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的很快,“ok。”
阮梨:“帮我准备一份礼物,送给陈蓉蓉。”
她想到苏夏查的那些,勾勾唇,“最好是阮甜结婚的时候。”
那人又说:“好的。”
处理好事宜,阮梨不认床属于到哪都能睡的,不多时就犯了困意,时序住所安保系统很高,完全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阮梨懒倦的抱过被子,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她睡到一半,隐隐感觉身旁有一处陷了进去,察觉来人,她还没睁开眼睛,一只手覆在她眼睛上,挡住了视线,黑暗中神经变得格外敏感,所有感知都被放大,她身体一僵。
那人一手环上她的腰,身上带着浅浅的酒气,低声,“姐姐别乱动。”
阮梨微顿,那人声音自头顶响起,低沉好听,“睡吧姐姐。”
阮梨“嗯”了一声,从善如流的环上男人劲瘦的腰身,温顺的像只粘人的小狐狸,懒倦道:“晚安。”
那人没应。
她也毫不在意。
黑暗中,男人的气息变得格外强烈,占据着阮梨的神经,他滚烫的身体以及均匀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像是一座让人值得全心托付的依靠高山,她这流浪的小狐狸可以完全躲在他为自己劈开的小山洞里取暖,又像是风雨飘渺的海浪上徐徐而来的一艘船,撒下的网里,捞走了她这条无家可归的鱼。
她竟然有点喜欢时序身上的味道,酒气像是会感染,微醺的气息仿佛蛊惑了她,她居然真的就这样依偎在男人怀里,一觉到天亮。
一夜无梦,竟有前所未有的平静。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纱帘在暖风下摇曳着,窗外阳光顺着摇曳的缝隙钻了进来,室内静悄悄的,空气飘着无数尘埃,在柔和的光晕之下,打着旋像是转着圈圈一样翩翩起舞。
男人依旧睡着,在这不太敞亮的光线下,他锋利的轮廓依旧鲜明,长长的睫毛轻轻垂着,那双总是多情的眼睛此刻安静的合着,少了凌厉的不近人情,敛去了身上的冷感和混不吝,反倒是多了几分乖觉。
阮梨腰被人搂着,她瞧着时序这样安静又柔和的模样,突然生出一股孩子气来,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小手,轻轻的顺着男人的五官轮廓一路往下,指尖到达鼻尖,她呼吸渐乱,像个偷糖吃的孩子生出些紧张,缓缓向下,指尖轻轻滑落,触碰到那唇瓣。
突然。
时序张开了嘴,咬住她的小手指尖,变故来得太快,阮梨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想要抽回小手,又被人反握住。
男人桃花眼睁开,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姐姐。”
时序嗓音带着倦,低哑又磁沉,“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男人眼底带笑,语气暧昧,阮梨心跳漏掉一拍,身体因着他这话而变得发烫,身上所有的感官都被人牵着走。
时序扯了扯嘴角,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姐姐,咱俩都结婚了,还装什么纯。”
一句话在脑海里炸开。
像是绚烂的烟花,砰砰砰的在她眼前绽放。
她微怔,小脸红了。
刚才还有心虚感,因着那句,“咱俩都结婚了,还装什么纯。”又渐渐收回了些许理智,阮梨一手搭着他枕头撑起,长腿跨过身体,把人压在身下。
“弟弟。”
阮梨勾着男人锋利的下颚,低语,“有个东西要给你。”
这个姿势太暧昧。
窗帘摇摇曳曳的晃着,好奇的阳光爬上了宽阔的大床,金灿灿的光铺满了整张床,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
时序眉梢稍抬,没问她是什么。
那表情足够表明,让她自己说出来。
阮梨捏着男人下巴,凑在他唇边,低语,“既然是新婚,那姐姐就送给你一个早安吻。”
时序一手搭在女人腰上,无声的看着她,像是等着她动作。
下一刻。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像棉花糖掠过唇瓣,带着轻软的香甜,时序倏地睁眼,那股柔软已经脱离了唇瓣,正扯着唇轻笑,“早安,弟弟。”
原以为。
不过是假结婚,和时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个人也不会有过多接触,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超出了预期。
和阮梨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住在一间屋子里,时序每天都会回来,晚上会抱着她睡觉,早上起来时而也会撩她几句,时不时也会有些肢体上的接触,但仅限于浅薄的接触,两个人仿佛都极为默契的在关键时刻会刹住车,以一种平淡的姿态掩盖掉藏在底下的人类原始欲望。
时间一晃。
冬天悄无声息的离开,春天慢慢露出样貌,树梢上萧条的枝桠渐渐爬上了绿芽,绵密的雨季来了。
阮梨这段时间落的清净,没有时家人来找过她,那些传闻中很难相处的时家人仿佛消失匿迹,她平淡过着,像是偷得了一段不属于她的平淡生活,她格外珍惜。
这天。
阮岳给她打来电话,通知她别忘了阮甜新婚,让她作为姐姐,无论如何也要出场。
阮梨听着,忍不住笑,“爸爸,是要我出场,还是要我带上时序出场啊?”
