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逐逐逐月【完结】
时间:2023-06-26 14:42:04

  他们最值得忌惮的,不是这些空有封邑而无实权的爵位,是“秦”与“唐”这两个姓氏所代表的权势与人脉。
  皇帝听到秦玉逢的话,也十分高兴:“爱妃说的对,朕意已决,待会儿就命人传旨,到了夜宴上,叫那些宗室大臣,挨个给我们的昭勇侯敬酒。”
  秦跃:“……”
  他为什么会觉得皇帝是个好人?
  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把他坑进社交地狱了??
  皇帝见他苦着脸,十分抑郁的样子,缭绕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些许,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地担心功高震主的事情?
  无论是哪家的人,只要是人才,只要能为朝廷,为社稷做出贡献,他就没有必要吝惜恩赏。
  这才是一位明君该做的事情。
  皇帝与秦氏兄妹相谈甚欢,赏赐跟不要钱一样送去秦府与纤云宫的事情,在宫里传得比风都要快。
  但大家的反应都很平淡。
  毕竟华妃已经够受宠了,秦家也一直很显赫。
  甚至有人已经提前开始高兴,觉得他们家飞得这样高,很快就会摔到地上。
  皇帝回到勤政殿,赶在庆功宴开始之前,又见了现任内阁首辅一面。
  墨成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位看起来墨守成规,严肃古板的长者。
  或许要加上行尸走肉,行将就木这样的形容。
  自他的妻子,皇帝的姑姑,子云大长公主去世之后,他便一直是这幅模样,仿佛活着的全部意义只有匡扶社稷,护好妻子的弟弟(如今是护好妻子的侄儿)。
  皇帝曾经怀疑过墨成,觉得手握大权至此,不该毫无野心。
  但如今,他像父皇那样相信墨成。
  墨成向皇帝行礼,起身方说:“圣上在朝会之前,就封了秦跃当昭勇侯。”
  “刚好讲到这个,他说不要,我总不能真的不给。”皇帝看出他有点不高兴,解释道,“而且子先是良才,人品也好,以后要用到他的地方还很多,朕不想跟他因为这件事起嫌隙。”
  君臣相合,共治天下。
  这才是他所希望的局面。
  墨成平静地看着他:“秦向安也是人品不差的良才,但先帝依然没有在他的父亲退下之后,就让他接任内阁首辅,圣上可知为何?”
  “为了权衡各方势力,也因为秦家其他人不一定像他那样不生二心。”
  皇帝流利地回答,但已经不想将精力放在这上面:“姑父,如今大顺历经两朝,天下已定,比起当一个说一不二的帝王,朕更想给百姓一个盛世。”
  “为何我在任用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考虑他背后的势力,一定要提前担心权利和恩赏助长对方的野心?”
  “为何朕不能任人唯贤,察纳雅言,有罪论罚,己有过而改之?”
  “父皇希望我当一位仁德的明君,而我……如今是在做什么呢?”
  墨成端详着如今的天子。
  天子已及冠三年,在世人看来,他仍是少年天子,难当大任。
  对政务和帝王心术,他确实起步很晚。
  但不可否认,天子已经成人,拥有明君应有的品德,此刻也战胜了过往的怯懦,看到了真正所求。
  “陛下。”他换了个称谓,“即使是仁德的明君,也没有不沾血的。您愿以君子之礼待人,他人未必懂得回礼。”
  “不谈前朝,便是后宫,能由您主么?”
  皇帝表情一僵。
  后宫何止是不由他主,就连是后宫的人,也大多是别人替他决定的。
  如何宠幸,也几乎被人定好了方案。
  都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何等的幸福。
  他怎么就觉得跟上朝差不太多呢?
  头一个让他觉得比朝堂上跟自己作对的臣子还要让他头痛的,就是如今的后宫之主。
  皇帝深深叹气:“皇后……朕对她多有忍让,但她近来越发冷戾心狠,叫六宫不宁啊。”
  皇后不能生育,与家人有旧怨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
  也曾有过怜惜与宽慰。
  但如今也只剩厌烦和疲惫了。
  有愧于她的,又不是他们,更不是那些无辜受罪的人。
  墨成:“以如今的局势,是否要废皇后可凭陛下的心意。但臣必须要提醒您一句,切不可立秦氏为后。”
  皇帝有些惊讶:“为什么?我记得当年,父皇对她多有夸赞,认为她有为后之才。”
  “那陛下可知,为何她最后也没有被指给任何一位宗室?”
  “不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乱,先帝一口气砍了三个儿子吗?
