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声看所有人都看着她，赶紧站出来说：“就是她，她总是看我们不顺眼，尤其是嘉儿，嘉儿长得漂亮，抢了她的风头，然后就带着班级的同学孤立我们，嘉儿有的时候还被她叫出去说什么，每次回来身上都有伤，就是她。”
自洽了？
师春棠嗤笑一声：“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邢司礼：“够了！这都是你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等警方的调查，不是你说谁是凶手就能定罪的！”
金声声被他突然出声吓得收回了手。
第101章 鬼娇娘（五）
庄裘：“刑副队长说的没错，一切事情都要等到案子破了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副”字咯的师春棠又多看了他一眼，啧，不顺眼！
市局里的人看着新来的队长，看着对方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后面的人谁也不敢说第一句话，李娜用眼神戳戳钱征：说话啊，好尴尬啊。
钱征用肩膀碰碰赵博洋：你先说！
赵博洋眼睛都快冒火了：好事怎么不见你们想着我？
“结果出来了！”
张玲玉的声音在现在听来就像是天籁之音，庄裘转过身来。
张玲玉也听说新队长已经走马上任了，看见他吹了个口哨：“呦，不错嘛，你们这个队长是看谁身材好来的？不过我还是喜欢胸大的，这个你不如邢司礼哦！”
庄裘冷漠伸手：“报告拿来！”
张玲玉撇撇嘴，站在李娜旁边吐槽：“性格不是一般讨人厌！”
这样的声音庄裘习惯性屏蔽，将手里的报告人手一份，看着里面的内容所有人不禁皱起眉毛。
“真恶心！”李娜首先憋不住她的想法。
性侵，性虐待，一个高中女孩子身上的伤让见惯各种场面的警察不忍直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身上不止一处自杀的痕迹。
庄裘：“现在说说吧，经过一早上对金嘉儿老师同学的问询，各位有什么发现吗？”
“金嘉儿和金声声，金韵儿是上个月才转过来的，班级里的大多数人都说她们不太合群，三个人是一个小群体。但是今天金韵儿那边说她身体不好，只有金声声过来了。”
庄裘问：“她们三个是姐妹？”
众人摇头：“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邢司礼举手开口：“她们都是金国海收养的孤儿，金国海是上一届扶水市市长，膝下三子一女，唯一他承认的继承人在涉及之前的案子时意外死亡，她们也是在那之后不久转学过来。”
庄裘看着他：“你想要说什么？我记得这个案子，那个时候你不是案子负责人，但却是导致金国海儿子的意外死亡，你是想说他们是因为这件事让这三个女孩转过来的？”
邢司礼“啧”了一声：“我没说，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
庄裘接着说：“之前一中一直流传过一个鬼娇娘的传说，那天晚上也正是因为这个鬼娇娘整个学校都没有睡觉，还让金嘉儿有机会爬去天台跳了楼，那么有没有人告诉我这个鬼娇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博洋也举了手：“11月12日晚上，所有人在上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因为电路故障全校停电，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吊在窗户外面，不少同学都被吓到了，还发生了小型的踩踏事件，导致多人受伤。
这件事在学校影响不小，但是校方一直认为是有人在作怪，13、14日晚，校方安排了不少老师去抓人，但是没有收获。因为13、14号晚上鬼娇娘都是在人多的宿舍楼活动，所以教学楼就没有安排多余的人手，之后就是有人发现了金嘉儿站在天台跳楼。”
庄裘：“你们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他的眼神扫向所有人的脸，每个被他看过的人都下意识低下了头，除了一个人——
邢司礼直直的坐在他对面，庄裘问：“刑副队长觉得呢？”
邢司礼头铁的说：“怎么都是你问我们？我到现在都没听见过你的想法，你不是看了一上午吗？不如也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发现呢？”
庄裘定定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我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外来人，没想到我入职第一天就和各位一起面对这么棘手的案子，之前也没有时间互相了解，我能想到的最快的融入方法就是以这种方式了解各位，让大家感觉不自在了是我的疏忽，但是请刑副队长因为个人的偏见而影响了破案的进展，谢谢配合！”
邢司礼看着他：“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而工作，这个你可以放心。”
庄裘：“那就好。那我可以问问师春棠是什么样的人吗？不是因为怀疑，只是有人指证，我们就要查的。”
“小春儿和其他高中生不同，她一向比较冷静，做事也有条理，可能她表现的比较冷血，但是这可能是她从小的生活环境所导致，其实她特别热心肠。”
庄裘回想了一下那个只和他有过短暂照面的漂亮但是明显不怎么好相处的小姑娘：“我怎么不觉得这姑娘好相处？”
李娜举手：“我证明，棠棠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和我一起练习柔术的时候每次下手都很轻。对了！上次老大差点死了，还是棠棠拼了命就上来的！”
庄裘耐心：“现在问题不是证明师春棠到底是不是真的性格温柔，而是现在有人控告她校园暴力将死者逼死，还有鬼娇娘的事到底跟她或者金嘉儿的死有没有关系，外面现在还蹲着那么多记者，我们要给整个扶水市一个交代！”
“现在学校那边可以随时进去吗？”
赵博洋：“可以，事情刚发生学校就通知的放假，并且命令所有人不能进去校园，现在还有人在那里。”
