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些,天色已经转到了夜晚。
系统道:【你改变的过去影响所有时间线,前几次的轮回的过去也一并更改了】
【但被你改变了过去这一小段剧情后,前几次的轮回进行到这里都和剧本中写的一样,他依然被拒入宗,之后经历种种,成了魔界之主,终于还是灭世】
【而这次因为你的参与,剧情发生了改变,但结果还是没变,他现在还是成为了魔界之主】
宁枝勺子搅动了下已经变凉的粥,垂着眼,反驳道:“可是这次他并没有伤害别人,反而在成为了魔界之主后,下令让魔物不再侵入修真界。”
她确信地说道:“我相信他不会灭世的。”
系统没有和她争论,而是道:【等你失败后我会选择新的救世主,在还未灭世的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再干预你】
宁枝点了点头,“谢谢你,铁铁。”
系统不再说话。
宁枝将冷掉的粥温了温喝掉,把她知道的信息跟游阳说了一遍。
脚上这条铁链的长度足够她在房间内走动,她就在房间内逛了一圈,发现了里面摆着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像是怕她无聊一样。
宁枝随手拿了本话本子坐回床上等,本想找找蜡烛点起,忽的发现床头放着被黑布盖着的东西,掀开一看,是一颗夜明珠,正散着温润明亮的光。
心里顿时像是有小鹿在乱蹦,宁枝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个。
靠在床头边看话本子边等,宁枝身体没好,精神不佳,没能撑太久就因为太困脑袋一歪睡着了,话本子掉在床边。
第二天宁枝打了个哈欠悠悠醒来,第一时间扫视了房间一圈,还是没人。
掉落在地的话本子被捡起放在一边,夜明珠也被黑布重新盖住,宁枝走下床,看到桌上换了一桌新的热气腾腾的饭菜点心。
床边隐约还残留着淡淡的清冽气息,种种迹象表明,他昨晚肯定来过了。
宁枝暗恼,他应该是刚成为魔主很忙,抽空过来看她一下,但她睡着了就错过了。
今晚一定不那么早睡。
宁枝喝着热乎乎的药膳粥如是想。
然而这晚,她头悬梁锥刺股似的坐在桌边让自己清醒,等了大半夜,愣是没见人过来。
将近天明的时候宁枝终于撑不住了,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日上中天。
宁枝从床上坐起身,被子上隐约还有他的气息,她下床看着桌上又换了新的药膳,终于明白了过来。
不是错过,他是故意的。
故意不见她。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在房间内的少女慢慢陷入沉睡,呼吸趋于平稳轻缓后,应迟宴推门走了进去。
那条锁链在白绒的地毯上分外刺目,应迟宴几乎是逃避的移开视线。
她对他不再有同情怜悯,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不离开自己,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留住她。
应迟宴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静静看着她,睡着时的她很安静,和往日闹腾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仍然会不老实的乱踢被子,卷着被子抱着睡。
应迟宴动作很轻地替她把被子盖好,刚准备离开,忽的看到少女皱起了眉头。
轻声呓语:“疼……”
然后便捂着肚子蜷起了身子,身体禁不住的颤抖,额头都冒出冷汗。
宁枝这半年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身体几乎可以用孱弱来形容,是多走几步路都会喘气的那种程度。
他已经用了很多补药做成药膳糕点给她养身体,睡的床也是千年温玉制成,助于引气恢复。
应迟宴长眉皱起,捉过她的手腕把脉,指节才刚按上去,忽的被纤细的手反手一抓,握住手腕用力一拉,拽着没有防备的他朝床上倒去。
“!”
少女忽然翻过身来压住他的身体,将他按在床头,抓着他手用力一扣,“咔哒”一声黑环便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抬起明眸,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语气更是忍无可忍:“应迟宴,哪有人玩囚禁play是你这么玩的?”
