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沉这模样,陆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劝导“时过境迁,我们都不再是年少的模样,沈沉,珍惜眼前人,别后悔。还有,我也没少帮你揍他们,怎么不见你这么深情?”
“陆战,你大爷的!这能一样么?”沈沉吐槽,陆战这张嘴只有南征能降得住。不过,徐琪突然回来,确实造成自己心绪不宁,有时候挺羡慕陆战的,爽快直接,不喜欢宁愿快刀斩乱麻。
来自卫生间洗手池前的吐槽:
“这么茶里茶气,她家是卖绿茶的么?”时颖边洗手,边对徐琪表里不一的吐槽。
吴莹递过去纸巾“别生气,气坏自己不值得。”
这个节骨眼,她回来干什么呢?我若有所思,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机有点太过于巧合。
“呦,在说我呀?”徐琪看陆战和沈沉离开,也无事,想着这三人在洗手间也来凑个热闹。
时颖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感,继续怼“你也知道?”
“背地里说人家坏话不好!”徐琪倚靠在门口,看戏般看着这群人。
“徐小姐,你误会了,明里暗里我们都说!”我擦了擦手,将手纸扔进垃圾箱,戏虐的看着她“怎么?你只能听得进暗地里的?”
徐琪吃瘪,想起此行目的“南征,你配不上他,他有更好的发展。”
“我配不上?你配得上么?”终于原型毕露,我往后靠了靠,双手环胸,凝视着她。
“她配?身高比你差一点点,长相比你差一点点,脑子比你差一点点,身材比你差一点点……也就是都差一点点。”时颖接上南征的话,毫不客气的朝徐琪心上狠狠扎上一刀。
“你这样只会耽误他的前程,他有更好的发展。”
“他会自己跟我说,用不上你这种无关人员。”
“你简直不可理喻!”徐琪心梗,这女人油盐不进,心肠硬实的很。
看徐琪即将转身就走,我再次出声“麻烦徐小姐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得陇望蜀!”
“你!你什么意思?”
“怎么?去了几年国外,成语都听不懂了?”
当大家再次坐下的时候,各怀心思,气氛也变得有些厚重。
时颖拉着沈沉离开,陆战起身去结账,没一会徐琪就跟了上去。
“你不跟去看看?”吴莹不解,这绿茶明显要搞事情。
“没必要。”我继续倒腾奶茶里的珍珠,喜欢这种有嚼劲东西。
吴莹了然,确实没必要,南征陆战之间,从来就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追出来,陆战已经结完账准备回包间,徐琪连忙将人拦在过道“战哥,你们不合适!”
“跟你就合适?”陆战被拦住,无奈,只能靠在墙上听徐琪把话说完。
“你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应该高高在上,闪闪发光,她不配!最简单的,你看你不喜欢吃辣,她喜欢”徐琪激动的说道。
“高高在上,闪闪发光的是星星,我不是!合适不合适不需要你们去评判,她很好。再说……”陆战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徐琪“我现在喜欢吃辣,因为她喜欢!”
戳心窝子的一击,徐琪面容惨白,失去了色彩“战哥,你变了!你以前那么护着我,照顾我……我以为你是……”
“你多虑了,从始至终我只爱过南征一个!温文尔雅是我的教养,但不是我的全部。对你的照顾跟沈晴姐(沈沉堂姐)一般无二,因为以前跟徐图是兄弟,觉得父母对你们家见死不救有愧疚,但越长大越能理解,徐琪,我也不会救,错了就是错了,做了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陆战继续说道,对于这种感情,不希望有拖泥带水。
“你撒谎!”徐琪不能接受,同学都认为陆战喜欢自己,只对自己一个人好,怎么可能呢?!
“爱信不信!”该说的都说了,多说无益,陆战绕过徐琪打算离开,突然回头补了一句“离沈沉远点。”
后面徐琪再也没出现在南征面前,也没再听过徐琪的消息。
“南征,过两天你就要去投行报道啦!到时候我去A市找你玩~”吴莹吃着小零食,看到南征洗完头洗完澡出来,在南征身旁晃悠。
“随时欢迎~”我将头发重新包好,扫视一圈,不见时颖的身影。“时颖还没回来?”
陆战和沈沉两个人自从吃完火锅第二天便回了A市。这阵子时颖和沈沉老吵架,问原因,时颖也不说。昨天突然说要去A市找沈沉说清楚,也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按道理今天晚上7点就应该到了B市。
“还没,是有点晚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吴莹拿起手机一看,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赶忙给时颖打电话,连续打了好几通都是未接,给沈沉、陆战打也是未接。
“报警吧!”吴莹关心则乱
“还没到24小时,我们换衣服,出去找找。”我赶忙换好衣服,随便将头发包了个丸子头。
刚到宿舍楼下,打算打车到B市火车站,时颖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南征,我好难受,难受的要死掉了!”
