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逐逐逐月【完结】
时间:2023-06-26 14:42:04

  最出众的战绩,就是把克扣赈济粮食的州府官员和筑造堤坝时偷工减料的人一起踹进洪水里。
  然后宣称是钦差让自己这么做的。
  嗯,钦差是严焕。
  他最终没有选择澄清。
  因为皇帝会让他给秦玉逢收尾。
  《秦大娘子断案录》出了十部,每一部都记载着她的功绩。
  百姓并不像是士族那样在意她的不按规矩办事,只认她做过的好事,她在民间的名声到达了某种高度。
  建光五年,皇帝立淑妃所生的皇长子钟峥为太子,封大公主为太平公主,赐名钟熙。
  建光六年,怀王行巫蛊厌镇之术,欲咒天子,被废为庶人,刺鸩酒。严氏以从罪,判全族流放,其中包括刚入内阁的严焕。
  建光七年春,秦玉逢回到京城,在学宫当女先生,并迅速成为“最受欢迎的先生”以及“最令学生害怕的先生”。
  建光八年,秦玉逢二十五岁,她收下了来自皇帝的聘书。
  一场所有人都必须祝福的盛大婚礼之后,秦玉逢位主中宫,以皇后的身份参议朝政,科举制由皇帝提出,由她完善,被正式推行。
  最先吃到政策红利的,不是寒门学子,而是学宫的学生。
  其中有不少是秦玉逢曾经的学生。
  有人将他们归为后党。
  也将顾氏,秦氏的势力归为后党。
  一些自诩忠心的老臣上奏,以“女子之本分”为由,斥责皇后独占恩宠却无能为皇室绵延子嗣,将后宫事务推给贵妃却妄议朝政等等,欲立“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皇帝一一驳斥,并且当着秦玉逢的面骂了他们许久。
  秦玉逢撑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陛下不觉得我太过强势,不够贤良大度吗?”
  皇帝一愣,心里话脱口而出:“你不一直这样吗?”
  她:“……”
  “你一直未曾变过,若有一日我因此嫌弃厌恶你,那问题必然出现在我的身上。”他立刻找补道,“没有必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的言语而改变自己。”
  “喔。”
  她向后靠在榻上,抑扬顿挫地说:“可是我要如他们的愿了哎,真是丢人。”
  皇帝:“嗯?”
  “我怀孕了,不宜操劳,所以前朝的折子不要再拿给我看了,找我出出主意倒是可以。”
  秦玉逢决定紧急避险。
  避的是“跟工作狂一起工作导致寿命缩减”的险。
  干政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特别是在一起干活的人是个卷王的情况下。
  她这段时间起早贪黑,殚精竭虑,头发掉了一大把。
  不仅食欲下降,而且还开始理解皇帝为什么对后宫缺乏兴趣。
  高强度工作真的会养胃啊!
  在做出尝试之后,秦玉逢决定退出幕后,当一个指点江山,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甲方。
  反正唐觉那边有完备的“强国惠民”计划,她按着流程给打辅助就行。
  皇帝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也将自己因局势而生出的忧虑抛在脑后,整个人都开心得发疯。
  不仅即刻以圣旨的形式将“皇后怀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而且折子都不批了,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想未来儿子/女儿的名字,既要寓意好,又要好听,还不能跟历史名人重名。
  秦玉逢却并不在意他的发疯,选择即刻返回后宫,享受美人们的照顾。
  贤贵妃将准备送到她这里的宫务撤回,转而搬来几箱启蒙书籍。
  “你不是说胎教有助于提升孩子的天赋吗?看书伤眼,我每天抽空给你念念。”
  淑妃将自家儿子往宫里一扔,搬入纤云宫(原凤藻宫用来祭祀了)。
  “怀孕的时候最容易觉得孤独了,陛下忙于朝政,我来陪你。”
  瑾德妃担心猫猫狗狗冲撞了秦玉逢,将纤云宫的小白接回宫里进行猫德教育,说要等到皇后怀胎满三月再送回来。
  “大公主最近喜欢戏法,我跟着学了一些,到时候跟她一起表演,您可要捧场。”
  已经被封为颖妃的厉新筠为了成为孩子的小姨,赞助皇城美食一条街。
  “给姐姐的孩子花钱,妹妹高兴。”
  秋贵人和康修媛成功哄好了太后,让太后下了好几封懿旨来夸奖赏赐皇后,去驳斥某些流言。
  就连已经常住学宫的舒婕妤,也赞助了两位武艺优秀的学生,入宫保护秦玉逢的安全。
  一时之间,纤云宫热闹到皇帝来了都觉得自己十分多余的地步。
第77章
  承华公主钟枢出生于建光十年, 在公主中行二,为皇后所出。
  甫一出生便封号封地姓名俱全,其外祖为内阁首辅, 外祖母为唐国公主,舅舅为上将军,可谓集世间宠爱于一身。
  承华公主也和她那早年颇有悍名的娘亲相同,是个混世魔王。
  是个很可爱,也很会讨好亲近之人的小魔王。
  当太子因为被妹妹掰碎魔方而崩溃大哭时, 承华公主乖巧的地对淑妃解释道:“兄长昨天一夜没睡都没拼好它,承华掰开它是为了将它重新装好。”
  淑妃听说儿子一宿没睡,脸色一变, 温柔地对她说没关系之后,便拎着儿子的后领, 朝着贤贵妃走去, 要让对方好好教导一下已经开始启蒙学习的儿子。
  瑾德妃非常识趣地带着大公主去找不知道跑去哪里的猫。
  成功独占美人娘亲的承华公主伏在娘亲的膝上, 有些怨念地说:“母后, 为什么父皇给我取的名字像是男子的?总不能是因为‘舒窈纠兮’的‘舒’和‘淑人君子’的‘淑’是两位娘娘的封号吧?”
