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娶亲——离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4:37:58

  赵承念杯子花瓶砸了无数,孙嬷嬷都听说赵国公夫人火气上来,甚至还扣了他的月钱。
  “您准备好这么多东西,是想去哪里?”
  “我自然是去太女想去的地方。”
  赵学思放下手里的东西,扭头对着满脸想吐槽“什么叫妇唱夫随”、但没敢说出口的孙嬷嬷笑得温和:“您放心,我不会丢下您的,您也和我一起走。”
  “啊?大公子可莫开玩笑,老身怎么……”
  “我‘写’下的大部分东西,都由嬷嬷帮我整理。若是没有嬷嬷,便没有阿娘留下的笔记,也没有今日的赵学思。”
  赵学思虽然能够写点字,但并不能写太久,时间长了他自己都会无法辨认。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通过口述让孙嬷嬷记录下来,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整理和归类。孙嬷嬷是母亲的乳母,抚养他长大的人,也同样是他们两个人最关键的助手。
  “嬷嬷,您是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您有这个资格。”
  原本只是顺手帮着放好赵学思常用的工具,嘴上说着话手上却又帮他把衣服什么的也都拿出来叠好,孙若兰抬起头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突然浅浅地笑了笑:“这是在说什么呢。”
  “阿娘也不会看文字,对吧?但她比我好一点,她能写,但也需要您的帮忙才能写。”
  赵学思很明白自己那本手札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孙若兰的帮忙,他绝对不可能把这样一本完整得都有些过头的手札留在身边。据他所知哪怕是自己母亲的一件旧衣,都被他那个脑子有点大病的爹给烧了。
  美其名曰不敢再见,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鬼知道呢。
  对此赵学思直接翻个白眼,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这几天足够他把信传出去,这两日春闱也要结束,夏阳拿到进士被排在二甲前列,也即将要出发,他的动作必须得快。
  “你先和我说说,你要带多少个人?”
  在去踹赵国公府的门之前,贺澄自然也要去和自家亲爹妈汇报下方便他们善后。她这次虽然是用着夏阳的幕僚陈静的身份前往南阳,但太女需要的东西她依旧需要全部都准备好,以防万一。
  要贺澄说,如果真的遇上那种“你算什么东西”的官,那不得她把自己的太女刻印往上一扔,众铁羽军天照卫瞬间刷刷刷包围住他们,如同神兵般从天而降。在这个时候她就扬起下巴,对着大惊失色你你你个不停的反派冷哼一声,一句“我乃大庆太女,何人胆敢放肆”啪啪啪打脸啊?
  光脑补一下,就爽爆了好么。
  不过这么干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她也就是脑补一下。谷航被斩了以后大小官是个人都窝着不敢动,更不用说还会在贺璞派过去的二甲进士面前摆谱。能够在这场科举杀出来的姑娘,只能说是绝对的雷霆手段,铁血心肠。
  不过自己该要的东西还是得要,听闻她和夏阳要去的那个衙门都被撸了个干净,别说县令了,就连个通判都得去坐三年牢,在夏阳去的时候还得把能用的班底也都一并带走。
  “这个时候我能安排人和我一起去?”
  “有何不可。”
  听到贺澄这句明知故问,陈悦澜好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去理会自家女儿的小心思:“你想要哪些人就说吧,我给你记着。”
  “副手是我,那就先把陈开霁拎过去塞进书院。”
  如果谷汀荷在的话,她能够担起整个衙门的账。但这位姑娘现在估计还在流放去漠北的路上,贺澄也只能被迫换人:“我那些同学就不要了,会出事。”
  “你能在太学把身份瞒这么久,我觉得也挺厉害。”
  陈悦澜想到自家女儿居然能够把身份瞒到这个时候,也没忍住感叹。不过这样而不过是一些小事情,重要的还是即将前往的度平县情况:“账房就从户部选,现在度平的情况还算得体,留在那里的人都不想冒头,过去的人都知道干出成绩来,落到阿璞的眼里迟早能升官。”
  度平是一个边陲小镇,同时也被卷进了这场科举舞弊案中,衙门都空了大半。只是抓人的时候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走,大的全都进去以后小的一些自然是稍稍松手放过。久违听到陈悦澜的叮嘱,贺澄注视着面前仿佛永远气定神闲的母亲,突然对她行了个礼。
  “怎么?”
  “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看我那份计划的。”
  她的那份纺织计划呈上去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声音,却也没有被驳回。这样的结果说明他们都在考虑可能性,都在等待她的成果。
  “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
  “大庆立国百年,按照史书来看,应当是什么时候?”
