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即安——山有嘉卉【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7:14:37

  ――梁满一定会把这个视频发在朋友圈,冯教授就会有机会看到,那些他不好意思当面说的心里话,全都在歌词里了。
  “你是岁月长河,星火燃起的天空……”
  “你是我之所来,也是我心之所归……”[2]
  学术道路一途,除了个别黑心导师,多数的师徒关系都是师父带进门,教你修行,教你本事,扒拉了机会让你爬上去。
  能够把导师培养成博导的牛人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是在老师提供的资源和平台上成长,有一天,能与她比肩,甚至会超越她。
  为徒者为师,为师者作古,留下的只有技术和学说在传承。
  不管是喻即安还是王晓云,如今面对患者时,很多的思维方式和习惯动作,都是来自于冯教授。
  王晓云拿过了另一支麦克风,加入了喻即安的声音里。
  他有些惊讶地扭头,看见大师姐微微发红的眼圈,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接着是唐莉和姜伍,后来是刘雪霏和其他同事,最后所有人都加入了进来。
  一首喻即安因为游戏输了才表演的独唱,变成了所有人的合唱。
  梁满举着手机的手差点就颤抖到拿不住手机,心里一阵阵激动,热气上涌到眼眶,要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失态。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天边的月,心中的念,你永在我身边……”[3]
  合唱的歌声犹如一句又一句的誓言,我会带着前辈的愿望,以己之身,以己之力,全心全意,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奋斗终身。
  梁满有时候会想,喻即安这么忙碌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焦虑,又为什么会哭。
  可是每次想到这些问题,紧接着就会想到他几次说过的话,“我帮不了他们太多。”
  然而人是这么复杂的个体,疾病有那么多,能用的药物只有这么多,他也许一生都会困在这个问题里。
  他需要寻找希望,哪怕他的愿望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实现。
  梁满想,也许她做得最正确的,就是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希望他出国的想法。
  这是她能给的唯一的支持。
  歌声落幕,宴会厅里响起掌声,视频也录好了。
  后来游戏继续,一直到晚上十点,期间没有人刻意去提那首歌和冯教授的名字。
  梁满检查了一遍视频,给李瑛发过去。
  附言:【冯教授新年好,您的学生和后辈们在此祝您身体健康,心情愉快[爱心]】
  发完视频,她抬眼去找喻即安,见他在喝水,便走过去问他:“我们也回去吧?”
  已经陆续有同事离开了,喻即安点点头,冲她微微笑着:“嗯,我们也回家。”
  作者有话说:
  注:
  [1].王菲《如愿》歌词。
  [2].同上。
  [3].同上。
  ――
  阿满:以后我要远离你们这些学霸。
  喻医生:???
  阿满:太卷了,太吓人了。
  喻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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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二合一)
  ◎喻即安和她的这场离别,正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喻即安的科室年会过后, 时间进一步向春节靠拢。
  梁满开始准备年货,总觉得今年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不仅有家里吃的用的, 还有要让喻即安带走的。
  红色的窗花、福字和对联, 还有糖果和巧克力,砂糖橘和坚果礼盒,东西一旦买回来,就会让人觉得真的要过年了。
  还有饮料, 她和喻即安开车去买, 一箱箱往家里搬, 贵和茶楼每年腊月都会出售腊味礼盒, 梁满去提了两箱。
  然后挑个时间, 将买回来的东西分成三份, 喻家和梁家两头跑。
  在喻家的时候,老太太和喻鸣嘱咐喻即安:“出去之后除了工作学习, 不正经的地方不准去,你要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喻即安啃着排骨连连点头,保证会听话。
  “要多给我和你奶奶, 还有小梁打电话, 吃好喝好, 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喻即安继续认真点头, 保证一定会做到。
  吃过午饭, 俩人带着东西直奔梁家,主要是送砂糖橘和坚果礼盒回来的, 谭女士做事细致, 其他什么都不缺。
  就这两样她还吐槽呢, “搬回来干嘛呀,还不是你回来吃,直接留着你吃多好。”
  “谁说的,我爸可喜欢嗑瓜子了。”梁满顶嘴,在家里进进出出。
  小院子里支着晾衣架,在晒枕头和被子,谭女士一边拿衣架把被子拍松,一边问喻即安行李收拾好没有。
  喻即安说还没有,“还有二十多天呢,阿满说等春节假期再收拾也来得及。”
  谭女士哎呀一声:“那可要提前想好,拿纸写出来,要带什么什么,不然到时候落下一样两样的,可没办法回来拿。”
  梁满剥着砂糖橘走出来,听到这句话,说:“怕什么,寄过去呗,只要重要的东西没落下就行。”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讲着要带什么,喻即安听得头都要晕了,怎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谭女士还说:“给臻臻打电话,问她要个地址,把一部分东西先邮过去。”
  “她在纽约,喻即安是要去加州,跟她不在一个电话好吧!”梁满哎哟一声,连忙打消她妈的念头。
  喻即安却说:“我可以和研究所那边联系,让他们提供我一个地址,东西先寄到那里,到时候我去取。”
  “这样也好,等过了年,快递上班了就去寄。”谭女士道,“去这么远的地方,宁可多花点钱,麻烦点,也不要去了之后水土不服。”
  她甚至还想给喻即安装一瓶容城的土带着。
  梁满又哎呀一声,拦住她:“没有这么夸张啦,带土那都是以前才需要的了,给他带点吃的,不舒服的时候吃家乡的食物,不是更好?”
