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历来和北荒联姻,都是一夫一妻。
一夫一妻不正是姜久宁之前的想法吗?
“爹,还是先处理完玉珍公主的事吧!”
姜久宁这一声爹,把姜三宝叫的惶恐不安。
“咱们需要启程回北荒,把你的事确定之后,再和大夏交涉。”姜三宝毕恭毕敬的回道。
“好,”姜久宁答应下来。
“这就要走?”文氏不舍的问道。
姜三宝满怀愧疚,看着她们母子三人,抱拳鞠躬道:“我愧对你们母子,没有国哪有家,待我把北荒和大夏这些事安排妥当,我定回来与你们团聚一堂。”
“爹,你放心去吧!”姜久佑眼含热泪说道:“请务必照顾好小妹。”
“放心,”姜三宝保证道。
“宁儿,”文氏搂住姜久宁,久久不愿放手,她只觉得这一放手,她们母女再无相见之日了。
这么多年她都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她把姜久宁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娘,”姜久宁拉着她的手,双膝跪地,“请受女儿一拜。”
“宁儿,”文氏见状更是心痛不已。
“此去北荒路途凶险,我陪你一同前往。”御北寒说道。
“我们也和你去,”韩鬼哭和花必落说。
“桃源村是我的家,这里同样需要照看,”姜久宁在她们脸上看了一圈,说道:“有定北王随行,你们大可放心。”
相聚总是短暂,第二天姜久宁便踏上了前往北荒的路途。
御北寒带了一行人马同行。
快马加鞭,大半天的功夫,便来到了沧州。
过了沧州便是北荒地界。
进了沧州城,御北寒提议道:“黎天朗驻扎的地方距离这里二百里,我们从那路过,可以顺路去看看他。”
“不用耽搁时间。”姜久宁说道。
“不行,”御北寒反对道:“必须去。”
姜久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心里想的事,她都猜到了。
他急着让她和黎天朗划清关系。
“如果黎天朗知道我是北荒公主,你觉得他会同意?”
“会,”御北寒十分肯定。
“为什么?”姜久宁感觉他的表情像个狡猾的狐狸,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事。
但御北寒卖关子不肯说。
几人在沧州休息一晚。
御北寒想要带姜久宁去了东陵王府拜见沈澍。
“为什么要去见他?”姜久宁不解的问。
御北寒回道:“他是我舅舅,也是朝中重臣,理应知道你的事。”
“他应该不想见到我,”姜久宁想着之前沈澍对她说过的话,心里还不是滋味,更别说后来东陵王的人又追杀过她。
“你是医生,”御北寒解释道:“我曾说过如果有机会希望你来给我舅舅治疗腿疾。”
姜久宁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沈澍在阳城,后来离开了阳城,御北寒便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她真搞不懂御北寒到底想什么,明知道沈澍派人刺杀他,还要帮他治病?
“在朝中我们立场不同,但在我心中他还是我的舅舅。”御北寒如是说道。
二人如愿见到了沈澍,沈澍和往常一样和蔼可亲,但知道了真相以后,只会觉得这幅和蔼的面孔虚伪的要命。
“姜姑娘,很久不见。”
姜久宁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心里不喜欢,脸上很容易表现出来。
“东陵王,很久不见。”
“姜姑娘这次来有什么事吗?”沈澍笑着问。
御北寒回道:“舅舅,久宁是医生,我请她来帮您看看腿疾。”
“哦?姜姑娘是医生?”沈澍有点意外。
御北寒接着说道:“她不光是医生,还是北荒八部流落在外的公主,这次我陪她回去验明正身恢复身份。”
“哦?”沈澍更显得吃惊,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自然。
“久宁,你先帮我舅舅检查一下。”御北寒说道。
姜久宁一言不发的坐在沈澍身边,抬手搭上他的脉门,开启意识空间双眸盯着她开始检查。
这时候沈澍很抱歉的开口道:“公主殿下,之前的事还请您不要挂怀。”
“东陵王所言何事?”姜久宁装糊涂的问。
“如若知晓您身份尊贵,当日我怎么会阻止你和北寒来往?”沈澍坦言道,“我也是为了北寒的前途着想,希望您能谅解。”
“哦,原来是这件事,”姜久宁恍然似的说道:“托您的福我和我家人都过的很好。”
沈澍闻言面色一僵,他可是明明白白拿姜久宁在花溪村的家人威胁过她,也确实派人去暗杀过她。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些本事,暗杀都没成功。
检查结束,姜久宁淡淡说道:“王爷的伤在腰部。”
“我不是腿疾?”沈澍诧异的问。
“不,”姜久宁摇摇头道:“您的腰部神经受过伤,天长日久压迫到了下肢。”
“那我还有救?还能治?”沈澍难以置信的问。
“能治,”姜久宁自信的点点头,已经做过姜久佑的断骨续接手术,她对意识空间的使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沈澍的腰伤在现代医学里称为腰间盘损伤压迫腿部神经导致的瘫痪,手术就能复原。
跟姜久佑的手术比较起来,简单多了。
“还请久宁公主出手相助,”沈澍诚恳的说道。
“诶,不急,”但御北寒却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第三百零二章 天下是谁的天下?
