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自嘲的想,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了,她和楚璃并没有关系,他喜欢谁关心谁,她也无权干涉。
花容见已经将琅挚ぶ靼踩送到,正想要告辞,谢琬琰突然想到自己回来还未曾和桃夭说,她怕是抓到幸珠之后会去楚璃的营帐。
她看着转身的花容,想起书中形容过他的轻功一等一的好,连忙喊住他,请求道:“劳烦您帮我去和桃夭说一声,我已经回来了,她现在应当在我们西乾国穆将军营帐附近。”
花容听到,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应承下来。
等到谢琬琰已经吩咐人将白雪埋葬,桃夭才压着幸珠姗姗来迟。
她愤愤的将五花大绑的幸珠扔在地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土。
谢琬琰正想要询问怎么耽误了这么久,跟在后面的花容主动上前邀功:“郡主,幸亏您让我去了,要没有我,这侍女早就逃跑了。”
说完他还得意的看了一眼桃夭,桃夭看到这个眼神,颇为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谢琬琰现在没心情去管他们俩的眉眼官司,笑着询问花容,“那真是多谢你了,这是出什么状况了?”
这回没等花容回话,桃夭抢先说道:“郡主,这幸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等我们一走就找地方藏了起来,奴婢为了找到她可是费了废了一番功夫。”
底下的幸珠突然剧烈挣扎,迫使桃夭讲话中止,她的嘴巴被布塞住,唔唔出声,像是有别的话要说。
谢琬琰忽视她请求的目光,顺手端起桌边的茶水,开盖抿了一口,示意桃夭继续说:“那你们是如何找到她的?”
桃夭望了眼还在挣扎的幸珠,见郡主无动于衷,不同于往日那般怜惜女子,内心感叹道这一回郡主怕是动了真怒了。
她随即将目光收回来,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来。
原来桃夭仗着自己武功不错,直接潜入穆将军的家眷里,侍女所在的营帐内,本该是众人安睡之时,幸珠却不见踪影。
她不好惊动其他人,只能出来暗中搜寻。
幸好幸珠逃跑的手段并不高明,很快她就从周围的新鲜脚印中发现了她的踪迹,她为了逃跑,竟独自一人进了围猎场。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冒险进入围猎场时,花容赶到了,他见她害怕进入围猎场,并主动替她闯了进去,将幸珠五花大绑带了回来。
至于她身上的泥土,也是花容这个混账弄的。
在他们三回来时,他竟猝不及防的将幸珠扔给她,她措手不及,连同幸珠一起摔倒在地。
桃夭将整件事说完,最后又恨恨的瞪了花容一眼。
花容接收到她的怒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只是嫌手里的幸珠一直挣脱有些烦,所以直接丢给她,他平日里和楼里的兄弟们野惯了,下手没个轻重。
不过他也没想到桃夭看起来这么能打,实际上力气这么小。
谢琬琰听完了整件事,忍俊不禁,望着桃夭打趣道:“桃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花容拎着呢。”
楚璃的手下和他一个性子,对女子敬谢不敏,碰都不愿意碰。
“郡主!”桃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郡主竟然帮着别人说话。
“好了,说正事。”谢琬琰没有继续取笑桃夭,端正神色,看向跪在地上的幸珠,“把她嘴里的布取下来吧。”
桃夭见状也没有继续耍宝,走到幸珠面前,弯下腰扯下布。
幸珠重获自由,连忙跪着爬到谢琬琰面前,边磕边说:“求郡主救奴婢一命吧,奴婢知错了。”
“救你?”谢琬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反问道:“你做了什么虚心事吗,想让本郡主救你?”
幸珠闻言畏缩了一下,随后又鼓起勇气继续说:“郡主,这日之事都是二小姐指使的,奴婢一家的性命都在夫人手中,奴婢不得不从啊。”
“看来,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果然,这件事是穆淼淼做的,穆府里只有她和自己有过节。
幸珠连连点头,继续说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二小姐是个狠毒的,要不是奴婢机警逃了出来,恐怕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人世了,求郡主救奴婢一命。”
幸珠说完又对着谢琬琰框框磕了几个大头。
办完事后杀人灭口,看来穆淼淼的手段越发狠毒了。
谢琬琰只觉得荒唐,她望着楚楚可怜的幸珠,嘲讽道:“没想到本郡主在你眼里竟是个救世主。”
幸珠没听出她话中意思,还以为面前的人心软了,继续在她面前祈求庇佑。
谢琬琰冷哼一声,完全不吃她这一套:“你都要害我了,还想着让我救你,我看上去这么像冤大头?”
