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被拉进程遂怀中,鼻息间是熟悉的味道,热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住,怦然的心跳诉说着他的喜悦。
祁愿将手抵在程遂的心口,心跳透过掌心传递,她从程遂怀里探出头,瓷白的小脸泛起几分红润,发丝略显凌乱。
在程遂眼中,一个拥抱,便能将他的美人亵渎。
“爸爸妈妈,当着孩子的面,不适合秀恩爱吧?”
祁愿:“……”
安安年纪不小了,应该尝试搬出去自立门户了,年轻人就应该担起责任!
程遂:“……”
下个月有个国外的生意,锻炼一下这孩子也不错,毕竟是程家继承人。
安安对上二人投过来的视线,后背一凉,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安凑向祁愿,将祁愿与程遂拉开些距离,弯唇勾笑,小虎牙晶亮,“爸爸,那位女士有话先和你说,你还是先解决一下为好。”
他已经十三岁了,年纪再大些,就要与妈妈避嫌,他能向妈妈汲取母爱的时间,已经错过了十年,如今却进入了倒计时。
可是爸爸不同,他们是夫妻,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安安乖巧的表情刺痛了程遂的眼,他不清楚,他分明按照科学方法养娃,怎么会养出个比自己还黑心的小家伙!
可能……他那去世的姐姐姐夫基因里带着黑心?
程遂目光浅淡,轻轻瞥过安安,“程颢尘,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理,没有必要等我回来。你记住,你是程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有权处理程家任何事,哪怕你的处理方法有误。”
安安面不改色,依旧勾着软甜的笑,“好的,爸爸。”
程遂的意思,他一清二楚,表面在给他放权,实际上暗示他将麻烦留到如今,做法不对。
可是……他就是故意将麻烦留到晚上,留给爸爸的呢~
🔒第230章:后妈守则5
祁愿见父子二人针尖对麦芒,略显无语,悄然翻了一个白眼,看向双眼冒火的雪儿。
雪儿站在沙发不远处,身着庄园工作服,不过,细看下,能看出她衣服改装的小心机,收腰扩胸,将身材修饰比例更加合适。
雪儿冷脸瞪着祁愿,她今天下午了解过,原来如今的程太太不是少爷的亲生母亲!
怪不得长得年轻,原来是小三上位!
雪儿打量着祁愿,恶意揣测着她是如何讨好程遂,如何哄骗程遂离婚,再和她结婚,揣测着她夜间衣着暴露乞求垂怜……
满是恶意的打量,成功让祁愿皱了眉,耳边程遂和安安你来我往的过招同样让他烦躁。
祁愿向来直率,她直视雪儿,黑眸清冷凌厉,“你对我有意见?”
拳头硬了。
这眼神好像是在视奸她,好离谱,好冒犯。
雪儿佯装惶恐,紧张去寻找程遂的目光,希望得到他的袒护,佯装的柔弱有几分造作,可她没有发觉。
祁愿出声,程遂下意识看向针对她的雪儿,对上雪儿‘可怜’的表情,眉眼不耐烦起来,出于涵养,他揽住祁愿的肩膀,“愿愿别气,不想见她的话,我安排管家给她办离职。”
他倒是没想过,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女人看上他……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看上他做什么?
眼瞎到这程度?
雪儿眼眶刹那泛红,泪水在眼眶打转,“先生,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碍了太太的眼,求您不要辞退我,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求求您……”
“我母亲重病还需要医药费,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雪儿快步上前,扑通跪在程遂腿边,手正要抱住程遂大腿,继续恳求时,被程遂一个箭步躲过,身手敏捷到雪儿呆滞两秒。
程遂眼中的不悦越发浓厚,“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和男性保持距离?”
现在这些小女生,完全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吗?他可是有妇之夫,他还得给他家愿愿守着清白!
祁愿沉默:“……”
程遂的爹味还挺重。
安安翻了一个白眼,再次将看好戏的目光投向演戏的雪儿。
病重的母亲?这种谎言也扯得出来?她忘记摘下脖子上几万块的项链了,啧啧,还真不是合格的觊觎者。
程遂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将处理庭院事务的高管家喊了进来,让他带雪儿出去,另外以后选人擦亮眼睛。
雪儿被安保人员带出去时,被堵住了嘴,只是,她的眼神满是不甘。
终于,客厅归于寂静。
程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打在安安身上,面色严肃,“这件事你觉得应该?”
