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的现代女配演员小剧场:
男主:医生!孟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医生:是的。
男主:她不记得她是谁,不记得我是谁,甚至不记得她曾经爱着我了,是吗?!
医生:是的,先生请冷静,我们一定会竭力治疗她的。
男主:千万别!
医生:?
男主:她只是一个女配,是阻碍我爱情的拦路石。请让她全程失忆。
孟瑶:阿巴阿巴
第22章 大婚
◎只见他的胸口插了把乌黑的匕首◎
它们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着,像木偶娃娃一样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整齐划一的向孟瑶走来。
锄头在地面划过,翻起潮湿的泥土,露出了地底掩埋的森森白骨。
一只干瘪纤细的手突然覆在了肩头。孟瑶梗着身子不敢移动。只见一个干瘪的头颅从后方游走过来,仿佛细长的竹签上穿着的一颗糖葫芦。
它绕到孟瑶身前,与孟瑶不过一拳的距离。它开口,湿烂发霉的泥土腐臭喷打在孟瑶脸上,而声音却如黄莺一般动听。
它歪着头,言辞恳切的提问:“阿瑶,你看到了什么?”
包围圈逐渐缩小,孟瑶被这群怪物密不透风的围在中央。肩上的五指仿佛穿皮透骨一样,死死嵌进肩头。
那莺鸣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瑶,你看到了什么?”
身在这群怪物间的孟瑶不敢反抗,更无力反抗。如今突然动手,无异于在□□组织自曝卧底身份。
孟瑶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直面眼前幽幽的绿豆眼。她努力压下语音中的颤抖,指着不远处的田地惊声叫道:“田鼠,好大的一只田鼠。”
它们像木桩一样,干瘪的面容毫无表情的盯着孟瑶。
孟瑶知道自己是个痴傻儿,也不敢多做辩解,瘪着嘴就哭,不是娇嫩少女那般的低声哀戚,而是不顾形象的嚎啕。
面前少女哭相丑陋,用沾满泥土的手胡乱抹着面庞,一副痴傻愚蠢的模样。
肩头的力道骤然松懈了下来。怪物们接二连三的离开,拖着锄头四散而去。
孟瑶不敢立刻离开,那群怪物显然还在监视着她。她忍着恐惧佯装劳作,胆战心惊的弯身拨拉着若曼陀枝叶。
这群怪物居然在饲养若曼陀?
这场劳作一直持续到月落西山。
随着那绿的}人的月亮,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若曼陀田仿佛活了一样,他们躁动的舞动着自己的枝条,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这些怪物们拎着木桶,有条不紊的走到溪水边。孟瑶跟在众人身后,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黑暗中的河水仿佛一条奔腾的巨龙,一路无尽绵延到峡谷深处。
她跟随着众人重挑好水返回田间。
只见怪物们整齐划一的排成一排,双手摊开,虔诚下跪。口中喃喃有词,念着奇怪的经文。
面前是大片的若曼陀田地。它们高举着枝条张牙舞爪,在黑暗中仿佛一张巨大的绿网,投射下巨大的阴影。
田埂的远处走来一道人影。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仿佛无数次这样路过。
身边的怪物们伏下身来,将头磕在地上。孟瑶有样学样趴在地上。
他逐渐走近,起初孟瑶还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后来却被逐渐响亮的经文声盖过,这群怪物声嘶力竭的嘶吼着,震耳欲聋的经文声响彻天空。
孟瑶想要悄摸着抬头张望,却不料脊背僵硬不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按压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那经文声缓缓停歇,背上的推力也逐渐消失。孟瑶猛地弹坐了起来,而田埂两侧早已空荡荡没有了人影。
妖怪们也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拎着木桶返回到田地间,逐渐隐匿在高耸舞动的若曼陀丛中。
桶中原本清澈的河水泛起奇异的绿色,仿佛有生命一样无规律的流动着。随着众人的泼撒,天空中逐渐闪出点点荧光,仿佛千万只萤火虫在田间飞舞。
若曼陀的枝叶沾染了河水后,似乎被按了暂停键,莫名的停滞了下来,逐渐倒伏,仿佛吃了安眠药一样又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完成任务之后,这些怪物双手合十,仰头对着天高高拜举,虔诚无比。
这一系列的行为让孟瑶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她有心想要检查一下倒伏的若曼陀,却在这些怪物的凝视下不得不跟着它们返回村里。
孟瑶躲进门中便立刻追问系统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
系统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你知道吗?关若山的血竟然是绿色的。他...他刚才把血滴到了你们的水桶里。
孟瑶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惊悚极了。
这关若山莫不是若曼陀成了精?可是他的血为什么对若曼陀又仿佛像是催眠药一样?
