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明晃晃、暗地里都看向祝温卿,有些男子准备好笑司桁的笑话。
反而,下一秒,他们震惊了。
祝温卿从怀袖里拿出纸张,一脸无可奈何地把纸张塞到司桁怀里。
“下次你再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给你写!”
小姑娘凶巴巴,话里全是威胁,但脸上却在笑着,似乎有一种纵容司桁的宠溺感在里面。
司桁笑笑,像只顽皮的小狗,故意招主人生气。
“不!”
“下次你肯定还帮我!”
司桁转身,冲着许老三摇了摇手里的纸张,骄傲走过来放在许老三收来的作业本上。
司桁原本走了一步,但又退回来,特意站在许老三跟前道:“是祝温卿亲手给我写的,不要太羡慕我!”
许老三:“……”
另一边,秦韵古怪看着祝温卿,祝温卿被这样看了一路,等走到学堂内,祝温卿问:“怎么了?”
“卿卿,你变了,现在对司世子简直好很多了!”
祝温卿反省下自己,不可否认地点了下头。
的确。
“你和司桁是发生什么事了?”秦韵不懂,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为何卿卿会对司桁好。
祝温卿想到司桁为他挡刀的那一瞬间。
这世间,会有很多人为她拼命。
外祖父与她有血缘关系,外祖父会为她拼命。
师父,与她有教养之责,有恩师重道之理,会为她拼命。
宁青,从小就是为她培养,为她拼命。
还有冬眠、秋蝉。
同样,她也会为他们拼命。
但她不会为司桁拼命。
司桁还不会让她心甘情愿做。
但司桁却没有犹豫,直接挡在她面前。
那一深刻的冲击感,让她欣赏司桁,感恩司桁,司桁让她相信或许真的有爱情。
秦韵看着思考的祝温卿,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了,卿卿不要多想,无论发生什么,卿卿你就是最好的!”
最近国子监都在传宋芸芸之事,都说难怪祝温玉变成那样,其实背后有宋芸芸的推波助澜,也有人说可能祝大小姐回来,亲手报复的。
各种流言在国子监传着。
她们说的时候丝毫不避着祝温卿,但祝温卿听着那些话,心情渐渐冷下去。
祝温卿看着天真暖心的秦韵,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我这么好,是她们自己看不清。”
秦韵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是祝温卿嘛!
课堂上,夫子讲了大半堂的课,突然说想让各位姑娘写一下最喜欢的幼年回忆。
小女鹅们纷纷嚷嚷低声交流。
“幼年回忆?”
“那是什么?我母亲日日让我刺绣。”
“对呀,不是刺激就是练琴,好无聊。”
小女鹅抱怨着。
上京的贵女们似乎都过着同一种生活。
秦韵拿着笔,不知道怎么下手,随便看看,看见祝温卿也没有下笔,问:“卿卿,你小时候是不也是吃了睡,睡了吃,不知道怎么写呀?”
祝温卿:“……”
“可能只有你过那样的生活。”
“是不是小猪?”
秦韵“哼”一声,又低下头,琢磨着如何写出漂亮的回忆来。
祝温卿回忆着,脑海里和祝乘在一起的生活少之又少,全部都是与母亲。
其中印象最深,是夏季初雨后,母亲带她去泛船游壶,夜晚歇息在山里。
成片成片的萤火虫围着她们,她依偎在母亲怀里。
母亲对她管制并不像其他贵女们严格,她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祝温卿想着,就落下笔。
她真的很想再看一场萤火虫。
但,她不想被别人知道。
不想成为那个例外。
祝温卿又换了张纸,随便写了件普通的事情放上去。
可是一直到下课,血糖内的小女鹅都走了,祝温卿仍然盯着那张纸。
不知过了多久,祝温卿叹口气,将那张纸尘封住。
与母亲的美好回忆还是放在回忆里就好。
回忆里,母亲一切安好,还会抱着她讲故事。
司府内,司桁因祝温卿对他态度好转,心情时刻都扬着。
但他看见司巳脸色阴沉,勾着的嘴角弧度又掉下去。
“世子,祝姑娘的暗卫跑了。”
他没有想到,暗卫功夫那么高!