  又说:“他都三十多岁了,不是三岁,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水土不服。”
  谭女士虽然妥协了,但还念叨这什么小心无大错之类的老话。
  喻即安在一旁剥橘子,安静地听着母女俩讨论他的事,心里觉得温暖又熨帖。
  自从他的生活里多了个梁满,就又多了几个人关心他的衣食冷暖,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他觉得感动的同时,又滋长着他的贪念。
  怎么办呢?他说:“阿满,要是能把你变小,揣在口袋里一起带走,就好了。”
  彼时他们刚从梁家吃完饭回来,从地下车库往外走,要穿过一段路才能回到单元楼。
  梁满握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晃,皎洁的月色落在前面的地板上。
  听到他这句话,梁满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岂不成偷渡的了,黑户啊,不行,我不干。”
  喻即安只觉得她一句话就把自己难得的浪漫心思全都打散了,觉得这人可真讨厌。
  “哪有人这个时候还关心什么黑户不黑户的。”他嘟囔着抱怨,说她,“你不关心我,都没有舍不得我。”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梁满说。
  他扭头去看她,看她在月光下盈盈生动的眉眼,像是镀上了一层发光的温柔。
  “阿满。”
  他停下脚步,喃喃地叫她名字。
  梁满嗯了声,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被他一把拉住,然后和所有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将她用大衣裹住。
  温暖的体温瞬间就把她笼罩住。
  晚上在家吃的是火锅,他还被批准和老梁同志喝了一小杯酒,身上的味道并不清爽,但有一种很奇异的温暖。
  很接地气,梁满心想。
  月色和路灯光都朦胧,以至于气氛很暧昧,她跟他四目相对,看见彼此眼底模糊的自己。
  梁满仰起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软着嗓音哄他:“别难过,时间过得很快的,我们很快就会团聚。”
  喻即安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空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可是我很害怕时间。”他说。
  时至今日,喻即安已经能很好地向梁满说出心里担忧和害怕的事,让梁满常常觉得自己的调/教相当成功。
  她伸手摸摸喻即安软软的耳朵,笑道:“为什么害怕呢?是因为觉得两年后你就老了,配不上我了吗?”
  喻即安瞬间沉默,半晌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有点委屈地道:“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不准说我老!”
  梁满哈哈大笑:“放心啦,什么事都不会有,等你回来我们还是那个样子,喻即安,你对我有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要受没见过的人的影响。”梁满在心里骂了几句喻即安那个没见过的妈几句,问他,“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会受不住诱惑,会背叛我?”
  喻即安闻言立马顾不上继续想那些有的没的,忙保证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我只要你的。”
  他的心很小很小,装不下几个人,以前装着家人和亲友,后来多了一个梁满,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梁满跟没听到似的,恨恨地道:“不行,我得给梁臻臻打电话,让她帮我看着你!”
  绝对不能让别的什么人跑来摘她的桃子!
  喻即安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是梁满不信任他,还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还要每天给我打视频电话查岗,好不好?”
  梁满嘴角一抽,一把推开他,从他大衣里钻出来,拖着他赶紧回家去。
  “真是的,我们在楼下这样好奇怪,被邻居看到好丢脸。”
  喻即安被她拉着一路小跑,边跑边忍不住笑:“为什么会丢脸?”
  梁满说:“不知道,反正被看到了会觉得有点尴尬。”
  喻即安上前,一把搂住她肩膀,和她亲亲腻腻地进了单元楼的楼道。
  但还是在电梯里遇到了要上楼的邻居。
  “诶?小梁你们回来啦,出去吃饭啦?”