这还要说。
当然是时序。
阮岳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阮梨,你别以为嫁了人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别忘了,你还姓阮。”
阮梨不在乎,觉得好笑,极为敷衍的答应。
而后,拿出时序提前准备好的礼服刚穿上,门铃响了。
她眨眨眼,等了会,门铃又响了,佣人来敲房门,“太太,您起来了吗。”
第38章 “我会听话,我会乖。”
佣人怕吵到她,轻声,“先生请的妆造师到了,现在可以进来吗?”
阮梨没有考虑过,参加阮甜婚礼还需要特意打扮,倒是时序看得比她还重,她勾唇,“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妆造师早就听闻时家大少爷娶了阮家小姐的消息,但迟迟没有办婚礼,业内都在揣测,不过是时序一时兴起,迟早也是要踹了这份阮家千金。
妆造师也抱着这种心态,直到亲眼看见了阮梨,眼底里是藏不住的惊艳,这样漂亮的美人,真有几个人舍得甩掉?
妆造师走近,笑着打招呼,“时太太,您好,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阮梨对所有人态度都平和,她“嗯”了声,“开始吧。”
她皮肤很好,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的发光,不需要多少点缀就已经足够美,在搭在时序提前准备的小礼服裙子,礼服裙很完美的勾勒着身形,露出白皙纤长的长腿,脖颈处带着一条细闪的钻石项链,更将肤色衬的如凝脂一样。
女人完美的像是一幅珍贵的画,每一笔构造都是上帝精心雕琢,妆造师正震惊于她的美貌。
没察觉突然走近的男人。
男人揽着阮梨盈盈一握的腰,看着镜中的风情万千的女人,散漫着笑着,“时太太,真美。”
阮梨透过镜中,看向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着男人身形,宽肩窄腰,西服下的那双长腿格外修长,西服里面搭配着和她同色系的米色衬衫,衬衫扣子揭开了两颗,看着慵懒又恣意,加之他此刻的神情,那份懒劲儿很足。
阮梨很给面子,配合他,“是时先生眼光好。”
两个人看着天造地设,很登对,此刻更像是耳鬓厮磨的新婚燕尔,妆造师只看着便觉得很甜,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感情是自己的,不是别人嘴里的。
妆造师心底里想,等回去了,她就要把所见所闻说给同事们听,打他们爱八卦还乱八卦的脸。
人家明明恩爱的不行,哪里来的踹不踹。
——
阮家和宋家联姻,婚礼现场格外热闹,这场婚事办的隆重又庄严。
婚礼现场。
陈蓉蓉乐开了花,每个人都上赶着奉承,说着好话,说她女儿有福气,她笑着回,“哪里哪里,哪有你家的有福气。”
夫人们谈天伦地。
先生们海谈商业。
阮甜坐在房间里,化上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洁白的婚纱,漂亮的像是摆在橱窗上的精致娃娃。
宋颂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他看着属于他的新娘,还是被惊艳,“想过你会漂亮,没想过这么漂亮。”
宋颂走近她,遣退了房间里的其他人。
他坐在阮甜身旁,看着镜中的人,“怎么,不高兴啊?”
阮甜当然不高兴,她不喜欢宋颂,她喜欢的从来都是时序,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要不是她犯了错,哪里轮得到她来代替阮梨嫁给宋颂。
她没吭声。
宋颂轻笑,抓着阮甜手腕用力一扯,巨大的裙摆晃动,阮甜重重的的跌在他怀里,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宋颂,你干嘛。”
阮甜挣扎,“放开我。”
宋颂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意味深长道,“我干嘛?”他笑,“我干什么不都是应该的吗。”
“比如说——”
“这是你的义务。”
阮甜又羞又恼,小脸红透,抬手去打他,“你——你个变态。”
新婚准备的房间在誓词还没上场前,已经凌乱不堪,阮甜骨头仿佛被人用锯子锯断又组装。
她除了哭,别无他法。
满室旖旎,整个房间变得疯狂。
宋颂餍足的从她身上起来,舔了舔她的泪,呵笑,“咸的,”他捏着阮甜下巴,警告,“眼泪可以是咸的,但你忠于我必须是甜的,我不喜欢苦的女人,明白了吗?”
