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知道楚媛媛早有疑惑,当下挺了挺薄背,温声道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我父母去世了,叔叔想送我联姻,反正在这种情况下很难遇见情投意合的,还不如答应萧家协议结婚,至少一年后还有钱和自由。”
要是说自己穿书来的,要躲着男主角,非得被当做神经病不可。
楚媛媛又挠头了,她禁不住感叹:“姐,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了?”楚凝有点紧张,她也不能太崩原主的人设,万一引起怀疑就麻烦了。
“你以前没有什么主见,娇滴滴的,现在……”
楚媛媛努力找着合适的形容,”感觉成熟有想法了。”
楚凝这才放下心,这点小事还不算崩人设。
她马上就找到了借口,“咱们现在是两个孤女,我也是被迫成熟啊。”
楚媛媛也不疑有他,视线落到楚凝的衣服上,她的衬衫上面,也沾了一些血,还有……
“姐,你去洗个澡吧,你身上有血,还有你的扣子,怎么扣得是错的?”
楚媛媛疑惑的歪着头,她明明记得今天楚凝的衣服很工整来着。
楚凝被噎了一下,突然就想起萧淮解她扣子的一幕。
他强大的压迫感和色气满满的手指,仿佛依旧在她胸前盘旋,带着撩人的温度。
她红着脸站了起来,跳过了楚媛媛的问题,只问:“卫生间在哪里?”
楚媛媛拉开门,“这个房间不带独立卫浴,前面有个卫生间。”
楚凝瞬间又陷入了沉思,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向萧淮的房间方向望去,她的行李箱还在那里呢!
穿楚媛媛的也不合适,她身高一米六八,又胸大腰细,楚媛媛穿的尺码比她的衣服小两个号。
楚媛媛自告奋勇,“姐,我去帮你拿行李箱。”
虽然觉得利用未成年少女这种行为很不好,但是此刻,楚凝确实不太想看见萧淮。
楚媛媛一溜烟地走到萧淮的卧室门口,还没敲门,就听里面传来林亦乔的声音:
“淮哥,今天我请的可是专业的话剧演员,装作怀孕来气走你这个上门老婆的,怎么反而是你把人家打发走了?”
楚媛媛听到这里,本来提起来准备敲门的手禁不住一顿。
萧淮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改主意了,反正现在萧家需要我摆正形象,懒得和他们计较了,不接受今天这个,说不定明天他们还会找十个过来。”
话说到这里,萧淮倏地提高了嗓音,“门外是谁?”
楚媛媛心下一紧,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发现了,她赶忙道:“姐夫,我是楚媛媛,来帮我姐拿换洗衣服。”
萧淮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对“姐夫”这个称呼十分满意,他的声音中不由染上了几分笑意,“进来吧。”
楚媛媛讪讪地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除了萧淮和林亦乔,还有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男人,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楚媛媛不敢多看,拿到了楚凝的行李箱就往门外溜。
萧淮突然开口,“你姐都和我结婚了,那么之后她还是要和我住一起的,行李箱留下,你从里面拿件换洗衣服就行。”
话一出口,林亦乔和那黝黑男人禁不住面面相觑。
楚媛媛不敢拒绝,她打开行李箱,随便拿了几件衣服,飞快地回了一句:“姐夫再见。”就落荒而逃。
楚媛媛一走,林亦乔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确定外面不再有人,这才锁上门返回来。
“行了,淮哥,戏演完了,楚凝很快就会知道,你没把人搞大肚子了。”
林亦乔翻了个白眼,“这一天我又演秘书,又在她妹妹面前做戏,我感觉我能拿影帝了。”
第8章 想走,也得等我玩儿够了
萧淮已经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神采奕奕,气质超群,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病态。
他还在回味楚媛媛那一声“姐夫”,听到林亦乔说话,他抬了抬眼。
“人家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都比你有礼貌。”
“什么?”林亦乔摸不清头脑,他哪里不礼貌了?
萧淮的眼眸里有水光浮动,越想越压抑不住脸上的温柔笑意。
“她妹妹都叫我姐夫了,以后你们也要称呼她一声嫂子。”
这话一说出口,连那面无表情的黝黑男人都差点要吐了。
这都夏天了,怎么老板突然发春了?
黝黑男人是萧淮的头号得力手下,名叫李明赫,跟随萧淮多年,这还第一次看见萧淮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林亦乔更是被雷到了,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淮哥,你别这样,看得我害怕。”
这还是那个全京城都畏惧的,神秘莫测,城府极深的萧大公子么!
