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医生没好气道，“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夜里还排了一台，女朋友生气说几次分手了。”
听着他们闲聊，岳霁白不由蹙眉。
也不知道邱耀隽的眼怎么那么尖，意味深长问了一句，“你也被生气了？”
医院里早传开了岳霁白有心上人的事，更何况他因为网红博主还火了一把，就更是人尽皆知。
麻醉就首当其冲，“对，我这多少因为岳医生你被连累，我女朋友说你深情，我老顾不上陪她，是没把她放心上。”
岳霁白眼神发沉，别说生气，虞归已经一天没回他消息了。
第44章 试戏
◎一个人瞎两个人瞎，不可能千千万万的人都瞎◎
试镜前一天虞归为了当天状态去了趟美容院, 早早就睡了，第二天起来从一睁开眼就没有闲下来的空挡。
出门的时候手机也顾不上拿，还是邵筝筝发现她落在了桌子上, 顺手拿起放包里帮她装着。
剧方没有提前说试哪一段戏, 虞归也没有特意去猜，按着自己一直准备的进程, 继续往下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毕竟要与人竞争, 还是要展现自己的长处和用心。
今天的妆造就是结合剧本中女主的人设来专门搭配做的，化了个偏古韵的柳叶眉。
即便是虞归被黑得最狠的时期, 就算有人会说不吃她这种长相，没觉得有多美，也几乎没有人会说她丑。
在聚光灯下的职业，颜值确实是很大的优势。
到达试镜的地点，虞归和廖姗走进指定的房间，她跟在座几人一一打了招呼。
《云昭》请的是口碑很好的梅渡春导演, 一直掌镜古装剧居多，也出了不少爆剧。
“我应该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你。”她年过五十，合作过的演员都说她很有亲和力。
虞归颔首眸子弯弯, “是，过来路上我还怕记错跟经纪人确认过，确实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碰过面。”
梅渡春笑着点头，“这次是个好机会。”
“我前几天有个剧杀青, 谭冰老师刚好帮我客串一角色，我们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聊到你们那电影, 她没少夸你, 所以我今天还是挺期待的。”
虞归眸光烁烁, 笑容更明媚，“等结束我得立马打电话请谭老师吃饭，也谢谢梅导期待让我动力更足了，坚决不能让几位老师失望。”
编剧和梅渡春沟通后将稿子递给工作人员，“那麻烦虞老师试下这场。”
工作人员把稿子交给虞归，虞归拿到看到台词心里开始代入角色。
随即把纸稿重新还给工作人员，对她扬唇浅笑，“谢谢，麻烦了。”
虞归看稿子的时间都不到一分钟，而梅渡春他们想看的这场文戏台词很多。
脱稿让梅渡春不由跟同样意外的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露出笑。
在一旁的廖姗开始一直观察梅渡春几人的微表情，但不知不觉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虞归身上，被她的表演和台词拉进她演绎的场景中。
随着最后一句台词结束，徐灏是直接起身给虞归评价，“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原本含泪摇摇欲坠的眼眸一瞬间有了光，虞归从角色的情绪抽身真诚感激，“谢谢。”
编剧很尊重地发问，“虞老师，你是已经把台词都背下来了吗？”
虞归浅笑坦言，“原著和剧本我是都看了一遍，但台词并没有全部记住，目前只记到三分之一的程度。”
剧本给到虞归团队还不到两周，除去公司的初筛时间，她拿到手的时间更短。
圈子里也都很清楚，JK代言事件后，更多人押宝在虞归身上，纷纷递出合作邀约，她的工作行程应该是很忙碌的。
但虞归对角色的理解很透彻，也了解整个剧本的故事脉络，即使是单一的试戏片段，她的演绎也能看出她下了功夫，情绪符合故事发展的前后关系。
最重要的是能打动人心，让看的人跟她演绎的角色共情，愿意相信她就是这个角色本身。
唯一没有发表看法的梅渡春也站起，来到虞归身边，轻轻抱了她一下，“看来得是我请谭冰，让我认识一个很优秀的演员。要真是这次没缘分，之后我也一定得把这缘补上。”
虞归目光柔和，“顺利得到工作会很开心，但您这番话让我更开心感动，得到行业内以及观众们的认可，是我的目标。”
梅渡春认可地点头，“身为艺人敬不敬业，用不用心，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呢，一个人瞎、两个人瞎，不可能千千万万的人都瞎。”
