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逾心想是妥当的,只是:“好啊,只是这样就公开透明了。要是我赚得很少,花的很多,哥哥不会介意吗?”
江憬温柔地说:“你问我这话,怎么不反过来想想你会介意吗?阿逾,我们现在结婚了,将来一直都要一起生活,自己花出去的钱,怎么可能都花在自己身上呢?不要这么见外,夫妻本是一体的不是吗?”
桑逾满心甜蜜地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嗯,从今往后我们就不分彼此了。”
第89章 月圆(六) 爱。
桑逾在学习上有惊人的天赋, 貌似就没有她不擅长的领域,只要肯学,都能举一反三, 融会贯通。
她是以笔试第一的成绩通过的国考笔试。
等到面试的时候, 看到排队等候的大家都还在抓紧时间看辅导机构的讲解练习,不由想起了江憬爷爷说的话。
他们这一代人并没有社会上说的那样倦怠, 相反,大多数人都非常努力, 还有少部分人在抱怨了大环境之后,在各种因素的制约下继续参与到竞争中。
她是为了大志向投入到国家的建设中的, 而更多人是时代的洪流裹挟着走。
除了她这种打心眼里想要为民族崛起贡献力量的,还有想要自己活得骄傲而体面的,以及为自己的下一代争取资源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大家都活得很累。
面试结束后,参加考试的人都在路边等各自的亲人家属来接。
录取名额只有两个。
有的人愁眉不展, 有的人却已经自信满满地把身边的岗位竞争者当成同事来处了。
桑逾没有想到面试会比预期的早结束这么长时间,距离她和江憬约定的来接她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和她一起等车的同龄女生是个自来熟,跟她寒暄了很久, 一点儿也不认生地问了她一连串问题,比查户口的问得还要详细。
哪里人。
为什么想要进外交部。
有男朋友没。
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甚至还包括待会儿打算吃什么,叫给个参考。
都顺利进入面试了,在门槛前筛过一次了, 想必也不是骗子。
桑逾与人为善,不想回答的就避而不谈, 愿意回答的就透露一二。
对方知道她结婚了, 另一半也是个学霸, 不由自主地就把话题扯到了生子那步,说笑道:“这么好的基因可不能浪费了。”
是桑逾从没想过的角度。
浪费基因吗?
可是他们不是资源,不是繁衍的工具,怎么会存在浪费呢?
她和江憬是自由恋爱。
虽然在男欢女爱方面江憬一直不配合,但那也是她觉得可做可不做,所以没有坚持,心里也确实如江憬所说,更希望自己能专心搞事业。
江憬的克制与自律很好地打消了她的迟疑和犹豫,起到了一定的敦促作用。
可是近日来,随着身体器官的发育趋于成熟,她也到了对生理欲望有渴求的年纪。
她这才发现,江憬在她这个年纪时有多能忍。
每次生理期前后她都会特别不舒服。
这个不舒服不是指疼痛,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和对爱抚的渴望。
据说男人可以自给自足。
但她从来不知道女性怎么才能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
她不好意思在网上搜,更羞于启齿。
其实从读大学的时候起她就对江憬的亲吻有难以言喻的迷恋,到现在,他的亲吻已经不能够满足她了。
她隐隐感觉到这就是性,但是无人为她启蒙。
某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为她启蒙……
他们都结婚了。
合法的。
正当桑逾想入非非的时候,江憬的车缓缓在她面前停下了。
桑逾问身边的女生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那个女生举起手机指了指屏幕:“我叫了网约车,司机已经接单了,还有不到一公里就到了,谢谢。”
桑逾朝那个女生点了点头,上了江憬的车。
她将安全带拉到身体左侧,江憬便默契地帮她将卡扣按进了槽中,随口问道:“还顺利吗?”
桑逾成绩好,一向不介意他问成绩,领了他的关心,如实回道:“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做好了,面试官们看起来都很严肃,我没有办法根据他们的神态判断他们对我的答案是否满意,尽人事,听天命吧。”
没有人能够在结果出来前保证十拿九稳。
江憬也知道这个道理,问完就把话题扯开了:“你和那个女生之前认识吗?”
“没有,之前不认识,今天一起面试才见面的。”桑逾说着把副驾的车窗打开,让和煦的春风吹拂面颊,“人挺开朗的,跟我说了几句话,只不过――”
她欲言又止,成功勾起了江憬的好奇心:“只不过什么?”
