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姜久宁看着他们中间连着的两米来长的红绳,一整个大无语。
她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叫防儿童走失牵引绳,还有一种绑在狗身上的,就叫牵引绳。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用不着吧!
“这也不行?”御北寒问。
“我又不会走丢,”姜久宁抬起手腕晃了晃。
御北寒扬了一下眉道:“你再不追上去,赶不上接福了。”
“你……唉!”姜久宁一脸无奈带着牵引绳走在前边,两人稍微分开一些,不等到红线扯直,御北寒便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刚好保持着不影响到姜久宁的距离。
终于人群在太阴庙停住,前方是一个二层楼高的高台,上方有几个仙女一样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丝竹悦耳,舞姿优美。
高台后方有烟火直冲天际,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一时间让人如坠仙境,如梦似幻。
曲毕,舞女们将手里的花瓣洒向人群,人们欢呼着去接受这场花瓣雨的洗礼。
接着,一位仙姿飘飘的女子站在高台上,对着月亮祈祷。
祈祷完毕,她把手里的竹篮倾倒下来。
竹篮里掉出好多个香袋,高台下的人们全都伸手去抢,好像谁抢到了香袋谁就能得到幸福似的。
刚才还一派祥和的景象,转瞬画风突变,你推我搡,互不相让,辱骂声争吵声在人群中爆发出来。
姜久宁见状不妙,急忙往后退。
这时,一个香袋朝着她砸过来,她刚想伸手去接,身旁的人也都跟着伸出手,她的个子在一众男人里实在太不起眼,眼看着香袋要被别人抢到。
忽然,一条手臂穿过众人一把抓住了香袋,并高高举起。
其他人试图去够,奈何这人手臂又长个子又高,他们根本够不到,还有香袋陆陆续续掉下来,人们便马上转移目标,去抢别的了。
姜久宁有点失望,正要转身便看香袋在她眼前一晃,她诧异的顺着香袋看去,只见御北寒站在她身后,伸直了手臂修长的指尖勾着香袋的绳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原来你抢到了。”姜久宁开心的说,“你好幸运。”
“是你幸运,”御北寒把香袋递给她,“给你了。”
“你留着吧!”姜久宁说:“我本来也没想抢。”
御北寒拉过她的手,把香袋放上去,说:“我看你伸手了。”
“可是,谁抢到算谁,”姜久宁拒绝道,“你看他们都在抢呢!”
御北寒笑着说:“那就把我的好运分你一点儿。”
“好吧!”姜久宁攥住了香袋,说道:“谢了!”
过了接福的环节,整个庙会也就到了尾声。
御北寒和姜久宁沿着街道往客栈走,走着走着姜久宁忽然看见那条红绳还系着,便说:“喂,现在用不到把我拴着了吧?”
“呵呵,”御北寒笑道:“我哪有拴着你。”
“还说没有,”姜久宁扯了扯红绳。
“行,我现在解开,”御北寒过来解她手腕的绳子,姜久宁说:“直接割断多快。”
御北寒发对道:“别,这么长的绳子还有其他用途,割断了可惜。”
姜久宁轻笑道:“出手就是万两黄金的人,还在乎一条绳子了。”
听她这么说御北寒的动作一顿,她说的也对,可是他就是不想割断绳子,觉得整根的绳子更好。
两人站在路边,忽然听路过的两人闲聊。
一个说,“你打开香袋看了吗?”
另一个说,“没看呢!你打开看了?”
“看了,跟我想的一样。”
“那可提前恭喜你了。”
姜久宁摸了摸揣在腰上的香袋,这里边还有玄机?
她把香袋打开,发现里边果真有一张字条。
御北寒凑过来道:“打开看看给你的祝福写了什么?”
姜久宁把字条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八个大字,“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一猜就是这样,”她摇着头把字条装回去。
御北寒奇怪的问:“你猜到了?”
“不然呢,”姜久宁说道:“太阴娘娘不是管人间姻缘的吗?她送的祝福肯定和婚姻有关。”
说完,她狡黠一笑道:“是你接到的,那就是在祝福你咯!”
“我倒觉得是祝福你,”御北寒怅然若失的说道:“我连个意中人都没有,跟谁百年好合?”
“我也没有哇!”姜久宁说道。
御北寒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自己都没觉察的苦笑,或许腾子俊不是她的意中人,但却是未婚夫。
这时经过的路过的女子看见两人手中的香袋,兴奋的问道:“你们也接到了太阴福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人心虚了
“哦,是呀!”姜久宁笑着回道。
女子一脸羡慕,却惋惜的说:“我没有抢到,你们两个真有福气。”
“这是他的!”