  娘亲摸着她的头, 语调随意的安慰她:“怎么会?你父皇当初为了给你取名, 可是翻遍了典籍, 又查阅了许多史录,在几百个字里挑出来的。”
  她鼓着脸, 仍旧不满意:“可我听说父皇选的是那份单子上的第一个字。”
  娘亲又摁了摁她的头:“这是因为甲方总是在一番折腾后选择第一版方案……不,是有些事情, 第一时间出现在心中的答案才是最合心意的。”
  承华捂着凌乱的发, 依然执拗:“那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这次娘亲思考了许久, 说:“你父皇取的是北斗第一星,天枢星的寓意。那是离帝星最近的一颗星辰, 很亮很漂亮,他希望你如此,也希望你在他的身边,受他的庇佑。”
  又说:“但姓名寄托长辈的愿望,为人却可另取其他含义。譬如你娘亲我,名字取自一首情诗,自己却将其视为‘所逢为玉人’的含义,后来我的人缘果然很好。”
  承华觉得娘亲的话依然是半真半假,十足的糊弄。
  但她很是认真地说:“我喜欢‘枢机之发,制动之主’的含义。”
  娘亲笑着,打趣她说:“你不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像女孩的吗?”
  承华:“我不喜欢说这句话的人,我已经命人将那人换上女子的衣衫,用一架朱红小轿抬着去游街了。”
  娘亲乐不可支:“不愧是我的女儿,蓬絮,传信去将军府,让兄长派人跟着那个轿子,若那天跳下轿子逃离便将他蒙头打上一顿。”
  承华公主八岁的时候,宫里有人病重将死。
  一个她很陌生的人――静昭仪。
  听说这位娘娘是父皇还没有娶她娘亲时,就跟着他的。
  过去是静妃,犯了错降为静昭仪,后来也曾升回去过,又犯错降位,加上身体不好,便很少见人。
  这两次犯错似乎都跟娘亲有关,所以大家都让她远离静昭仪。
  承华公主对她的印象,只有她枯瘦的脸,和一双透着怨毒的眼睛。
  当真是丑陋。
  以至于对方说“皇后不该有孩子”的时候,她只当对方是在发疯。
  后来承华发现静昭仪是真的疯了。
  因为与其有仇的其实是娘亲前面一任皇后,被废为妃且已故的严妃。
  “何故伤害无辜之人?”承华问道。
  静昭仪面容狰狞:“你当真和你娘一个样……”
  “不,我和娘亲是不同的人。”
  她想要的,远比娘亲要多。
  承华在心中补充道,又讥讽对方将人武断地归类,眼界过低。
  静昭仪将所有探望的人都赶了出去,次日被发现尸体,在她的遗物中,有很多适合幼童的衣物与玩具。
  承华看见父皇将那些东西装进一口小棺材中,与静昭仪同葬妃陵。
  这一年死的人格外多。
  先内阁首辅墨成于夏日去世,不过十日,皇后外祖唐王去世。
  承华公主参加了后者的葬礼,在人群中,她的娘亲轻声说道:“外公活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久,希望兄长也能如此。”
  娘亲的兄长,是她的舅舅,顺朝的上将军秦跃。
  那是一位能够震慑四海的大将军。
  舅舅为陛下平定边疆,征战四海,立过赫赫军功,在外人嘴里,秦氏的荣华有一半都是舅舅的功劳。
  娘亲对他的祝愿,却仅仅只有“平安长寿”四字。
  这是手足之情。
  承华懵懵懂懂地想着,决定对兄长好一些。
  这一年的冬天,太后也去世了。
  天子恸哭难止。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这一年送走了太多的故人,也或许是因为常年为国事操劳,他在守孝百日后生了一场大病。
  承华公主见到父皇躺在病榻上,一手紧紧地握着娘亲的手,另外一只手将帝王的小印压在娘亲的手中。
  父皇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
  也是从未在父皇看向娘亲时出现过的。
  那是信任与警惕,托付与试探。
  娘亲毫不犹豫地将小印握在手中,命人照看父皇的病情,转头走入勤政殿,自此开始长达七个月的垂帘听政。
  承华公主和长兄长姐则承担着向勤政殿送点心,帮皇后读奏折和搬运奏折的责任。
  承华知道,娘亲其实很不耐烦做这件事情,心中似乎也很是生气。
  但娘亲依然将这件事做的很好。
  朝堂从一片质疑,到缄默听命。
  最后甚至有人说可以常设垂帘,使帝后同临朝堂,共治天下。
  所有人都觉得这话说到了秦氏和皇后的心坎上。
  以至于皇兄不知听信了谁的话,在父皇某日醒来时,直言说要辞去太子之位。
  父皇很生气,自然没有答应。
