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眸光微转俏皮一笑,“此事还得劳烦你跑一趟!”
……
白丹琴房中,素奴将桌上的烛火剪的暗了些。
“小姐,明日返京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丹琴停下手中掐转的佛珠缓缓睁开眼来,“你是想说苏裳留不得。”
“那丫头知道的太多了,若是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这时房门轻响两声,两人收了声,警惕地看向门口。
“夫人,是我小翠!”
素奴快步开了门,小翠沉着脸行到白丹琴身前,“夫人!”
“事情可办妥了?”白丹琴问到。
“已经办妥了,只是……”
白丹琴垂着眸子,“说!”
“苏裳想要二房那份家产!”
“哼!”白丹琴冷冷一笑,“她胃口倒是不小!”
“她还说,若是卯时等不到消息,就把咱们对老夫人下毒的事说出去!”
“小姐!”素奴看向白丹琴,“苏裳不能留了!”
白丹琴半闭着眼,手中佛珠一颗颗捻过,除掉苏裳不难,只是苏裳的背景复杂,就怕除掉她反倒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翠!”半晌白丹琴睁开眼,“去回苏裳,答应她的要求!”
“啊?”
小翠和素奴皆是一愣。
“小姐,咱们堂堂白家还用怕她不成?”素奴说。
白凡琴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佛珠,“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不过死人有时候也是有用的!”
素奴和小翠一点头,立马明白了话中含义。
小翠一福身调头就往外走,“奴婢这就回了苏裳!说夫人应了她的要求!”
白丹琴点点头,在床榻上坐下,“记得将老夫人的解药拿回来,告诉她,她要的我会如数存入通汇钱庄一分都差不了她的!”
夜幕中,小翠急急行到苏裳住处,轻叩两下房门。
片刻后,房门开了条小缝,苏裳步出屋来。
“我家夫人应了你的要求,你要的都会如数存入通汇钱庄,明日我们一走你便可以取用!”小翠说到。
苏裳挑眉一笑,“就知道白丹琴是个知轻重的。”
小翠一伸手,“既然夫人都应了你,解药可以给我们了吧!”
“那是自然!”苏裳明眸轻转,打袖中取出瓷瓶递上,“告诉白丹琴,解药需在三日内服下!”
小翠接过解药揣入怀中,调头就走。
苏裳瞧着人走远,从袖中又抹出个瓷瓶,与刚刚交与小翠的一模一样。
天色刚蒙蒙亮,别院就热闹起来。
周家人全都被叫到了顾平嫣的门前。
白丹琴和素奴从房中出来,赶紧遣了人去请郎中。
“云溪,你昨日到底同我娘说了什么?”白丹琴凝上云溪的眸子。
云溪一福身,“只是聊了些家常!”
“哼!”白丹琴冷冷一笑,“我娘年岁大了,若是你说的话将我娘激病,我定不饶你!”
纪芙蓉不知内情,急的眼底泛了泪光,紧紧握着云溪的手,却不知说什么。
顾平嫣可是白宜年最疼爱的人,她要是在周家出点差错,那可真就任白丹琴描黑划白,有口难辩了!
晌午时分,郎中终于为顾平嫣诊治完,急火攻心得了气郁之症。
白丹琴怒不可谒,立马命小翠将云溪按跪在地上。
周沐阳和纪芙蓉想上前阻拦,小翠已快一步死死索上云溪的喉咙。
第108章 杀人灭口
白丹琴起身扫了周家人一眼,“不想她死最好谁都别动!我娘的事,我也不好做主,这事……还得将她带回京中由我爹发落!”
“什么!”纪芙蓉一个踉跄,“你要将溪儿带回京中?”
白丹琴冷冷一笑,“要么我就带人回京,要么我现在就拿了她的命!你们选啊!”
纪芙蓉泪眼汪汪看了周沐阳一眼,周家如今哪还有半点能力与白家抗衡。
可云溪要是真被白丹琴带走,那也必定凶多吉少!
“云溪是我娘子,若大娘执意带她进京,我愿陪她同去!”周沐阳说到。
白丹琴唇角微挑扫了周沐阳两眼,“不必了!你们大可放心,路上有官差护送,待官差到府我们即刻启程!”
这是连报官的路都给截了!
纪芙蓉无奈地看着云溪被人绑起却没一点办法。
“溪儿……”纪芙蓉抹着眼泪。
“娘……别担心,溪儿定会回来的!”
“快走!”小翠狠狠将云溪推出房门,押着她上了马车。
一柱香后,官差到了别院,白家车队浩浩荡荡出了院门。
行至城外,白丹琴打袖中摸出解药,拧开药瓶将药粉撒出车外。
“小姐,这可是夫人的解药,你怎么……”
白丹琴挑眉扫了素奴一眼,“如若夫人醒来,你我回到白府可还有好日子过?”
素奴眉心一收低下头。
“你别忘了,当年的事,你出的力也不少!我娘已经知道云溪那丫头是陆霏霏所生,你知道那丫头昨晚说了什么?我娘心思缜密,难保不会起疑心!”
