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曼看着聂晶晶的简历，觉得她或许合适此岗位，与李姗眼神交换了下。
“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应聘我们公司的营销部呢？之前在上一家公司为什么辞职。”李姗继续发问道。
“因为上一家公司没有给我发挥的空间，由于那家公司是家庭机制的模式；即便做得再努力，基本上没有晋升余地…所以我选择了辞职。”聂晶晶严肃地正色道，思绪不再飘向无关之处。
“那你认为在我们公司就可以晋升咯？这么有自信？”
“是！我自认为我的营销能力很强的，请领导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聂晶晶身形笔直地坐在那里，没有了浓妆的包裹，自信本色的魅力有内而外地散发，渲染了周遭的气氛。
苏曼曼在李姗与她的对话中，终于想起来聂晶晶是谁了。听聂晶晶自我介绍良好，其实从心里是想录用她的，这一点从李姗的态度上也能看出跟自己是不谋而合。
但是，聂晶晶的过往确实不太光彩，苏曼曼不知道这次录用她是真的广纳贤士还是引狼入室。
于是，苏曼曼要求暂停一下，拉着李姗出去商量了。
“什么？那个女孩就是战骜的爸爸之前包养的小三？竟然还勾引过战骜？”
李姗一脸难以置信！苏曼曼捂着李姗的嘴巴示意她小点声。
李姗放轻声音：“看着不像啊，看起来是一个挺单纯努力的小女孩啊。”
“之前她妆发太浓，我也才半天认出来。”
“乖乖，人不可貌相啊！”李姗感叹道。
“那咱就不录用了吧，讲真，刚刚我还挺看好她的。”
李姗一脸可惜道。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拉你出来，听听你意见。”
李姗想了下，说：“还是算了吧，虽然我们营销部缺人，但要是招了个这么大的祸害，对公司可是致命的打击。”
“嗯，我也这么想的，这样吧，你出去告诉她让她回去吧。我不想再和她有瓜葛。”
“好吧，那你先去办公室等我。快去约酒吧位子，晚了可是没有好酒享用了。”李姗打了招呼就又回到了面试室，委婉地表达了聂晶晶没有被录取的事实。
聂晶晶其实心里早就有准备了，自打她觉得中途苏曼曼表情不对，认出自己时，这次的应聘十有八九要凉的。
可是她又不甘心，自己自打被战施抛弃真的做什么都不成功，以前被人捧惯了，现在这种爬不起身的生活她真的过够了！
这三年里她换了不少工作，可每每想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不是被男老板想潜规则，就是遭同事嫉妒打压，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当社畜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今天误打误撞应聘了苏曼曼的公司，难道真的就没法证明自己吗？
三年前都怪自己当时太自大太贪心，要不是那次与战家闹得不愉快，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印象中苏曼曼是一个温婉通情达理的女人，即便那次被战施抛弃之后，苏曼曼也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如今自己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老家还有父母和弟弟等着自己养活…
聂晶晶想着，不然自己再争取一下？
于是聂晶晶打算离开应聘间去办公室找她们，奈何被前台拦下了。没办法，聂晶晶只能在公司门口等着苏曼曼下班。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聂晶晶在门口站得腿都酸了，终于看到苏曼曼背着包与李姗挽着手走出了公司大门。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聂晶晶给自己打了气，便朝苏曼曼她们那走去。
“苏总…！请留步。”
苏曼曼由于下班后的聚会太过开心，没有注意到站在门旁边的聂晶晶，等她回过头来找寻声音的来源，聂晶晶已经小跑到她跟前了。
“苏总，您好，我是刚刚来应聘被拒的聂晶晶。”
苏曼曼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个女孩等着自己是什么目的。
“我想请问您，我被拒绝的理由是什么？”聂晶晶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我想之前李总已经回答过你了。”
“是吗？一句不合适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们的招聘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那你来这堵我是什么意思？”
“我想苏总给我一次机会。”
“又或者…想请苏曼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公平地看待我，现在的聂晶晶已经接受了教训，请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去证明自己。”
聂晶晶与苏曼曼正视，眼里的真诚苏曼曼看得真切。
李姗也被聂晶晶的执着有所打动，这个女孩既然能敢于面对过去，不是勇士就是奸臣，可这个女孩的态度如此坦荡，李姗宁愿相信是前者。
苏曼曼听了聂晶晶的话沉吟了片刻。
三人就站在门口，任凭来往的人群流动，苏曼曼在沉思，二人在焦急地等待。
李姗对聂晶晶的感受是良好的，苏曼曼又何尝不是呢。
于是苏曼曼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好，我给你这次机会，如果你做不好，到时候不用我赶你，请你自己离开，并且离开这座城市别再回来了。”