离开时，虞归跟任何工作结束的时候一样，无论什么职务，她都会跟每个人致谢道别，这样的习惯从她第一次迈入演员这个行业就一直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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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戏的行程结束，虞归所乘坐的商务车径直前往机场，赶下午在外市举行的品牌活动。
继盛典夜红毯后第一次公开的线下活动，考虑到那次被黑粉攻击，除了主办方安排的安保人员，廖姗也会全程陪同在虞归身边。
没能一起试戏，邵筝筝等到她们上车后就忍不住问，“怎么样虞归姐？”
虞归跟廖姗对视一眼，勾起唇角，“结果还不知道，但已经有巨大收获了。”
廖姗点头补充，“试戏发挥得非常好，梅导的态度也证明了这一点。”
闻言邵筝筝不由期待，“我就知道虞归姐付出那么多努力肯定没问题的！”
机场出发有粉丝送机，一看到虞归就发出激动地欢呼，“姐姐好美啊！”
“谢谢。”虞归笑眼弯弯温柔提醒，“都注意安全，看脚下。”
粉丝们异口同声，“好~”
乖巧得让虞归觉得自己好像是带幼儿园小朋友们春游，被可爱到笑出声，“好乖。”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撩到我了，负责！”
虞归随即对声音来源比了个心，引起一阵尖叫，吓得她连忙食指放到唇边比嘘，笑容无奈，“太溺爱我了吧你们。”
分别时虞归转过身一一回应每一句再见，再三对粉丝们道谢，“拜拜，谢谢你们的喜欢，但一定先照顾好你们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也会努力工作，跟大家一起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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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后马不停蹄到酒店换装做造型，乘车到活动举办的商场。
黑色抹胸礼服，上身缎面材质，大裙身最外层丝绒面料，内衬纱裙自然篷起。
虞归一头长卷发及腰，两侧发丝都别在耳后，为了展示今天品牌方的珠宝，脖子上项链跟耳饰一套，中间的绿宝石点睛。
当她现身响起震耳欲聋的声浪，只一眼让她泪盈于睫。
商场每一层都挂着粉丝们做得蓝色条幅，虞归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她的应援色，属于大海的颜色。
虞归努力控制情绪，等她站到活动的台子上，粉丝们的声音整齐又强大。
“月亮为虞而归，你在我必相随！”
她想起在云桦遇到的粉丝曾红着眼对她说得话，“盛典那晚从直播看到你被人伤害，我们恨不得立刻到你身边为你撑腰。”
眼眶发烫，虞归还是没能忍住落泪，她将右手放在心口，朝四面分别深深鞠躬。
“虞归不要哭，你超棒！”
喊话的粉丝却是带着哽咽嘶喊出来的，虞归仰头深呼吸，立马点点头扬起唇角，虽然知道她们可能听不到还是说了谢谢。
主办方主持正式开始活动，介绍完虞归，将话筒递向她。
虞归眼眸泛光，露出动人笑容，“大家好，我是演员虞归，感谢品牌邀请，也感谢每一位为我而来的月亮。”
月亮是虞归粉丝们的名字，根据她的小名皎皎取得，也有星月相随的寓意。
在不耽误品牌方活动流程的情况下，虞归都尽量跟粉丝们互动。
活动结束时也又一次特意感谢粉丝们，再三鞠躬致谢。
直到彻底跟粉丝们分别，虞归双眼瞬间通红，廖姗给她递了纸，扶着她上车。
车开了一会儿，虞归开口声音依然还是哭腔，“每次不管是在网上还是线下看到她们为做各种事，我都总会想自己何德何能，成为她们看得很重要的人，花费自己的时间精力来给我底气。”
廖姗语气温和安慰，“你不是跟她们约好了吗？会成为她们的骄傲，你现在正在一步步的实现，努力得到的成绩，也会成为她们的底气。”
虞归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珠。
看着车窗外的车来车往，各式各样广告牌，“希望她们都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出席活动的照片视频有不少营销号转载，粉丝们也产出很多美图和剪辑视频。
傍晚手术完成，岳霁白只是在一旁提示病情和拉钩，但对他来说，顺利地亲历一场手术很重要。
换下手术服，岳霁白活动了一下双手拿起手机。
聊天界面依然停留在他发出的消息，手机光倒映在脸上，他不自觉蹙眉。
岳霁白滑动屏幕返回主界面，点开另一个软件，特别关注的账号有一条新动态。
今天虞归活动造型的照片，配文感谢了品牌方邀约，下面评论第一条点赞过万。
评论带着虞归眼中含泪的照片：‘被欺负的时候很坚强的宝贝，看到月亮们就会变成小哭包。’
‘就像我小时候在面摔倒忍着不哭，但是一看到亲近的人就忍不住了。’
搜索虞归的名字，第一条热门就是当时的视频。
循环一遍又一遍，岳霁白无声叹出一口气，目光宠溺中又流露心疼。