林亦乔突然想起来什么:“我知道了,上个月你去江南参加过楚家的宴会,我就觉得你回来后有点奇怪,经常心不在焉,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楚……不,嫂子了?”
萧淮想了想,没否认也没承认,“好像是吧。”
那次看见楚凝,他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他想不起来。
“好像?看上就看上,没看上就没看上,好像是什么意思?”
林亦乔吐槽,“早知道你突然改主意,就不要那话剧演员来了,人家是真敬业,排练了都百八十次。”
萧淮轻笑了一声,鼻音带着懒懒的缱绻。
“来了也好,我也想看看遇见这种事,她有什么反应。”
林亦乔忍不住继续吐槽,“能有什么反应,她……不,嫂子是为了钱来的,你就算带回来八百个女人,人家也不会在乎的。”
萧淮竟然“嗯”了一声,“如果只是为了钱倒是还好……”
他的后半句没有说下去,但是林亦乔和李明赫,却登时神情严肃起来。
李明赫冷声问:“淮哥,你是怀疑嫂子是来害你的?”
林亦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李明赫,平时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叫起嫂子来,比他熟练多了。
“来害淮哥?谁指使的?萧海?”
萧淮笑了一声,冷白的脸上,突然浮上层层杀气。
“萧海只是个小角色,早就被我处理了,但是这京城里想害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给我下毒的人,不是还没找出来么?”
李明赫脸现愧色,说起来,这就是属于他失职了。
林亦乔也不停地骂:“太歹毒了,竟然下的是媚毒,摆明就想要淮哥的命。”
媚毒,一种很古老的毒药,据说,西门庆最后死在潘金莲的床上,其实就是中了这种毒。
中毒者在一年之内若亲近女色,会吐血而亡。
就算只是动情欲,也会气血紊乱,产生方才流鼻血的情况。
九个月前,萧淮参加一个酒局,回来之后觉得有点异样,检查之后才发现自己中毒了。
当天参加酒局的人,事后都排查好几遍了,没有一个人能有这种能力更没有理由害他。
九个月过去了,这就成了一桩悬案。
李明赫也心有余悸,他喃喃地道:“还好淮哥那些花花名头,都是装的,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他惊觉说错了话,急忙找补,“之前是没遇见合适的,现在有嫂子了。”
萧淮淡然地道:“我可没空装,是总有不怕死的女人非要送上门。”
李明赫连连点头,“是,是。”
林亦乔忍不住问:“坦白说,你们把萧海和沈安安怎么样了?死了?”
萧淮只是一副气定神闲,不以为意的模样,李明赫在一边冷笑着开口:
“林少,死了可是太便宜他们了,萧海现在在非洲挖矿呢,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才能换一顿饱饭,至于沈安安,现在应该在泰国某个地下赌场陪小混混睡觉吧。”
林亦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毒的手段,生不如死。
但是想到两个人想联手害萧淮的性命,又觉得无论怎么对付他们都情有可原了。
萧海虽然辈分上是萧淮的堂哥,但是是萧淮四叔公家的孙子,从小就十分嫉恨萧淮,认为他不过是沾了投胎的光。
林亦乔有些唏嘘,“这沈安安好歹是沈家的闺女,沈家也算有点声望,她竟然失心疯想配合萧海害淮哥,这恋爱脑无敌了。”
李明赫道:“她不是萧海的女朋友,只不过拿钱办事,淮哥那天中计了就是死,没有中计他们也拍下了沈安安硬扑进淮哥怀里的照片,卖给记者败坏淮哥的名声。”
林亦乔无话可说,“这还是两手准备。”
萧淮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无妨,我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
林亦乔被噎了一下,这自黑,有水平。
萧淮思忖片刻,淡声命令:“去查查楚凝半年来的行动轨迹,有没有和可疑的人接触过。”
李明赫立刻站了起来,“是!”
他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犹豫着问:“淮哥,我们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倘若嫂子……真是来害你,要不要提前制定个方案?”