“舅舅,久宁的医术远在沈家之上,只要她说能治就肯定能治。”御北寒微笑着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沈澍越来越期待。
但御北寒话锋一转道:“舅舅,但我想跟您做一个交易。”
“交易?”沈澍不解的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御北寒有些琢磨不透。
“是的,”御北寒顿了一下道:“舅舅治好腿疾之后,能否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嗯?”沈澍双眼一眯,问:“北寒,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皇的意思?”
“是我,”御北寒抬眼紧盯着他说道:“舅舅,如果你愿意放弃权利,我保证你能健健康康的享受荣华富贵。”
“北寒,你什么意思?”沈澍脸色冷下来,他今天一早就感到心神不安,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舅舅,不要执迷不悟了,”御北寒轻叹一声,道:“从五年前我王府进入了刺客,到两年前我在阳城遇险,这些都跟您有关,不是吗?”
“你都知道了?”沈澍冷笑一声,道:“既然知道了,何必在这假仁假义,直接抓我问斩岂不更好?”
御北寒轻轻扯了扯唇角,表情令人心疼。
姜久宁忍不住呛声道:“他今日来,是念及你们的亲情。你是他舅舅,就算你对他动了杀心,他也想对你网开一面。”
沈澍从不相信他们之间是有亲情的。
“北寒,你这样如何能成大业?”沈澍讥嘲道:“你实在太像你父亲,优柔寡断,如果换成我,就率领大夏的铁骑踏平南疆北荒,还跟他们讲什么道理,谈什么和?”
“你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我耗费了半生心血把你培养成人,可你却只想着要什么自由,要和平,要守护那些无用的老百姓,你太让我失望了。”
“舅舅,难道大夏的江山不是百姓的江山?”御北寒反问道。
“不是,”沈澍厉声道:“江山怎么可能是那些卑贱草民的?”
“舅舅,你错了,没有百姓哪来的江山社稷?”御北寒无奈的苦笑。
“就因为他不受你的掌控,不按照你设想的发展,你就要毒杀他?”姜久宁难以置信的问。
“是,”沈澍一点都不觉得内疚,“他无心皇位,甘愿为别人做嫁衣,枉费了我半生心血。与其自己培养出一个绊脚石,不如铲掉换其他人培养。”
“舅舅,除了皇权,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御北寒失望的看着他,三岁来到沧州,在沈澍身边长大。
他不光是他的舅舅,更是他的良师益友,更像他的父亲。
但现在,他却说只把他当成了争夺皇权的工具,御北寒的心中就好像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御北寒,你生在大夏皇室,怎么还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沈澍痛惜的抿抿唇。
“幼稚吗?”御北寒一脸苦笑。
姜久宁心疼的看着他,御北寒说道:“我的一位恩师教导我,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那不是我说的,”沈澍冷声道。
“当然不是你,”御北寒失望极了,喃喃道:“他说天下大同,他告诉我男女平等,他告诉我如何才能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谁?谁把这些荒谬的思想灌输给你的?”沈澍气急败坏的问道:“这都是无稽之谈。”
“不是,我相信会有那样的世界,”御北寒站起身,走到沈澍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舅舅,当年你为了救我落下了残疾,我一直觉得愧对于你,今日让久宁来给你治病。”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告老还乡?”
沈澍抬眼和他死死的对视,告老还乡,就意味着他要放弃一切。
“我……不愿意,”沈澍话音出口的同时按下了轮椅扶手上的机关,顿时万针齐发。
姜久宁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推开御北寒已然来不及。
万万没想到在沈澍的轮椅上竟然安装着江湖上最致命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她死死的盯着被扎了一身钢针的御北寒,他脸色很白,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沈澍,一脸的难以置信。
到现在他都不相信沈澍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怎么活的像个理想主义者?