安安抿唇,天使般的小少年垂着头,蓬松的栗色头发挺翘,灯光衬托下,他脸色白皙,神情委屈。
祁愿默默抬起屁股,想要逃离,这浓厚的氛围,让她想起了当年被揍的场景……屁股有点疼……
祁愿刚弯腰站起,便对上程遂浓黑的眸光,还未反应过来时,祁愿倏地坐下,在怀里塞了一个抱枕。
祁愿绷着小脸:“……”
完球!
怎么被弱鸡大补药吓到了?
这不合理!
程遂眼底掠过一抹疑惑,她这是什么意思?他表情应该不凶吧?
程遂想不通,索性先抛之脑后,夜里,他有大把的时间问她。程遂再次将目光投给安安,面色严肃,安安的不回答,令程遂略显恼火。
“程颢尘,回答我的问题。”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不悦。
安安知道无法逃避,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没有退缩这一选项。他倔强抬起头,“我不认为该宽恕一个觊觎程家主母位置的女人。”
他智商从小便高,因此清楚很多事情。
豪门争斗混乱,他在很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以为,他会像其他豪门的孩子一样,会有恶毒后妈,争权争宠夺的弟弟妹妹存在,他会被爸爸抛之脑后。
初见祁愿时,他以为他会迎来黑暗的日子,可是……没有。
后来,他期盼着得到母爱,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她无缘无故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十年。
十年,人生能有多少的撒娇求关注的十年?
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亲生母子,他年纪再大些,她会与他生分,保持距离。
他想要得那么少,为什么那么难?
所以,一个对程家权利充满欲望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拆散他美满的家庭?
程遂眼睑微垂,安安的态度太过尖锐,且没有理智,这并不符合程家的教育,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应该如此。
“她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程遂客观评价雪儿,“而且,在你眼中,她会造成麻烦,那就应该快刀斩乱麻,而不是送到我眼前,让我和你舅妈反感。”
舅妈……
鲜血淋漓的真相被程遂毫不留情戳破。
安安倏地抬起头,死死瞪着程遂,倔强的少年眼底是不服输的神色。
为什么要说,如果不说,她一辈子都是他的妈妈,他可以装作一辈子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他宁愿她一辈子是他‘后妈’,而不是舅妈。
他想叫她的,只有‘妈妈’二字。
安安脑袋混沌,看向祁愿,他担心他们会生分,会变成舅甥关系。
安安忐忑望过去,对上祁愿纯粹的黑眸,心兀的安定下来,他疯狂探视她眼中的情绪,唯独看不到嫌弃和疏远。
祁愿默默向后靠,这俩人都盯着她看什么?不是在吵架吗?
继续啊!
【宿主,您上个任务完成度为0%。】
祁愿眨了眨眼,上个任务好像是——做人……
祁愿握拳,砸飞系统。
安安冲祁愿软软甜笑,收回了视线,胆怯作祟,他根本不敢喊她‘妈妈’。
安安站起身,头颅微低,白衣精致翩跹,一身骄矜。
“抱歉,是我的错。”
他不应该一时冲动,放任麻烦的存在。
程遂目光扫过安安,少年傲骨挺拔,有朝气,“去祠堂。”
安安松了一口气,还好,去祠堂跪一晚而已,若是体罚,他大概率又有几天不能见到妈妈——或者,他该改口叫舅母。
祁愿好奇出声,嗓音清泠,“跪祠堂?”
这玩意儿她也跪过。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
好奇宿主小时候究竟多离谱,竟然挨揍又受罚,没听说谁家女孩子这么皮的!
🔒第231章:后妈守则6
祁愿黑眸爬上两分疑惑,她看向正在对峙的程遂和安安。
空气凝滞片刻。
祁愿不明所以,她似乎没有问什么敏感问题?
为什么这俩人如临大敌?
难不成祠堂中有东西?
祁愿胡思乱想时,程遂出了声。
“安安犯了错,自然该受到些惩处。”
祁愿撇了撇嘴,毫不迟疑点头,“那确实。”
她小时候可没少被处罚!
安安见祁愿答应得痛快,忍不住错愕,她不心疼他一下吗?或者让爸爸不要惩罚他?
祁愿眉眼清冷,抬手正要端起一杯茶时,注意到安安幽怨的目光,祁愿刻意忽视,她也是从孩子长大的,怎么会不清楚孩子的心理?
她当年犯错,被母神揍时,小叔突然跳出来,她以为,小叔能劝母神别揍她,结果……
小叔竟然一起揍她!