“嗯，谢谢苏总成全，我肯定好好做，不会让您失望的。”聂晶晶听了苏曼曼的话顿时眼睛晶晶亮，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因为她知道，苏曼曼会是个好领导的，她看人一向不会错的。
“实习期三个月，从明天开始就来上班吧，记得别迟到。”苏曼曼叮嘱完，就拉着李姗开车离去了。
聂晶晶在后面一直高兴地挥手目送，看起来真想一个不谙世事的活泼少女。
苏曼曼在后视镜看着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干嘛啊！又后悔了？”李姗打趣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个的聂晶晶，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呀，就会感情用事，但这个女孩不听你说，我对她印象还是蛮好的。”
苏曼曼想到聂晶晶之前跟战施在一块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知道三年过去了，她是否有改变，也许生活真的能把人的本性逼出来，或许聂晶晶本身就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呢？
“我们拭目以待吧，不想这些了，走，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
苏曼曼开车往慢酒吧方向开去，陈牧尘暂时由阿姨照顾了：“今天的小朋友要乖哦，妈妈想给自己暂时放个假，晚点就回去。”
苏曼曼与牧尘电话里交代了两句，然后拉着李姗走进了酒吧。
苏曼曼与李姗坐在酒吧角落包厢，要了一些名贵的红酒和现调的鸡尾酒，听着慢音乐，感觉思绪会不自觉地飘在空中荡漾，那感觉真的惬意不止。
李姗呷着红酒，打开了话匣子，她真的很好奇，苏曼曼和陈家善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你跟家善学长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就这么办呗，为了牧尘凑合过。”
“为了牧尘？你自私不自私，你有考虑过陈家善的感受吗？”
“我和他说了，只要他有喜欢的人，我立刻离开都是可以的。”
“呵呵…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这个他觊觎那么久的心上人在身边，他哪有心思喜欢别人。”
李姗替陈家善不值得，忿忿地说道。
“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之前回陈家，他爸爸还非要为我们补办婚礼，我现在想着都头疼。”
苏曼曼连续喝了几杯威士忌下肚，说话也不经过大脑考虑了，一股脑儿地全往外吐。
“呵呵，我说你啊，其实有点接受他了对不对？不然这种事你肯定会直接拒绝，怎么还会在这纠结。”
还是李姗最了解苏曼曼，一语中的。
“也许吧，他的付出我看在眼里，不然我试着考虑接受他？”
苏曼曼脸颊微红，手里摇晃着酒杯，不知道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说这种话来安慰自己对陈家善的歉疚。
“可以啊，接受他就从拍婚纱照开始。”李姗替苏曼曼计划着与陈家善的感情发展步骤。
“小八卦！”苏曼曼笑着打趣道。
“好，就依你，等这两天忙完公司开业，我就约家善学长去看婚纱照！”
苏曼曼今晚格外开朗，往日憋在心里的话、不敢做的决定，就在今晚，在李姗的见证下，全部大胆完成了。
可就是今晚的这个决定，把苏曼曼人生轨迹又推向了另外一个她没有预见过的方向…
第四十九章 工作室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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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曼的工作室在大家紧锣密鼓地准备下于三日后，正式拉开帷幕。工作室职员不多，苏曼曼在第一次开会时要求大家都要努力工作，对于表现优越的可以分配公司原始股份予以奖励。
陈家善作为苏曼曼的丈夫自然送来第一单生意，苏曼曼把设计作品一个个把关，然后送由陈家善的服装厂制作。
因为没有知名度，他们设计的衣服必须第一眼就要吸引人，所以要求设计师们别出心裁又兼并实用性，导致设计师们抓耳挠腮，日以继夜地在工作室里创作，找灵感，终于在一个星期内上交了令苏曼曼满意的设计图稿。
“好，非常好，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去吃烤肉！”苏曼曼高兴地说，看着大家疲惫的身形，苏曼曼确实要觉得犒劳自己的将士。
“孙卓成。那个最后麻烦你辛苦一下，把这些图稿送去陈家制衣厂（陈家善服装厂），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我们约定的烤肉店啊！”苏曼曼微笑地朝坐在她旁边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说道。
这个男子是她和李姗一致决定招来的，孙卓成，毕业于名牌大学金融系，曾经就职于多家大型公司，之所以来苏曼曼公司，据他自己说是看中了苏曼曼公司的福利即如果努力工作会承诺分配给他们原始股份，这没有谁不会动心。
孙卓成身形消瘦，略显宽大的西服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头重脚轻，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他的业务能力确实还是能打的，优秀的工作履历加上设计室前期开业的各类准备工作的完善，都无一例外地为孙卓成本不出众的外貌加分不少。
所以苏曼曼才放心地把图稿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由他去移交服装厂，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好。