“怎么了?你在哪啊?”
“沈沉那个混蛋!”
“你在哪?”
“我在……在大礼堂的天台……”
“你别动啊,我们马上就过来。”
挂完电话,我们赶紧跑到学校值班室“叔叔,能不能帮我们开个门?我朋友被锁在学校里面了”
“你是我们学校的么?”
“是!大四5班的南征!”
“南征,我认得你,优秀学生,拿了很多奖的嘞,真优秀!”
“谢谢叔叔,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一趟。”
“行的吧!”
等我和吴莹赶到大礼堂,礼堂门已经紧闭,我赶忙打电话让时颖下来开门。
“你喝酒了?”闻到时颖身上的酒味,我问道。
“喝了一点点~”时颖声调微变,明显喝了不少。
吴莹揽住时颖的另一半胳膊“我们回去,回宿舍!”
“不要,陪我吹吹风。”说完挣脱开,跌跌撞撞的朝着二楼的天台走去。
我和吴莹只好跟上,步入阳台,便看到地上七倒八歪的啤酒瓶,七八瓶呢?!喝这么多。
“坐,你们坐!”时颖招呼两人坐下,无奈,我们只能跟着她坐下。
“看,那……”时颖指向不远处的操场,嘴里念念有词“当时南征和陆战就是在那里,那个单杠上……”
我谢谢你!我赶忙捂住时颖的嘴,看到吴莹揶揄的眼神。
时颖挣脱开南征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放心,我是不会说我看见你们在那打啵~的”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吴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笑意。
我连忙转移话题“怎么了?怎么突然喝这么多!”
“你别转移话题!”时颖突然拉过南征的手,语重心长“你跟陆战一定要好好的!陆战是个好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这货真的喝醉了?看着时颖脸颊微红,确实是喝的挺多了“我们会好好的,你和沈沉也好好的。”
“别跟我提他!”时颖突然起身,开始找酒。
“??”我和吴莹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沉他跟我分手了!因为他那个垃圾白月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就是揍了她一顿么?谁让她和沈沉搂搂抱抱,整个人都贴他身上了!”时颖想到自己在他家楼下看到的那一幕,潸然泪下。
“是他不好,他渣!”吴莹抢过时颖手上的啤酒。
见时颖这幅样子和刚刚那些只言片语,不难猜测经历了什么,这个死渣男!“我给他打电话!”
时颖突然伸出手,扯着南征要打电话的手“别打,我们已经分手了!他还爱着他的白月光,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按掉拨打的电话,感情这种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但还是发了消息把沈沉痛骂了一顿,然后删了电话和微信。
“第一次见他,图书馆他跟我搭讪。后来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挺爱玩的,我望而却步,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直到后来,一次次相处,一次次拌嘴,我发觉他跟大家想像的不一样,也渐渐沉沦。”时颖说着说着,笑了也哭了“我们就是在这里在一起的!我跟他告白,说试试!试试就试试,谁知道试错成本这么高!”
“时颖,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他不适合你,我们重新找一个?”我轻声安慰。
吴莹也坐下安慰“对啊,你看单身也没什么大不了,我都吃狗粮吃了四年了!还是2份!”
“我不要!单身狗没朋友!我不要!”时颖开始耍酒疯。
“……”吴莹有被内涵到,气不打一处来,算了算了,不喝醉鬼计较。
陪着时颖在天台坐了一夜,又要安慰时颖,又要防止她发酒疯,这一夜不怎么安稳。
「我要去那看的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一阵铃声打破这份清晨的宁静,吵醒了南征和吴莹,时颖闹得没力气了,睡得比较沉。
我摸到手机,看了眼来电,爸?示意吴莹没事,怕再吵到时颖拿着手机走远,接通“爸,怎么了?”
“南征,出事了!你妈她……”
“别着急,我马上回来!”挂完电话,让吴莹照顾时颖,我回一趟C市,家里出事了。
第30章 韶韶时光-关于母亲
火车速度飞快,快到看不清窗外的风景,怎么又这样了呢?