孟瑶带着疑惑缩在房间里,想着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知道答案。
次日,便是暖烟与关若山大婚的日子。
碧绿的月亮初破天际,外面便吵吵嚷嚷起来。显然,关若山的这场婚礼众人都很上心。
孟瑶在众人眼中是个痴傻的,自然不会被喊去帮忙。直到中午快要行礼的时候,她才被孟寡妇连拖带扯的带去了会场。
所有人都在街边看热闹,反而是关若山家里冷冷清清。数十张桌子铺在院中。桌上铺好了大红色的桌布,在幽绿的月光衬托下极其诡异。
天气阴冷的厉害,呜呜的寒风呼啸着,吹的大红灯笼猛烈的摇晃,疯狂的撞击着横梁,里面的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勉强的维持着一丝光亮。
远处传来了喜庆的锣鼓声,人群逐渐躁动起来。
只见两道赤红色的人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向这里缓缓走来。娇小的新娘紧紧依偎在新郎官的胸口,伸出两节白嫩嫩的指节紧紧捏着绣球一端。
新朗亦是十分回护的伸手拢着她的腰,生怕美娇娘一个不慎被他人冲撞到,像极了一对甜蜜美满的恩爱夫妻。
众人在四周笑闹,小孩打着转说着吉祥话。纷纷扬扬的铜币抛洒向街边的人群,引得一众人低头捡拾。
喧闹的锣鼓声逐渐接近。孟瑶得以看清为首的男子。
她原以为那关若山也应该是气球妖怪般的模样。却不料除了面容苍白了些,他与前几日在家门前所见别无二致。他带着暖暖笑意,眼底隐隐显出一抹翠色,在红妆上托下更显得妖艳无比。
想起昨天自己倒伏在地无力反抗,孟瑶便知关若山本事极大。她也不敢直勾勾的打量。好在一众宾客也进入院中,孟瑶偷偷的隐匿在众人之间,装作无比欣喜的憨傻模样,与众人一样感慨这段妙缘。
暖烟从衣袖中伸出纤纤玉手,在幽绿的月光下衬托出冷白的色彩。关若山从袖间取出一段五彩绳结,轻托着暖烟的皓腕,仔细而珍重的系上信物。
暖烟微抿着娇软的红唇,脸颊绯红,往前走了一步,捏上关若山的手腕。却又看不清似的,再往前一步,直至紧紧贴在关若山的胸前。
关若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连耳根都泛起嫣红的色彩。
众人起哄,场面一时间躁动了起来。
他眼中闪烁着的柔情被愕然冲散,关若山骤然睁大眼睛,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暖烟后退一步。只见关若山胸口插了一把乌黑匕首,碧绿的鲜血四散而出,将喜炮染出红绿交错的色彩。
他的眼神时而恍惚,时而清明,垂着头固执的看向暖烟,“为什么?”
暖烟皱着眉头,不带半丝方才的柔情。她冷冷的后退了几步,回望着远方。
一个黑衣人踏着月色而来,“关若山,喜欢这份大礼吗?”
作者有话说:
爱情就是这么短暂
第23章 梦蝶
◎却不料是黄粱一梦,一生皆活在欺骗中。◎
荧绿的月色照耀,他背光而来,悬在半空仿佛幽灵。
孟瑶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他身披宽大的纯黑斗篷,将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巨大的兜帽松松垮垮的遮在脸前。湿冷阴暗的黑色魔气在他的身周环绕,像烟雾一样将他遮掩起来。
关若山眼神恢复清明,再也没有施舍半分眼神给暖烟。他抬头,定定的注视着半空中黑鸦般的男子。缓缓喟叹:
“巫执,你的蝶梦术又精进不少。”
蝶梦术,取庄周梦蝶之意,又称植梦术。施术者可以将捏造的虚假记忆植入人的记忆中,让对方深信不疑。
关若山要娶暖烟为妻,显然就是巫执给关若山植入了虚假记忆,让他误以为自己深爱暖烟。随后巫执再与暖烟联手在婚礼上暗杀关若山。
孟瑶脑子飞速旋转,却不敢动作,只能定定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真有趣。”黑衣男子仿佛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语气嘲弄而讥讽,“蝶梦术还是你教我的。”
关若山神色清明,一手紧紧捂着胸口,却根本止不住翠绿的鲜血,苍白的指节转瞬就被浓郁的绿色包裹。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语气轻柔而耐心,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是啊,那时候你还只有十来岁。”
他伸出手在胸前比划,肢体的移动刺・激到伤口,鲜血的流动愈发急促。他闷声低喘,长睫低垂,嘴边带着平和的微笑,“细细算来,我们竟已斗了千年。”
巫执静默,他的衣袍随风翻飞,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尾蝶。
二人遥遥相望,耳边只能听得猎猎风声。气氛一时变得沉闷而悲凉。
倏然,静止的画面突然动了起来,仿佛被人按了快进键。
关若山拔出沾满鲜血的匕首,运转灵力向巫执爆射而去。尖锐的匕首在空中闪过一道寒光。直射向巫执的面门。
匕首所过之处皆发出嗤嗤的燃烧声,纯黑的魔气荡然无存。
巫执仅仅一个偏头,匕首擦着脸颊飞过,扎透宽大的兜帽,将原本包得严实的斗篷扯得松散了开来。
孟瑶紧紧咬住下唇,避免发出骇人的尖叫。她死死盯着斗篷。
那兜帽下竟然空荡荡没有人脸,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圆球。
那斗篷下的巫执竟是一团凝成人形的纯黑魔气。失去斗篷的遮掩,魔气四散而出,在暗绿的月光下随风升腾。
关若山亦是同样的震惊。
这一击耗费了他身上所存的所有灵力。他喷出大口的鲜血,像被抽脱了筋骨一样,软软倒下。
即便如此,他也努力昂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巫执。他嘴里喃喃,“师弟,怎么会?”
