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拒绝的意思。
宋春汐忽然怒从心起。
他都已经抱着猫了,不过帮着逗一会的功夫,怎么就不肯?这可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啊,就这么嫌弃吗?她恼道:“你怎么这样无情,它好歹也是你买的,竟一点都不管它!算了,你松手,我抱它!”说完抢过猫,径直抱着去了里间。
霍云:“……”
好似他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可他只是没接彩球啊。
她大可以吩咐那些丫环去做,为何如此生气?
她以为自己是谁呢?管天管地的,还管起他来了?
他一甩衣袖,走向门口。
可到得屋檐下,回想当时她的表情,又停下了脚步。
自从那次宋春汐从怀县回来后,再也没有跟他闹过脾气,这次敢斥责他,一定是极为生气,虽然不知因何缘由,他却不想不弄清楚就走。
万一她又离家出走呢?
霍云驻足片刻,走入了里间。
其实宋春汐此时有些忐忑,她一直很在意霍云逗不逗猫的事,可为此与他起冲突并不值当,只当时忽然没了理智,她自个儿也拦不住。
眼见霍云出现,她声音下意识低了低:“我刚才是有些冲动,可飞琼是你买的,也是你亲手挑的,我真不知你为何那么讨厌它。”
霍云皱眉:“我何时讨厌过它了?”
“你表现出的样子就是讨厌它,你从来不摸它,也不逗它玩,谁看了都不会说你喜欢。”
竟有这样的误解,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霍云捏了捏眉心,弯下腰将飞琼抱起:“你就为这么一点事发脾气?”
当着她的面,把飞琼浑身都揉了一遍,表明他不排斥飞琼。
没想到他会顺着她,宋春汐呆了会,缓缓把彩球递过去:“既然都……”她真的很惦记这事儿,难得有此机会,自然要大胆试一试。
霍云:“……”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是了,但他忍着没有说她。
把飞琼放地上,接过彩球提起来在它面前晃。
飞琼拿爪子勾来勾去,不亦乐乎。
宋春汐托着腮欣赏。
见她津津有味,霍云问:“好看吗?”
他实在不理解宋春汐的想法,她一个女子逗猫才有情趣,男子有什么可看的?
宋春汐嘴角却翘得很高,忽然招手:“把彩球抛给我。”
他抛过去。
她接住了,喊“飞琼”。
飞琼立时跑过来,跳起来抢球。
她又扔给霍云。
飞琼四腿翻飞,游刃有余,几乎彩球刚到霍云手上,它就已经扑了上去。
真是凶猛!
霍云又扔给宋春汐。
力度没掌握好,太远了,宋春汐这回没接到,被飞琼一口叼起在屋里跑。
她在后面追。
见她追了两圈都不成,霍云从前头堵截飞琼,总算将这小东西给按住了。
两个人互相瞧一眼,都笑起来。
他彩球不要了,将她搂怀里:“是不是很高兴?”他一个都督,陪她像小孩儿一般嬉戏,怎么也该满足了吧?
“嗯。”她点点头,掩不住的笑意,又仰头看他,“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不愿意逗它?”
感情他之前说的话她并没有当真?霍云把手从腰间探入:“因为有比它更吸引人的,”低头咬她耳朵,“这儿,还有这儿,太多地方了……”
宋春汐的脸瞬时通红,拿开他的手斥道:“登徒子!”
蹲下来抱起飞琼就跑了。
作者有话说:
霍云:大实话怎么听不得呢?
宋春汐:呸!感谢在2023-05-04 00:03:18~2023-05-05 00:2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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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我之间已无秘密。
此事过后, 霍云改变了做法。
虽然他无甚兴趣,可宋春汐喜欢,故而经常会抽空跟她一起逗逗猫, 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前更为亲密。
这种情况下, 宋春汐自然要开始琢磨告诉他梦的事。
不过怕太突然,她决定铺垫一下。
晚上她拿了本《四游记》跑去书房,跟霍云肩并肩一起看书。
他问:“看得什么?”
“《四游记》, 讲得是八仙, 还有华光大帝, 真武大帝的事儿。”
霍云颇为惊讶:“你竟喜欢这类书?”他看兵书,但涉及行兵打仗要用到的天文地理, 也会翻阅,因觉得能学到东西, 这《四游记》,照理入不了宋春汐这种才女的眼。
其实宋春汐平常是不看的,她也是为了梦, 一本正经道:“我往前不喜欢, 但最近我觉得有些事或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如前朝的许天师,如若哲宗不信他会呼风唤雨,也就招不来那场漂泊大雨。”
“他不招,雨也照样会下下来。”霍云皱眉道, “他定是会观天象,钻了空子。”哪有什么天师,真有的话, 派他们上沙场, 撒豆为兵, 一人就能抵千军万马。
宋春汐莞尔:“你不信这个,那你信不信胎梦一说?仁宗生母怀他时说梦见过天降甘霖,后来仁宗的性子便如观音菩萨一般,想普度众生,而后出家了。”
霍云不屑:“胎梦还不是凭那些女子一句话,谁知真假?”
