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后日谈
◎天道篇&白游篇◎
1、 【天道篇】
系统在那天将剩下的时间留给宁枝后, 就将意识抽离，准备寻找下一个宿主。
在k的判断里，最多不过五十年时间, 又要重蹈之前的覆辙，但k是天道, 自然不能放着修真界不管。
k于无垠空间苏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个半大的男童, 才堪堪到k坐着的头顶。
“您回来了。”
他摘下斗篷帷帽, 弯下身，虽是小孩子的模样，那张血色纹理覆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稚嫩。
天道一阵恶寒, 嫌恶地嗤了声，往靠椅上缩了缩：“即使你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也挡不住骨子里的恶心。”
k跟宁枝说起过关于荼傀的事, 不过只是简单的告知她，荼傀是自己的心魔。
至于那天她意识沉睡时发生了什么, k并没有告诉她。
而不告诉她的原因其实也并非是想隐藏什么天机，只是因为k的心魔有点……不太好形容。
而且总是喜欢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荼傀面上没有任何不愉，“我现在没有身体，为了减少消耗才能以这幅样子见您, 不过您喜欢的话……”
话音刚落，红光随着身躯蔓延, 脉络拉长，成年男子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陡然增生。
小小的斗篷完全掩不住身形，松松搭在肩头, 只堪堪盖住上半身。
他却没有丝毫羞耻感, 虔诚地单膝半跪在k面前, 妖异的瞳眸近乎痴迷地看着k。
“您想看我什么样子都可以。”
“#&*……变态！”
天道捂着眼睛，骂了一句，“赶紧把衣服穿好！”
是的，这就是k不想让宁枝知道的原因。
――k的心魔荼傀，是个彻头彻尾的心理阴暗的大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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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初生之时，天道便应运而生。
k负责着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过着循规蹈矩的日子。
旁观着世间生死，万物更新迭代，k一直觉得时间漫长，日子也很无趣。
直到一天，修真界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灾难。
k虽觉得时间漫长无趣，但从未想过修真界会毁于一旦。k无法直接插手改变事情结果，便只能用另类的方式，去异界寻来了救世主。
不过现在看来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
游阳有卓绝的天赋，心思却不在修炼上，每天只知道咸鱼躺平。
白明心有上进心，但却用错了地方，钻研的心力都花在了写话本子方面。
宁枝就更不用说了，性格容易共情，总是在关键时候心软，连被k潜意识影响时，都难以对应迟宴下手，太过优柔寡断。
就算是打游戏副本，第三周目了，也总该有点进展了吧。
天道悠悠叹气地想。
k因为寻找救世主耗费了太多力量，交代完宁枝后就陷入了沉睡，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心魔又出来了，还察觉到了宁枝身上他残留的气息，试图找到k。
明明被k杀死过很多次了。
天道收回穿透过胸膛的手，男人的胸前开了个空空的洞，却没有血流出，只有朦胧的黑色烟雾，包裹着k的手。
“我这段时间去了人间，发现一些凡人在互诉心意之时，总是会以‘心’来表明。”
荼傀妖异的脸模糊了一瞬，露出个笑来：“您是想要我的心吗？”
他面上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可您知道的，我并没有心这种东西。”
“不过大人一定要用心来证明的话，我可以为您寻来足够的心脏，拼凑出最完美的一颗心。”
“你敢这么做，我会杀了你。”天道咬牙道。
“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耳畔空灵的歌声从醒来后一直在响，天道也不指望真的能杀死他，每次消弭一段时间，又会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
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动了动手指，天道将那群被困在囚笼里的人鱼放走。
在荼傀发表态度之前，k抢先道：“很吵，我要睡觉了，别再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我家来。”
男人顿了顿。
“放心，不会有外人来打扰的。或许，您需要我陪您一起睡吗？”
“不必，请你自重。”
天道翻了个身，忍无可忍。
“还有，你能不能把你衣服穿上再说话？！”
“心魔没有体温，大人不用担心我会着凉的。”
“……”谁特么担心你着凉啊！
不愧是自己的心魔，能让自己数万年平静无波的情绪都产生了波动。
天道送了声冷笑给他，给自己盖好小被子，只露个无情的后脑勺。
本来回溯时间就消耗了许多力量，k早就撑不住想睡了。
