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他们的初吻。
她一定以为是她偷亲的那次。
但其实早在她吃酒心巧克力，吃到醉了的那一晚，他给她讲睡美人的故事。
她对他说：“那我也想当睡美人。”
他回答：“可以呀，快睡吧。”
她很委屈：“可是我没有王子，我睡了就醒不来了。”
他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他闭上眼轻轻地碰了下她的唇。
——“这下你可以安心睡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大概做了很多错事。
他早就发现她也是从现实中来的了，可他迟迟没找到时机告诉她实情，他以为把她牵扯进朗枫的事情只会让她苦恼。
可误会就是这么一点点产生的。
……
舞会那天。
她为了保护他，手背被玻璃扎伤。
那时他就准备和她表白的，可她不让他说，她突然逃跑了。
他当时就应该追上去解释清楚的。
之后她一直躲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去买了她最喜欢的芭蕾舞剧的票，他想要和她约会，想要哄她开心。
但是他也在担心，她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
约好看芭蕾舞剧的那天晚上。
他听说她为了等他淋雨发了烧，他自责又焦虑了整整一晚上。
他想着第二天一定要去和她解释清楚。
第二天早上，他走在操场上，还在思索该怎么向她道歉。
可这时，她竟然在楼上大喊着和他表白。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赶紧跑上楼去找她，他找了好多好多圈，才终于在楼梯拐角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在哭，他把她整个人都紧紧搂进了怀里。
她哭得太伤心了，一直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他担心她是不是表白后悔了才哭得这么难过。
他想确认她喜不喜欢他。
不过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都还是要表达自己对她的心意。
他问她喜不喜欢他，她狠狠地摇头，但他总感觉她在欲言又止。
那一刻，他好想听一听她的真实心声。
他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愿望。
之后他竟然真的听到了——
“喜欢，好喜欢，喜欢得快要疯掉了。”
难道这个就是他的梦境权利吗。
那个所谓的“音”。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
……
他没忍住，低头吻了上去。
她真的好甜，好软，像草莓棉花糖。
他好喜欢，他舍不得离开她。
他还想再多品尝一会。
……
他还记得余沐沐曾经问过他：“你觉得喜欢和爱的区别是什么？”
当时他的回答是——
“如果我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然后我发现她也很喜欢我，我大概就会爱上她吧。”
在听到她心声又吻住她的这一刻。
他极其确定。
——他爱上她了。
终于，在长久的吻之后。
他感觉她的眼泪慢慢止住了。
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话要和她表白。
但没想到，说的第一句话就完全相反。
他突然明白，这就是梦境权利的代价。
原来你听了别人的“音”，代价就是无法表达自己的“音”。
再下一秒，他就骤然醒来。
已经五年了吗。
似乎不只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那年的分班考试。
她站在年级的排名榜单之前，笑得明媚。
“安妮，你看第二名这个言同学，数学比我高八分，总分还比我低两分诶，那我是不是更厉害了。”
那一刻，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的眼神纯粹清亮，耀眼得像在发光。
他听到了自己震如擂鼓的心跳。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他很喜欢一句话——
“一见钟情，是灵魂认出了对方。”
原来无论在过去还是未来，梦境还是现实，他的灵魂，早就认出了她。
第55章 、重返
◎不回家，就在这里◎
身体越来越沉，又越来越轻。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旋转与眩晕。
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闪过，似闪电般猛地打亮了漆黑的夜空，晃得余沐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难以辨认的黑。
……
如同站在云端，又如同跌落深渊。
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身上，沾湿了单薄的衣衫。
空气沉静，压抑中是窒息般的死寂。
“沐沐？是你吗。”