  “回我爸妈那里。”梁满笑嘻嘻地答应。
  邻居好奇地问:“你们两个这是……好事近啦?”
  喻即安闻言看向梁满,耳尖开始有点发红。
  梁满倒是回答得很爽快:“还早呢,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得去两年,结婚的事就回来再说吧。”
  邻居一愣:“出国?”
  “是啊,去进修。”梁满笑道,“机会太难得了,放弃了很可惜的。”
  邻居哦哦两声:“那是好事,趁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去多久啊?”
  “两年。”这回是喻即安答应的,他还说,“我不在家,阿满要是有什么事,要拜托各位邻居帮忙了。”
  他很少会主动和人客套,邻居听了也有点惊讶,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应好。
  邻居要去的楼层比梁满他们家要高,到了之后他们同邻居说了声再见就出去了。
  等进了屋,喻即安才拉着梁满,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问:“阿满……你觉得刚才人家说的……结婚的事,你怎么看?”
  梁满一愣,一边把大衣挂到衣架上,一边应道:“还能怎么看,不是等你回来再考虑吗?”
  喻即安抓抓后脑勺,“可是……”
  梁满觉得听他讲话是真累啊,干脆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喻即安抿着嘴唇,看样子还没组织好语言。
  “我觉得我们结婚的时机还不成熟,太赶了,没必要这样。”梁满直接道,“我们完全可以等你回来以后,再决定这件事,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去做准备,订漂亮的婚纱,拍好看的婚纱照,完全可以拥有一个符合我们实际情况的婚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仓促地决定,你觉得呢?”
  她以为喻即安是被邻居的话影响了,还劝他:“你不要听人家说什么就被牵着鼻子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你出国的事。”
  但其实只有喻即安知道,他是心里焦虑,潜意识里还是埋藏着不安,所以才会被别人一句话就勾出这想法来。
  与其说是他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如说他自己想过这种可能,然后被忽略了,再被别人一提,他又想起来了。
  于是他飞快改口:“那我们先订婚,不用告诉别人,就我们自己知道的那种。”
  梁满一愣:“……那这、有啥用啊?”
  “会心里安定很多。”喻即安过来抱她,声音闷闷地在她头顶响起,“阿满,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准喜欢别人,更不准嫁给别人,要等我回来。”
  “好不好?”他声音里多了一抹哀求,“求求你了,阿满?”
  他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会找到这段关系中让他觉得不安的地方。
  就好像是花园的围墙,有了一条可能会让蟑螂爬进来的缝,他都要立刻拿上水泥去把那条缝给填起来。
  一丁点可能发生危险的可能性都不要有,这才最好。
  真是个辛苦的园丁呢,梁满无奈地笑起来:“行吧,我答应你,不会喜欢别人,会等你回来。”
  得到想听的答案,喻即安松口气,精神头又好了起来。
  梁满吐槽他:“笑死人,还我不准嫁给别人,我们分手了吗我就嫁给别人,你以为还是什么旧社会,我不愿意我爸妈也会按我上花轿?”
  喻即安听了也发现自己说的是傻话,一时讪讪,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走了,最近一段时间喻即安表现得很黏人,缠梁满缠得很紧。
  梁满很喜欢在睡前跟他讲话,讲些白天发生的事,往常喻即安也很喜欢听,还喜欢跟她讨论,但最近几天他有点不对劲。
  常常是她一个人说着说着,他一边敷衍地应声,一边伸手来剥她的睡衣和睡裤。
  这天晚上也是,原是梁满在跟他讨论隔楼有个小胖子今天可惨了,小胖子带着妈妈做的小蛋糕去上学,给同学分了一块,结果同学回去拉肚子了,同学家长找上门来让他以后别给自己孩子吃这种垃圾食品,小胖子家长怎么解释都有嘴说不清,谁叫人孩子真的吃了你家蛋糕还真的拉肚子了呢?
  “赔了医药费,他妈妈气得揍他,说他N瑟,给孩子都整不会了,说自己就是好心跟别人分享食物,其他吃了的同学怎么没事,我回来的时候孩子还在楼下小花坛蹲着哭呢,委屈得跟个胖球似的……哎呀!”
  事情还没说完,她就发出一声惊呼。
  一看这人,都已经把她睡衣纽扣解开了,她连忙伸手隔在俩人中间,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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