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礼一头问号的看着师春棠在每一个角落里都扫一遍,才重新坐回来。
邢司礼被她这个严阵以待的架势感染了,坐直身体,两只手放在一起,问:“到底怎么回事?”
师春棠满脸深沉:“有人要追杀我!”
邢司礼点头:“然后呢?”
师春棠疑惑:“有人要追杀我,不就是原因吗?”
……
邢司礼把她按在床上,将她的被子掖到她的脖子,就像他刚进来时看见她的模样。那力道师春棠直接觉得脖子一紧,这可能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邢司礼气的不想理她,拽着自己的被子背对着她侧身闭眼。
“你的救命恩人想要吃粥,要人喂的那种。”一道软糯的少女音从邢司礼身后传过来。
邢司礼睁开眼睛,回头瞪她。
师春棠还保持着邢司礼给她包裹好的样子,又大又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小嘴叭叭:“我真的好饿啊,我从被他们救走都没吃过东西。”
说的好可怜的样子。
邢司礼都被她气笑了,拿着她桌子上的保温桶给她倒了一碗粥,边喂她边不给面子的说:“我妈的那些补药是喂了狗吗?”
“你能不能给我先吹吹?”师春棠挑剔的说:“什么时候补药也能算是吃的了?”
邢司礼不会伺候别人,师春棠人不大事不少,不是粥烫了就是撒出来了,一碗粥喂下来邢司礼额上青筋直冒。
吃饱之后,师春棠问他:“现在心情好一些了吗?”
?
邢司礼:“你刚才是在哄我?”
师春棠脸色有些发红:“还不明显吗?”
邢司礼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突然不对,居然有一瞬间get到了师春棠的想法,她是在给我递台阶?
邢司礼差点被这台阶磕掉牙。
邢司礼嘴角抽了两下,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奇异般的心情好了一点,说:“那还真的是谢谢你了。”
邢司礼再想和她说些什么,就看见师春棠早就闭上了眼睛,一连串的小气音发出。
邢司礼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等到晚上的时候,姜女士又一次来看两个人,这次手边还挽着一个跟她年龄差不多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见到师春棠就伸出右手,师春棠愣愣的回他。
邢司礼介绍:“这是我爸。”
邢南漳和邢司礼长得很像,脸部线条都很硬朗,眼神犀利,就是岁月的沉淀,邢南漳的帅气有一种儒雅的味道。
师春棠赶紧回道:“叔叔好。”
邢南漳点点头,说:“棠棠是吧,你阿姨都跟我说了,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女孩子家脸还是挺重要的。”
姜女士疯狂赞同:“是啊是啊,你叔叔说的对,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搞成这个样子,怎么串亲戚啊!司礼,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啊。”
邢南漳好像刚看见邢司礼一样,惊讶:“你怎么也在这儿?也受伤了?”
姜女士掐了他一下,小声:“演的过了啊。”
“是吗?”邢南漳显然有些不熟练,轻咳两声:“儿子啊,你还得多练练啊,这病号服一穿就是个大胖子吗,棠棠还是得多吃点,显得有些单薄啊。”
邢司礼觉得胸口被人刺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病号服的宽松版的,他的身材很好,但是胸肌背肌明显,病号服就鼓胀起来,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变成胖子了。
“胖子?”师春棠想起什么似的,直勾勾的看向邢司礼病号服下面的胸。
“哦,对!”邢南漳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跟你阿姨一直觉得医院不舒服,你们还是回家养病吧,家里还有专人看护,随叫随到。”
姜女士:“在医院我总觉得不安全,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不吉利。”
这些话是在通知他们,因为搬东西的人就在外面,师春棠刚说一句:“也行。”下一秒就进来十几个人手脚利索的一人一边的将师春棠和床单一起带走。
被人抬走的师春棠:?
师春棠被兜在床单里,一脸惊恐,后面是一群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吓得路过的人都在考虑要不要报警。邢司礼习以为常的走在后面拿着警察证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师春棠感觉放在她身上的眼神立马转变成了什么少年罪犯了。
淡定下来的师春棠在心里吐槽,黑西装是这里有钱人的制服吗?他们是怎么区分是不是自己家的人的?
师春棠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别墅里面,被人妥帖的放在又大又软的床上,师春棠刚要起身,姜女士上前按下她的身子,表情柔和:“什么都不要担心了,这里很安全,睡吧。”说着就把她的床头灯关掉,扶着墙走了。
有些尿急的师春棠:……
姜女士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客厅只有父子两个人相对而坐,她自然的坐到邢南漳的旁边。
邢司礼:“所以你们知道小春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姜女士叹了口气:“都是大人惹得麻烦,连累到了孩子身上。”
邢司礼表情有些凝重:“我觉得恰恰相反,这半年发生在小春儿身上的事实在太多了,更像是有人在提醒我什么。”
邢南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事可能又要变了一个性质了。”
邢司礼猛地看向他爸的眼睛,压下声音说:“有人在故意将警察的视线放在小春儿身上!”