天道倒是不担心在k睡着时荼傀会对k做什么，从他诞生起，就没有对k表露过敌意，也从未对k做过坏事。
反而跟个跟屁虫一样，总想待在k身边，怎么都甩不掉。
k也想过心魔是因为什么原因生出来的，得出的结论和宁枝差不多。
许是自己把拯救修真界当成了执念，因此便产生了心魔。
所以荼傀便总想替k完成这个执念，做了许多事，只不过方式不对。
他养出了域外天魔的族群，想要以天魔来毁掉魔界，那样应迟宴便连魔主的身份都没有了，更别说指使魔族。
属于是把魔族一锅端了。
但是如果为了拯救修真界，就把魔界毁掉的话，这样做又和应迟宴有什么区别呢，照样会造成一方世生灵涂炭的景象。
天道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的心魔做这种事。
或者说，k对自己身为天道，世间最公正无情的存在，却诞生了心魔这件事，本就觉得十分可耻。
只是k数次想要杀了他，却始终没有成功过一次。
“您一直在翻身，是睡不着吗？我在凡间见过凡人母亲唱儿歌哄睡自己的孩子，要不要我来……”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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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就睡了五十年，算准了时间的天道悠悠醒来，准备看一眼如今的情况，盘算去哪里再去拐个救世主。
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嗯……？
魔界里这群排排队旅游的正道修真者是怎么回事？
嗯？？怎么还有人去魔宫拍照打卡的？一百颗灵石畅游魔宫？？？
门口十颗灵石骑一次魔魔虎又是怎么回事？你小子不是掌管一方魔域的魔官吗？！
你们魔族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等下，魔族流通货币不是灵石，灵石里面的灵力对魔族更是完全无用，所以他们应该对灵石完全没有兴趣才对。
天道心生疑惑，于是乔装打扮在这位魔魔虎下班后去问了他。
变回人形的巫虎数着灵石，奇怪地看了k一眼：“不赚钱怎么吃饭啊？”
天道：？
说罢，一道剑光嗖的飞来，飞剑稳稳停在身边，男修一只手从储物袋里掏出食盒：“修士，你的外送。”
“多谢。”
巫虎肉疼地数了灵石付钱，打开食盒，看天道一直在旁边看，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只烧鹅腿递给k，“你是不是没吃过，要不要尝尝？”
“这是玄凌宗的芙蓉烧鹅，天天生意爆满，点外送排了三天才到我呢。”
天道：“……”
槽点有点多，k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把重点放在“你一个修为高深的魔头居然还要吃饭，还是吃修真界宗门做的饭”，还是应该放在“为了赚灵石吃饭出卖灵魂，任由人rua虎头”上。
总之两件事都很离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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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k印象的轨迹发展，魔界与修真界签订了和平条约，和谐共处。
这种契约蕴含天道法则，一旦签订不可违抗，修真界再也不用担心魔族入侵。
至于能让魔主做出这个决策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的魔主喜欢修真界的一个小姑娘。
而小姑娘喜欢盛世太平，海晏河清。
天道一开始以为这是应迟宴的计策，将修士骗入魔界，最后一网打尽。
直到k又观察了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
那个在前两周目里阴郁冷漠，无情地毁了两次修真界的反派，正在认认真真翻着菜谱学习，只因为最近天热，宁枝心情不好不想吃饭。
“……”
天道：确诊了，恋爱脑晚期。
所以k到底是怎么在这个人身上栽倒两次的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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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宁枝的成功救世，天道也恢复了从前的清闲日子。
k联系了宁枝，以意识体的形式又跟宁枝聊了一次天。
k语重心长地嘱咐她要慢慢感化大魔头，让他逐渐打消灭世的念头，积极向上，最好是两人以后闹矛盾分手了，他都会很快释然不会报社的那种。
结果话才刚说到分手，通话被少年冷冷掐断。
结束之前k还隐约听到，宁枝信誓旦旦地向少年保证：都是它说的，我才没有那种想法！
天道愣住。
天道皱起了眉头。
天道陷入了沉思中。
k是在识海里跟宁枝对话的……他是怎么听到的？？
“据说结契之后，双方的灵识会互通，”荼傀笑着压过来，长发掉落在天道的床/边，“您想试试吗？”
自从再次醒来后天道就躺平摆烂了，放任他跟在自己身边。
反正k也杀不死他，待在k身边还能看着，总比放任他出去祸害别人好。
天道抬脚踹在他肩头，果断拒绝，“不想，离我远点。”
“而且我不喜欢男的。”
天道没有性别，化身可男可女，k的心魔自然也是。
荼傀了然地长噢了一声，下一秒红光闪过，已然化成了一面容美艳的女子，他手指攀过压在自己肩头的脚踝，慢条斯理摩挲了两下。
