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卫,久宁你们这么晚出去抓兔子,真是辛苦,既然有两只,就给厨房一只,你们留一只给久佑补补身子,”姜大金说的真大方啊,好像是他抓的兔子。
“行啊!”姜久宁顺势说道:“正好我会烧兔肉,这就回去做了给老板当下酒菜。”
御北寒把他们的话听得真切,马上附和道:“那我可是有口服了,有劳各位。”
一个说做,一个说吃,不想给他做都不好意思。
姜艾香刚高兴半截,一下又被气到了。
说做就做,姜久宁回到家就钻进厨房生火,姜久卫熟练的把两只兔子剥皮、开膛、切块。
哥俩忙乎了一阵,香喷喷的兔肉就出锅了。
全家都被吵醒了,醒了就闻到了香喷喷的肉味。
“大伯,老板是客人,我们这些女眷不方便露面,就您来招呼吧!”姜久宁说完把炖好的一半兔肉装在盆里端走了。
“不要客气,”姜大金招呼御北寒在厨房里坐下,御北寒说道:“刚才一起回来的那位兄台呢?”
“他呀……”姜大金可不想让姜久卫过来一起吃,谁不知道他的饭量,如果他跟着吃,明早上只能剩下一堆骨头。
可是姜久卫却跟个兔子似的从门外蹦进来,“我在这,嘿嘿!”
姜大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说:“老大呀,时候不早你先回去睡吧!”
姜久卫却挠挠头说:“妹妹说货郎自己在这寂寞,让我过来陪他。”
“兄台所言甚是,多一个人在一起自然热闹许多,”御北寒笑着说。
姜大金的脸皮抽了抽,指了指椅子,“坐吧!站着像什么话。”
三人在厨房里大快朵颐,赵安在房里唉声叹气。
第二十九章 有好戏
姜艾香在一旁埋怨道:“都怪你,干啥不好偏去偷货郎的钱,这下我爹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哎呀,媳妇,我这都是为了你呀!”赵安巧舌如簧的说道:“白天他在路上吆喝,你一件东西都没买成,我这不是心疼吗?”
“心疼我就去偷?”姜艾香责备的语气软了几分,赵安搂住她道:“不心疼你心疼谁?我就想把那一车的东西全都给你才好哩,让我媳妇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是……嗐……都怪我没那个本事。”
说着话赵安还作势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害的媳妇丢人。”
“诶,相公,”姜艾香看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心疼不已,愤怒的情绪都被他的甜言蜜语蒙住了,反倒安慰起来,“那个货郎也真不是东西,就是拿了他点钱,却把你打这么狠。”
赵安说道:“媳妇,还是你心疼我,要不是被他发现,那些钱都是咱们的,还不是我运气不好。”
姜艾香气愤的说:“哼,还有姜久宁,要不是她多管闲事,谁能知道那些大钱到底是谁的?都是她胳膊肘往外拐,没安好心。”
她又说:“诶,相公你不知道,白天那个野种抱着货郎的大腿喊爹爹呢!说不定她真跟货郎有一腿。”
“是吗?”赵安阴森森的眯着眼,想了想说:“这个姜久宁就是仗着腾家,才在咱们家这么嚣张。”
“对,就是这么回事,”姜艾香附和道。
赵安接着说:“还不是全村没人知道那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姜艾香连连点头,“可不是么。”
赵安冷笑着问:“媳妇,你说要是被人发现她跟野男人睡了,就算小宝是腾子俊的,腾家还会要她?”
“当然不会,”姜艾香失望的叹口气,“上哪找她那个野男人去?”
“哼,这不是现成的么?”赵安朝着窗外努努下巴。
姜艾香顿时心领神会。
不多时,赵安端着一壶酒来到厨房,点头哈腰道:“爹,更深露重,我来陪老板喝两盅,您先歇着吧!”
姜大金也觉得无趣,便说:“那你替我好好招呼老板。”
他一走,赵安立马满脸堆笑道:“老板,都是我鬼迷心窍,我先敬你一杯权当我赔罪了。”
御北寒嘴角噙着笑意道:“咱们都是不打不相识,我还要在花溪村逗留一日,全仰仗各位多多照顾。”
“对,不打不相识,我给您满上。”赵安殷勤的给御北寒倒了一杯酒,酒香四溢,姜久卫也把自己的空碗推了过去,赵安笑道:“大哥就别喝了。”
他对御北寒解释道:“他一沾酒就变了个人似的,吓人呢!咱们哥俩喝。”
姜久卫不满的闷哼一声,御北寒笑笑说:“你吃肉。”
“我把兔子腿都吃了,”姜久卫气鼓鼓的把两条后腿夹到自己碗里。
赵安一脸假笑道:“来,兄台,我敬你。”
他刚要拿起酒杯,却见御北寒忽然看着厨房外说:“姜姑娘?”
