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喜欢太阳了吗?”
风游再度轻抚上她的脸颊,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人一定要有太阳!”
“可我的爱人不喜欢太阳。”
没有初晨的阳光,没有那个陪他看太阳的女孩。
手里抓着的是那个说着,自己可能更合适别人的苏小姐...
“我就是...我就是安雪希说的被金枝玉叶养习惯了,我做不到你妈喜欢的那种百依百顺为你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她奋力拉下桌上的桌布,上面印有黄玫瑰的图案,茶杯摔落地上,和满地的茶水。
她突然觉得很爽,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好像一股脑发泄出来了。
“如果你在你妈喂我和不知道什么来头的药的时候为我说一句,如果你能像韦君武一样在别人对我不重视的时候转身带我走...”
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失望吧...
风游身体颤颤巍巍的下意识抱紧苏馥瑶的身子,一瞬间他感觉她好像这些日子瘦弱了不少,他怕她跑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是杨烨或是韦君武,都舍不得她吃苦,见不得她落泪。
“我不会了...瑶瑶真的,不会了...别这样,别逼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感觉自己就差跪在她面前,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冷冷的拨打电话。
不过十分钟,楼下传来的车子的喇叭声,苏馥瑶留下了那个所谓的定情信物黄玫瑰胸针和玉戒指,带走了韦君武送的鸳鸯金块。
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他看见女人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那个人不是韦君武,不是高景源...
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杨烨。
他可以仅为了太阳,错过无数星星。
“馥瑶,你不是个聪明女孩...”
杨烨帮她细心的拉好安全带,脸上挂着好看让人舒服的笑。
“选我会很幸福,你却选择羊入虎口。”
“谢谢...”
“我想这么做,就愿意当你麦田里的守护者,做你向日葵花海里的稻草人。”
你值得,你值得最好的。
这就是杨烨要说的。
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杨衍生姿。
第50章 她至始至终都是金丝雀,被换养在无边无际的梦
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就是自始无终的向着她,不论对面是谁。
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她。
请不要站在全世界那一边。
“馥瑶,我还有机会吗?”
“你没机会,从来就。”
车停靠在一个路边,苏馥瑶俯下身子系好开了的鞋带,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去,周溪穿着一件白色卫衣破洞裤,撑着黑伞伸手接她。
杨烨皱眉,他没见过这个男人。
“苏编,拿我的情意做生意不太厚道啊?”周溪笑着打趣,却细心的帮她拿手上的包,今天的苏编是有些狼狈的。
“杨烨,到此为止。”
杨烨开车走后,耳边只有她最后的那句“你不能因为我,错过太阳和星星。”
学不会回头看的,不只是苏馥瑶,更是杨烨啊...
丛述为他做了什么呢?
和室友决裂,大学四年别人围绕着各色青春,激荡生活,她全是杨烨,仿佛这个人,她用生命去爱过。到现在,她为他的一个模样相似白月光的前女友整容...
有些偏激到变态...
“苏编,你戒指呢?”
周溪看着苏馥瑶指腹干净有些不习惯,认识她不久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那些个小玩意。
她目目的从裤兜里掏出从前的银戒指戴上,戴在小指。
在他面前晃了晃,微笑。
“这个跟了我很多年喔!”
苏馥瑶躲进他的伞下,认真的模样看着他。
“谢谢,对不起。”
“好了都是小事,能帮苏编是我的福气。”
小雨淅淅沥沥,温润的春雨。
它将滋润大地。
一个人影从不被注意的角落窜出,直直朝向苏馥瑶。
一个锋利的玻璃划破她的脸颊,流出鲜血。
她认出了人影,丛述。
“馥瑶!”
周溪慌张的推开人影,用后背挡住她,苏馥瑶捂着脸颊,眼神恶狠狠的,伤口占据了小半张脸,武器是碎掉的玻璃,锋利。
会破相吗?
丛述跌坐在地。
苏馥瑶惊恐的盯着她的脸,不可思议?
“我要毁了你,不是这张脸没有那么多事情的”丛述头发湿漉漉的挡住脸颊,即使是白日因为阴云的缘故,她也很像女鬼。
尤其是身上的红裙。
蹒跚的向苏馥瑶,手里攥着玻璃碎片“我看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祸水了...”