不愧是镇国公安排的人。
“务必杀掉他。”司桁没什么感情吩咐着。
司巳领命退下。
司桁望着阴沉沉的天,脸色又好转起来。
一个暗卫而已,他不应该如此介意。
低头,看着他暗卫传来的祝温卿此刻的画像,笑了。
“你在笑什么?”司夫人缓缓走来。
司桁连忙收起画像,藏到自己身后。
司夫人见状,没有点破,只说:“你若真有了喜欢的姑娘,我和你父亲就把从小定地娃娃亲退掉。”
一提到娃娃亲,司桁就没什么好脸色。
“母亲,你快给我退了吧,我怎么可能喜欢那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司桁不耐烦说道。
司夫人见儿子态度坚定,当下也不再去坚持,心里想着只好派人去陇西一趟了。
入夜,受伤的宁青摔在院墙。
祝温卿诊断受伤的宁青,派人去查是谁干的!
若是查出来,绝不轻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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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就亲一口,亲完让你打◎
宁青受得伤很重。
祝温卿查看完, 脸色沉沉。
对方完全就是下死手,几乎没给宁青喘气的机会。
此刻, 宁青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睁不开眼睛,似乎随时都可以昏厥过去。
祝温卿心里沉沉,宁青平日里待在角落里, 就像是她的影子,替她处理一些污秽肮脏的事情。
是谁?!
要对宁青下这样的手!?
但其实要查起来也不难, 能与宁青交手的这世上怕也没几人。
深夜, 祝温卿坐在书桌前, 凝眉盯着从陇西传过来的书信。
书信里除了外祖父日常慰问,此次外祖父还特意问了小时候定下的姻亲。
在她七岁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姻亲,是她回到陇西,在她十岁生辰那日,外祖父告诉她。
小时候抓着一位小哥哥的手,小哥哥抱着她,说, 好好长大,长大当哥哥的新娘子好不好, 她奶滴滴地说好。
大人们轰笑起来,认为只是对方开玩笑, 不曾想,对方真的照顾她,小郎君的母亲见此, 加上他母亲与宁虞投缘, 特地订下姻亲。
既然对象不想履行就此作正好。
她也不想因为对方小时候一句话误了她此生。
可外祖父大怒。
他养大的姑娘出落地明媚无双, 居然被人退婚!
要退!
也是他家卿卿厌恶了对方!
弃了对方!
祝温卿看见外祖父带着怒气的字, 缓缓笑出声来,心里被一股暖暖的水流包裹着。
她不在意这些,一切皆按外祖父意思即可。
翌日,祝温卿换了一身粉色对襟连衣蝴蝶裙,看见走廊下的奉铭先生,活泼喊着:“先生!”
少女脸色娇嫩宛如能掐出水来的花瓣,鲜艳明媚开着。
“先生?”祝温卿快跑到奉铭先生跟前,又叫了声。
奉铭先生转头,看着祝温卿,脸上笑着。
祝温卿刚想问先生为何笑地如此开心,不料看见旁边的司桁,笑容卡住。
这人,还真是!
仿佛住在她家。
司桁望着祝温卿,出了神,待他回神,立刻彬彬有礼道:“今日又叨唠先生了。”
奉铭先生看着司桁那狗模狗样,轻轻呸了一声。
“卿卿,今日有事?”奉铭先生问。
祝温卿念着宁青的伤势,道:“徒儿要去药材铺看看。”
“好,快去快回。”
“是,回来给师父带好吃的栗子糕。”
“我陪你……”司桁刚开口,奉铭先生打断他:“司世子,这本书你还没有看完呢。”
司桁目光直直落在祝温卿身上,他暗藏的心思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根本不在书上。
司桁语一噎,奉铭先生又道:“若是世子不是来讨论棋艺,就卿离开吧。”
祝温卿偷偷笑起来。
司桁的话又直直变成:“我赔你百两,上次我大餐了你的栗子糕。”
祝温卿双手向前捧,落在司桁跟前,笑道:“好呀,世子给钱。”
少女眼神望着他,里面藏着细碎的光芒,一身粉衣衬着她千娇百宠地,唇瓣上点着一层薄薄口脂。
司桁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眼神暗暗,随手解下腰带的钱包放在祝温卿手心上。
此刻的祝温卿像只小奶猫,司桁心发痒,手在抽出来的那一瞬,手指在祝温卿手心上打了几个圈圈。
暧昧的情愫陡然而起。
祝温卿抬眼看了下司桁的黑眸,浑身发紧,转身就跑,边跑边说:“给世子花光了。”
“好!不够记我账上!”
