觉敛眉。
“哎。”聂远一副看不过眼的模样，“越是她遇到挫折的时候，你就更得展现你的存在感啊。”
“什么事人家都自己扛过去了，还要你干嘛？”
聂远说得头头是道，梁昱燃都不由多看他一眼，“你小子，经验丰富啊？”
他靠到座椅上，略显忧郁，“丰富谈不上，我就是前段一心只顾着赚外快被甩的。”
-
到聂荇父母所在的城市，飞机两个多小时，是聂荇妈妈的故乡。
“小时候好像来过。”聂远记忆很模糊，“我记事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已经不在了。”
前一天梁昱燃预约了租车，到约好的地点租车公司的工组人员把车交接给他们。
聂远并没有提前告知爸妈，同行的还有岳霁白和梁昱燃。
虽然之前有隔阂，但时隔很久没见。
而且是聂远主动缓和态度，感到欣慰的爸妈还是提前就在家门口等着。
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黑色越野。
聂远爸妈心里就有丝戒备。
聂远先下了车，想起分开时的争执，多少还是有点生疏尴尬。
“我把你们当时没来得及拿，可能要用的一些东西顺便带过来了。”
聂远妈点点头，眼神还是落在车上，“谁送你回来？”
车门声连续响起。
看到梁昱燃，聂家爸妈就皱起眉头。
当岳霁白露面，聂远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直接对着聂远发火，“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终于懂事听话了，结果你是为了把这些人带来才主动联系我们？”
“你是不是拿了他们的臭钱！”聂远妈一把抓住他的双肩。
聂远望着眼前质疑自己的母亲，眼里本来有的想念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扬起唇角轻笑出声，“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见钱眼开，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混蛋。”
聂母猛地松开小儿子。
“我们确实讨好了聂远，才让他答应帮忙见到你们。”
聂远因为岳霁白直白的话愣了一下。
聂家父母的眼神愤怒中带着一丝怨恨，岳霁白握紧发麻的指尖。
随后又缓缓松开，他语气坦然，“我们讨好聂远的方式，是帮他打扫了乱成猪窝的房子。”
“即使客厅地上有几天前的外卖盒，卧室床上衣服也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
“聂荇的房间，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干净整洁。”
提起聂荇，聂远的妈情绪又一次变得激动，直接推搡赶岳霁白。
“不许你提我儿子！你为了自己的履历，撺掇我儿子做手术！只有我们傻，竟然相信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真心把我们家小荇当好兄弟！”
“妈！你怎么还相信这种...”
聂远被父亲打了一耳光，“滚！我们家不要你这种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你立马跟他们一起滚！”
“叔叔！”梁昱燃立马将聂远挡到身后，“你们宁愿相信陌生人的挑拨，也不相信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聂父又一次挥出的拳头，被岳霁白制止。
“不信就算了。”
岳霁白嗓音低沉，“如果恨我、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伤害小儿子，才能让你们心里舒服，我尊重你们的想法。”
“我来也不是为了强求你们的原谅，以后也会时不时过来确认你们是否安好，但不会打扰，也不会对话。”
说完，岳霁白抓住聂远脖子把他塞进后座。
从梁昱燃手里拿了车钥匙，岳霁白率先坐进驾驶座。
梁昱燃跟着上了副驾。
车里的气压很低，梁昱燃更是不安地默默拉住车顶的把手。
“岳来，你手不抖吧？不行还让我开？”
岳霁白看也不看他，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除非我脑子被狗啃了，才会想跟你一起同归于尽。”