桑逾红着脸说:“只不过她提到了我们考虑过但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话题。”
她这样笼统的概括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江憬微微蹙起眉,似在思考究竟是什么话题他们考虑过却没有尝试的。
桑逾见江憬通过她含蓄委婉的描述,半天猜想不到她所指的东西,便更害羞了。
半晌她难为情地对江憬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江憬当然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
他本来不知道桑逾在说什么的,但是看到她的表情后,顿时恍然大悟。
她这些年来胆子已经被锻炼得挺大了,能让她这么吞吞吐吐的事也就只有一件。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一紧,良久,趁还没有把车开上路,问桑逾:“你准备好了吗?”
这种事情……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桑逾天真地问。
江憬一笑,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阿逾,会疼。”
疼她是听说过,但没有听江憬说过。
她在他面前受过两次重伤,她怕疼江憬是知道的。
但是她总莫名觉得那种疼和受伤的疼是不一样的。
“哥哥又没有切身体会过,怎么这样吓唬我?就不能届时轻一点……轻一点不就不会那么痛了。”
江憬无奈地笑着说:“轻不了的。但是,刚开始可以慢一点。”
桑逾不知道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显得轻浮。
他认真得像在与她认真地探讨学术。
桑逾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转眼间那个女生等的车都来了,他们还没出发。
桑逾见状抬眼讪讪地问江憬:“要在车里吗?回家再说吧。”
江憬意味不明地笑应:“好,回家再说。”
这件事提出来,江憬都没有心情做饭了,路过烧腊馆门口,让店家打包了各式各样的卤味烧腊,又在凉皮摊前停车,点了两碗凉皮带走。
都是即食的冷餐,无所谓放多久。
还没等到夜晚,他们就开始了对陌生事物的探索。
到家后江憬对桑逾说吃了再说。
桑逾偏说先吃了就失去兴致了,只能趁热打铁。
春衫很薄,脱下来以后叠好也轻飘飘的没有质感。
无意间被脚一蹬就褶皱遍布,凌乱地展开。
床单是桑逾新换的,被江憬抱上床的时候,劳动成果被破坏,她小小地心痛了一下,随即就被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抓出了更多的纹路。
江憬也是第一次这样一丝不落地直视桑逾漂亮的身体,总算领会到肤若凝脂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体仿佛会吸光,拉上窗帘还是白得亮眼。
江憬将手贴在她的脸上,沿着她那天鹅颈般流畅的颈线摩挲下移。
听说这时候女性会紧张,但实际上他也很紧张。
他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盯着她莹润的肌肤观察。
毛孔和肌理都清晰可见。
桑逾从没被人这样毫不避讳地直视过,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欣赏自己的身体。
胸脯以最自然的姿态耸立着,没有胸衣的包裹,像连绵的山峰一样,不是紧密相连,而是有低洼的一块空隙。
腹部平坦没有一丝冗余,大腿纤细得贴不到一起。
她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不容亵渎。
江憬不吝啬他的赞美:“阿逾,你很漂亮。”
桑逾想说他也是。
他同样坦诚地跪坐在她面前。
明晃晃的胸腹肌肉和诱人的锁骨映入眼帘,但是她仿佛只能看见他那双清亮澄净的眼睛。
他们用目光扫视着彼此,然后在某一刻严丝合缝地对上对方的视线。
一簇火苗在眼底燃了起来。
江憬严谨地用酒精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等皮肤上的酒精完全挥发才动手。
指尖被一团温软包裹,他随即凑近她,吻住了她的唇。
他问她:“害怕吗?”
桑逾说:“有一点。”
随即又说,“你抱抱我我就不害怕了。”
“好,抱抱。”江憬笑得温柔宠溺。
他安抚了她一阵,才又继续,时刻关心照顾着她的感受。
他问:“会难受吗?”
桑逾还是说“有一点”,然后娇嗔而腼腆地说出诉求:“不要手。”
江憬笑:“很着急吗?急不得,我怕不小心伤到你。”
桑逾面红耳赤地小声说:“可以稍微快一点试一下吗?”