孙卓成自然不负众望，送完设计稿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烤肉店，苏曼曼看着这个不善言辞但做事稳重严谨的男人，时不时推着眼镜坐在那里，真是越看越满意，于是和李姗商量，决定把第一支的员工手持原始股送给孙卓成。
这是公司成立以来都第一场聚会，大家在饭桌上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所有人对于这个新老板确实评价都不错，态度谦和，做事果决，赏罚分明，与下属又能打成一片，这样的上司算是稀有物种。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大家都难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各个都喝的酣畅淋漓。但是作为老板的苏曼曼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因为她明天还打算去公司加班。
散场之后，苏曼曼把喝醉的李姗送回家，自己又打车回到了公寓，阿姨已经带着牧尘睡着了，她在他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便悄悄地带上房门没有吵醒他。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陈家善还在书桌前看着刚刚签订的合同和供货单。
“在看什么呢？”苏曼曼进来给陈家善递了一杯热牛奶。
“在看供货单。”陈家善拿下眼镜，头仰在椅背上，平滑的脖颈上，凸起喉结因为说着话而上下滚动，看得苏曼曼一阵面红耳热，陈家善本就走人群中也是相当惹眼，苏曼曼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在大学时没有跟他走在一起。
如今俩人的关系相处地却稍显尴尬，苏曼曼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弯腰盯着陈家善的屏幕看。
陈家善对于自己工作上的事也从来不避着苏曼曼的。
“这些货物中居然没有一件上等丝绸和棉麻。”苏曼曼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是啊，我爸爸服装厂本就是做快销服装起家的。原材料布匹的质量由于低价格的限制，一直没有晋升到高等级，如今想转型做高定，首先选择优等布匹的进货就是一个大难题。”
陈家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至今也没有个完美方案。
“那是买不到优等货吗？不能够吧。”苏曼曼对于这一行也确实不大了解。
“进货倒是能进到，由于不是合作久的老顾客，人家给你的进货价格都很高，这样一投入到制衣，成本自然增加很多，与同行相比根本没有竞争力。”陈家善喝了口牛奶，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认真思考的苏曼曼，继续耐心为她解释道。
“如果周而复始地持续高价进货，服装厂也会陷入恶性循环，最后可能转型不成，破产风险无限增加。”
“原来是这样，真的隔行如隔山。我的工作室现在才刚刚起步，原本打算做出一定成绩的话，也想转成私人订制的高奢项目制作，可你这边瓶颈的限制，对于我们长期合作也是影响很大。”
苏曼曼盯着电脑若有所思。
陈家善看着苏曼曼替自己苦恼的样子顿时心头一热，也忘记了与她相处时的相敬如宾，于是长臂一带，便将苏曼曼搂入怀中。
苏曼曼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扎着起来。
“别拒绝我，曼曼，就让我抱一会，一小会就行。”陈家善说着疲惫地将头靠在苏曼曼的肩膀上，安心地闭目养神。
苏曼曼看着陈家善再无其他举动，也就由着他了。家善学长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如今为了工作的事整日闷闷不乐，也让苏曼曼心疼不已。
苏曼曼也想替陈家善分忧，于是睡了一个囫囵觉，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公司，找寻解决办法。
让她推开公司大门的时候，门居然没锁，办公室里的灯也还开着，这让她疑惑不已，难道昨晚忘记锁门了？办公室不会进贼了吧。
带着惶恐的心情，拿着门旁边的扫帚，悄悄地走了进去。一打眼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工位上敲着键盘。
“你们是谁？”苏曼曼大声问道，一只手拿着扫帚另一只手拨着110，大拇指时刻按在拨号键上。
坐在位子上的二人也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她，苏曼曼这才发现，原来是聂晶晶和孙卓成。
“今天上周末，不出去约会啊，都跑到这来加班？”
苏曼曼长舒口气，放下扫帚，拖了旁边的椅子坐在他俩的中间。
“嗯，我平时也没什么约会，周末没事就打算做一份营销调研报告给你。”聂晶晶看口说道，也毫不避讳自己的工作野心。
“哦？那很好嘛，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做…”苏曼曼转头望向孙卓成，“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在想我们虽然是服装设计公司，但服装从设计到上架的各个环节，我们都应该全面了解才是。”
孙卓成推了推黑框眼镜，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向苏曼曼介绍。
“这是我这两天利用下班时间去走访各个服装厂和他们的上游供货商的明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