  听到陈悦澜这句突兀的话,贺澄抬起头看着她,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旁边一卷似乎翻得有点烂的书册,表情逐渐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如今朝堂上有亢官,有腐败;百姓休养生息,人口基本恢复,但也多出了不少隐田隐户;又因边疆无过多战事,军士开始懈怠,吃空饷越来越多的时候。”
  是的,几乎每一个封建王朝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贺澄不敢这样说出来的,但她的母亲可以。
  她是大庆的辅相,是执掌这艘巨轮的舵手。现在是要对这艘船修修补补,还是进行改造,除了舵手以外还需要船长的示意。
  “很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本来这应当是她们去做的,只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陈悦澜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那是好的想法,但偶尔太过于天真,也太过于自信,反而没有办法真正去完成。这些年她看着她不断地学习,修改她的想法,又像是重新把她整个人都塑造了一遍,让她有些痛苦,也同样欣慰。
  “本来……算了,做不到的事情没有必要拿出来重复去说,这样做只会徒增笑柄。”
  没有再去拘泥于曾经,现今的辅相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声音温柔而释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重霄凌云志。阿静,你比你的爹娘坚定多了。”
  有些呆呆地看着递过来的东西,那些自己呈上去的奏章计划被详细地批阅,甚至上面还有三四种不同的字迹。认清谁写了什么以后贺澄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样一来,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测又一次全被推翻。
  “在想什么?”
  “不……阿娘,这些都是,看过?”
  “大庆从来都不是一家的大庆,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了。这点好也不好,但我以为还是这样更好些。”
  随意地再递过去装在一个小包里的各种印章,陈悦澜的笑容舒展,眼角的皱纹让她显得愈发睿智且深邃:“去做你想做的,我们都相信你能做得比我们都好。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等度平完成了,接下来就都交给你。虽然有点不好,但阿璞、成平、安媛、左……很多人都在等待这天,都等了很久很久。”
  现在,都交给她了。
  铁羽军印信,天照卫印信,内阁红章,甚至于还有一枚虎符。
  拆开包裹的时候贺澄差点没一口气喘上来,好家伙,这算是什么?文武都归她不说,甚至连军权乃至情报组织也给她了?
  自家亲爹到底有多想要退位啊!!!
  “哦,还有,你担心的不会成事。”
  嗯?她担心的?
  “大家都看着呢。”
  贺濯那小子要敢做什么动作,他亲妈就敢把他给按死。
  贺澄眨巴了下眼睛,见陈悦澜不肯再说什么索性也就点了头,走出宫门的那刻瞥了眼等在门口的几个人,直接翻身上马。
  “太女,咱们要去揍谁?”
  “不用再遮掩了?”
  听到裴丰问这句堪称是谄媚的话,陈开霁只觉振奋:“我终于不用再说你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了,对吧!”
  “但你们确实是异父异母,也是亲兄妹?”
  听到裴丰问这句疑惑贺澄闷笑一声,直接伸手冲向了赵国公府的方向:“走吧,咱们是时候去抢人了。”
  “好!”
  京城有些街道都有马道,而能够策马的人除却天照卫铁羽军外,大多都是品级极高。这次看着一位身穿蜜合色袄裙的少女策马直冲赵国公府、头顶一支金钗闪闪发亮的同时身后还有天照卫紧随的那刻,见过的人刚想说对方眼熟,就突然又想到了她应当有的身份。
  一时之间整条街都变得肃静,只有马蹄哒哒扬起片缕尘沙。停至赵国公府大门口时贺澄脸上露出抹笑,翻身下马的那刻却看到立春往前了半步,脸上有着让她突然背上冒出冷汗的狞笑。
  “太女亲自做这些事情,像个什么话。”
  前半句扬起了声音,后面半句立春立刻弯腰行礼,甚至于还有那么点现学现卖,捏着嗓音夹着腿扭捏开口,却又中气十足格外嘹亮:“还是让老奴来帮您喊门吧。”
  “……”
  “……”
  你再说一遍,什么老奴???
  在旁边的陈开霁差点没踩稳直接摔下去,贺澄也是晃了晃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听着立春又开始装模作样地“哎呀太女可小心,这赵国公府门口都不平整,像什么话”的挑剔深吸一口气。
  算了,她反正是来抢人的,大家开心就好。
  看到赵国公府的门子满脸目瞪口呆,贺澄索性拍了拍袖口的灰,对着对方露出了个笑。
  阳光打在那支凤尾金簪上,明晃晃地闪了别人的眼睛,也同样让周围看好戏的人都静下来,等着她说话。
  “喊你们家大公子出来。”
  她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风吹过她的裙摆,让腰间木牌的流苏晃出柔和的弧度。
  “时间到了,我要带我的人走。”
  整个赵国公府,又有谁敢拦她?
  作者有话说:
  咳,嗯,准备入V啦,谢谢大家支持!
  还是老样子,0点三更,然后平常18点一更一共四更,谢谢大家w
第21章 这人就是个大骗子!太女你重新考虑一下啊!
  太女来叫门了, 太女来叫门要人,要的还是赵学思!