“不是的,不是的。”幸珠听到她的话,立马否认道:“奴婢从未想过害您,奴婢毒的是兔子,一只兔子而已,奴婢罪不至死啊。”
“一只兔子而已。”谢琬琰都要被这句话气笑了,她望着面前不断为自己开脱的幸珠,内心涌起一阵失望。
这个时代还真是,生命比什么都轻,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她突然不想追究幸珠的过错了,不过是个小丑。
冤有头,债有主,她作的孽,也是受穆淼淼的指示。
她闭了闭眼,疲惫的说:“罢了,桃夭,你将幸珠送回去吧。”
桃夭听到她的吩咐,正想要将人带下去,刚碰到幸珠,她突然猛烈挣扎,嘴里说道:“郡主,奴婢不能回去啊,回去奴婢会死的,郡主您怎能如此冷血呢?”
桃夭听到她如此说,正想要将布重新塞在她嘴里,谢琬琰突然开口:“够了。”
她看着她,声音里含着凉意般说道:“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趁着我现在心软,你该滚到哪里滚到哪里去,要不然,你就下去陪我的白雪吧。”
幸珠知道,白雪是她毒死的那只兔子,她立马噤声,也不再挣扎。
她懂琅挚ぶ鞯囊馑迹她之前之所以敢这般胡搅蛮缠,是因为听说琅挚ぶ餍宰尤恚对任何人都温柔。
她本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现在看来倒是传闻看走了眼。
在穆府,她还有逃命的机会,如果真的惹怒了琅挚ぶ鳎怕是会就地没了性命,她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见幸珠终于安静下来,桃夭正想将她带出去,一直在旁边当墙角的花容走上前来,主动说道:“让我把她送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家的,晚上少走点夜路,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桃夭望了一眼再次闭上眼的郡主,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虽说和花容不对付,但该有的礼数桃夭也不会落下。
幸珠就这么被花容拎了出去,全程安安静静。
等到他们两出去,营帐内只剩下主仆二人,谢琬琰难受的揉了揉眉心,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再加上吹了凉风,头有些痛。
桃夭在一旁见到她这模样,默默走到她身后,贴心地说道:“郡主,让奴婢替您按摩一会儿吧。”
谢琬琰闻言身体往后靠,默许她的动作。
桃夭动作轻柔的替谢琬琰按摩,半晌后,见郡主的眉头已经松开,她才提出疑问:“郡主,奴婢不明白,您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幸珠了吗?”
按照郡主往日里的性子,绝不会让自己受到半分委屈,怎么今儿个却对幸珠轻轻放下。
谢琬琰闭着眼睛享受着按摩,对此哼了一声,慵懒的说道:“你以为她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桃夭想起刚才幸珠求饶的话,试探着说道:“您是说,穆二小姐?”
“不止。”谢琬琰感觉自己已经舒服多了,示意桃夭停下来,继续说道:“以清歌的观察力,明日她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了,至于幸珠的未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她好歹是个现代人,总不可能真的去杀人,但幸珠之后的生活她可不敢保证会怎么样。
她承认,自从融合了以往的记忆之后,自己的思考方式、行为习惯已经逐渐被这个地方同化,她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想着人人平等,对于那些为奴为婢之人也充满同情。
但最基本的人命,她不会碰,这是她的原则。
桃夭听到她的话,知道郡主有自己的想法,不过...
谢琬琰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主动说道:“你是想知道穆淼淼吧。”
桃夭并不惊讶郡主能猜到她想问什么,默默点了头。
穆府的二小姐敢找上门挑衅,他们怎么能轻轻放过呢,不过这穆二小姐已经是准宁王侧妃,他们怕是不好动她。
想必穆二小姐也是仗着这层身份,才敢如此嚣张。
谢琬琰笑了笑,说道:“放心,她既然存心恶心我,我自然有法子膈应她。”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望着还皱着眉头的桃夭开解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快点下去洗漱睡觉吧,明日可是要去围猎呢”
桃夭应了一声,正想要告退,却观察到郡主的脸色有些泛白,她担忧的说道:“郡主,您脸色怎么这么白?”