  剩下的话,皇帝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猜到那不是真正的答案。
  “秦氏长女,对皇权并无敬畏,又过于聪慧。若为后,帝后相合还好,但若走到帝后离心那一步,便是摄政专权之人。”
  换句话说,就是皇帝叫她不高兴了,她能把对方架空。
  这年代是没有后宫不能干政的规矩的。
  德昭皇后当年更是一起跟随高祖打过江山,有过许多部曲。
  后党也曾是先帝在时的一派不可忽视的政党。
  因此夺嫡闹得再凶,也没有任何一位皇子的母亲敢在德昭皇后面前有一丝不敬。
  皇帝:“我瞧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从前更是讨厌弄权之人。姑父多虑了,况且……我暂时没有废后的打算,她毕竟是我的发妻,又没有做得太过分。”
  墨成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进一步劝说。
  当一个人因为爱意而看另一个千好万好的时候,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皇帝比起与妃子花前月下,更喜欢通宵看奏折。
  入夜。
  皇宫各处灯火通明。
  作为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场大宴,庆功宴办得十分热闹。
  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凡在京城的都带着家眷来了。再加上贵族和后妃,光是桌子就摆了一千多张。
  秦跃身为庆功宴的主角,坐的位置仅次于亲王,就挨着他的外公唐王。
  但这并不能对他提供什么帮助。
  甚至他外公就是第一个灌他酒的人。
  一场夜宴下来,秦跃就是酒量再好,也被灌得不省人事。
  好在他没有发酒疯的毛病,只是突然将脸砸在盘子里,昏睡了过去。
  秦玉逢对身边的星璇使了个眼色。
  星璇便走过去将她哥扶起来,擦干净脸,晃了两下没把人晃醒。
  皇帝不无遗憾地说:“大将军睡过去了,带去偏殿歇息,顺便叫御医给开些醒酒的汤药。”
  秦玉逢站起来道:“臣妾一道去看看。”
  “去吧。”
  秦跃被放到偏殿的床上,突然睁开眼睛,低声抱怨:“你居然叫侍女拎着我,好歹用扶的呀。”
  “这样更真实。”她一脸正色,“兄长你这可是欺君之罪,万一穿帮了可不好。”
  他立刻躺回去,闭上眼睛。
  又撑开眼皮说:“我睡一会儿,你莫要忘了替我跟三舅舅告状。”
  秦玉逢满口答应,转头给唐觉写了一封信。
  月上中天。
  京城的某处豪宅的院子中摆着一把摇椅,摇椅上躺着一位青衣的男子。
  外表三十许,英俊儒雅,令人见之心生亲切。
  男子将手臂枕在脑后,出神地看着月亮。
  “老爷,女公子来信了。”
  “快拿给我看看……哈哈,竟然就只写了一句‘皇帝还不错’。”唐觉颤抖着手,有些难以置信,“她三个月不给我写一封信,现在好不容易来一封手信,结果是跟我夸她的新婚丈夫。”
  信使小姐保持沉默。
  但老爷主动询问了她:“阿琼,你说,如果我跟皇帝掉进河里,玉逢会先救谁?”
  “一定要回答吗?”
  “是的,它关系你的年中奖金。”
  那就是要听真话了。
  阿琼不假思索地说:“会等你们淹死之后继承你们的遗产。”
  “……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唐觉告诉自己,至少全天下的男人在侄女面前都是一个样,才平复了心情。
  “去回绝梁王,就说我下月要去蜀地为家里人寻些新鲜食物,抽不出空去参加他的寿辰。然后叫阿皖准备商队,待大公子完婚后就出发。”
  “是。”
  唐觉喊住她:“等等,你是还有什么疑惑吗?”
  阿琼:“我在想,女公子为何不提严家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跟我提,严家就会毁……她还不想严家这么早倒台。”唐觉拿起腿上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但我的侄子和侄女受了那样的委屈,我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他沉吟一会儿,笑了:“皇后这样好的刀,该向着至亲的人才好呀。”
第23章
  “我要把点心戒了。”
  秦玉逢信誓旦旦地说着。
  坐在她对面的淑妃眼皮一撩:“把你嘴边的点心渣子擦擦。”
  “淑妃娘娘近来说话越发刻薄了。”秦玉逢低下头, 一副暗自神伤的模样。
  “陛下已经为你兄长和段氏三娘子赐婚,婚期定在九月,你就算不减几斤, 也不能再放纵自己胖下去了。”
  淑妃替她操着心。
  她听完,也觉得手里的点心索然无味,哼哼唧唧地说:“我从前在家里吃的比这还多,但是从来不长胖。”
  淑妃优雅地瞥过来一眼:“宫里可没有不长眼的纨绔给你追着玩儿。”
  “但是有北苑。”顾充仪看完一篇文章,将书收进袖子里, 参与进她们的话题。
  秦玉逢:“但是它太远了。”
  健身房安这么远,就是为了阻止她过去!!!