高溪目瞪瞪的看着,然后立马拉着苏馥瑶走,嘴里嘀咕着什么,应当是苏编你离这些精神病人远点行吗?作品来源于生活也不能这么危险。
生命和生活息息相关。
风游再见到苏馥瑶,是脸上贴着纱布处理好伤口的她。
在医院里,韦君武一脸担忧的看着,摸着另一边光滑的脸颊说“瑶瑶,疼吗?”
“我会破相吗?”苏馥瑶玩弄着手里的珠子,那是从周溪腕部取来拱她消磨时间的。
一个猫眼石手链。
“不会,我们家馥瑶永远是最漂亮的。”韦君武抬眸看向周溪,发自内心的感谢。
起身拉住他的手说“谢谢,真的很感谢您...”
苏馥瑶看到风游后让他没想到的是俯着的身子突然立了起来,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了标准的二郎腿,眼神也从珠子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他感觉陌生。
自然收起了柔软的一面。
好像一眨眼她就不爱他了。
“苏馥瑶,不许笑,会牵拉到伤口!”周溪适当递上一杯水,看着她略显干涩的嘴唇。
她只是嘴角动了动默默点头。
“我已经报警了,她动你就是她的不幸了,你韦叔叔不会放过她的,你只需要好好听医生护士的话,保持好的心情好吗?”
高大的男人蹲在她的腿边,用心哄着,只担心她好不好,快不快乐。
“我晓得!”
每个人存在的价值不同,苏馥瑶垂头看着韦君武的脸不争气的哭了,想伸手抹又听到一句“别抹,伤口会疼。”。
当眼前人的金丝雀。
“丛述疯了吗?”
“是啊,她疯了...”
风游看着,不敢靠近她一步。
距离陌生,她看着周溪。
苏馥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在心底问自己。
闲云野鹤,向梦敢逐...
我们从江浔的视角,在看一遍苏馥瑶吧。
高中时期的苏馥瑶,齐肩的短发清纯小可人,是某个少年的白月光的长相,骄傲如竹柏。
“你好,我是馥瑶!”
她伸出手招呼,笑容礼貌。
操场上衣裙嘈杂,大伙穿着傻气的军训服,坐到绿色假草地上,她们恰好并排,主动的是苏馥瑶。
她拉着她起身去买冰汽水,溜到男生堆里,然后回来的时候满脸春风,嘟囔着“武傻子!”
说起来可能很难相信,韦君武留给她的第一映像极好。
开学第一课,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会驼背的,尤其是男生,手机一族的养成,但韦君武腰背直直的,像个军人,步履矫健的走上讲台自我介绍,不提及家事只说自己。
他扭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是好看的板书。
而苏馥瑶走上去,在韦君武名字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冲着台下的男孩嘴角扬了扬,轻轻跳下了讲台,回到座位。
她的板书不比他的差。
她记得当时韦君武的运动会千米跑跑了第一名,苏馥瑶抱着的那一束向日葵站在终点,少年人的汗水在鬓角,少女不在乎似的丢上雪白的毛巾帮忙擦拭,递上花束像只小猫一样夸着“不错嘛!”
和递到嘴边的温水。
“瑶瑶,冰水!”
“运动完不可以!”
少女撇过头,噘嘴。
韦君武玩弄着怀里的葵花,抬头看了看太阳,伸手揉乱她的短发依旧喘着粗气却也开着玩笑“回去给你炒来吃?”
少女也不服气的会问“财阀破产了?瓜子都给我买不起了?”
他们永远爱着对方。
以比爱人更持久的关系。
韦君武乘飞机飞往国外的时候,机场里苏馥瑶猩红的眼眶和夺眶的眼泪,她不是个爱哭鬼。
“有事打电话,我马上回来,以最快的速度。”
韦君武余光瞥向一旁的江浔,紧紧拥抱了泣不成声的女孩。
“瑶瑶不哭了,好吗?”
男孩伸手抹掉女孩眼角的泪,拿手拉起她的嘴角“笑一个,我喜欢看你笑看你骄傲。”
他要她做回那个骄傲的苏馥瑶。
于是她用剩下的假期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抛之脑后的高景源和书桌上舒婷诗选。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是这样的他们。
好像从来就是这样。
第51章 走向灯火阑珊
黄玫瑰是尝试爱情,可她后来似乎更喜欢热情似火的红玫。
“什么叫尝试,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是爱了。”
苏馥瑶对着镜子整理面庞,如果还有明天,想怎么装扮自己的脸呢?如果我们还有明天。
幸运的人,会用童年来治愈一生,不幸的人,一生都在弥补童年,苏馥瑶是前者。
所以就当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她都能只是心跳快了半分,马上恢复平常,是那次吵架前的半种打的,也是她彻底发飙的导火索。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跟你闹脾气闹到喊不适合找别人离婚?