赵安打了个激灵也跟着看过去,门外哪有人影,他嘀咕道:“哪有人呐?”
“不好意思,我看花眼了。”御北寒歉意的笑笑端起了酒杯和赵安碰了一下。
赵安揶揄道:“你也觉得我那小姨子长得好看吧?”
“窈窕淑女,”御北寒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
赵安顺势道:“君子好逑。”
“兄台,玩笑,玩笑,”御北寒慌忙摆摆手,赵安低头嘴角抿着一抹阴毒的笑意。
抬起头说:“一会儿吃完饭,你就跟着大哥在一起挤挤。”
“多谢,多谢……哈!”御北寒打了个哈欠,拍拍姜久卫的肩膀说:“我真是不胜酒力,就请兄台带我去歇息吧!”
“喔!”姜久卫急忙把兔腿叼在嘴里,扶着他站了起来。
赵安把他们一直送到三房的门口,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哼哼!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御北寒和姜久卫进了门,姜久宁听到动静把油灯点亮,御北寒轻笑了一声,“你还没睡?”
呃……
姜久宁有点尴尬,他怎么到她房间来了?
转念有一想,这也不算是她房间,还有姜久卫和姜久佑呢!
“你姐夫安排我跟你大哥挤一宿。”御北寒解释说。
“哦,我给你找条被子,”姜久宁爬到南炕上拽了一条被子铺在边上说:“地方有点小,你将就一下。”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御北寒看见南炕上还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而这时姜久佑也醒了,终日躺在炕上他的睡眠很差,几乎有点动静就会醒。
“来客人了?”他问。
“嗯,是来村里卖货的老板,这是我二哥姜久佑,”姜久宁介绍道。
“兄台有礼了,”御北寒抱拳道,却看炕上的人没起身只是躺着朝他抱了拳道:“有礼了。”
姜久宁解释道:“我二哥一年前伤了腿,落下了病。”
具体什么病不用说,他也明白了。
顿时看着姜久宁的目光有些心疼,她这是什么家庭?一个不太聪明的大哥,一个瘫痪的二哥,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们接触的这几次,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愁苦,总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她该是多坚强的人,才能支撑下来?
御北寒不光心疼,还有点敬佩她了。
姜久宁铺完被子就要回北炕,御北寒忽然叫住她,“你再等一会儿,可能有好戏。”
“什么?”姜久宁不解的看着他,御北寒的双眸闪着狡黠的光。
果然,几分钟的功夫,院子里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姜久宁不解的看了看御北寒,急忙走了出去。
不光姜久宁听见,林氏,姜大金,姜艾香,还有姜二银两口子全都被吵醒了。
三房距离厨房最远,其他人都比姜久宁先一步出现在院子里。
声音是从厨房传出来的,她刚走到院子里,厨房的灯光灭了。
里边传出乒乓的撞击声还有破碎声,还夹杂着哭喊声,时间不长再传出来的声音就不堪入耳了。
姜艾香得意洋洋的拽着姜大金告状,“爹,我早就看出姜久宁和卖货的不简单,你看这么一会儿就现原形了吧!”
“不可能!”姜大金气冲冲的就要往厨房里闯。
张氏拦住他说:“你急什么?姜久宁在里边与人苟合,你这个当大伯的撞见算什么事?”
“就是,大哥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咱们就认了吧!”王氏揶揄道。
“回屋,”姜二银闷闷的说了一声。
“这个贱蹄子,”林氏气的咬牙切齿,“败坏门风的事都让她做尽了,大金,明个一早就把她拉去浸猪笼。”
“不能就这么……”姜大金急的直打转,忽然看见了站在众人身后的姜久宁。
第三十章 受害者
姜大金不由得大吃一惊,“久宁?你咋在这?”
???
众人全都看了过去,只见姜久宁和御北寒站在他们身后,正迷茫的看着她们。
王氏左看右看,道:“艾香,你说久宁在里边,她不是在这呢?”
“不可能!!!”
姜艾香难以置信,好像见了鬼似的打量了姜久宁和御北寒好几遍,“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们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姜久宁回道,心里已经凉的透透的,他们刚才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都认为在厨房里的人是她。
厨房里放浪形骸的声音还在继续,林氏大喝一声,“是谁这么大胆子来败坏我们姜家门风?大金,把门打开。”
“就是,快看看到底是谁?”张氏撸起袖子就去开门,姜艾香后知后觉的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忽然尖叫着冲到前边,砰的一声把门撞开了。
御北寒贴心的举起了一根火把,火光照进一片狼藉的厨房,桌椅板凳都被撞得东倒西歪,碗盆也都碎落了一地,还有几件凌乱的衣衫胡乱的丢在地上……
更照见两条纠缠在一起白花花的身子,好像两条缠在一起忘情的蛇对他们的出现浑然不觉。
御北寒垂下眼,抬手挡住了姜久宁的视线。
姜久宁对这种画面也不感兴趣,顺势背过身子。暗想,御北寒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解的看着御北寒,只见他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稍稍偏着头说:“自作孽不可活。”
“啊!”姜艾香大叫一声冲上去扯住那个女人抽起来耳光,“你竟然勾引姐夫?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贱货。”
“救命……救命……”被打的女人虚弱的求救,而已经被撞破的赵安还红着眼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
“岂有此理,”姜大金也冲上去对着赵安拳打脚踢,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王氏这才发现不对,也跟着冲了过去。
和赵安在一起的女人正是二房的长女来娣,王氏用衣裳遮住她的身体,冲着赵安破口大骂。
“你这挨千刀的东西,自家的妹子都占便宜,你怎么不去死?”