巫执踏月而来。即便没有双目,孟瑶仍知道,他正死死地盯着关若山。
“咳咳”的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不知是在嘲笑还是在哽咽。
他仰头望着幽绿的圆月,呼出一缕魔气,“是啊,千年。但最后,还是我赢了。”
他的声音倏然急促,夹杂着狂风骤雨的愤怒,“你们在我的身上引渡魔气,毁了我的躯壳,让我忍受这千年的痛苦。你们追杀我,封印我,又可曾想过,眼前是你的师弟。”
关若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翠绿的鲜血自嘴角流下。他发出哀痛的低喃,“不,不是这样的。”
他似乎还想解释,但鲜血将喉咙灌满,逼得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咳。
巫执似乎已经发泄完心头怒火,语气陡然间轻松了起来,他轻飘飘的自嘲,“呵,我和一个死人说些什么?”
他随意的舒展着身子,四下打量着周围人群。
孟瑶这才发现随着关若山轰然倒下,所有的怪物都逐渐石化,变成了一座座毫无生气的雕塑。
她悄悄动了动手指,发现还如往日一般灵活,暗自舒了口气,继续打量场上的变化。
场上除了暖烟以外还有两个并未石化的妇人。孟瑶挑了挑眉,未曾想顾松、常青青竟然也进入了这个诡异的秘境之中。他们二人眼如枯木,毫无半丝光彩,痴痴傻傻的看着半空,显然还在自己的幻境里。
暖烟颤抖的双手,仿佛才从惊吓中回过魂来。她望着飘在半空中的巫执,不敢置信,“你竟然骗我。”
巫执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叹息般的嘲笑声,“是啊,修仙之人中竟有如此愚蠢易欺之人。”
他挑衅般的发话,“小蠢猫,你想怎样?”
暖烟双膝跪地,两手紧紧按在关若山的伤口处,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她苦苦哀求,“你醒醒,你快起来。”
关若山这时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眼前的新嫁娘面若桃李,泪眼盈盈的望着自己。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半丝力气。
关若山不由自主叹出最后一口气,双肺的气体排空,仿佛生生剥离了他的灵魂。他只觉得身体一轻,眼前一片虚无,随即转归黑暗。
自己这一生都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到头来反而陷入一片迷茫。
这样离开,如果能化解失阿执内心的痛苦,似乎也好。
眼见着关若山停止呼吸,眼神逐渐涣散成一片灰白。暖烟骤然睁大了眼,她猛地站起来,将满手翠绿的鲜血用灵力汇聚,血滴像散弹一样弹射出去,嗖嗖地飞向巫执。
巫执躲也不躲,任由血滴穿透他的身体,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他不敢相信一样,一步一步不由自主的向关若山靠近。却被张牙舞爪的暖烟阻拦。
巫执不耐烦的抬手,轻轻一挥,便将暖烟摔飞在地。
暖烟一飞数丈远,直打向院中错落的怪物石像。
原以为的疼痛没有出现。
这些石像仿佛一团散灰,轻轻一碰,便尽数洇灭。化为飞灰散落在院间。
巫执紧紧盯着关若山灰败的眼睛,良久发出悲怆的大笑,“好!很好!”
不知何时幽绿的月光悉数暗淡下来,澎湃的魔气仿佛没了压制,嚣张肆意的冲天而起。不远处的若曼陀花海仿佛蛰伏苏醒的巨兽,在狂风的洗礼下缓缓波动起来。
“你,你是若曼陀妖?!”
“啧,别把我和那些低级魔兽放在一起。”巫执的声音重归平静,一如刚开始般低沉鬼魅,他嚣张恣意的抬起手,像手握一切的君王,“我是魔。是万人的心魔。亦能让万人恐惧。”
巫执悬浮回半空,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暖烟,“你完成了我的任务,我并不会杀你。你可要与我走?”
少女被激怒,鹿眼圆睁,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地上的细沙,“你滚,我不要。”
“好一个正道人士。”巫执喟然长叹,伸出魔气凝出的五指慢条斯理的将松散的斗篷整理规整,“既然如此,我便从你的同伴中选一个代替你接受奖励,可好?”
巫执的目光在场上剩余的三人中逡巡。
若曼陀花田的躁动越来越大,仿佛万千毒蛇层层叠叠的扭动。
暖烟看了看三位同门,她们皆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显然还在自己编排的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