阮甜像是碎掉的娃娃,只是哭着不说话。
宋颂又贴着她耳边,轻声,“要是不听话,我不敢保证我们离婚以后,阮家还有没有倚仗。”
话落。
阮甜猝然睁大了眼睛,愤怒又绝望的瞪着他,她想让他“滚”,想到了陈蓉蓉,想起了阮岳,唇瓣被咬出鲜血,她生生吞下耻辱,乖顺点头,“我会听话,我会乖。”
只要我乖,我听话,牺牲我保全了阮家,保全了母亲那份为父亲的心,保全了她作为阮家女儿,守护阮家,是她的责任和使命,就够了。
阮甜自觉自己受了极重的侮辱,等重新打扮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陈蓉蓉一眼察觉到她的变化,关心道:“甜甜,你哭了?”
她拉着阮甜走到角落里,问,“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阮甜咬唇,差点说出口来。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宋颂,浑身一激灵,还是生生忍住,咬着唇,摇摇头,“没事的。”
陈蓉蓉爱她,她哪里不懂,她怕人不信,找了个借口,“我想到时序要来,还是带着阮梨,我不甘心。”
明白阮甜对时序的那份心,陈蓉蓉只好哄她,“你以为阮梨能好过到哪里去?时序那种人会真的喜欢谁,不过是玩玩,甜甜以后结婚了千万别再宋颂面前提时序,男人很忌讳这个的。”
陈蓉蓉安抚她,“明白了吗?”
阮甜点头,陈蓉蓉被人喊了声,她摸了摸女儿,“妈妈过去一下。”
陈蓉蓉刚走几步。
阮甜忍不住,“妈。”
陈蓉蓉停下脚步,“怎么了?”
阮甜想说,我能不能不结婚了,能不能不嫁给宋颂。
但她不敢。
阮甜忍住了胸腔里巨大的悲伤,摇摇头,“没事,你去吧。”
陈蓉蓉看她,笑着和她说了声,“有事找我”说完,转身走了。
整个婚礼很热闹。
行业里几乎所有人都来了,这让阮岳脸上很有面子,不少媒体也参与了这场婚礼,正在被采访的阮岳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鼓动。
他顺着视线去看,听见旁边有人在喊,“时少来了。”
有年轻的记者急忙搬着摄像机冲过去,“听说时少是陪太太来的。”
第39章 这是我太太,阮梨。
不少人议论,“就是那个阮梨吧?”
“是她。”
“谁不知道阮家高攀了时家,也不知道时少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他一直都很花心对感情也不冷不热的,指定玩不久。”
“估计没多长时间,又要传时少离婚吧。”
这话。
阮岳听着,眉头蹙着,不止是他,是所有人都不信阮梨能真的拿下时序这个浪子,等阮梨被踢了,看他怎么收拾阮梨。
正想着,恰好见时序揽着阮梨走近,有人问他,“时少,你一向不参与行业大小事,怎么今天特意来参加婚礼了。”
这人就是想让阮家下不来台,时序从不参加酒会和婚礼,听说是不喜欢热闹,但常有人在夜店里看见时序的身影。
想来不是不喜欢热闹,是不喜欢这里的热闹。
连时家人举办的酒会时序都没参加过,更别提他为了哪个女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如今好不容逮住了时序,还不要抓紧机会问到底。
那人把话筒递过去。
时序揽着阮梨的腰,眼底里露出宠溺,散漫笑着,“这不是没办法,家里夫人催得紧,不来不行啊。”
第一次见这样的时序,众人哑然,他居然喊阮梨为“夫人”,又有人问,“时少,您这次结婚没有办婚礼,是不想办还是懒得办啊。”
这话一出,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时序也跟着笑了。
那人以为,时序这笑,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是懒得办也是不愿意办,又趁热打铁,“所以,时少流连花丛,并不是为了阮家千金迷途知返,对吗?”
这话等于当众打阮家的脸,只要时序默认了,那就说明时序对阮梨只是玩玩而已。
那还有谁会忌惮阮梨,所有人屏息等着他回答。
却见时序又笑了,连带着他怀里的人,也一起笑了。
时序笑,众人能理解,就是阮梨也跟着笑,她是不是有个什么大病?
下一秒。
时序敛去脸上的笑意,盯着那人胸牌,“陈志。”
那名记者叫陈志,听见时序喊他,眼睛亮了,“是我。”
时序:“别当记者了。”
陈志没反应过来,“什么?”
时序淡淡道:“我说,这个行业不适合你,”他停了下,补充一句,“你失业了。”
这话说的狠绝,陈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时序这是要封杀他。
可为什么。
他不明白。
像是察觉到他的疑惑,时序语气慢悠悠的,继续道:“我就解释一下,不是不想办,是我夫人觉得麻烦,还有婚礼这个东西不是办给别人看的,是我和我夫人的事情。”
“再郑重介绍一下。”时序笑了声,看向阮梨,目光温柔,“这是我太太,阮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