“苏馥瑶,你这种娇娇大小姐可不合适我儿子啊!”
还是于惠霞尖酸刻薄的声音,她厌恶至极。
“证都领了,怎么?”
“领了不能离啊?”
苏馥瑶皱了皱眉头,却听到除她以外的女人声“阿姨,她离了就是没人要的二手货了...”
“您是不是觉得谭伊琪更适合风游?”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促使冷静,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歪过头不发出声音的笑。
“那是当然...”
“他离了我将一无所有,工作资源或者更多。”
“你哪有那么重要?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哦对..韦君武的可以当大老板,我儿子凭什么不行?”应当是跺了跺脚说“我就跟我儿子说,等他当了老板,第一个踹了你,让你们家一无所有!”
“你儿子没他努力吧可能...”
苏馥瑶毫不留情的怼回去,愤愤然打了电话,她同意男人要有抱负,要有一番成就,但如果有的成就,就忘了本的话...
her...tui。
“馥瑶,我很差吗?”
“不会,你很优秀。”
“那如果我想辞职自己立一番事业呢?”
苏馥瑶坐在沙发上回味刚才的对话时,听到风游的话,哪怕男人的手掌握着自己的肩膀,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
嘴里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耳畔却只有“等他当了老板,第一个踹了你。”
“我要不还是选杨烨吧。”
她都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说出的这句话,要不选那个杨烨?
好似是用最后的力气打通电话,叫杨烨来接自己,发信息请周溪接应。
在车上她捂着胸口朝楼上前,看不清男人的表情,是厌烦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呢?
她不知道的是,风游现在只想带她走,只有他们的地方。
如果世界末日,只能带一个人,你会带谁登上诺亚方舟...
风游心里早在说“苏馥瑶”
没有风声呼啸,天气明媚,但他觉得天塌了。
傍晚八点一刻,女人穿着墨绿色长裙披着一件男士的风衣,脚上穿着昂贵的小皮鞋。只可惜脸上有着一块纱布,身后跟着高大的男人穿着合身的黑衫,抿着唇不笑。
他们从灯火通明的大厦走出来,走向的同样是灯火阑珊。
安得广厦千万间,他们只期待一丝暖,石头会漏出丑陋的微笑。
另一个男人跟在他们身后不远,脸上贴着一张创可贴,男人很帅,是青春期女孩会见色起意的类型。
气氛压抑。
她被另一个男人带入人海,那个不是他。
韦君武看到风游只是愣了三秒,命令式的语气让周溪带着苏馥瑶走出了病房,拳头狠狠砸在男人的俊脸上,眼眶终究忍不住的泪流。他说“这就是你保护的她吗?如果你不能照顾好她,有的是人抢着照顾她。”
她不是非你不可。
“周先生,麻烦你先带馥瑶去外面等我好吗?”
韦君武朝门外喊,听到脚步声才缓缓跌坐在医院的病床上。
扶着额,抹了把脸。
“你是哑巴吗?”
韦君武冷笑一声摔门追了出去,男人的一举一动和苏馥瑶都八分的相似,事实上他们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太像了...
在人山人海的人流中,他第一眼就能看到苏馥瑶,这是很久以后意识到的。
落入人海,你是我最想遇到的那个,也是我的目光所及。
我能把所有,我想的最好的都给你。想一起
“周先生,谢谢。”
韦君武脱下风衣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深深抱了一下。
“瑶瑶,你不用忍让什么,你永远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好吗?”
男人略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稚嫩的脸颊和被纱布裹挟的伤口,终于笑了,那张英气的面孔上。
他要结婚了。
“我知道,我只是...”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必说,我只是说,财阀不破产你就会永远是大小姐小公主。”
苏馥瑶抽了抽鼻子,朝身后看了一眼,挥了挥衣袖,努力学着高中自己的样子,昂着头说“好啊,那你可要努力喔!”
她不在是十九岁的少女。
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玩笑的少年,即将两人的而立。
但他们依旧是他们。
永远年轻,永远都热泪盈眶。
“我们都会老的,对吧?”
就像年少时每个女孩手腕都会有一个银手镯保护一样,苏馥瑶腕间的不是银子,是足金的镯子。
如同他们直间的关系。
不会贬值,日久生值。
当夜晚翻身辗转难眠时候,你是否也会爬起来看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