邢司礼这个时候说：“小春儿今天问了小孟，说金嘉儿身上有东西，是针孔摄像头之类的。”
庄裘看向张玲玉，看得张玲玉立马一摊手：“我可不知道，我是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东西，是不是掉在现场了？”
庄裘：“师春棠怎么会知道金嘉儿的身上会有针孔摄像头？她们的关系很好吗？”
赵博洋从外面进来打断他：“车子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去现场！”
庄裘应声：“知道了！”
平日里喧闹的校园一夜之间变得冷清了起来，和他们一起的正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昨晚回家简单睡了一下就一直呆在警局，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一星期没有好好睡过觉的样子，他居然该死的习惯了这种作息！
第102章 鬼娇娘（六）
他们路过了金嘉儿落下的地方，那里有一片黑红色像是金嘉儿用生命最后一次给所有人放的一朵绚烂的烟花。
他们绕过这里这里，跟着教导主任走。
想起刚才的那摊血迹，教导主任抹了把脸，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鬼想出的主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否则也不可能让那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那么没了，也怪我们大意，不该因为怕丢人选择把这事瞒下来！”
被认为情商很低的庄裘也没给他忏悔的时间，直接问：“那你们查了这么多天发现是谁搞的鬼吗？”
教导主任：“那天晚上的晚自习后来就没再上过，我们立刻去了最有可能事先将那个鬼娇娘吊在上面的天台，果然一直紧锁的天台的门是开着的，我们当天维修电路的师傅过后跟我们说，电路是遭到了人为的破坏才故障的。
我们后来主要在楼顶看守，但是后来那一天，几乎每个宿舍都看见了鬼娇娘，楼顶上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们就去了每一个宿舍楼层把守，但是那天一群学生也跟着凑热闹，鬼娇娘也没抓住。然后就是昨天，我们把所有捣蛋的学生都控制住了，没想到鬼娇娘没出现，倒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在场的人也都懂。
李娜提出：“监控上就没有看见那个什么鬼娇娘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吗？”
教导主任：“鬼娇娘刚出现的时候，学校停电了，只有一个背影我们也没看见过，然后就有学生把鬼娇娘画了出来，挂在论坛上，后来再出现，不知道为什么，监控上看到的鬼娇娘特别模糊，那时候张老师还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鬼呢！”
李娜登上今天从学生那里借来的论坛账号：“那你们学校有没有过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子跳楼？”
教导主任虎着脸：“这怎么可能？我们学校虽然是重点高中，但是绝对不像其他压迫孩子精神的学校一样把孩子往死路上逼！我们重视素质教育，充分利用上课时间，之前从来没有过晚自习！甚至还有素质拓展课程培养孩子们的兴趣……”
庄裘无情打断他冗长的广告时间：“请说重点！”
教导主任：“…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人跳楼的！”
他们上了天台，赵博洋往下一看，恐高的他看见下面犹如万丈深渊一般，吓得他后退好几步，缓了一下：“太吓人了，那女孩是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跳下去的？”
“当一个人彻底没了生的念头，你就算是把她关在一个屋子里她都会找办法去死。”邢司礼看着一直打开的天台门，皱着眉：“就算是这样，为什么天台的门一直开着，就没想过会有安全隐患吗？”
教导主任：“不是的，我们也是知道天台门不关会出事，所以天台的门一直都是锁起来的，只有门卫和我才有这里的钥匙，就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怎么拿到钥匙然后上来的。”
“不对！”李娜翻出几张论坛里面的照片：“这里有很多都是在天台照的照片，天台一定平常开着，很多人都可以来的！”
教导主任解释不清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钥匙一直都在我的办公室，因为楼层太高，我平常也不愿意来这里，这门一直开着我也不知道啊！”
赵博洋不敢去，钱征在一处停下，说：“有发现！”
他们凑过去，就看见钱征指到的一个地方有密集的绳子摩擦的地方，邢司礼打量一下：“直径只有不到七毫米，吊在这里的不是人，应该是特制的假人。”
教导主任：“我们也发现这个了，我们物理老师也是这么想的，第二天重点看了学生宿舍和学校的各种角落，按理来说，那么大个假人应该藏不到哪里去，但就是哪里也没有！”
邢司礼：“你说有一天晚上有一群男生打断了你们抓鬼娇娘，你知道是谁组织的那场行动吗？”
庄裘多看了他一眼。
教导主任显然没有想的那么多：“不知道，应该就是一群小子没什么事做就想起来跟我们一起吧。”
邢司礼拿过李娜手上的手机，边翻边说：“那天是14号对不对？那么那天或者是前一天，第一个提出想法的人是谁呢？”
“找到了！”
id沉舟侧畔：仔细想想反正也不用上晚自习了，不如我们一起来点刺激的，跟着老师一起去抓鬼娇娘怎么样？
“楼主说的简单，要是被发现夜不归宿，教导主任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胆子也太小了，老师也是怕的，只要我们穿上鬼娇娘同款，一个照面，不一定谁怕谁呢！”
教导主任看见这里脸都绿了。
邢司礼：“钱征！”
钱征回复：“回市局就可以知道这是谁的id!”