“是她的!”
姜久宁和御北寒同时开口。
女子捂着嘴扑哧笑出了声,道:“你的和他的有什么区别?太阴娘娘祝福的就是你们两个呀!”
得,又被人误会了。
姜久宁无奈的瞥了一眼御北寒,见他面色淡然不为所动,心里还舒服一点。不然,太尴尬了。
女子又说:“看你们郎才女貌,出双入对,真是幸福的羡煞旁人。还得到太阴娘娘的福袋,一定会幸福一生一世。”
“您误会了,”姜久宁忍不住辩解。
御北寒却拉了她一下,对女子轻点了一下头说:“我们该回客栈了,后会有期。”
“再会!”女子对他们福礼,羡慕的目送他们离去。
走了一段,姜久宁甩开御北寒的手责怪道:“还没跟她解释明白,你着急走干嘛呀?”
御北寒不以为然道:“清者自清,又不心虚解释什么?”
他说的对,清者自清,姜久宁垂眼看着地面,忽然又抬眼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心虚呢?
她心虚吗?
她不心虚!
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御北寒。
对,就是这样,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解释。
姜久宁在心里反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偏偏御北寒打趣的问:“该不会你真是心虚?”
嗡!
一股血冲上了姜久宁的头顶,她感觉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肯定脸又红了,还红的不像话。
幸亏夜色下看的不太清,不然御北寒肯定又会以为她哪不舒服。
她故作镇定的回道:“我会心虚?得了吧你。”
“呵,”御北寒一直暗暗观察着她的神色,就算路边的灯光不够明亮,也能辨别出她脸色在泛红。
她在害羞?
是不是证明她心虚了?
每次看见她这样,他都想再逗逗她,可这次他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因为有个名字横亘在心间,像一座大山,把他和姜久宁分隔两边。
腾子俊,是她的未婚夫。
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不论是分还是合,他想他都会为姜久宁感到高兴,他也会把这世上最好的祝福送给她,希望她一生一世幸福安康。
只是,他心中的祝福跟太阴娘娘的香袋不一样,他心中有种自私的念头,那两个词不想用在他们身上。
姜久宁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是他最欣赏的人,是他最在乎的人,腾子俊哪配得上?
忽然姜久宁说了声,“好香啊!”
把御北寒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欣然一笑道:“你这鼻子是真管用,不愧是狗大王。”
“欸,我是当你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姜久宁笑着问。
御北寒宠溺一笑道:“怎么会是骂你?你可是名副其实的狗大王。”
他指着巷子说:“这里有家小酒馆,要不要喝点儿?”
“好啊!”姜久宁立马响应,自从在鲁家庄的狗舍里跟御北寒喝过酒,好像把她的隐藏技能开启,变得喜欢饮酒。
但原主小的时候文氏就三令五申不许子女饮酒,所以家里是没有酒的,姜久卫偶尔馋酒,也偷摸的在外边喝完再回来。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距离花溪村几百里之外,就算喝点酒也没关系。
二人来到酒馆,没想到这个时间酒馆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大的酒馆里坐满了人。中间坐着一位抱着琵琶自弹自唱的女子。
小二见到御北寒急忙迎上前,“云爷好久不见啦!”
“嗯,照旧。”御北寒说道。
姜久宁悄声说:“你是这的回头客?”
“老主顾了,”御北寒略微得意的回道,带着姜久宁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也是极好的,既能看见窗外的夜景,还能把酒馆里的人尽收眼底。
不多时,小二把四盘荤素搭配的精致小菜和一个泥封酒坛摆上桌。
御北寒一掌拍开泥封,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姜久宁惊喜的盯着酒坛,说了声“哇哦!”
御北寒眉眼含笑的说道:“这是十年的窖藏酒,拢共也没多少坛了。”
“哇!”姜久宁双手捧着酒杯递过去,笑道:“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这个酒后劲足,”御北寒一边倒酒一边说:“你第一次喝,少喝点儿。”
姜久宁眯眼笑道:“没事,我的酒量你还信不过?”
“还算可以吧!”御北寒轻笑一声答道。
见他说的这么敷衍,姜久宁白了他一眼,举杯道:“干杯!”
“干杯得有点理由,”御北寒说道。
姜久宁狡黠的笑道:“恭喜你解除了婚约。”
御北寒欣然一笑,“挺好,干!”