“……”
简直是铜墙铁壁,根本动摇不了,宋春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打消了企图引导他的心思。
两个人各看各的,一时无话。
但身边幽香阵阵,实在干扰心思,他刚刚将舆图展开,瞧见她一张侧脸,线条优美,琼鼻红唇,忍了忍,还是凑过去,亲了她。
“下回没事别来,”他啄了下她的唇,“自个儿在卧房看书。”
宋春汐好笑:“你自己定力不足。”
他手指在她脸颊上抚了抚:“怪我?没听过什么叫狐狸精?”
真是谬赞了,宋春汐心想,她哪有狐狸精的手段啊?她有狐狸精那么厉害,吹一口气就把霍云迷得神魂颠倒了,哪里要这么费心呢。
正想着,一腾空,人已落在书案上。
他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下来。
吻得深深浅浅,轻轻重重,极其绵长。
等他松开手,宋春汐长长吸了口气,目光掠过书案,忽然发现摊开的舆图上有霍云用朱笔标示的地方,好似是一条河。
“潜江”两个字立时跃入脑海,她问:“你可是又查到什么?”
对这案子,她真是盯得比谁都紧,霍云打趣: “你定是投错胎了,若是男子,想必是与岳父一般的官员。”盯上谁便不放手,不死不休。
关乎父亲,关乎霍云,大燕,容不得一点闪失,不认真怎么行?
再者,她也是付出代价了,毕竟放弃了和离,倘若最后白费力气,岂不冤枉?当然要排除万难,宋春汐指指那处地方:“这可是潜江?”
“是,最近陆续发现两名可疑的官员,一名失踪了,一名八年前是漕运御史,便是管这一段水路的。”
“叫什么?”
“告诉你你也不知。”
宋春汐直觉后者是魏立民,一时心脏怦怦直跳,如果是他,那许多事情都能联系起来了。
矿山案,魏立民,魏秋山,父亲的罪名……
如果是他,她也无需再说服霍云,因为魏立民的名字就是一个铁证!
她捏紧手指:“让我猜猜?”
霍云笑了,看她好似看个傻子,这哪里猜得出来?
宋春汐一字一顿道:“魏,立,民。”
书房瞬时陷入寂静,霍云盯着她,不可置信。
他的属下精挑细选,机敏善断,但查这桩案子也花费多日,宋春汐是怎么知道的?他不信徐钝有这能力,难道是岳父抢先了?他问:“可是岳父告诉你的?”
他的表情说明一切,那位官员确实是魏立民。
天助我也!
宋春汐道:“与父亲无关,至于我为何知道此人,还得从我装病说起。”
装病不是去年的事情吗?
霍云也一直很疑惑她当时的举动,但没想到竟与此案有关。
他洗耳恭听。
“其实在装病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跟天子在丹水镇被埋伏,还中了毒,后来跌落丹水生死不知,我起先以为是个噩梦,谁料你后来真的要去丹水镇,我怕你出事,便装病……过得几日,我又做了个梦,你跟天子失踪后,几个敌国见有机可趁,联合起来侵犯大燕,当时魏立民是大理寺卿,诬陷我爹贻误军机之罪。”
这一系列的事,实在荒诞,霍云听完并没有说话。
宋春汐继续道:“我一早就知魏立民这个人,所以请我表哥去查,此事我爹丝毫不知,矿山案是我表哥查出来的,而后我去问了许大人。”她拉一拉他衣袖,“你信不信我?”
说实话他真不想信。
然而“魏立民”这个人是个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梦有一定的可信性,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她装病,为何在意矿山案,为何要亲近他。
她是要救她的父亲,还有……
他盯着宋春汐:“你装病真是为了救我?”
她连连点头:“自然,可惜那时你不愿理我,我那日备好酒菜原是想打探消息,想寻个办法阻拦你去丹水镇,但你都不与我说话,不得已我才装病。”
他一时不知是何心情,只觉五味纷杂。
原来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他误会了。
不,和离,再嫁周士安的事也不是假的,她是为了救他,救他的父亲才放弃和离。
但后者,他差些想问,她是不是主要是为了救她的父亲?