第38章 猜测
有了一个想法之后,之前的一切事情就都能想通了。
邢司礼认真捋了捋:“第一次血祭案,小春儿被人特意叫到现场,让我们注意到她;第二次枪击案,这次的目标直接就是小春儿;第三次标本案,更是莫名奇妙,那个冯川杀人就杀人还要跟小春儿扯上关系,不管怎么问他都说是巧合,这次直接就是来了个大的!”
姜女士蹙眉:“不是,我这几个月不在家,你们过的就这么热闹吗?”
邢南漳:“那你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司礼摇头:“我们知道这些事是冲着小春儿来的,但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在哪,伤害小春儿但又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邢南漳:“那你觉得棠棠会知道这些事吗?”
邢司礼想想师春棠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知道,但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她没打算和我说,但是下次,她一定会说的。”
邢南漳叹了口气:“这件事这么复杂,牵扯也很多,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想跟你坦白,你也别把她逼得太急。”
邢司礼点头:“不能急。”
姜女士不甘父子二人的忽视:“你们能不能看我一眼?到底怎么回事?棠棠为什么会遭遇那么多事?是不是棠棠爸爸的死有蹊跷?”
经她一说,邢南漳一想:“的确非常有可能。”
姜女士热血的握拳:“有蹊跷就干他啊!有什么事是不能用拳头解决的?让我爸削他!”
邢司礼问知道最多的姜女士:“我只听说了师春棠的养父,怎么没听说过她的养母?”
姜娑被他问的来了兴致,一脸八卦的说她听说的事:“师冬绍就没有老婆,而且我听说他是个同性恋,还在国外跟一个男人结婚了,两个人一起领养了棠棠,还有人见过那个人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师冬绍死后就没人见过他的那个男性爱人了,就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不然棠棠也不会一个人被那些人欺负了。”
邢司礼:“妈,那你知道师冬绍爱人的联系方式吗?”
姜女士好像在看智障一样看他:“我要是有的话,不早就跟他联系了吗?哦对了,你在公安机关应该能查到,明天你就去看看。”
邢司礼给了邢南漳一个眼神。
邢南漳握住她的肩膀,眼神深情:“阿娑,我们该去休息了,你昨天不是还说要早睡早起,抗老的吗?”
姜女士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着急忙慌的回了房间:“我可得赶紧睡觉了,不然以后我孙子家长会该被人给比下去了。”
邢司礼觉得离谱:“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她哪来的孙子?”
邢南漳也站起来,往房间的方向走:“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不行不是还有你姥爷吗?”
邢司礼笑着答应:“我会的。”
师春棠自从跟着回到姜娑的家里后,过着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胡泗阳好不容易过来看她,就看见她脸上的伤早就好了,甚至没留一点疤,脸上光洁莹润,喝着补药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的小猪样子。
胡泗阳啧啧:“你这过的也太堕落了,伤都好了还喝补药,你看看你都胖了多少了!”
师春棠横了他一眼:“你可以滚了。”
“唉唉唉,别啊!”胡泗阳赶紧求饶。
师春棠嫌弃的说:“你来干什么的?上次去医院看我不是都知道我伤的不重吗?”
胡泗阳:“是金嘉翮那小子托我给你带句话。”
师春棠面无表情:“是他让你说我胖了?”
胡泗阳没忍住“鹅鹅鹅”的笑了出来:“老师你真幽默。”
无意中看见师春棠的表情,知道她并不是在和他抖包袱,立马停止鹅叫,说:“他说他不方便出门看你,还说你的伤差不多好了,可以多出门散散心,快过年了,也不会有什么糟心事了。”
师春棠体会了一下这句话:“出门散心?”
胡泗阳:“我也觉得你应该出门玩玩了,寒假就没见过你几面,不会因为1…234次的意外就得出门ptsd啊!”
师春棠不想吐槽他这句话,问:“你什么时候和金嘉翮关系这么好了?”
胡泗阳得瑟的说:“我是谁啊?当然是靠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而且那大兄弟也不是什么坏人,我爸说他爸可是政府的人,是个好人。”
师春棠哂笑:“好人?”
胡泗阳没理她的反应,兴致勃勃的说:“我们家新开了一家丛林主题的真人CS店,年后正式开业,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啊!”