“二娘,你怎么不说你女儿不检点?”姜艾香帮着赵安辩驳,王氏可不像文氏那么好拿捏,直接甩了一个耳光过去,“姜艾香,你少含血喷人!今天这个事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她二娘,你凭啥打我闺女?”张氏叉腰护着姜艾香。
“我打她怎么了?我家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没了,不给我一个说法你们谁都别想好。”王氏不依不饶道。
眼看着妯娌就要打起来,林氏大喝一声,“都闭嘴!大金,你看看赵安是怎么回事?”
她们都是过来人,看就算把两人分开,赵安那块儿还支棱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林氏又说:“老二家的你先把来娣扶回去收拾收拾,问出个究竟来。”
“娘,你可给来娣做主哇!”王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放心,我心里有数,”林氏说道。
王氏把失魂落魄的姜来娣扶出了厨房,林氏对姜大金说:“你好好审审这赵安。”
“奶奶,赵安是喝醉了,”姜艾香还想给赵安辩解,林氏瞪了她一眼道:“酒醉还有三分醒,他喝人肚子里还喝到狗肚子里了?”
姜艾香心虚的低下了头。
“是,娘,”姜大金气不打一处来,从水缸里舀出一盆凉水兜头倒在赵安的身上,冰的他打了个激灵,姜大金又接着倒了好几盆。
姜艾香看着站在门外的姜久宁,忽然冲上前就要打,姜久宁闪身躲开,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都是你,是你陷害赵安对不对?”姜艾香指责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姜久宁恍然似的反问:“不是我在厨房与人苟合,你很失望?”
“你……”姜艾香紧咬着牙回不上话,死死的瞪着御北寒说:“你们串通好的,都是你们。”
御北寒都没正眼看她,在厨房的地面上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一把酒壶上。
他走过去把酒壶捡起来说:“这是赵安拿到厨房的酒,我亲眼看见他喝了一杯。我认为一杯酒不至于醉成这样,有必要请人调查一下这个酒是不是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姜艾香心虚的去抢酒壶,却被御北寒高高举起顺手抛给了姜久宁,姜久宁打开酒壶闻了闻,芳香四溢的酒味恰好遮掩了药味的苦涩。
“这酒确实有问题,”她说。
“你们胡说,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姜艾香大声嚷嚷道,其实心虚的厉害。
姜久宁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拿着酒壶去了二房那屋。
姜来娣坐在炕上痛哭不止,王氏也在一旁边骂边哭,姜二银脸色铁青的问:“就知道哭,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二伯,”姜久宁一开口王氏气的转过了头。
“久宁,家门不幸啊。”姜二银捶胸顿足道。
“二伯,二娘,这事不能怪二姐,”姜久宁把酒壶放在桌上,里边还有残留的酒,她说:“这壶酒是赵安拿来的,他喝了一杯之后兽性大发才害了二姐。”
“呜呜呜……”姜来娣听见姜久宁的话,这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口渴想去喝水……哪知道他在厨房里……我又抵不过他……”
“二姐,别哭了。”姜久宁温柔的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现在酒壶在这,里边还有剩下的酒水,只要找个仵作检查一下,肯定能调查清楚。”
姜来娣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姜二银却说:“调查个啥?还嫌不够丢人?”
他冲着姜久宁说:“先想办法别留下肚子吧!别到时候再把孩子生在娘家,姜家的脊梁骨都被戳破了。”
“二伯,二姐才是受害者,”姜久宁没想到姜二银会是这种想法,就连王氏都震惊的看着他。
“啥受害者?你要是使劲反抗,或者跑出来叫人,他能得逞?”姜二银指责道:“再说你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去喝水,不就是给他机会呢?”
听了这话,姜来娣哭的肝肠寸断,姜久宁忍无可忍的反驳道:“你为什么觉得都是二姐的错?你没看赵安那个样子,她能反抗的了吗?在自己家里喝口水,还要捂得严严实实吗?这是自己家,谁能想到自己家里出了个禽兽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