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了解过社会核心价值观?”
“懂男女生理异同吗?”
“知道多巴胺与荷尔蒙的维持时限吗?”
“读过《进化论》和《自私的基因》吗?”
“姐!”祁阳果断打断了祁愿,脑壳子嗡嗡的,像是有八百个唐僧在念经。
他姐平常不说话,也就上课能多说几句,怎么突然叭叭起来没完了。
祁愿意犹未尽,前段时间为了做好语文老师,她熬夜看了经典名著,浏览了一遍课本,感慨文化渊博。
与术法相比,文化确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薇抬起眸子,笑得和和气气,乖乖巧巧,“姐姐,阿昭和他大哥这些天因为我闹掰,害的阿昭住在你们这里,实在是麻烦了。”
林薇从白色方块包里翻了翻,掏出几张十块钱,朝祁愿递过去,笑言:“姐姐,这些天麻烦你照顾阿昭了,他挑剔,劳烦姐姐多费心了。这是五十块钱,就当姐姐的辛苦费吧,不用和我客气。”
秦昭看向林薇递过去的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不用。”
祁愿干脆拒绝。
女主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心眼子比马蜂窝多。
林薇想将钱塞给祁愿,祁愿向旁边退了一步,她嘴角一僵,又很好的掩饰过去。
“姐姐,你是不是拿我当外人呀?真的不用和我客气,五十块钱而已。”
“而且,我听说姐姐家欠债好几万块,五十块虽然杯水车薪,但是也是钱嘛。”
祁愿抬眸,声音清冽:“不需要。”
林薇神情低落,垂下头,攥着钱的手倏地收紧,指甲掐进肉里。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对。”
林薇脸色僵硬,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直白不留情面。以前的世界,她那些塑料姐妹花就算不喜欢,也会说两句讨喜的。
这个女人有病吧?
祁阳:“……”
他姐自打那天回来,就不对劲儿,什么真话都敢说!
秦昭:“……”
难了。
未来大嫂也不喜欢薇薇。
祁愿心中叹气,她还有好几句没有发挥!
女主针对她的大补药,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最后,林薇带着秦昭离开,祁阳硬是拉着祁愿去买烤鸡。
李记家的烤鸡好吃,排队的人也多,等拎着两只烤鸡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祁愿和祁阳回家后,祁武正好下班回家,一身的尘土,衣服像是从泥里扒出来的。
“你们俩真敢买啊!”
“一只烧鸡多少钱?你们竟然买两只?!”
“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累死累活工作养你们……”
祁武巴拉巴拉诉苦,使劲表演自己挣钱多难。
祁愿拉着祁阳坐下,俩人啃起了烧鸡。
祁武咽了咽口水:“……”
这俩混球兔崽子,也不知道给他买一只!
他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俩兔崽子?
“你们简直不孝!”
祁愿看向祁阳,“后天月考,这两天记得复习。”
“放心。”祁阳胸有成竹,“除了语文,其他都没问题。”
“话说,姐,语文试卷你给我放放水呗?”
“……你配吗?”祁愿斜睨他一眼,“还记得你写的作文吗?”
祁阳脸一红,赶紧低下头,“赶紧吃饭吧,一会儿我有几道数学题要问你。”
他写的作文太丢人了!
祁武被俩人忽视,气势汹汹冲进厨房,抓了俩饼子,拿了两根火腿肠,躲进了房间。
月考如期而至,清凉的微风吹拂进窗子,在学生从未驻足的笔尖停留,又顽皮离开。
紧张的月考结束,祁愿忙着批试卷,一沓试卷,各种字迹,工整的,龙飞凤舞的,狗爬的,还有把柴火垛扔上边的,一团团,看不出写的什么。
祁愿揉了揉眉心,她怀疑自己再不退休,眼就要瞎了。
好不容易捱到最后一张试卷,祁愿扔掉红笔,如释重负。
“祁老师,批完了?你们班考的怎么样?”
王老师眼底满是好奇,不过更多透露着幸灾乐祸的意味,甚至隐隐不屑。
一个吊车尾的班级,能考出好成绩就怪了!
“还可以。”
王老师对祁愿冷淡的态度很不满,她在这个学校,向来是被捧着的,也就祁愿这个刚毕业的新老师,跟没情商似的,不知道讨好她。
王老师还想说什么时,祁愿拎起书包,丢下一句‘先走了’,便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王老师暗自咬牙,拎起包,也离开了办公室。
祁愿出了校门,便看到眼熟的车。
校门口停着五辆低调贵气的黑色轿车,不过,在这个年代,轿车并不低调,就算是富裕的江城,也少有一次开五辆出街的。
🔒第68章:在八零乘风破浪11
祁愿朝着车走过去,还差两三步时,衣着白色长衫长裤的男人打开车门,绕过车,朝着祁愿走了过去。
“祁小姐,这最后一次施针,你拖了三天了,很忙?”