师春棠想也不想拒绝:“我现在有点丛林ptsd,对这个没兴趣。”
胡泗阳失望:“啊?那你喜欢什么主题的?”
“啪嗒”姜女士从外面进来:“吃饭了,你们先别聊了。”
胡泗阳听话的出门了。
师春棠整理一下自己,刚要出门,姜女士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师春棠有些疑惑:“怎么了?”
姜女士脸上写满了八卦,神神秘秘的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主题?你和这个小同学……”
师春棠想不到她的脑洞如此大,轻轻推她出去:“我们说的是玩游戏的主题!”
姜女士不死心:“什么游戏还有主题的?”
直到看见餐桌姜女士才偃息旗鼓。
邢司礼用公筷习惯性给她夹了一块蹄筋,师春棠一个格挡。
邢司礼:?
邢司礼又给她夹了一块茄汁大虾,师春棠一个格挡。
邢司礼:?
邢司礼不死心的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师春棠又是一个格挡,这次邢司礼没让她得逞,直接在半空中拐了一个弯直接放在她的碗里。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邢南漳关心:“怎么棠棠?司礼给你夹菜你不喜欢吗?”
师春棠把碗里的肉放进一边的盘子里,摇摇头。
邢司礼皱着眉:“那你这是跟谁较劲呢?”
师春棠直视邢司礼的眼睛,发自内心的问:“我是不是胖了?”
邢司礼一下子就懂了,直接一个眼刀刺向罪魁祸首,这个时候嘴欠的胡泗阳感觉不妙,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姜女士看看师春棠有些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双下巴,昧着良心说:“当然没胖了。”
邢司礼也赞同点头:“嗯,没胖。”
胡泗阳这顿饭吃的如坐针毡。
第39章 过年
过年那天之前,邢家就没闲着。姜女士是个传统的中国女人,在过年的时候会带着家人一起置办年货,走亲戚,放炮一个不落。
因为邢南漳公司在过年的时候结尾事情比较多,邢司礼的伤还没好利索就撸着袖子去市局了,据说是找无良商户算账去。
剩下的只有身为高中生还在放寒假的师春棠,她不喜欢逛街,但是实在顶不住姜女士水灵闪烁的大眼睛,硬着头皮应下了。
虽然觉得对不起,但是师春棠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马上面前出现一个死人,但是没有,她还是得接着陪精力无限的姜女士在商场驰骋。
“棠棠,这件适合你!快试试!”
师春棠手上的东西被她拿走,不容置喙的推进试衣间。
师春棠也不知道,一件羽绒服为什么还要进试衣间里面换,虽然上次那个试衣间的标本没把她吓到,但还是在师春棠年限不多的人生阅历中留下了不太美好的回忆,她快速换好就出来了。
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了陪着家长也在逛街的胡泗阳,他正在和姜女士打招呼,看见她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嘴角一抽,显然和她也想到一块去了。
胡泗阳也和她打招呼:“老师,你也在这啊,这是我妈,你之前见过的。”
胡泗阳手上也拿了不少袋子,胡泗阳妈妈一脸骄矜:“这么巧,邢太太也在这里,我和阳阳正在买一点新衣服,你们看上哪件了,我有这家店的卡,随便刷!”
姜女士笑笑:“就不需要胡太太操心了,我就是给小辈买买衣服,心意最重要。”
胡泗阳妈妈:“那就不打扰了,我和阳阳去那边看看。”说完就仰着头颅高傲的离去。
胡泗阳尴尬的跟在她身后,还不忘回头朝师春棠做鬼脸。
姜女士语气平淡了不少,对店员说:“她身上这件给我包起来!”
店员礼貌的说:“刚才那位说你们的消费她出了,她是我们店里的会员。”
姜女士肉眼可见的不悦起来:“出来消费还让别人拿钱?别搞那么多东西,原价!包起来!”
店员赶紧给她包起来:“这边付款。”
姜女士带着她的战利品,气吼吼的走了,紧接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的,又返回来把落在店里的师春棠牵走。
师春棠看姜女士逛街的兴致消退了不少,好奇的问:“您和胡泗阳的妈妈之前认识?”
姜女士深吸一口气,直接带她进了一家咖啡店,说:“我跟那只孔雀可不熟。”
那就是很熟。
姜女士不欲多说,但又忍不住嘀咕:“离他们家远点,胡泗阳那孩子是好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个两个父母?你记得他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人。”
师春棠不明所以:“为什么?”
姜女士一脸厌恶:“我不想说,恶心,别脏了你的耳朵。”
师春棠见她再没有开口的打算,只能转移话题:“还接着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