白丹琴将药瓶一并扔出窗外拍了拍手,“等下到了偏僻的地方,就让小翠动手!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
素奴一福身,从怀中拿出枝发钗。
“知道怎么做了吗?”白丹琴问。
素奴点点头,“奴婢知道!”
天色渐暗,车队在一处荒野停下。
云溪刚想伸头看看,小翠已经冲上车来,一把将她拽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云溪话刚出口就愣住了。
她看到顾平嫣也被人抬出马车扔到了草丛当中。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白丹琴,你竟然连你亲娘都想害……唔……”
小翠一把捂上云溪的嘴,照着她的脑后就是一击。
云溪顿时没了知觉。
小翠掏出匕首在云溪胸口猛刺一刀,看着血渗了出来,又再她鼻尖一探,确认没了气息,才从怀中掏出素奴交给她的发钗丢在草中。
片刻后,车队继续前行,听着马蹄声远去,云溪竟是从草丛中坐了起来。
她拾起身边的那只发钗一转身子,竟是变做龙沫的模样。
龙沫又在顾平嫣的颈上轻轻一点,顾平嫣倒抽一口气也醒转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顾平嫣扶着额头,满眼疑惑。
龙沫一拱手,“婆婆,我是云溪的挚友,前来救你性命的!”
顾平嫣皱着眉头,盯着龙沫细细看了片刻,脑中回忆着刚刚那个梦。
梦里白丹琴竟想置她于死地……这难道并不是梦!
……
深夜时分,衙门外的鼓被敲的震天响。
朱元良披衣上堂,素奴见人出来急急一拜说到, “朱大人,速速派人满城搜查,我家夫人与周二少夫人皆在途中不知所踪了!”
“你说谁不知所踪了?”朱元良脑袋嗡地一声。
“我家夫人,白四夫人,还有周家的二少夫人云溪!”
白四夫人和周二少夫人不见了,朱元良身子顿时如同抽了筋般一软。
“大人,快点派人找人啊!”
朱元良回了回神。
片刻后,几队人马奔出府衙,沿着浮雨城大街小巷搜查起来。
朱元良带着一队人马,跟着素奴沿着白家出城的路线一路寻找。
眼看天边泛了白,终于在距离白家车队一里多地外的一处杂草丛中找到了倒卧于草中的顾平嫣和云溪。
朱元良上前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云溪胸前插着把刀,衣服上的血色已经暗红,旁边倒着顾平嫣,两个人都不知是死是活。
“仵作,快,快……”
仵作快步上前,探了两人鼻息!
“老爷,都还有气呢!”
素奴一惊,云溪怎么可能还有气?这要是她活过来,可怎么是好?
转转眼珠素奴眼圈一红扑到顾平嫣身旁哭将起来,“夫人……夫人啊,您这是怎么了?我这可怎么跟小姐交待啊!”
朱元良强稳心神,顾平嫣可是白宜年最疼爱的人,在他管辖的地界出了事,他指定吃不了兜走!
“赶紧救人,快,快去找车,对了,一并通知周家!”
不消片刻顾平嫣和云溪就被抬上马车。
素奴抹着眼泪跟着坐了上去。
马车飞驰一路往城里急奔。
刚刚行出一里来地,素奴立马止了哭声,目露凶光握上云溪胸口的那把刀。
就在这时,云溪猛睁开眼攥上了她的手腕。
素奴一惊就见一股白烟从云溪口中吐出,还不等她反应,已如木头般栽了下去。
天刚刚亮透。
周家人就被传到了公堂之上,一同来的还有世医宋同和。
朱元良一从后堂上来,周沐阳就一拱手,“大人,听闻内子身受重伤,可否先让宋世医前去诊治?”
“这……”朱元良眉头微收不置可否。
白丹琴迟迟未到,她不在场朱元良生怕一个差错再得罪了白家。
昨日白丹琴刚刚叫人送了白宜年的亲笔书信,信里句句话都压了朱元良一头。
朱元良进不行,退不能,夹在中间两相为难。
“大人,你可得为奴家做主啊!”
就在这时,白丹琴人未到声先至,哭哭泣泣带着小翠进了公堂。
朱元良眉头立时拧了个大疙瘩。
“大夫,我娘她怎样了,若是她有个什么……我可怎么跟我爹交待啊!”
一提白宜年,朱元良脑仁都发涨,别说白丹琴没法交待,他这官怕是也要做到头了。
“大人,宋世医医术超群,可以为白老夫人诊治!“周沐阳禀到。
朱元良皱皱眉头看向白丹琴。
白丹琴擦擦眼角,“那还等什么,快让宋世医诊治啊!”
周沐阳暗暗一笑,“大人,还请宋世医为白老夫人诊治完看看内子!”
第109章 顺水推舟
朱元良点点头,“来人啊,带宋世医去后堂!”
白丹琴扫了小翠一眼,难不成云溪没死?
小翠回了个眼神,她明明再三确认,云溪确实没了气息,再说她下手还是有数的,必保一刀致命,云溪万万没有可能还活着啊!