“你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功夫。”
岳霁白从后视镜看了眼双眼通红的聂远，“可以卖傻逗后头的小子。”
“我才不要一男的安慰我！”
聂远恼火抽了好几张纸往脸上胡乱一擦，“换成虞归还差不多。”
“想屁吃呢你！”
梁昱燃没好气骂了一句，触及岳霁白的余光，“我都听不下去，先替你骂了。”
话音落下，车厢里又安静了片刻。
“咱们，就这么回去了？”梁昱燃的眼神“瞻前顾后”。
聂远撇嘴闷闷不乐，“不然你是没挨那一下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嘶，你这臭小子。”梁昱燃作势扬手要抽他。
“来都来了。”
岳霁白语气淡然，“就当旅游，吃了再走。”
“啊？”聂远一脸不敢置信。
他跟梁昱燃对视一眼，“我怎么觉得刚被打的不是我呢？”
梁昱燃盯着岳霁白，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虞归说的吧？”
“怪不得。”聂远无语。
岳霁白面色发沉，一字一句，“吃不吃吧？”
聂远已经打开了攻略，搜索当地推荐的必吃餐厅，“既然是因为虞归姐说的，你总得请客吧？”
“那为了虞归，我请也不是不行。”梁昱燃故意意味深长地点头。
毫不意外地被岳霁白给骂了，“滚蛋。”
-
虞归像往常一样投入拍摄，力争每一条都做到完美。
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其实很疲惫，在人前却丝毫不露半分。
结束又是过了零点，去房车换衣服的时候。
寂静黑夜，窃窃私语也被放大。
“虞归是不是该去拜拜啊？”
“确实，她好像挺多次要起来的时候就遇上糟心事。”
“虞归姐。”
虞归肩膀颤动，不是邵筝筝握住她的手，她都没意识自己停下了。
她勾了勾唇，“没事。”
作者有话说：
老母亲心疼（哭）
第37章 外卖
◎谁家骑士跟猪搭伙？◎
泽川的夜空看不到漫天繁星, 只偶尔几颗需要仔细寻觅。
虞归换回自己的衣服，起身时眼前发黑。
邵筝筝立马扶住她，用自己支撑她, 因为担心忍不住瘪嘴, “你太累了。”
为了让自己注意力全都放在工作上，虞归连中间休息时间也没有补觉, 对戏琢磨台词。
耳鸣结束，虞归逐渐恢复后轻拍邵筝筝的后背安慰, “你不也一样跟着我熬。”
“走吧，我们回家。”
邵筝筝点点头, 拉着她没松手一直到车上。
虞归没有像昨天上了车就倒头大睡。
无意间听到别人的讨论，在她耳边总是回响。
明明身体很疲惫，却毫无睡意。
打开手机，岳霁白的消息又是在最上方。
从他到机场出发，落地，沿途风景, 以及被拒绝探望都一一跟虞归分享。
当地的美食也拍给她，但评价并不高：‘一般，没有奶奶做的好吃。’
图片还乱入梁昱燃和曾让虞归印象深刻的代拍少年。
聂远的事, 岳霁白也跟她说了。
虞归才知道，原来那天少年的礼貌问询，以及时机分毫不差的语音电话，都是因为岳霁白也来了片场。
每一条, 虞归都认真看，尤其是去看望聂荇父母的那段。
‘跟预想的一样, 聂荇爸妈依然恨我, 甚至动手打了替我解释的聂远。我不后悔来, 因为是跟聂荇的约定，以后也会遵守。但有点后悔让聂远心里又添伤疤，我不擅长安慰除你以外的人，只能让梁昱燃帮忙。”
想起在溪荀的点滴，虞归眉眼弯弯却红了眼。
‘岳霁白，我想吃冰棍了。’
收到这条消息，坐在小区长椅上一直等待虞归回复的岳霁白立马起身往外跑。
他甚至因为着急，放弃打字直接发语音消息：“地址发我，外卖给你送。”
泪珠顺着面颊落下，虞归立马用指尖拭去：‘我逗你玩的，你别瞎跑。’
“晚了，我已经当真了。”
-
邵筝筝在楼上提前按了电梯，让岳霁白能顺利到达。
看到他手中提的保温袋，邵筝筝在进门前小声告知，“岳医生，虞归姐今天收工又低血糖，好在没晕倒，她忙起来就不怎么吃东西。”
岳霁白听着不自觉拧眉。
不吃不睡，她是把自己当神仙熬了。
进门后，邵筝筝换了鞋就直接回自己房间。
普通款式的男士拖鞋，虞归从鞋柜中拿出，“之前给我爸准备的，但他们也忙，一直没来过还是新的。”
她要弯腰放下时，岳霁白先接过自己俯身，“声音都虚成这样，没有奶奶盯着你就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虞归鼻尖发酸，转过身藏眼泪，“你送冰棍，还是来训我？”
换好鞋，岳霁白朝她走近一步，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覆盖。
“来安慰你。”
她回头眼梢泛红，“你这叫什么安...”