  听到门子抖抖索索的汇报,当今的赵国公夫人黎采萱差点就摔碎了自己最爱的斗彩山石杯, 尤其在听到是太女到来的那刻,她更是表情扭曲, 死死扣着椅子扶手,恨不得当场把人给扔出去。
  “又是他,又是赵学思!每次都是他,阻了我儿的路!”
  一张保养得如同二八少女的脸上满满都是扭曲,很快她却又平静下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那还不请太女进来?不过,你确定是太女?”
  别的不说, 太女可真是被当今陛下与陈相护得滴水不漏,哪怕是及笄宴也只请了近臣与长公主, 旁人根本无法见到她是什么样。到后面太女参与小朝会, 本以为会有些消息流出,却硬是没有一点有关她的消息。
  对此黎采萱都忍不住在背地里嘀咕, 是不是太女的相貌举止实在是拿不出手, 才到现在都毫无消息, 只有各种人夸太女才干的话。
  毕竟外貌一眼可知,想当今陛下与陈相的相貌都不差, 这都夸不出来,估计是比平平无奇还平平无奇。
  然而在真正看到对方的那刻, 黎采萱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眼前的少女确实并非绝色, 可她只要轻轻一眼, 就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对她低下头, 就连发出声音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相貌?那对于太女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更何况她五官精致, 笑起来的时候明媚又动人,连带着让她觉得刚才那种过于压人的气场都减弱了三分。
  只是减弱,不是她的错觉。
  “这位是,黎夫人吧。”
  虽然说不太需要,但京城里各家的名字还有姻亲关系也同样是贺澄需要学习背诵记忆的事情,甚至于优先级别仅仅在老贺家家谱之下。在看到黎采萱脸上那种习惯的社交笑容她也不在意,直接就坐下在主位上,随手拿起了旁边递上来的茶:“赵国公不在?”
  “今日国公爷与友人小聚,尚未回来。”
  “原来如此。听闻黎夫人与赵国公琴瑟相合。”
  瞥到她脸上一瞬间僵硬的表情,贺澄在心里轻笑,只是拿着茶却一口未动:“今日得见,确实不错。”
  都琴瑟相合了还只叫国公爷,她爹妈可是怎么称呼腻味怎么来。但考虑到之前还有段我逃你追,到了江南插翅难飞的剧情戏码,再有赵学思这么大一儿子矗在那儿,怕不是过了那段甜蜜的冲动期,这位黎夫人心里的刺也不少。
  不过这也不管她的事情,太女不负责家庭伦理戏也不负责当老娘舅,她只想要把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抓出来,给她干活。
  两个人都不说话,旁边自然也没有人敢再开口。贺澄最后还是把茶放了下来,毫不犹豫地直入正题:“既然赵国公去与友人小聚,那么赵学思呢?”
  赵学思在哪里?
  瞥了眼黎采萱一瞬间握紧的手,再看了眼旁边似乎抬起头想说话,又立刻低下去的嬷嬷,贺澄直接站了起来,对黎采萱随意地伸出手:“我从未来过赵国公府,不知黎夫人可否为我带个路?”
  “那可真是却之不恭了。”
  黎采萱不敢给旁人眼神,但贺澄敢。早就注意到贺澄的示意,裴丰问在天照卫干了多年,来之前自然是与天照卫的几位兄弟一起,把整个赵国公府都摸了个遍。
  虽然早就知道赵国公府的破事儿,但当他那天看到赵学思乔装打扮去给人算命的模样,裴丰问还是有点大受震撼。别的不说,太女的眼光可真是不一般――
  读书好的算什么,三年春闱一抓一把,总有读书好的。但赵学思这款,他说句老实话,可真是提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尤其在他有天出门又换了个样子的时候,裴丰问总有种赵学思的这个扮相有点眼熟的感觉。
  回去翻箱倒柜又折磨同事好久,最后天照卫也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彼此整合了下信息到最后,一群人盯着他挂靠在天照卫拿线人钱的三个马甲目瞪口呆。
  还是您能薅啊,不是,你是怎么做到不露馅的?
  这么大的能耐,赵大公子倒是倒是教教我们,是怎么做到这么脚踏三条船还让整个天照卫都深感这笔钱出得值的??
  太女,你确定要和这个人定下终身么?你不会被骗了吧!
  在心里疯狂地把那位装道士又卖糖画还当小二的男人骂了个八百遍,裴丰问很快就找到了赵国公府的马棚后院。旁边的小房子里住的就是赵学思,可是看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
  后院磋磨人的事儿多着,可赵学思这种精明到把天照卫都骗了的人,应该不至于出问题吧。
  迅速上前推开门,看着里面惊愕的一位婆婆再看向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赵学思,裴丰问顿时觉得脑袋里被敲了七八百下钟。
  坏了,这是真中招了?
  “这位――”
  “天照卫校尉裴丰问。”
  拿出自己的令牌给婆婆看了一眼,看到她好像松了口气的模样裴丰问对着她行了一礼,再低声开口:“赵公子是什么情况?太女派我前来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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