“好。”江憬像是把心泡在水里泡软了,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循序渐进果然几乎感受不到痛苦,只有经历鱼水之欢的满足。
体验式的一次欢好后,浅尝辄止。
体力没有消耗太多,甚至可以坐着慢慢吃从外面带回来的晚餐。
桑逾对这种感觉有些迷恋,觉得有些上瘾。
她终于知道江憬之前为什么不碰她了。
要是太早尝了这丝甜头,她恐怕就不能够安心考试了。
她很享受他的服务,但是不知道江憬有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感到欢愉。
他总是笑得一如既往。
看不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还是习惯了。
她只能感受到,他很爱她。
第90章 月圆(七) 正文完。
江憬自从走上仕途, 便多了许多应酬。
他们单位有限酒令,拿着这个借口,酒桌上没人劝酒, 几个老酒虫互相作陪, 喝得尽兴就好。
酒局就像个小型情报局。
就算不在同一个系统里,毕竟都是为国家做事的, 也多多少少能探出虚虚实实的消息。
大家都很喜欢讲故事。
每年的国考必定是酒桌上议论的焦点话题。
“老吴的女儿去年考到殡仪馆去了,老王的闺女和他家姑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听说后竟然眼热,今年也跑去考了。你说说,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大的胆,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半点儿不害怕。”
“不是都说人比鬼可怕吗?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都喜欢喝毒鸡汤。你要跟他们说,前途是光明的,生活是美好的, 他们就觉得你在给他画饼。但你要是一说什么悲惨消极的,他们一准儿奉为真理。”
“对对对,还成天把社恐挂嘴边上, 说自己不擅长跟人交流。结果下班以后跟朋友约剧本杀,跑得比谁都快,只有在单位和同事对接的时候这毛病才会犯。”
“快别说年轻人了。咱们在这儿议论,人家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三不知也在嫌弃咱们呢。说什么已经混成老油条了, 把事都交给年轻人,自己喝茶看报享清闲。天地良心, 我们哪个不是一把年纪了, 还在为繁杂的工作操劳。”
“谁说不是呢。我已经尽量往年轻人的队伍靠拢了, 我们单位的小年轻还是嫌我严肃嗦,说的话他们不爱听。”
“哎,希望今年多招回来几个谦虚好学工作能力又强的,我是真的再带不动这些野马一样的新人了。”
“你们别一口年轻人一口年轻人地叫了,咱们这桌上又不是没有年轻人。”
“说的是啊。诶,小江,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年轻就和我们这些老骨头混到一起的。”
言下之意就是夸他年轻有为,还不到三十岁,就能跟他们桌上的这些人平起平坐了。
酒桌上但凡岁数大的,酒龄都有些年头了。
所以说这些话时,都是喝了酒的,语气张狂随性,但都没有恶意。
只不过听者有心。
尤其是将人情世故当学问的人,能把一句话分析出十多种说得过去的顶级理解,然后抱着自己十分说的话是真理的态度教训其他人。
话音一落,当即有人微妙地咳了一声,当对方是在暗示江憬有背景。
江憬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谦虚客气地说:“是因为在座的诸位老当益壮,并非是因为我年少有为。”
奉承话大家都知道是假话。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没人不爱听。
原本大家在桌上聊得热火朝天,把某些领导干部的隐私都说了出来。
而他这样一开口,全桌的人都对号入座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在了他身上,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小江,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声不响的。”
“什么时候结的?看样子没多久吧。”
“这么快结婚有感情基础吗?”
“你媳妇儿是做什么的,也在我们组织内部吗?还是做生意的。”
“改天带出来认识认识,说不定以前还打过交道呢。”
……
你一言我一语,搞得江憬都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是好。
于是他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
“我跟她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上班的时候她还在上学,不好意思对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下手。很是花了一段时间去了解了对方才确定心意,刚好她也成年了。后来各自拼事业,也是最近相对稳定了才结的婚。”
然后就有人好奇地问:“那她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啊?”
这个问题刚才也有人问过,江憬也不喜欢跟人说没有定下来的事情,只是含糊地说:“她也是刚参加完今年的国考,结果还没有公示呢。”
但是还是有人追问:“考的哪儿?我看能不能帮衬帮衬。”
江憬晋升以后人脉确实多,如今在这酒桌上一再追问的人,可能也是热心肠,他没有那么敏感,只是单纯相信桑逾的实力。
他要是插手干预了,不就相当于否定了桑逾的努力和能力?
他本来还想低调点,但见对方刨根问底,誓不罢休,既然躲不过去,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反正今天这桌上没有人跟外交部来往。
“考的外交部。该走的正常流程都走完了,在等五月的公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