“你是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
宁枝:让我来教你(不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开心香菜 55瓶
默默看书jpg 30瓶;樱桃小完犊子 9瓶
唯樱、君 1瓶
第98章
◎越可爱越会骗人!◎
近来天气骤冷, 时常下雪。
窗格子外此时正下着碎雪,床头莹润润的夜明珠光稀疏映出竹枝的影子,倒映在雪地里。
夜深知雪重, 时闻折竹声。
锁灵链被她解开了。
应迟宴并没有太过意外,不过是早晚的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静静对视, 少女的眼睛一如往常的清澈干净, 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说不清也道不明。
应迟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垂下眼睫,慌乱躲开了那可以说是炙热的目光。
手腕的禁锢忽然被松开, 她身子往后退开,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引人注意, 应迟宴抬眼去看。
少女已经动作利落地翻身下了床, 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
下一秒,应迟宴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抬起手, 抓住了她的袖角,停滞住她离开的脚步。
窗外OO@@的雪压竹子的声音,交杂着尚未平息的心跳声。
宁枝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心口情绪一下子被心疼填满, 酸涩不已。
他又瘦了很多,相较半年前颌骨愈发轮廓分明, 手腕更是没有一点肉,她都能摸到薄薄皮肤下的腕骨。
漂亮的眉眼间更是难掩倦意,不难看出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小狐狸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一扫而空, 宁枝现在只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她的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于是她翻身下床, 打算去应迟宴先前给她准备好的柜子那里再抱一床大一点的软被。
才刚走了两步,袖子忽然被拽住,宁枝有些疑惑地回头,看清接下来这一幕后差点缺氧。
少年头顶那对粉白的狐耳软软耷拉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如同棉花糖一样蓬松,修长的手抓着她的衣袖。
他垂着眼眼睫轻颤,似乎很不安。
那团雪白慢慢的朝上蔓延,挽留般勾住她的手,尾尖往她手心里钻。
宁枝:!!
狐狸精!这么可爱是要被她一口炫掉的知道吗!!
宁枝在“管他什么被子现在就rua个爽”和“不行他很累了得让他好好休息”这两个选择间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失去理智,选择了后者。
她忍痛闭眼,用另一只手把勾着她的尾巴扒拉开,然后迅速退开两步,转身朝着柜子走去。
“……”
身后的雪白尾巴像是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连同狐耳一起失了活力,狐尾无力地搭在床畔,尾尖垂落在地上。
应迟宴指骨摩挲着锁链,等待的过程中,他像一个犯了罪的犯人,安静地等着审判。
结果她还是不要他了。
平时最喜欢抱着睡的绒尾,她现在连多看一眼的耐心都欠奉,这样厌恶他。
“是不是硌得慌,等下我帮你弄开。”
少女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头顶,应迟宴抬头,看着去而复返的她抱着一床被子,有些怔愣。
“你这两天不是一直躲着不见我嘛,我怕你跑了才想着锁着的。”
宁枝碎碎念道,把被子放在他身边,踩着绒毯去窗户那里关上窗子,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寒意。
重新走回来,宁枝看着他垂在床边无精打采的尾巴,周身阴沉沉,整个人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她愣了愣。
不过只是一瞬,她就恍然明白了过来他忽然用尾巴勾引她的原因,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坐在床边跟他对视,宁枝轻声细语的,神情却很认真:“应迟宴,我没有要走,也没有想离开你。”
视线中的眼睫颤了颤,复而睁开那双漆黑的眼睛,黯淡无光的目光先是扫向她的手,然后定格在她脸上。
没有习惯的动作……她没有说谎。
为什么?
这三个字没有出口,宁枝却看懂了他的眼神。
宁枝以前总想着表明心意需要仪式感,做足充分的准备,要在郑重的时间,有足够的氛围,才可以认真地告知对方,但……
如羽毛般的轻吻留在脸侧,宁枝撤回身时有点羞赧,红了耳朵,但却没有逃避地看着他的眼,眼睛亮晶晶的,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但其实这句话在日常中的每一个微小的时间里,在每一个心动的瞬间,都可以向心中的那个人表达。
如果怕对方听不到,那就大声一点。
少年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保持着被她亲之前的动作,怔怔地看着她。
头顶那对狐耳却比主人反应快,已经竖了起来,尾巴也跟着跳了跳。
宁枝有些好笑的凑近戳了戳粉白耳朵,毛茸茸的狐耳又绒又软,她本只想戳一下,结果没忍住又揉着捏了捏。
可就是这样了,眼前的小狐狸本人还是没什么反应,连被她揉耳朵都不抗拒,宁枝眨巴两下眼。
“听到了吗应应公主,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宁枝手都从狐耳上移开,打算坐正再跟他详详细细说一遍,忽的被按住了手。
有些微哑的声音响起时,宁枝看到他如夜漆黑的眸子映着温柔的光,像是含了一层薄雾,软化了那些阴郁,语气却格外固执。
“要。”
这一瞬间,心里某处好像忽然坠入湖中的雨滴,毫无防备的泛起阵阵涟漪。
可恶,他怎么这么会撒娇。
宁枝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边轻轻摸着他的脑袋给他顺毛,一边跟他诉说自己的心意,将再见面时的那些误会都说清楚。
少年安静听着,神情如常不显什么情绪,身后的那团雪尾却格外招摇,一晃一晃地扫过床畔,昭告天下了其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在摇动的尾巴第七次扫过宁枝的小腿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再也装不下去忽略的表情,伸手一把把这团雪白捉住。
宁枝揉着愉快晃动的尾巴毛毛,坏心地问:“你好像很开心哦?被我摸摸耳朵就这么喜欢吗?”