“又是这一天吗…为什么…”
喃喃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却被疾风忽地吹散，再消失不见。
是谁在说话？
这是哪里？又进到梦里了吗…
真实的寒意顺着毛孔渗入脊背，让余沐沐不禁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她听到了谁撕心裂肺的呐喊。
尖锐嘶厉，像是从地狱传来——
“朗枫————不要！【黑肆qq2676956314整理，进群私黑肆】！【黑肆qq2676956314整理，进群私黑肆】！【黑肆qq2676956314整理，进群私黑肆】！【黑肆qq2676956314整理，进群私黑肆】”
余沐沐的心脏一震，手指颤了颤。
她后退一步，星星发夹从发丝间滑落，手中的闪光灯却倏然亮起。
照亮了面前人微卷的头发。
……
紧接着， “轰”地一声。
像是惊雷。
又像是炸弹，骤然间响彻天空。
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须臾之间，场景极速变换。
她眼看着雨滴一颗颗从地面升腾而起。
无数水珠缓缓飘向天空。
云层忽地消散，透出摇曳的光亮。
天从暗变亮，又一寸寸暗淡。
耳边的杂音逐渐变得安静。
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晃得余沐沐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她熟悉的场景。
阳光斜斜地从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空气中漂浮着无数颗晶莹细碎的尘埃。
整个世界如此明亮，可眼前少年散发的光似乎比阳光更耀眼。
这是上次离开梦境前的最后场景。
在那个她先被强吻又被拒绝的楼梯间。
眼前的言北是高中的模样。
白色的校服，白色的球鞋。
清冷的面容配上温柔的眼神。
只不过他的清冷和温柔没持续超过两秒。紧接着，言北无奈地闭了闭眼，呼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进到梦里了。”
他看着眼前泪眼朦胧，又哭又笑的余沐沐，喉结滚动了一下，嘴角颤了颤：“我们真的又回来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啊。
这是中了什么大奖才能正好在这个时候被打断啊，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言北沉默地闭上眼，握了握拳。
继续生无可恋。
余沐沐胡乱地抹了抹脸上剩余的眼泪，乖乖地“嗯”了一声，抬头望着他：“好像是的，我们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言北垂眸沉思了片刻，他们在现实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也在梦里，和你一起”。
这句话和进梦有什么关联吗？
只不过言北的思考很快就被余沐沐给打断了，脸上传来了她手指软软的触感。
言北睁开眼，看到她正呆呆地仰着头望着他，脸颊飞着两抹红晕，眼底水灵灵的。
清澈中又似乎透着点迷恋。
她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从刘海到眉毛，划过眼睛，再到鼻梁再到嘴唇。
终于她过了半晌，喃喃地开口道：“言北，你高中的时候真的好漂亮啊。怪不得我之前那么喜欢你…”
余沐沐呆呆地抬眼望着眼前的少年。
楼梯间里。
阳光有些晃眼，碎在他的黑发间。
他站在光下，纯白的校服一尘不染，风拂过，独属于少年的清澈气息扑面而来。
明晃晃的少年感晃得余沐沐头脑有些发晕，她没站稳地向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
可言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情有些莫名不爽，连带着语气也藏了情绪：“所以是因为我长大以后不漂亮了，你才对我爱答不理的吗。”
余沐沐摇了摇头，语气染着些迷蒙：“长大以后也挺漂亮的，就是眼神好像没有现在这么清澈，而且你总是对我凶凶的。”
言北又闭眼长呼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对她凶凶的，还不是因为她一直对他爱答不理，欲擒故纵，这就是恶人先告状吧。
“对对对！【黑肆qq2676956314整理，进群私黑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看起来好生气呀，怎么感觉要气死了。”
余沐沐激动地抬手指着言北现在的表情，他的嘴唇紧抿，眉头紧锁，下颌线特别紧绷，似在压抑着什么。
“北北，你到底在气什么呀？”
余沐沐抬手抚上他的眉梢，帮他捋平了他藏在眉眼间的纠结和郁闷，又朝他凑近了些，语气含着笑意。
“你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解决呀。”
言北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气好多，气你不理我，不喜欢我，不给我开门，但最气的还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进到梦里了。”