最后又看了一遍光芒万丈的她，他返回两人聊天页面：‘出差和哭鼻子都耗费精力，好好睡一觉，不然那些叫你宝贝的粉丝们又要心疼。’
“宝贝。”岳霁白低声重复，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说：
我也喊：宝贝，宝贝，宝贝！
第45章 主刀
◎你在耽误我抢救病人的时间◎
飞机落地泽川已经是晚上23点多, 虞归到家过零点。
卸妆洗澡，第二天还有品牌的推广拍摄，虽然疲惫护理的步骤还是一项不落, 相当于是工作的一环。
虞归躺在床上回忆今天跟粉丝们的见面, 感谢和感动涌上心头，忍不住打开手机到粉丝群发了条消息：‘谢谢大家今天的用心, 辛苦了。不要担心，我已经安全到家, 晚安我的月亮们。’
群里顿时消息不断，纷纷道晚安, 还有让虞归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温暖的话语总是让她眼眶湿润。
良久虞归才关掉页面，私人聊天的软件也有很多消息提示，最上方的对话框不出意外还是岳霁白。
虞归往上翻，从第一条未读开始看，看到他说要进手术心里一紧, 往下看到他说顺利不自觉扬起唇角，再往下她笑容里多了丝无奈，甚至耳边能响起他故意调侃的语气。
‘恭喜岳医生重回手术室。’虞归还带了个小猫打call的表情包。
岳霁白回了个摸头的表情：‘可别又看手机把自己看哭了。’
想到刚才又一次泪目有些心虚, 虞归立马回复一句：‘才不会，明天还有工作，你也赶紧休息吧。’
‘快睡吧，晚安。’
手机屏幕的光自动熄灭, 岳霁白靠在椅子上，电脑里是今天手术的记录资料。
值班室门被敲了一下就直接从外打开, 住院医孙锐急声招呼, “岳医生, 主动脉夹层，有马凡病史，陈医生那台急救还没结束，已经跟林主任打了电话，但患者的情况比较凶险。”
岳霁白在孙锐开门时已经动身往外，“手术室和麻醉。”
“都联系了。”孙锐疾步跟上他，“岳医生，您可以的，对吧？”
这段时间岳霁白坐诊都是孙锐给他做助手，孙锐人很踏实也好学，岳霁白用模拟器官练习的时候，他也经常主动提出学习旁观。
岳霁白垂眸，脑海里浮现虞归站在台子上万众瞩目的模样，以及台风夜她坚定的话语，“你也一样，不想就这样认输。”
他的沉默让孙锐有些着急，因为孙锐提出去找岳霁白的时候，其他人说，“岳医生不是做不了手术了吗？”
“嗯。”岳霁白抬头正色，“你也换手术服做二助。”
手术室外林海聪手下的住院医面色尴尬，“岳医生，我们主任说这台他来做。”
孙锐立马上前跟他辩论，“病人的情况...”
岳霁白眼神凌厉，“出任何问题林主任负责是吗？”
那位住院医更不敢跟他对视，“这...主任没这么说，但您不是...”
“你在耽误我抢救病人的时间。”岳霁白冷声打断，林海聪手下的住院医立马后退摆手，甚至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行麻醉时，巡回护士起身去开了门，就见冯沛快步赶来，接替原本的一助，因为呼吸急促口罩微动，“跑死我了。”
岳霁白看了他一眼，“这下习惯了。”
冯沛闻言笑出声，“你嘴是开过光吧，这机会来得也太快了。”
“谢了。”岳霁白磁性嗓音低了几分。
又喘了一口气，冯沛用手臂跟他碰了一下，“嗐，老搭档了说这个。”
“不过整点实际的我也欣然接受。”冯沛故作正经地点点头。
岳霁白动刀划开患者皮肤，“等结束请你吃馄饨。”
“又是馄饨。”冯沛无语，但手上没耽误，得空看向孙锐，“你知道不？小区东门的小馄饨，手艺确实是挺好。”
孙锐点头，“说实话，我昨天刚吃过。”
冯沛很满意他的回答，“听见没？老岳，换烧烤。”
“止血。”岳霁白等着冯沛操作，“你也不怕积食。”
晚上邱耀隽说请客，喊着他们一起去吃了一顿。
因为患者特殊病变，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患者家属中途赶到，冯沛去告知了他们手术顺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
从其他通道离开手术室，孙锐想了想还是开口，“岳医生，您以后都可以主刀了吧？我能多跟着您学习吗？”
岳霁白还没开口，林海聪沉着脸走来，“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获得主刀的许可，你这是隐瞒患者，如果出了问题，你...”
“没有如果。”岳霁白盯着林海聪一字一句，“患者需要立即手术，我既然有能力做，却因为怕违反规章而不做，才会更让我觉得羞愧。”
林海聪面色变得更难看，岳霁白不再看他径直离开，“顺便提醒林主任，根据患者当时的情况根本等不到你过来，如果我当时被你的住院医拦下没有去手术，你现在应该没空来质问我。”
“欸！老岳，你等着我！”
身后传来冯沛的呼喊，他经过林海聪的时候随口打了个招呼，“林主任也夜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