  而母后什么也没说。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前所未有的森冷起来。
  这时,九岁的承华公主知道了什么是帝王之道。
  那是任何一种感情无法逾越的深渊,方向却是向上的,也有切实的台阶可以登攀,因而更加恐怖。
  她想为娘亲做些什么。
  舅公说,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到,只有了解规则,才能将它玩弄在手中,以它为武器。
  之后,她再为娘亲读奏折时,比以往更加上心,而且还会将待定的折子带去父皇的宫殿,问他为什么内阁与娘亲会有分歧。
  父皇发现娘亲的所有选择都像是他会做的一样。
  也发现娘亲其实并没有趁机发展后党的打算,反而处处限制秦党与顾党,抬举他看重的新人。
  父皇似乎很愧疚,所以不仅温柔地解答她的疑惑,还想发设法地哄娘亲。
  如此又是一月,娘亲似乎被哄好了。
  在亲自服侍了病将痊愈的父皇两日后,娘亲下旨杀了两位姓秦的官员,据说,那是娘亲的叔叔,外公的亲弟弟。
  而时任吏部尚书的秦琰堂叔,也被调去偏远的地方当刺史。
  自己的亲族尚且如此,那些只是秦氏门生的官员就更不必说了。
  秦党的羽翼,被娘亲剪了个稀巴烂。
  而顾党,一夜之间退休了五位朝臣。
  然而,朝堂上对皇后的怨言却反而达到了顶峰。
  父皇的病愈和重新执掌大权变成了众望所归的事情。
  娘亲承担了所有的骂名,其中包括“蛊惑帝心”,承华公主对此有着复杂的,无法言说的心情。
  好在天子乾坤独断,承华公主与娘亲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父皇似乎在经历此事后明悟了什么,开始注重劳逸结合,保养身体。
  不仅效仿母亲喊他们三个去勤政殿念奏折,还会将没有批完的奏折搬到纤云宫,耍无赖一般地央求娘亲帮忙。
  父皇和娘亲的关系更好了。
  承华公主十四岁时,她的太子兄长及冠。
  父皇欲令其参与朝政,却等来太子第二次请辞。
  皇兄是真心不想当皇帝的。
  这不是因为他在政治上的表现不如承华和大公主。
  是因为他不喜欢政治,喜欢机关术。
  那个会彻夜翻转魔方的少年,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造出了能自动弹奏的琴。
  这件事是承华和大公主一起瞒下来的。
  背后出主要力量的是淑妃。
  父皇怒斥太子兄长“玩物丧志”,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改变对方的想法。
  废太子的圣旨终究是落下,皇兄高兴地辞别,说要去学宫光明正大地进行研究。
  父皇从宗室里抱了一个男孩入宫,大家喊他二皇子。
  承华在父亲平静的眼中瞧见满眼野心的自己,便知道自己的目的暴露了。
  但她有恃无恐。
  父皇终究是爱她和母亲的。
  帝王也无法割舍感情。
  这是十四岁的她清楚于心的。
  而且她背后还有娘亲,舅公,舅舅和同样无法割舍情感的外祖父。
  她的便宜二弟太过年幼,除了性别之外再无优势。
  男女之别,纵使是一条鸿沟,她也要将其填平。
  承华公主十五岁及笄,以镇国公主为封号,在皇后与部分的朝臣的支持下开始正式参议朝政。
  建光三十年,承华公主嫁给了新科状元裴君。
  这一年,她二十岁,她的父皇五十岁。
  父皇固然是一位圣人明君,但终究是人,会面临生老病死,身体会渐渐虚弱。
  他老了,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儿孙身上。
  可是皇兄仍旧醉心研究,虚置后宅。
  皇姐先后嫁过两次,依旧与夫君感情不和,干脆自己住着公主府,养着面首,私底下将一些年轻英俊的朝官纳为入幕之宾。
  承华公主生了一对很可爱的龙凤胎。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勃勃的野心和锋锐之意,但依然明亮昭然。
  就像她的娘亲一样。
  父皇愣愣地看了她许久,说:“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朕方才已与众位内阁大臣商议,派你去治理溪南水灾,派二皇子去治理松郡水灾,以最后的成效,决定东宫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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