可话已出口,再想反悔已经来不急。
“大人,可否让奴家看看母亲?”白丹琴问到。
朱元良扫了几人一眼,有白宜年的书信他实再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
没想到周沐阳紧跟着也一拱手,“那在下也想看一看内子!”
朱元良颇为为难地看了白丹琴一眼,“那就都去后堂吧!”
后堂中,顾平嫣和云溪并排躺在现架起的床上。
宋同和先为顾平嫣把脉,“白老夫人并无大碍,许是受了惊吓,待在下施针便可醒来!”
白丹琴挑着帕子擦擦眼角,“那就请宋世医施针吧!”
当初苏裳可是交待过的,中了扼魂散的毒,万万不可施针,一旦施针那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
宋同和不知天高地厚竟提出施针,若顾平嫣若死在宋同和手中,那就再好不过,到时候白宜年定会迁怒于周沐阳。
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周沐阳也难逃一死!
还真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同和,施针不急,先看看溪儿!”周沐阳说到。
宋同和点点头,搭上云溪的脉门,“云溪的情况……”
“如何?”
“伤在要害,虽有一口气悬着,怕是……”
周沐阳眼眶泛红,一转身指向白丹琴,“溪儿是你带走的,是不是你害了她!”
白丹琴压着心底的兴奋,捂着嘴红了眼,“这,这都怪我,怪我!”
“是你害了云溪,是你!”周沐阳红着眼步步逼近。
小翠一步横在白丹琴身前,“沐阳少爷,这事真不怪夫人!”
“不怪她怪谁!”周沐阳吼到。
小翠垂眸沉思,“二少夫人本与老夫人在一辆车中,谁知行至半路歇息,素奴前去送吃食,才发现他们二人都不见了!”
“哼!”周沐阳冷哼一声,“凭你们一面之词,怎可信得?”
周沐阳一转身跪于朱元良身前,“大人,您一定要明查,定是白丹琴害了溪儿,她恨溪儿入骨,还想将溪儿带回京中发落,定是途中起了杀心!”
“大人,冤枉啊!”白丹琴急辩,“我娘也一并受害了,若我想杀了云溪大可再行远些,又怎会累得我娘也一并受害呢!”
朱元良眉头深蹙,此事万一断不好,白宜年那就不好交待。
若云溪真是白丹琴所害那就更麻烦了,他这一辈子的清名怕是要保不住。
“大人!”一名捕快急步进来,“在事发地发现发钗一支!”
朱元良眸底一亮,快步上前,将发钗拿起。
“你们可认得这支发钗?”
“这发钗我认得!”周沐阳上前细看两眼,“若在下没看错,这支发钗是苏裳之物!”
“你说的可是春香楼的老板娘苏裳?”朱元良问。
“正是!苏裳近日就住在别院,这发钗她可是日日戴着的!”周沐阳说。
“你说苏裳住在周家别院?”朱元良一挑眉。
周沐阳脑袋一垂,“正是……在下之前有纳她为妾之意!”
原来如此!
朱元良暗暗松了口气,这么说很有可能是苏裳因爱生妒趁云溪离府对她下了手。
只要与白家无关案子就好办!
“来人,快将苏裳带来!”
朱元良一声令下,捕快领命奔出堂外。
“夫人,小翠倒也想起一件事来!”
白丹琴眉眼一挑,小翠接着说到,“老夫人昏睡前那日傍晚,您叫奴婢去看看云溪是否还在老夫人房中,奴婢到了门前没见到云溪,倒是看到苏姑娘从园中走过。”
“当真?”白丹琴问到。
小翠点点头,“当时奴婢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倒觉得有点蹊跷!”
白丹琴皱着眉头眨眨眼,“是啊,她去娘屋里做什么呢?”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合配合的天衣无缝。
周沐阳暗暗一笑,顺水推舟地说到,“难不成是苏裳妒忌云溪?想让大娘迁怒于她?”
小翠立马点头,“是啊,夫人说不定老夫人也是苏裳害的呢!”
“事情没定论,别瞎说!”白丹琴沉下脸来,心里却是高兴得紧。
一柱香后。
苏裳被带上公堂。
一见白丹琴和周家人都站在堂上就是一愣。
朱元良一拍惊堂木,“堂下之人可是苏裳?”
苏裳点点头,“正是民女。”
“你可知罪?”朱元良冷颜问到。
苏裳心里有些慌了,“民女不知!”
“这只发钗可是你的?”
发钗呈到苏裳眼前她心里顿时一惊,这只发钗不见了两三日竟在这里出现,白丹琴本出了城,却又在这里出现, 她暗暗觉得有些不妙。
“是!还是不是!”
苏裳想不出会是何事,额头已经布上细汗, “是,是民女之物,不过已经不见数日了!”
“那是何时不见的,又是在何处不见的?”朱元朗问到。
“这……”
“可是于昨晚在荒野之中丢失?”
朱元良声音陡高八度,苏裳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