【……还挺可怜。】
怪不得宿主嚷嚷着要给安安一个完整的童年,原来宿主的童年十分完整……
祁愿没搭理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系统,绷着小脸,佯装看不到安安的眸光,面容镇定拿过茶杯,小口小口饮用。
安安:“……”
小少年起身,端正身姿,将程家骄矜的风骨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轻弯脊背,白衣未见褶皱,直起腰后,退出了客厅。
安安离开客厅的脚步声轻悄,极有涵养。
客厅冷清下来,只有茶香在清冷中扩散,无限放大人的感官。
程遂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眉眼比之十年前,多了不少内敛,以及黑压压的晦涩。
“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
磁性低沉的声音,像是包裹在棉花中,脆弱到落在地上便能破碎。
祁愿双手捧着茶杯,轻轻摇头,眼底的迷茫浓郁可见。
祁愿回忆起从前的点滴,脑海中思绪万千,她想理清线索,理清一切,可根本无从下手。
熟悉的气息涌进鼻腔,祁愿倏地回过神,脸颊摩擦着柔软的布料,眼前是程遂的胸口。
祁愿从程遂怀中抬起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轻眨几下眼,手攥住程遂胸口的衣服。
“你等了我十年?”
祁愿眼底再次爬上迷茫,这种迷茫夹杂着纯粹和程遂看不懂的情绪。
程遂环住祁愿,二人依偎在宽大沙发的一角,融洽到任何人都插不进他们之间。
程遂喉咙微震,溢出的轻声回答了祁愿的提问。
祁愿注视着程遂,轻抿唇瓣,“程遂,开了荤的男人,会禁欲十年,没有抱怨吗?”
见识过的人类,无论男女,很少有约束自己到这种地步的。
甚至……
数据研究表明,无论阶层与年纪,大多数男人都会出去嫖娼。
程遂脸色微变,刚要开口,便被祁愿堵住了嘴,“……”
哪个王八犊子在他家愿愿面前胡说八道了?!
踏马的!
他给他家愿愿守着清白碍着谁了?
谁踏马嚼舌根子?
程遂磨牙,想解释又被祁愿堵住嘴,气得环住祁愿的胳膊下意识用力。
祁愿余光瞥了一眼程遂的手,便正视着他,“我从前不会想到这一点。”
程遂仍旧被祁愿捂住嘴:“……”
那现在也不要胡思乱想!
到底是谁给他泼脏水?不想要命了?
程遂恼火,但面容依旧平和,唯恐吓到祁愿。
祁愿眼底疑惑更甚:“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但是我很好奇,你会对其他女人产生欲望吗?”
这一点她一直不明白。
她最近看来一本小说,男主只对女主有欲望,一开始接近女主完全是因为他们身体的相互吸引,这一点,她有些不敢苟同。
但她想起她和大补药,灵魂的吸引,以及身体交融对她神魂的滋养……
离谱。
她看的小说是天定的缘分,可她和大补药不在天道管辖内,不存在什么天定缘分,也不存在命中注定。
从前看似合理的一切,如今都不合理起来。
程遂抬手,捏住祁愿的手腕,低哑的声音略显无奈,“不会。我的生活很忙,忙着处理程家的企业,忙着处理第九洲与他国关系,忙着教导安安成长。”
“每晚休息时,我才有时间想你。”
“夜深人静时,产生的一切欲望,都是因为你。”
“愿愿,你不该怀疑我。”
程遂将祁愿的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金属的质感,掌心微凉,程遂俯身靠向祁愿,“十年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祁愿垂眸,望向程遂小腹处,毫不留情将手抽回。
瓷白的小脸紧绷。
“程遂,是你选择等我,不要给我身上加诸愧疚感。”
程遂倏地轻笑,唇角勾勒弧度,心底一松。
“小没良心的。”
这样也好,冷心冷清的人,不容易陷进感情中,不会受伤。
祁愿心口闷气,她搞不清,究竟是谁让她和大补药绑在一起的?这段关系中,她能滋补神魂,那……大补药能得到什么?
祁愿瞥了一眼程遂,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客厅越发冷清,只留下程遂一人。
次日清晨,橙黄色暖云汇聚,硕大的光团升腾,光亮普照人间,将绿意照耀得越发浓郁,将殷红描绘得更加娇艳。
祠堂门打开,安安瓷白的小脸有些颓靡,白色的外装有些褶皱,白色裤子褶皱明显,可以看出他一夜未眠,跪了整整一夜。
安安刚迈出祠堂,冷清的眸光乍然一亮,“妈妈?”
话音刚落,安安面色一赧,身份的揭露,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祁愿打了一个哈欠,递给安安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然后去餐厅吃饭。”
安安心头一暖,他想,他可以叫她一辈子的妈妈。
“妈妈,还没有到用餐时间,您也回去休息会儿吧。”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祠堂外等他的,但看她的状态,估计等的时间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