“有吗?”谢琬琰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应该是今晚吹了点风,有些着凉,休息一宿就好,不碍事。”
说完,她就赶着桃夭出去,来到床边倒床就睡。
所以说人就经不得说,第二日一早,谢琬琰就发现自己光荣的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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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来晚啦,宝贝们,希望这章你们看得开心,么么(*  ̄3)(ε ̄ *)
第32章 事情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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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桃夭想要进来喊郡主起床,狩猎时间快要到了,可走近床边却发现郡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冒汗。
桃夭大惊失色,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就发现烫得惊人。
这下子惊动了旁边营帐的长公主,众人吓坏了,连忙喊了太医过来。
直到太医一针下去,谢琬琰才悠悠转醒。
这下子,别说去围猎场狩猎了,她连营帐都被禁止出去。
营帐内充满了药味,谢琬琰头顶贴着凉布,生无可恋的靠在床边,嘴里再一次念叨自己的命好苦。
这身体常年被毒素侵蚀,太弱了,稍微着点凉风就不行了。
也怪她,在府上养得太好,这段时间身体从未有过不舒服,一时间得意忘形。
桃夭正在旁边看着炉子,熬着药,这里不比府上,在眼皮子底下熬药才能放心。
她听着郡主的碎碎念,没忍住,笑着出声:“郡主,您这完全是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的。”
她也是听太医描述才知道,郡主昨日里吹了好一阵凉风,这才导致寒气入体,一时间引发了热症。
谢琬琰长叹一口气,苦着脸说:“我当然知道,只可惜不能去围猎场看看,我还没有骑过马呢。”
弯弓射箭,骑着马穿梭于丛林中,想想都觉得惬意。
她躺在床上畅想自己英姿飒爽的模样,而桃夭这,药已经煎好,她拿起放在一起的棉布,包裹着壶柄,小心翼翼地将药倒出来。
她动作麻利,嘴上也没闲着,打趣道:“就郡主您这身体,经过这事,公主殿下别说让您骑马了,能不能出门还要另说呢。”
谢琬琰想起自己刚刚醒来时,一家人围在她身边,母亲那担忧得垂泪的模样,沉默了。
她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次小风寒,竟让家人如此担心,要不是她再三保证没有特别不适,太医也在旁承诺没有大碍,母亲差点连围猎都不愿去了。
想着想着谢琬琰又心烦了,自己这破身体,太拖累了。
她正想要重新钻回被子里休息,桃夭及时拦住了她,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郡主,您喝了药再休息吧,这是太医专门为您开的。”
谢琬琰闻着浓厚的药味,眉毛紧紧的蹙着。
桃夭见她这模样,知道她最是反感药味,轻车熟路的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郡主,这药不苦,一口气喝掉,不会有感觉的,您看,您最爱吃的蜜饯奴婢也帮您准备好了。”
说着,桃夭还用下巴指了指床边的桌子,示意蜜饯早已准备好。
可惜,她的话对谢琬琰并没有什么用,这套话术她从小听到大,也没见有多管用。
可是自己的身体确实是不舒服,之前对母亲说自己没事都是骗人的,她只是不想让母亲因为她不去围猎引人诟病,毕竟朝会是重中之重,母亲作为皇帝的胞姐,不在场实在说不过去。
没法子,谢琬琰一咬牙,端过药碗一口喝掉。
要是楚璃在场,肯定会惊讶,她这动作竟和之前喝姜汤时如出一辙,看来这是养成习惯了。
等到她放下药碗,桃夭立马将准备好的蜜饯递上。
谢琬琰嚼着蜜饯,感受到从身体深处渐渐涌上来的疲惫,再一次感慨太医的药见效为什么这么快。
桃夭望着她迷糊的模样,走上前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贴心的说道:“郡主,您再多休息休息吧,奴婢会在旁边守着您,您放心睡。”
“嗯。”谢琬琰软软的应了声,抵不住睡意,慢慢的闭上了眼。
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她内心还想着,不知道围猎场上情况怎么样了,楚璃有没有解决那头老虎,清歌是不是安全。
等到谢琬琰睡饱,再次醒来,就发现营帐内除了桃夭,还多了几人。
顾天瑶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立马抛弃刚才正聊得开心的小侍女们,靠近她高兴的喊道:“表姐,你醒啦?”
谢琬琰被她的大嗓门震到,抖了一下,随后撑起胳膊想要坐起来,桃夭一直在一旁观察,见状连忙走上前搭把手。
等到谢琬琰摆正身子坐好,她望着旁边作无辜状的瑶瑶,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嘴上没好气的吐槽道:“我生病了你就这么高兴,这么大声做什么?”
顾天瑶听到她的话,没有丝毫悔改,反而更加兴奋地说:“表姐,今天的围猎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忍不住要跑过来和你分享。”
谢琬琰望着她,在她脸上仿佛看到了八卦的光芒,她想到原书的剧情,也提起了精神,询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顾天瑶见她被提起兴趣,立马说道:“这一回,穆淼淼可算是丢脸丢大发了,这二皇兄侧妃的位置怕是没了,你猜猜她怎么了。”
“穆淼淼?!”这倒是谢琬琰没有想到的人物,她转头望向桃夭,发现她朝她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她迷惑的问道:“她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就用得很灵性。
顾天瑶知道她还不信,立马倒出原委。
围猎之后,按照惯例,会挑选出其中最好的猎物,当场烤制,然后分配给每个人。
可当宫女们将烤好的鹿肉端至穆府二小姐面前时,她却猝不及防的当着众人的面吐了,不仅如此,她吐完就毫无征兆的晕倒了。
这可把在场的人吓坏了,纷纷怀疑是不是肉里有毒,场上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