“这个时候？”余沐沐疑惑地重复着。
这个时候怎么了？
余沐沐稍稍回忆了一下，刚刚他为了不让她紧张所以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然后，他原本就只差一点点就…只可惜即将冲破防守的时候，突然就回到梦里了。
哦，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郁闷呀。
余沐沐没忍住笑出了声，见言北不理她，她又勾住他的脖子，垫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染着笑的语气藏着点羞涩：“嗯，你是因为那个啊，这个简单。你要是还想的话…”
她纠结了两秒继续开口：“现在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们回家继续吧…”
“继续？”言北微微挑眉。
他看着眼前娇娇小小的余沐沐，身上是宽松的纯白校服，眼角嘴角都有些泛红，显得有点委屈。清透的皮肤嫩得出水，还挂着些没擦干的泪光，眼底亮晶晶的。
纯粹是一副少女的模样。
怎么说呢，有点像犯罪。
言北强压下内心的冲动，他笑了一下，故意凑到她耳边吹着气，压低了声音：“沐沐，你知道我是经受不住诱惑的。”
“嗯，我不要你经受。”余沐沐一点也没被吓到，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像是不知丛林危险的小白兔。
她是真的没有防备吗。
言北挑了挑眉稍，淡淡开口：“是吗，那就别回家了。”
“嗯？”余沐沐好像没听懂，喃喃哼了一声。
言北勾起唇角，朝她逼近了一步，他挑起她的下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回家，就在这里，怎么样？”
吓吓她。
……
余沐沐果然被吓到了，她惊恐地睁大双眼，眼神猛地颤了颤，脑子有点短路。
在这里？这里可是楼梯间啊。
刚刚还觉得他清纯，没想到他内心怎么一点也不清纯，这也太会玩了吧…
言北很满意余沐沐的反应，他低头笑了笑，心想着可别把她吓坏了，赶紧宽慰道：“逗你的，所以以后不许再诱惑…”
话还没说完，余沐沐却拽了拽他的袖子，仰起小脸，呼了口气，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她朝两侧鬼鬼祟祟地瞄了两眼，颤颤巍巍地开口，出口的话却惊天地泣鬼神—
“言北，在这里也可以。那我们找个空教室好不好，我有点害羞…”
言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震惊地眨了两下眼睛，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余沐沐拉着手腕一路踉跄着跑下了楼梯，随便进了一间教室。
这是一间空的阶梯音乐教室。
教室又大又空旷，正中央有架三角钢琴，两侧的窗户大敞着，晨风柔柔吹起纯白的窗纱，飘进来的，满是初夏阳光的清澈味道。
刚进教室，言北便被余沐沐推在了墙角，动弹不得。他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她的小脸在他的眼前慢慢放大。
她双手抓住了他的校服领口，踮起脚尖，软软的嘴唇倏地贴了上来。
言北的心跳猛地空了一拍。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她努力地仰着头，紧闭着双眼，薄薄的眼睫有些颤抖。
她只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立即离开，呆呆的，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轻✘吻✘最✘萌✘羽✘恋✘整✘理✘就像她趁他睡觉时偷吻他那次一样。
又轻又浅又小心。
一阵不明的情绪涌上心间，竭力压抑的心绪在她的主动面前，顷刻便被倾覆，一发不可收拾。
言北的呼吸有些错乱，他箍住她的腰肢，一个转身便调转了方向，将余沐沐禁锢在他的阴影中，压在墙角。
他贴向她的耳朵，嗓音沉沉：“都教你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不会…”
下一秒，他护着她的后脑勺，闭上眼睛，铺天盖地的吻重重落下，密密麻麻。
呼吸深浅交杂，柔软倾刻覆落，他慢慢探入，逐渐加深，耐心地一点点抽走她的氧气。
余沐沐的小脸憋得通红，渐渐缺氧，好像不管多少次，只要在他面前，她都会彻底乱了方寸，完全没法放松。
见她几乎快要窒息而死的模样，言北稍稍松开她，吻落在她的脸颊，轻笑了一声：“乖…沐沐，呼吸。”
余沐沐连喘了几下，有点害羞又有点窘迫，她发现自己好像被他嘲笑了，内心不服输的劲瞬间就上来了。
她捧起言北的脸颊，盯着他泛红的薄唇看了一秒，又一次贴了上去。
“谁说…我不会的…”
余沐沐生涩地一寸寸辗过他的唇瓣，学着他的样子，撬开他的嘴唇，舌尖伸出来轻轻碰一下，又立刻害羞地缩了回去。
连续几次，她似乎找到了诀窍，轻轻勾一勾，再碾一碾，他的呼吸果然愈发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