姜久宁也很好奇,是谁把他教导成这样?
“舅舅?”御北寒艰难的开口,沈澍面露悲痛道:“北寒,不要怪我,京城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你阻挡不了我。”
“御北寒!?”姜久宁在他身上扫了一遍,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澍又转向姜久宁,冷声道:“不管你是姜姑娘还是久宁公主,挡我者都得死!”
说完他又按动另一个扶手上的开关,姜久宁一个闪身,凭空出现一面盾牌挡住了飞来的暴雨梨花针。
沈澍吃了一惊,大喝一声,“来人!”
这时,只听撕拉一声,御北寒扯掉了外衣,身上的那些钢针随着外衣一起扯了下去。
沈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只见他身上套着一件金丝软甲。
刚才的暴雨梨花针根本就没伤到他。
“你竟然早有防备?”沈澍难以置信。
“是的,”御北寒失望的看着他,“多亏了久宁,我认识了一个使用暴雨梨花针的人,他告诉我还有一个人也有同样的暗器。”
他说的人就是花必落。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沈澍发现外边根本没有人进来,他已经明白府上的人被御北寒解决完了。
“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就不要怪我不念亲情了。”御北寒沉声说道。
“哈哈,”沈澍仰面大笑,“不成功便成仁,就算我死了,京城那边……”
不等他说完,御北寒抢着说道:“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原来如此,”明白大势已去,沈澍颓然的坐在轮椅上,“好吧,我听你的安排,定北王。”
“好,”御北寒沉沉的应了一声。
姜久宁决定等从北荒回来再给沈澍做手术,两人就离开了东陵王府。
姜久宁好奇的问:“你的老师是哪位?我真想见一见他。”
“你见不到的,”御北寒笑了笑。
“为什么?去世了吗?”姜久宁追问。
御北寒回道:“我说了你会相信?你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你说了我才能判断,”姜久宁期待的回道。
第三百零三章 有个秘密
御北寒有个秘密。
他从未与人说过。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怀疑,这个秘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他相信姜久宁,想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她。
“我的老师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御北寒缓缓开口,凝视着姜久宁的目光,他忐忑极了,怕她不信。
就算姜久宁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是见过世面的,通晓很多事情的人,他也觉得自己所说的事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
“是鬼吗?”姜久宁好奇的问。
御北寒摇摇头,很苦恼的嘀咕道:“该怎么形容呢?我觉得他是真实存在我身边的,能和我说话,但其他人却看不见摸不着,或许算是鬼魂吧!”
“只有你能听见?”
“嗯,在我十岁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那么他有名字吗?”
“当然,”御北寒被她问的有些不舒服,他觉得姜久宁也不是很信他的。
姜久宁继续追问,“他叫什么呢?”
“他的全名我不知道,他让我称呼他秦老。”
“什么?”姜久宁震惊不已。
御北寒失望的欲言又止,这种事她不信也不足为奇吧!
但姜久宁却激动的拉住他的手,“你说他叫秦老?”
“是,”御北寒不明所以,探究的观察她的眼神,她很激动,很意外,也很开心。
“他是不是大概这么高,有一点点胖,头发是这样……”姜久宁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比划,想要把她印象中的秦老描画出来。
见御北寒接连点头,姜久宁激动的一把抱住他,“你的老师竟然是秦老。真是太巧了!”
“你认得他?”御北寒难以置信的问。
“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人,”姜久宁眼含着泪,又抱了抱他,问:“你是怎么跟他交流的?能告诉我吗?”
“他在这里,”御北寒摩挲着他的长剑,说道:“就住在这把剑上。”
“真的吗?”姜久宁接过长剑,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把剑到底有什么蹊跷,秦老居然住在这里?
御北寒握着剑柄自言自语道:“秦老,您认识姜久宁吗?”
过了一会儿,姜久宁看见在御北寒的身边,出现一个虚浮的影子,看不清五官,但身材轮廓定然是秦老无疑。
“秦老,”姜久宁紧盯着那道虚影。
“你是?”秦老看着面前长着陌生容貌的女人很是不解。
“我是久宁,”姜久宁激动的说道:“姜久宁,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附身在这个身体里了。”
御北寒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不过他很欣然的接受,这样也才能解释为什么姜久宁和这个时代其他女人那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