“怎么又把我整过来了？我上午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跟我没关系！”
胡泗阳被人带过来的时候还在和他爸在打太极，看着这里就觉得有些晦气。
庄裘坐在里面，拿着手机，问：“这个id是你的吧。”
胡泗阳点头：“怎么了？”
李娜：“14号晚上你为什么要鼓动所有人去抓鬼娇娘？”
“就这？”胡泗阳不敢相信的说：“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把我弄过来了？这点事儿直接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李娜竖着眉毛：“赶紧说，为什么？”
胡泗阳一个激灵：“不是，你们学校天天晚上抓鬼你们不激动吗？还有，这不是鼓动，我这不是想着法不责众吗，而且，那天晚上我是第一个被逮到的，老师可以给我作证的我什么都没有干的！”
听到师春棠，庄裘又问：“师春棠在班级和金嘉儿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胡泗阳一撇嘴：“她们一转过来就把老师看做假想敌，然后天天挑衅老师，老师都不理她的。”
庄裘接着问：“那么师春棠有没有对金嘉儿有过什么过激的肢体接触？”
胡泗阳想都没想：“没有！”
第103章 鬼娇娘（七）
胡泗阳的果断引起了庄裘的注意：“这么坚决？不用再想想？”
胡泗阳被他吓到：“想什么？就是没有过啊，平时老师把她们看成空气一样，理都不理的，老师最讨厌的就是跟人有肢体接触，我们俩是同桌，但是上课连胳膊都没有碰到过！”
庄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问：“那天停电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师春棠在哪里？”
胡泗阳仔细回想：“不知道，那天我离开了座位，没注意老师在干嘛，但是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她不怕黑，所以我才走的。”
“14号晚上你们也约着一起去教学楼？”
胡泗阳点头。
庄裘厉声：“撒谎！你们教导主任说那天晚上就没有抓到过师春棠！”
胡泗阳着急道：“那是因为她在给我们放风，我们被抓了老师没看见她！”
庄裘：“那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她并没有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对吗？”
胡泗阳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从哪里解释，看得旁边的李娜也很着急，但是又不能出声。
邢司礼一直在外面听到这里也是狠狠的蹙了下眉毛。
师春棠坐在庄裘对面。
庄裘：“你和金嘉儿关系不好对吗？”
“不好！但是我从来没有跟她主动说过话，更不要提金声声说的什么霸凌。”
“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庄裘拿给她一段监控视频：“那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视频明显是从班级里面的的监控和走廊里的监控合成的，里面是金嘉儿和她先后离开班级最后一起走进空教室的时候。
师春棠眼珠一转，外面一直关注里面的邢司礼皱眉，庄裘笑得有些无奈的打断她：“不好意思，我大学辅修心理学，如果是要现场编的话，我现在不太想配合你，所以……”
他端坐在桌前，声音压低：“请说实话！”
师春棠笑了，笑得像一个真正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一样天真，身子微微前伸：“我说。”
这个时候，外面一阵喧闹，庄裘想要接着问她，师春棠看了一眼外面的方向，贴心的说：“不急，我随时都在！”
刚才的紧张气氛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打破了，庄裘不甘心但是只能放弃审问，交代道：“先别让她走！”
师春棠老师就坐在那个位置看着他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一个人隔着一块单向玻璃看着她从刚开始到现在的表情变化，邢司礼心里有些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