初中,父母关系已经到了冰点,家里基本就父亲在照顾自己。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母亲的概念,她外出了,父亲说是工作,我知道那是骗人的,两人生活已经过不下去。
母亲每个月会回来看看我,带我买好吃的,给我买衣服。刚开始,同学都羡慕,我也觉得感觉还不错。
后来每个月变成每两个月,每个季度,最后逢年过节,有时候年还没有过完,母亲就说该去工作了。
家对于她来说,像个旅馆,而我像是父亲娶了继母,她有了新生活后被她抛弃的女儿。
但父亲是个责任感极重的男人,没有第三者,没有意外,尽管自己一人依旧把自己拉扯长大。只是说,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他对抗不了父母,对抗不了邻里邻居,对抗不了社会。
有时候想想,也好,回来干什么呢?面对恶毒的婆婆?无声的丈夫?无奈的女儿?算了吧,没事,只要过得好就可以。
直到有一天,父亲接到高利贷电话,母亲赌博借高利贷,输了20万,把家里的现有积蓄掏空,那是父亲准备买车的钱。
那个时候正值中考,父亲让全家人瞒着自己,让自己好好考试。
流言蜚语是挡不住的,这件事是从奶奶口中说出来的,考试前一天。成绩出来,一落千丈。
母亲发誓再也不赌了,我信了,父亲信了,还说服了爷爷奶奶信了。
高中,大赌博确实没再见到,但是麻将,□□这些还是在玩。有时候,被自己发现,母亲还威胁自己,不能告诉父亲,不然两人就离婚。
那时候就想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而且这种小赌博,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高二奶奶意外生病,家里准备钱去缴住院费,才发现这笔棺材本早已经被母亲掏空。
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两人吵闹着要离婚,最后是我把结婚证藏在床底下,阻止了这场离婚风波。
依稀记得他们两的对话:
“这就是报应!因果报应,钱我早就赌掉了,害我染上赌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不就是她么?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你已经迷失心性,变得癫狂,再也不是认识的人了!要不是为了孩子,今天这个婚,我跟你离定了。”
最后父亲无奈,考虑到孩子,只能再次原谅母亲,将老家的房子卖了,给奶奶治病。
从那以后,两个人离婚和不离婚没什么区别,母亲不爱归家。节日也只是托朋友带着礼物回来,偶尔微信问候,过年要给外公外婆回家拜年。或许,我已经没有母亲了,聊胜于无。
高三,奶奶爷爷也相继去世,我以为事情也到此为止了。
直到开学,接到母亲的电话,我才发现这一切永远不会有结束。
那天在图书馆,有算计,有真情流露。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我给她给她转300块钱,充话费。
我既诧异于她现在混成这样,也惊讶于她的电话。毕竟升学宴也没有来参加,父亲说就当她死了。
“妈,你回家吧!”我哽咽出声
相比我的哽咽,母亲平静的出奇,还出声威胁“你这是要我死!你就说有没有吧,没有我去借!”
我顿了顿,说出心里多年的话“你一点也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
母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生你出来?疼你教你?为了你忍受那老太婆?我不爱你给你寄生活费?你爸没告诉你吧,你生活费是我在付,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挂了,有钱你就转,没钱就算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我给她转了500块钱。
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是谁错了呢?我已看不清方向,未来还是曾经都一片灰蒙蒙的。
我想象母亲曾经深爱过我,视我为亲骨肉,但在这么多年的怨怼和谩骂中,她是否也曾觉得她的祸患是我招来的?
答案不得而知,这件事一直存在,父亲不敢面对,母亲不敢面对,我也不敢面对。
这么多年,两人已经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不管对方死活,或许,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前方到站,C市火车站,到站的旅客请下车。”收回思绪,我拿紧行李下车。
站在门外就听见母亲的道歉和父亲的谩骂。
“你怎么就不知道改呢?赌博是害人害己你知道么?”
“我也不想的!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那该死的妈?”
“那人都走了,你怎么就不能改呢?上次说的好好的,没有下次!怎么今天要债的又找上门来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想再是一把,回个本,谁知道又输了……”
“试一下?你怎么死性不改,狗改不了吃屎!就该让他们把你手剁了去,你才不会继续赌!你瞧瞧我们家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看看南征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让她以后怎么找人家?谁会要一个母亲是赌徒的女人做媳妇?这是深渊,无底洞!”
虽然回来路上做了无数心理建设,真正直面这一幕,又是不一样的奔溃心境。
我擦干眼泪,努力维持自己的笑脸,用钥匙打开门“我回来了。”
我的出现制止了这场还要延续的争吵,两个人暂时休战。父亲帮我把行李推回房间,从橱柜里拿出跌好的被褥,为我房间空荡荡的床铺上,然后去厨房热菜。
看着这一幕幕,我苦笑,在别人家这是母亲会做的事。从小到大,父亲不知何时起,开始具备这些技能,又当爹又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