大手扣住虞归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额头抵着健硕胸膛，温暖隔着衬衫传递。
眼泪瞬间浸湿衣襟，虞归轻声啜泣，“其实相比之前被黑算不了什么，只是接二连三发生觉得累。”
听着她的话，岳霁白收紧手臂，“本来就是娇气、没有那么坚强的小猪，想哭就哭，累了就说。”
“不然英俊善良的骑士用什么理由见小猪？”
“你才是猪。”
虞归哭着还忍不住要反驳，“谁家骑士跟猪搭伙？”
岳霁白低笑声磁性，轻拍她的脑袋，“你家的啊。”
她从他怀里抬眸，眼里泛着泪光。
被沾湿的睫毛忽闪，虞归盯着岳霁白的脖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往另一侧偏。
随之她蹙眉，“他们还对你动手了？”
在聂远妈推搡岳霁白的时候，指甲刮到了他。
虞归下意识退开，岳霁白却又一次把她抱紧。
“早结痂了。”
他唇角止不住上扬，低头把下巴搁在她颈窝，“涂药不如这样管用。”
温热的吐息拂过右耳，虞归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岳霁白察觉眼底笑意更深，明知故问，“你抖什么？”
她细白的脸染上粉霞，伸手推他，“我怕痒！”
“噢。”岳霁白尾音拉长，“怕痒。”
他故意深吸一口气，虞归以为他要故意朝着自己耳朵呼气，挣扎着要躲。
却听岳霁白笑出声，顺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今天太急，去的便利店没有你吃的那种奶糕。买了街边的小馄饨，真要吃不下里面的肉馅，喝点汤也好。”
说完，他缓缓松开虞归，“我先走了，不然耽误你睡更晚。”
地上身影拉开，她颔首，“谢谢你，岳霁白。”
岳霁白勾起唇角，又一次摸了她的头，“虞归，你欠我的债可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要真还不起，我也已经帮你想好其他办法抵。”
虞归不自然别过眼，“我可没说还不起，你赶紧回去吧。”
他深深看她一眼，“行，那我等着你还。”
房门刚关上，邵筝筝就从卧室里溜出来。
虞归正提着岳霁白给的小馄饨去厨房，被她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还以为你都睡了。”
邵筝筝肉眼可见地喜悦，“岳医生确实医术高明，见效极快。”
注意到虞归眸子微眯，邵筝筝接过她手里袋子先进了厨房，“我帮你弄！”
虞归无奈浅笑，“鬼灵精。”
离开公寓的岳霁白，走到路口回头望向虞归所在的那栋楼。
手指抚过被她捏过的肌肤，眼里掩不住笑意，
有行人经过瞟了一眼，岳霁白瞬间变成冷脸。
他迈开长腿大步走向路边，招手拦下出租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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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泰和柳瑛公司分别起诉了私自装置录音设备，未经允许在网上传播的咖啡店员工。
虞归的工作室官方账号也发出声明，警告带节奏的营销号，并且明确表示虞归单身。
有之前的公司作对比，星泰和新工作室对事件的处理能力和速度，也获得虞归粉丝一波好评。
‘支持维权，星星小室好好对我宝，她值得。’
‘别再让黑子和有心人欺负她，她明明那么好。’
也有粉丝到孟乔怡的账号下留言。
‘谢谢孟总保护我们归！’
孟乔怡回复了一个握手和心。
‘也谢谢你们一直支持她。’
-
不是轮班坐诊的时间，找岳霁白只需要去一个地方。
科研大楼负一层空闲的手术室。
“怎么样？”梁昱燃随意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走进来。
岳霁白完成缝合才抽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遇上真的能不能顺利。”
“早说啊。”
梁昱燃朝外头指了下，“我刚碰见老林，他今天两台夹层了，早说还能让你去看看。”
“没空跟你兜圈子。”岳霁白摘下手套，语气不冷不热。
长叹一口气，梁昱燃又干咳一声，“他告状告到何老那，意思呢，你那么长时间不能手术，就算克服心理障碍，哪个患者会愿意当试验品让你练手。”
“说得没错。”岳霁白神色淡然，“是我，我也不愿意。”
梁昱燃不由皱眉，“你这什么意思？”
“以前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主刀，就再走一遍。”岳霁白没有任何犹豫。
听到他的话，梁昱燃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他一巴掌，“我总讨厌你的一点，就是作为一个天才，还比拼命追赶你的人更努力，丝毫不给人赶超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