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司巳表情一顿,这还不够?世子怕不要太宠爱祝温卿。
街上,祝温卿刚从一家药铺出来,掂了掂司桁的钱袋,不愧是上京的世子,够有钱的。
可是这些钱给宁青买药材还远远不够。
祝温卿思考一番,去了卫辰的画坊。
画坊内,祝温卿与卫辰商量完,刚从内室出来,看见秦敬礼在看画。
“礼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祝温我迎上去。
秦敬礼望着一幅画,笑起来:“后日城南有画展,想邀请圆圆去看。”
画展?
她不是很感兴……
身后的衣袖被人拽了拽。
祝温卿回头看,卫辰拼命冲她使眼色。
去看!
必须去!
不然不帮你找药材了!
把古迹给他拍回了!
祝温卿:“…………”
“圆圆不去吗?”秦敬礼又问。
祝温卿顺势而下:“去,多谢礼哥哥。”
“跟哥哥还这么客气啊。”秦敬礼扬手,刚要落下来揉祝温卿的脑袋,手就被人拦住。
握着秦敬礼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用力,秦敬礼笑着暗地里反回去。
“不知道司世子什么时候来?”秦敬礼抽手,问道。
祝温卿看着秦敬礼收手,又看向司桁,眼神里有着疑惑。
司桁往前一步,站在祝温卿旁边。
瞬间,三人的局面状态变了。
仿佛司桁与祝温卿是一起,而秦敬礼是横插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
秦敬礼笑着,也往前一步,强硬插在两人之间,司桁眼神一暗,手一勾,揽着祝温卿的软腰直接往左转了一圈。
“早来了,是秦世子疏忽了。”
秦敬礼笑着,但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两个男人眼神里的敌意太明显了。
但在看向祝温卿时,两人又默契地收回这种敌意,都温润瞧着祝温卿。
“卿卿,奉铭先生让我来接你回去。”
祝温我笑了,这人最近在师父面前混地风生水起。
“礼哥哥,再见。”祝温卿行礼,秦敬礼也不阻拦,回礼。
秦敬礼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顷刻阴暗起来。
“你甘心吗?”卫辰问。
秦敬礼收拢的拳头又松开:“怎会甘心?”
“那你?”卫辰不懂。
为何让卿卿跟司桁走。
秦敬礼余光落在巷子街角的阴暗处。
因为圆圆喜欢温润的哥哥。
司桁绝对不是那一个。
祝温卿像来伶俐,二人回去的路上,祝温卿想了想还是问:“世子,你怎么知道我在卫辰师兄那里?”
司桁在听到“卫辰师兄”四个字时,手一下就窜成拳。
“就是找最漂亮的姑娘。”
又是这一句话。
祝温卿心里是不信的。
她又看司桁,司桁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便头冲她笑。
祝温卿怀疑自己太过敏感,或许司桁正在像好地方向转变。
她收起自己的打量,信任地冲司桁笑了下。
司桁回了个微笑,但笑容之后藏着他的占有欲。
二人又走了会,司桁控制不住问:“卿卿,能只叫我一人师兄吗?”
祝温卿愣神,贝齿咬住唇瓣,司桁眼神落在祝温卿的唇瓣上,随后拉着祝温卿进入一道昏暗的巷子里。
巷子里,少年将少女压在墙壁上,脸几乎要贴在少女脸上,少女恐慌地表情之中有些纵容。
“小师妹,让师兄亲一口怎么样?”少年声音宠溺,祝温卿似乎要溺死在司桁能沁出水的黑眸之中。
“就亲一口,亲完让你打。”旁若无人的世子此刻百般哀求着少女。
祝温卿红着脸,别过脑袋。
“不。”
司桁有些恼,可是他好想亲。
他还记得少女唇瓣的柔软。
司桁卑鄙地想,要是他来之前喝点酒就好了。
“就一口?好不好?”
司桁小幅度撒着娇,祝温卿一愣,司桁也一愣。
二人目光对视,空气宁静片刻,祝温卿“扑哧”笑出来,司桁脸一瞬间变红。
祝温卿想到醉酒的司桁,一下推开司桁,跑了。
司桁看着跑远点的祝温卿,怒骂自己一声追上去。
和秦敬礼看画展之事,祝温卿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到了那日,她看见司桁,整个人愣住。
这人怎么像狗皮膏药似的。
于是,二人看画展硬生生变成三个人,司桁横插在祝温卿秦敬礼之间。
临近中午,卫辰看着的那幅名人古迹无人问津。祝温卿以十两的价格买下来,而下一幅寒兰图平平无奇,司桁秦敬礼互相抬价,让看画的游客惊叹不已,而最后司世子更是以千两白银拍下,送给祝温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