柴裕的嗓音温润,语气却是无奈,比之谪仙的不入世俗,他已经坠入凡间,有了几分人味儿。
这几分人味儿,还是被祁愿气的。
他见过祁愿对其他人的态度,好歹扯个唇笑笑;祁愿对着他,那小脸冷的,比冰块好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她了,被她如此区别对待。
“嗯。”
祁愿毫不迟疑点头,她每天都很忙。
柴裕被噎了一下,正常人再忙都要假装客气一下。
“祁小姐,先上车,有两件事需要和你沟通。”
柴裕语气熟稔,温润的眸子,不禁染上几分幸灾乐祸。
祁愿掀起眼睑,瞧他一眼,确实是幸灾乐祸。
祁愿打开车门,把书包扔上去,上了车,扣好安全带,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柴裕上车后,吩咐司机开车回茶楼,五辆引人注目的车,缓缓驶离学校。
学校门口。
“王老师,那是祁老师吧?”
王老师眼神闪了闪,“嗯。”
“祁老师命真好,那个男的一看就很有钱,五辆车,天哪!”
王老师笑了笑,“可是……上次我在餐厅看到的,好像不是他……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吧。白老师你可别在外面乱说。”
“哈哈,一定一定!”
王老师朝着自己的电瓶车走过去,撇了撇嘴,白老师那种大嘴巴,肯定会到处宣扬。
看着汽车驶离的方向,王老师嗤笑一声,祁愿那种人,在学校假清高,出了学校勾搭不同男人。她倒要看看,祁愿能不能如意!
车上,祁愿抱着保温杯,翻出一本书《变态心理学》。
柴裕眼尾抽了抽,不由得离祁愿远些,不过,事情还是要说的。
“这是一份契约书,祁小姐可以看看。”
祁愿接过契约书,也就是两张纸,垂眸浏览一遍,她三两下撕掉。
“祁小姐,我那里有备份。”
祁愿攥紧撕碎的纸张,揉成纸团,扔向柴裕,眼神杀气十足,清冽的嗓音饱含威胁,“违法行为,想去警局吗?”
祁武那个狗东西,竟然敢卖她第二次。
王八犊子!
“祁小姐还是天真,整个江城,有谁敢动柴某?”
祁愿若有所有,“国际监狱欢迎你。”
“祁小姐说笑,只是令父拿走柴某十万块,不是一个小数目。”
“打断他的腿。”
不出门,应该不能卖她第三次。
“再拔了他舌头。”
说不了话,应该也不能卖她。
柴裕:“……”
年纪轻轻,还挺歹毒。
想了想,柴裕补充道,“祁小姐不如以另一种方式,还了这十万块。”
祁愿合上手中的书,板着脸,眼神危险,“你在威胁我?”
“聪明。”柴裕勾唇,笑言,“曾经我有一位老师,如今他身体出了些问题。若是祁小姐能出手,十万块一笔勾销,我再追加十万块,如何?”
“不如何。”
祁愿果断拒绝。
“祁小姐想清楚,十万块,你每个月四十块的工资,可还不上。”
“那就不还。”
卖了她,还要她还钱,什么逻辑?
对于祁愿的回答,柴裕没有惊讶,并决定换一种方法,“祁小姐,我帮你追到秦遂,你出手为我老师治疗,如何?”
“不如何。”
依旧硬邦邦。
柴裕咬了咬后槽牙,没办法和她沟通!
“祁小姐开个条件吧,只要你肯去,柴某尽量满足。”
祁愿伸出食指,掀唇冷声:“一万块。”
【……】
宿主就是宿主,一身反骨。
柴裕抿唇:“……”
他不理解。
她到底长了个什么脑袋?!
十万块不要,要一万块?!
怪不得是语文老师,估计数学没及过格。
祁愿对上柴裕欲言又止的眼神,一个冷眸扫过去,“你有意见?”
柴裕笑了笑,“不敢。”
他还是想要小命的。
真不知道祁愿这种女人,谁敢要?
不怕哪天祁愿一个不开心,直接捏碎他天灵盖?
半水茶楼,后院宅子。
木质结构的小院,水木搭配奇妙,应季的花摆在院中,各有姿态,娇艳的,明媚的,雍容的,许是摆放问题,乍然望去,不会有争奇斗艳的嘈杂感,一派祥和。
“害羞?”