见姜久宁一口就要把酒喝的见底,他按住她的手腕说:“喝一口就行,时间长着慢慢喝。”
他可真怕把姜久宁喝醉了,这个酒虽然好喝,但后劲上来第二天都会头疼,他是深有体会的。
“好啦!”姜久宁放下酒杯吐槽道:“小气。”
“呵,你说小气就小气,”御北寒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她的碟子,说道:“茭白爽口,吃点压压酒。”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带着宠溺,姜久宁觉得他像一个老大哥,很会照顾人。
却不知道,还没有人受过御北寒如此的照应。
他可是身份尊贵的定北王,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他的感受,他哪需要顾及别人。
姜久宁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得了他的照顾,自己也要还回去,便也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在御北寒的碟子里,说道:“你也吃吧!”
御北寒垂眼看着碟子里的茭白,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本来看多了吃惯了的菜,此时也变得像翡翠一样好看,入口都带着不寻常的甜味。
两人边吃边聊,御北寒会讲一些北荒的见闻,都是姜久宁从未见闻的风物。她会用手撑着下巴专注的听他说话。遇到有趣的事,她会开怀大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时,姜久宁也会讲一些关于罗刹国的故事,御北寒不追问她是从哪听来的,却听得认真,尤其她惟妙惟肖的模仿罗刹国的大爷大妈,就会把御北寒逗得笑起来。
气氛融洽极了,边喝边聊的俩人没注意,他们俩吸引了酒馆里另一桌人的目光。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想陪她醉一场
在御北寒去茅厕的功夫,走来个壮汉,长得高大魁梧,留着络腮胡,腰上别着一把弯刀。
他端着酒杯对姜久宁说道:“姑娘好酒量,过来跟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看他满嘴的酒气涨红的脸,就知道是个酒鬼,姜久宁不温不火的回道:“不用了。”
“哼,我们哥几个请你过去是瞧得起你,别不识抬举。”壮汉说着朝着姜久宁伸出手。
姜久宁侧身躲开,沉声道:“我朋友马上回来。”
“你好不识趣,”壮汉得意的冲着姜久宁说道:“你是哪个妈妈手下的?面生的很。既然来都来了,陪谁喝不一样?你说那个小白脸出了多少银子,爷爷给你双倍。”
姜久宁反感的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了陪酒女。
冷冷的说道:“你看错人了。”
“看错?”壮汉直接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捏着下巴猥琐的打量着她说道:“爷爷可不会看错,像你这样的姑娘,也就是半夜三更才能跟相好的出来喝酒。”
姜久宁窝火的站起身,壮汉张开手臂挡住她的去路,笑道:“姑娘要去哪?”
“走开,不然我不客气了。”姜久宁冷喝道。
但壮汉一脸不以为然,轻蔑的道:“那你就别跟我客气,我就喜欢女人不客气的样儿。”
说罢,还把手伸向了姜久宁,姜久宁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斥责道:“休得无礼!”
“我就想对你无礼,从你坐在这爷爷就看上你了。”壮汉猥琐的笑着,又张开手臂朝她扑了过来。
姜久宁抓起茶杯泼了他一脸,壮汉抹了一把,恼羞成怒,冲着她抡起了巴掌。
可是巴掌还没扇下来,却被姜久宁先发制人打了一拳,这一拳正好打在他的面门上,顿时把他鼻子打出血了。
壮汉揉了揉酸疼的鼻子,再一看手掌竟然见了红,怒火直冲头顶,哇呀呀的叫唤着来打姜久宁。
御北寒一边擦着手,一边掀开帘子,正看见眼前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
闪身冲到壮汉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眸光阴鸷的看着他,喝道:“滚!”
壮汉吃了一惊,双眼瞪得像牛铃,道:“好个小白脸,竟敢跟大爷我这么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就要收回手来和御北寒较量,可是手腕被他抓着怎么都拽不回来,壮汉顿时明白他是个练家子。
一般人遇到这种人,肯定会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知难而退,但壮汉酒精上头,没占到姜久宁的便宜心里边不爽,再仗着自己那边人多示众,朝着那桌吼了一嗓子搬救兵。
呼啦一下,站起来七八个和他差不多的壮汉来,这几个人也不含糊,有人赤手空拳,有人拎着椅子,还有人顺手抄起了酒坛子……朝着御北寒围了过来。
酒馆的其他人见事情不好,躲的躲藏的藏,店小二和掌柜的急忙过来劝说,被几个壮汉一把推倒一个。
壮汉得意洋洋的说道:“现在让她陪我们每人喝三杯酒,你再给我们挨个磕头道歉,今天的事就算了了。否则……”
后边的话音未落,御北寒直接一掌拍在壮汉的胸口上,把他打飞了出去。
嫌恶的甩了甩手,冷盯着几人说道:“就算你们给我磕头,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