“喜欢。”
宁枝微微一怔,她只是逗他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直白的承认下来。
少年捉着她的手放下,在她怔愣的目光中,靠近在她脸侧轻轻印下一吻,退开时抬起长睫,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语气很轻却又很重。
“很喜欢。”
宁枝没出息的红了脸,感觉脸上热气蒸腾,他怎么学她啊!坏狐狸!
她低着脑袋,垂下眼躲开视线,揪着怀里尾巴的绒毛,声音闷的糯糯的:“我听到啦。”
“对了,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怎么一条都不回呀?”宁枝忽然想起这事儿,眨眨眼问他。
“琉璃镜碎掉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你发了什么?给我看看。”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本来就是发给他的,宁枝这么想着,就把自己的琉璃镜递了过去。
才刚递过去,她就猛然意识到不对。
确实是发给他的,但是现在她还在场呢,当着她的面看她给他发的那些消息,也太羞耻了吧。
可是给都给了,现在也没办法拿回来了,宁枝只能低着头把脸埋尾巴里,装死。
少年认真翻看着她这半年来的信息,宁枝也不说话手指绕尾尖,一时之间空气很安静。
“宁枝。”他忽然道。
“嗯?”
宁枝揉抱着大团的雪尾,脸侧覆上一抹温凉,指骨抬着下巴,致使她懵懵地抬起头。
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如翼轻翕动的鸦睫,周身被清冽干净的气息笼罩着,隐忍的呼吸也洒落在她颈侧,温温热热的,很痒。
好近。
宁枝感觉脑袋有点发晕。
偏偏少年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唇瓣,说出了让她一瞬间脸涨得通红,脑袋更加发晕的话。
“我可以亲你吗?”
“!!”
救命。
宁枝现在好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亲亲之前要询问对方意见”的话。
现在遭到自己身上了吧!
亲她肯定是想亲的,但是、但是让她说出来也太害羞了吧。
宁枝纠结了半天,才在应迟宴灼热的视线里,低着头红着脸,小声且零碎的憋出来两个字。
第二个字还未说完,绒尾就勾着她的手一拉,倒在少年怀里。
尾音被吞没在温热的呼吸里,宁枝闭上眼,脑子里冒出来个莫名的想法,他怎么好像忍了很久的样子。
少年亲上来的时候很重,尖锐的牙齿不小心划过唇瓣,有些刺痛。感受到了宁枝的轻颤后,轻轻舔舐卷去血珠,慢慢的动作变温柔起来,转为一点一点侵占。
长指缓慢在她耳后的发间穿梭,颈项忽然碰到冰冷的锁链,激的宁枝抖了一下。
“凉……”
声音隐在摩挲的唇间,轻声的一个字,却刚好让逐渐不满足于此的小狐狸找到了机会,舌尖抵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
“呜。”
宁枝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有些承受不住的呜咽。
外面风雪好像大了起来,除了两人交错的心跳与呼吸,宁枝还听到了窗户被风吹动的声音。
夜色温柔而滂湃,雪地的竹叶与风追逐盘旋,落叶拾风而上划过窗格,细雪穿过云层沉降,携惊雀一同倾洒人间。
时过半年,宁枝还是没半点长进。
简单点说,就是亲懵了。
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无措地寻着找到他骨节分明的手。
宁枝想让他停下,却反被捉住了手,分开手指从指缝钻入,十指相扣地紧紧圈住,压在夜明珠旁。
“唔,应……”
另一只手无力地推搡他的肩,推了几下,少年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微微分开一些距离,额头抵着她的。
宁枝终于能放肆呼吸,脑袋晕乎乎的,她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亲亲好难。
还好没亲晕过去,不然就太丢人了。
宁枝把头埋在他的肩窝,缓了好一会儿后,才闷声道:“应应……以后这种事不用先问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