可血浓于水,自己如何跟岳丈比?他总是问不出口,好在宋春汐现在也不想嫁周士安,她一心都在矿山案上,至于他在她心里到底占了多少分量,不得而知。
“你到底信不信我?”宋春汐追问,她怕他最后仍觉那只是一场梦,“我真的没骗你,我可以发誓!”
他见过她撒谎的样子,总是跟说真话不同,而今连发誓都用上,足见其诚心:“我信你,同我说说魏立民吧,你还知道些什么?”
宋春汐眼睛一亮,主动握住他的大手,滔滔不绝:“魏立民的父亲是魏秋山,魏秋山因为矿山案也曾被抓入大牢,后来不知又为何被放走,我怀疑是有人替他四处打点,将他救了出来。是谁,我不知,肯定要你去查,但我感觉此人应是矿山案的幕后主谋。”
因为梦,她比他知道的更多,霍云道:“看来魏立民极为关键。”
“是,而且这么一个关键的人竟还是个清官……不知他明年可会调至京城?梦里,他是升任为大理寺卿才能调查我爹的案子。”
“魏立民去年除掉了一方恶霸,蕲国公次子,想必你也知,是以升官极有可能。”霍云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等他来了京城,你莫冲动,凡事先与我商量。”
总之是不能去找别人的。
宋春汐一笑:“好,我如今不找你还找谁?你我之间已无秘密了。”
“是吗?”他眸色忽地一凝,“你在梦里,与我关系如何?我下落不明了,你可曾伤心?”
他不知现在的宋春汐会如何,但梦里的事不是预兆吗?
宋春汐呆住,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可那个梦好似走马观花,她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在梦里的心境,但梦里她一直都是都督夫人并且在等着霍云回来,想必是与他感情挺好的吧?
他捏住她下颌:“说。”
她睫毛颤了颤:“自然是伤心的,你……你在想什么?你是我夫君,你下落不明了,我难道还能高兴不成?”
可难说,指不定趁机又去找周士安呢。
他心头微微一刺,实在难以确定她对他的心意。
不过时日还长。
他说起正事,点一点舆图上的“潜江”标识:“结合你所说的事,若没有猜错的话,铁矿是魏立民利用职权从潜江运走的,至于魏秋山,可能他们父子俩都是那主谋的党羽,要么……是那主谋用魏秋山的命威胁魏立民。”
宋春汐心头一震,脱口道:“难怪他一个清官会自甘堕落!”
她一直想不通,原来是父子连心,迫不得已。
霍云道:“两种可能,不要急着定论,他可是一错再错,运铁矿在先,而后又诬陷岳父,总不至于两次都被威胁吧?”
也是,宋春汐点点头:“明年他若是调来,我定要会会他。”
霍云一笑:“你一个女子怎么跟他会面?”她又不是朝堂官员。
“我总有办法的。”
看她卖关子,霍云叮嘱道:“总之都要同我商量才行。”
见他老是强调这句,宋春汐未免好笑,现在表哥也不查了,父亲那边,她不想惊动,那不跟他商量能跟谁商量?她笑着圈住他脖颈:“好好好,只跟你商量,我的都督大人。”
就跟那猫儿似的,会主动扑入主子的怀,只是也不知它何时会离开。
可这甜甜软软,哄着他的样子,他怎能不喜?霍云的手一下收紧,贴向她耳边:“这下事情都说完了吧?”该听的他也听了,哪怕是那离奇的梦。
宋春汐假装不知何意:“可是打搅你?我也该走了。”
霍云手掌压住她的背,令她不能动弹:“看看你可能走?”
就他这力气,哪用得着整个手掌,一根手指她都拗不过,不过宋春汐终于把梦说出来了,卸下了心头的大石,十分愉悦,瞧一瞧书案,只挑剔一句:“太硬了。”
他一笑,走到木施前,将厚实的披风拿来铺在书案上,而后把她抱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05 00:21:22~2023-05-06 00:1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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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什么情况?
春节快到, 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霍家也不例外。
不过就三个人,霍夫人怕浪费, 也不让管事准备太多东西, 只问问宋春汐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放着。可宋春汐也不是小孩儿,不然要风筝, 要琉璃喇叭, 要糖, 五花八门,她在意的只是跟家人团聚的热闹。
好比一起看丫环贴春联, 一起听爆竹,一起吃一顿绵长的团圆饭。
除夕那日, 她精心打扮,早早跟霍云去了霍夫人那里请安。
霍夫人也是着锦衣绣袄,捧着手炉, 瞧见他们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