  “那就别担心了,暑热将至, 自然会瘦的,况且你长肉也是长在该长的地方。”
  淑妃颇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某人略紧的抹胸。
  顾充仪:“皇后也让圣人给自己兄长赐了婚。”
  “哪个兄长?”
  “给她的长兄严博, 次兄严焕都赐了婚, 分别是榕县刘家的五娘子和马家的大娘子。”
  作为宫里最无声无息的人。
  顾充仪对宫外的事情堪称是了如指掌。
  淑妃:“这两家也算是不错的人家, 但据我所知, 皇后长兄是有妻子的。”
  顾充仪:“是, 原是汉州胡氏的二娘子, 胡二娘子去岁留下和离书, 自回本家了。”
  “刘家五娘子和马家大娘子……刘华婵和马茹青?”秦玉逢一听就来劲儿了,“皇后这是跟她大哥二哥有多大的仇啊, 给他们安排这样的婚事。”
  “她们……是有什么问题吗?”淑妃到底是出嫁多年,与未婚的女子接触甚少, 对这两个名字都十分陌生。
  “刘华婵在榕县的定位, 就跟十一王爷在京城的定位差不多。”
  十一王爷, 从前是十一皇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风流和败家,从十四岁就开始流连秦楼楚馆, 赌场酒楼,热爱一掷千金,是许多老板喜欢的大款。
  年初的时候得花柳病死了。
  作为大家闺秀的淑妃对此极为震惊:“她家里人不管的吗?”
  秦玉逢:“不管,因为刘家的钱管在她手里。”
  刘华婵是一个极有敛财手段的女人,刘家的钱在她手里过个一两年就能翻上三倍。
  对这样的摇钱树,刘家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花大力气压住她的事情,不让它们传出榕县。
  至于姑娘二十好几还没有成婚的事情,他们对外的说法是还没挑着好的。
  如今定了严家大公子。
  想来是够好了,各种意义上的。
  淑妃:“那马茹青又有什么问题?马家我记得是有一位刑部侍郎?他们家家风据传很严。”
  秦玉逢:“马侍郎是马茹青的叔父。马茹青父母双亡,自小便养在马侍郎的府中。马侍郎的家主之位是从她父亲那里继承的,因而马家家风再严,也对她万般容忍。”
  这位马大娘子年方十八,面容姣好,长袖善舞,看似是位不错的联姻对象。
  实际上她喜欢心所有属的男人。
  不仅跟她两个堂妹的夫婿都有染,还勾引过堂妹的小叔子。
  而且她对家主之位有很重的执念,对好几个追求过她的男子都表示“我只嫁给能当家主的男人”。
  而能当家主的公子,婚姻也是早就定下的,不会选她这种。
  如今嫁给严家的嫡次子,对她来说,是一个不会放弃的机会。
  秦玉逢:“可以预见,皇后的这两位嫂嫂进门之后,严家将会是怎样的一个鸡飞狗跳的局面。”
  另外两人一听,都露出微笑。
  后宫少有没被皇后针对过的,看皇后家里的热闹,即使恬淡如顾充仪,也觉着高兴。
  “皇后从前在严家面前就很强势,但在她长兄刚立功的情况下这么做还是有些奇怪,像是气疯了一样,莫不是有人挑拨?”
  秦玉逢满脸无辜:“皇后的心思,正常人能想明白?”
  顾充仪一想也是。
  皇后毫无征兆地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
  为了不在这位冰雪聪明的姑娘面前露馅,秦玉逢决定转移话题:“说起来,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皇上了,他这会儿宠的是哪位呀?”
  她看淑妃最近也清闲得很。
  是时候让淑妃摆脱恋爱脑,专心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了!
  谁料她这话一出,另外两位都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她。
  淑妃:“我的华妃娘娘,皇上已经快半个月没进后宫了,您是完全不知道吗?”
  秦玉逢咳嗽两声:“哎呀,这不是最近在忙兄长婚礼的事情吗?而且探查天子行踪总归是不好的。”
  “哎呀,昨天不知道是谁说,最近好无聊,打算养只小狗。”淑妃模仿着某人的语气,故意问顾充仪,“顾充仪可记得是谁说的。”
  顾充仪淡淡一笑:“不记得了,总不会是忙碌着兄长婚礼的华妃娘娘。”
  秦玉逢:“……”
  怎会如此,她难道不是她们的心肝宝贝吗?
  嘲讽完她之后,淑妃弯了弯眼睛说:“不过皇上再怎么忙,也会来为你庆生的。”
  秦玉逢有些恍然:“啊,又快到生日了。”
  她的二十一岁生辰。
  人的一生,真是漫长啊。
  她想。
  淑妃:“今年七夕,不知宫里会不会庆祝。”
  守孝三年里,除了重阳节之外,宫里是什么节日都不大肆庆祝的,最多摆上一桌宴席,放些符合时节的菜肴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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