“提前制定方案”的意思,就是根据萧淮的心情,看是让人活着还是死。
对于得罪了萧淮的人来说,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
如此可怖的一句话,萧淮听了,却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缓声道:“不用做任何方案。”
“那……”李明赫一脸迷惑。
萧淮看着自己那双过分修长的手,想象中这双手,一节一节攀上了楚凝软嫩白皙的皮肤,她就被禁锢在他怀里,哪里也不能去。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杀气瞬间褪去,取代的是一脸愉悦的笑意。
他慢声道:“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而已。”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冲钱来的,还是想害我的命。”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既然嫁给了我,她就是我的,我得玩够了再说。”
室内的气氛一瞬间冷成冰,在男人充满病态和迷恋的话语里,林亦乔觉得四周阴风阵阵。
好可怕。
熟悉的淮哥又回来了。
李明赫走后,林亦乔才稍微回过神来,他擦了一把冷汗,“淮哥,说句正经的,就算你喜欢……嫂子,也得沉住气,等到三个月后,那时候你的毒就解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否则真的会要你的命的。”
萧淮听着刺耳,他的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林家世代为医,你就不能弄个解药给我?哪怕一晚上都成。”
“有解药早给你了,还用等到今天?”林亦乔又忍不住翻白眼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男人的语调清冽又性感,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欲。
“是啊,想睡她啊。”
第9章 能不能别叫我老婆了
楚凝洗完澡,悄悄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的心情十分紧张,楚媛媛虽然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飞速地帮她拿了一件睡衣和两件衣服,但是没拿内衣裤。
偏偏卫生间又在外面,距离她们住的那间下人房还有个七八米。
她只好把浴巾裹在睡衣外面,准备最快速度溜回去。
门刚被推开一道小缝,走廊里的灯光洒了进来,她同时看见的,还有萧淮那张妖孽到过分的脸。
楚凝浑身一凛,立刻就想关门,萧淮动作很快,一只手立刻伸了进来,抵住门框。
萧淮勾挑着桃花眼尾,“这么不想见到我?”
楚凝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动作不经意地撩人,“没有……”
她只能佯装淡定地走了出来,把浴巾又裹紧了一些。
刚洗过澡的娇软小美人,湿漉漉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像一枚鲜嫩多汁的樱桃。
她觉得萧淮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楚凝下意识地离着萧淮远了一些,装作若无其事地开了口:“你刚才流鼻血了,没事吧?”
“老毛病了,没事。”萧淮的目光缱绻又欲,像是粘在了她身上。
但是他一句随口而出的“老毛病”,楚凝理解成“病了很多年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萧淮充满光泽的脸,有点纳闷。
病了很多年,还这么精神,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在萧淮灼热的目光下,她也无暇多想,很不自在地又后退了一步。
她想马上逃离现场,于是飞速地说着客套话,“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晚安。”
萧淮却突然向前一步,把她困到墙壁前。
楚凝白皙的薄背抵住冷冰冰的墙,无处可逃。
女孩白玉一般的小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慌张,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抖来抖去,杏眸里泛起层层涟漪。
“还,还有事吗?”楚凝结结巴巴地问。
“没事,我就不能找我老婆了?聊聊天不行吗?”
萧淮的语气和表情,就像是个把无知少女堵在巷子里的黑社会老大。
楚凝的长睫像只惊慌的蝴蝶般扑棱,萧淮的措词让她浑身别扭,“你,你能不能别叫我老婆了。”
“那叫什么?亲爱的?宝贝?心肝?凝儿?”
男人脸上带着占夺者的笑意,嘴角扬起好看又不怀好意的弧度,大手拂上了女孩白皙软嫩的后背。
楚凝又慌到冒汗,脸颊越来越红,连脖颈耳朵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就像清晨绚烂的朝霞。
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道:“那就——叫凝儿好了。”
男人的笑荡漾开来,像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酒,令人沉沦和堕落。
“好的,凝儿。”
明明是乖顺和让步的意味,口气却依旧富有侵略性,楚凝呆了半晌,这才有点清醒过来。
她咬着红润道不像话的樱唇,略带恼怒地瞪了男人一眼,“萧淮,你别这样,我们是协议结婚,能不能……”
她憋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措词,“能不能正常点?”
其实她想说:能不能别亲昵得真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样。
其实比起傻白甜原主,她更有主见,会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萧淮,她就慌慌张张的,像一只六神无主的猫。
连话都说不利索。
萧淮慵懒的语调里染了一分委屈,“我哪里不正常了,就算是协议结婚,我对你友好一点不对吗?难道要互不理睬?”
他口中委屈,做法却越来越肆无忌惮,大手握紧了女孩纤细的腰肢,一寸一寸抚摩。
他想,小骗子张口闭口提结婚协议,看来八九不离十是图钱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甚至涌上几分失落。
要是来要他的命的,该多好啊——
他想看看她想怎么勾引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