“不就是脱个衣服?”
“更何况,给你留了一条底裤。”
柴裕拽着裤子,白皙的脸庞泛着红,眼神羞愤,“你说得轻巧。”
脱裤子的又不是她!
祁愿冷着脸,捏着银针,眉间不耐烦,她最烦这种病人,治病要求贼多。
“脱。”
治个病而已,有什么可拧巴的?
毒素已经蔓延到腿部,再不治,下个月直接瘫床上。
柴裕咬着牙,“你先出去。”
“……”
祁愿抬手,一枚银针扎进柴裕肩胛处穴位,眼见柴裕闭了嘴,浑身动弹不得,祁愿露出满意的眸光。
柴裕:“!!!”
她想干什么?!
她一个女孩子,知不知羞?!
只见,祁愿单手抓住柴裕腰间的衣服,一把将他扔到竹制床上,嫌弃吐槽一句。
“费劲。”
搞得她对他有想法似的。
熟练扒掉柴裕的裤子,给他翻了个身,想了想,祁愿找了块布,盖在他脑袋上。
这下,应该不会害羞了?
还好她医者仁心。
柴裕:“!!!”
等他能动了,弄死她!
施针过程很长,柴裕的腿和后背扎满了银针,密密麻麻像是刺猬,室内的灯光灼亮,银针闪烁着寒光,触目惊心。
祁愿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慢毒,指不定侵蚀到哪个部位,还要仔细排查。
很麻烦。
祁愿扎下最后一针,突然开口,“这件事不许对秦遂说。”
柴裕:“……”
“听到没有?”
声音渐冷。
柴裕:“……”
她是不是忘记点着他穴呢?!
“不说话?”
柴裕闭了闭眼,想死。
【宿主,你点着人家穴呢,说不了话。】
“……”
祁愿闭了嘴,直到拔完针,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解开柴裕的穴位,祁愿收拾针包。
“祁小姐,天色不早了。”柴裕慢条斯理系着扣子,慵懒随和,“不如随我去一趟我老师那里。”
柴裕觉得,祁愿不按常理出牌,既然他有求于她,应该顺着她——一起不按常理出牌。
祁愿垂着眸子整理针包,“先吃晚饭,去南锦。”
一顿晚饭,相安无事。
柴裕开车将祁愿带到一处小楼,下了车,提醒祁愿,“你应该听说过,上一任的江城教育界一把手,姜老。”
祁愿有些困,抬眼望过去,手指不自觉轻掐,黑眸闪了闪。
🔒第69章:在八零乘风破浪12
轻扣质朴大门,院里传来一声‘稍等’。
不久,门打开,昏暗的灯光下,露出少年精致桀骜的眉眼,却又倏地柔和起来。
“姐姐?”
“嗯。”
祁愿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看着姜铭开口:“来给你爷爷看病。”
这小屁孩成天装乖,有点烦。
姜铭勾着无辜的笑,“姐姐好全能,什么都会诶。”
“低调。”祁愿唇角轻勾,补充道,“还是有不会的。”
柴裕:“……”
听这语气,像是什么都会。
她什么时候低调过?
姜铭耸了耸肩,笑着侧身,“姐姐请进。”
随着越发接近姜老先生的房间,咳嗽声便越清晰。
“咳咳……”
“咳咳……”
咳嗽声一声接一声,震耳欲聋,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
门被叩开,一位看着很精神的老先生攥着手帕,面色绯红,眼神清明,周身沉稳,沉淀着岁月的馈赠。
“小柴,这位是?”
姜老先生待人向来随和,但看清祁愿容貌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愣神。
“姜叔,我上次和您提过,她医术很厉害,特地请来给您瞧瞧。”
祁愿漫不经心掐手指,稍点头,对柴裕的话表示认同。
“小姐是江城人?”
祁愿礼貌点头,掀唇,“算一卦?”
姜老先生的下一句话被堵在喉咙,欲言又止,看祁愿的眼神不禁好奇。
柴裕攥紧拳头,想着下次一定不带祁愿出来丢人。
姜铭眨了眨眼,满眸敬佩,敢在他爷爷面前宣传迷信,姐姐好勇。
“比如,姜倩小姐的事情。”
祁愿的话,像是石子投入湖面,打破无风无澜的平静。
在场的几人脸色一变,谈话场所换成了严肃的书房。
姜老先生咳出血,依旧面不改色,客位上的祁愿姿态自在,他皱眉,“小姐认识姜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