“原来您喜欢这样。”
不得不说，不愧是他的心魔，连审美爱好都完全与他一致，简直不能再懂他了。
天道哼哼两声，这下没再对他动手，也没再拒绝他的讨好。
天下不论是凡人还是修真者，情侣之间都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据说会很愉悦，k还从未试过，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的。
反正他是自己的心魔，而且他都甘愿做下面那个了，这样试试也不亏。
于是天道就放任他一点一点压上来，荼傀尽心尽力伺候得k舒舒服服的，愉悦地眯着眼睛。
“我要在上面。”
“好的。”
荼傀依言抱着k翻了个身，坐在他怀里，被松松揽着腰，k眼神迷蒙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美人，觉得这种事似乎也不错。
k刚打算让他歇歇自己来，忽的腰被没有温度的手掐的紧紧的，用力往下一按。
k的身体蓦地一僵。
……？？？！
妈的，有女装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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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天道把人从自己床/上踹了下去。
k躺平看着天花板，内心忧伤。
被心魔上了这件事让k十分难以接受，其痛苦程度无异于打了三天的副本boss最后都要通关了突然停电。
而更难以接受的是，k居然还感觉挺...好。
心魔十分熟悉k身体的每个角落，以及每一个能让k舒服的地方，并且十分贴心地照顾它们。
这感觉不要太美妙。
所以当心魔询问是否还要继续的时候，k可耻地点了点头。
天地万物皆有名有姓，天道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单字名荼。
其实也没什么含义，不过只是某天闲游路过看到了茅草上的一朵孤零零的小白花，一时兴起便用作了自己的名字。
而荼傀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意思或许是――
甘愿成为k的傀儡。
荼在欢愉过后，意识飘散在许久之前，k恍惚的想起，心魔的诞生似乎是在第一次修真界毁灭之前。
那时守着天道法则，身处孤寂冷漠的空间里的k，曾希望能有个人来陪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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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游篇】
在浮灵岛的水晶宫殿里，游阳曾问过应迟宴，是不是喜欢宁枝。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只是他却愈发不解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而对方的回答让游阳也陷入了沉默，最终掏出了剑，跟他打了一架。
在与白明心相认之后，清理魔潮分开的这半年里，与她初见后冷静下来的游阳，数次想起过应迟宴的回答。
他说：“她很好，可是我配不上她。”
身为这么优秀的男主，都如此自卑，反思自己哪里不够好，配不上自己喜欢的人。
他又凭什么自信的觉得白明心会喜欢他呢。
他除了玩什么都不会，最大的爱好是当魔法少女，哪个女孩能看得上他？
所以他一直规规矩矩地守着这条朋友的线，没敢跟白明心表明过心意。
一切尘埃落定后，在魔宫生日聚会那天，他一边看着白明心和别人说笑，一边喝酒，不知不觉就喝醉了。
那块解酒糖被他攥在手心里，始终没舍得吃。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始终没什么进展，他一直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直到那日宁枝给他送来她与应迟宴结契大典的邀请函。
闲聊之时，她无意间说道：“明心的结契典礼跟我们是同一天G，我们商量了一下，刚好一起办了，热热闹闹的~”
游阳：？？！
“她跟谁结契？？？宁枝枝你是不是弄错了？”
宁枝“啧”一声，“弄错人这种事我早几十年都不会再犯了好吧。”
她掏出一张烫金的红色邀请函，晃了晃：“看到没，这上面可是明心的名字。”
红纸黑字，也确实是白明心的字迹，游阳看向写在她旁边的名字，是前几年入宗的一个小师弟，之前跟明心说过好几次话的那个。
宁枝疑惑：“你不会没收到邀请函吧？”
游阳：“……”
那他确、实是没、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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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阳在听完就没忍住，跑去白明心的住处，敲开了门。
拿着婚书邀请函问她：“你确定想清楚了吗？”
结契不是儿戏，她说不定是被那个小兔崽子给骗了呢！
白明心正在赶稿，抬头匆匆看了一眼，顿时知道了什么事：“当然想清楚了啊，难道你不想去？”
游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