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卿知道司桁在身后跟着她,她不想让司桁跟着,可是司桁太固执了,说什么司桁都不会听。
祝温卿想到梦里的司桁,梦里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境界,她却能清晰感觉到司桁的势力。
只手遮天,形容他也不为过。
得想办法逃离司桁。
到了国子监,祝温卿进了女子学堂,司桁才止了步。
“你这么做是何必,祝姑娘跟咱们真的不是一类人。”宋博容不想看着自己好友这般下去。
终日围着一个女子打转。
司桁笑笑未语,这些话她听得太多了,但是对于祝温卿,他心甘情愿陷下去。
至于暗中监视这件事。
先撤下去吧。
她喜欢他温润的样子。
他会做一个温润的郎君。
这次,肯定会。
下了课,奉铭先生临时召她回去,冬眠传话时神色慌张,吓的祝温卿立刻往府邸赶。
待她赶到府邸,奉铭先生冲她招手。
“卿卿过来,你孩提般时订下的娃娃亲来退亲了,现在问你,当真要退?”
自然要退,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她刚准备说,突然问:“师父,你知道对方是哪家?”
奉铭先生眼睛多看了她几眼,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卿卿就是突然好奇。”
奉铭先生笑地藏着深意。
祝温卿脸色一红,她可不是着急嫁,只是想知道若是对方家室比得过司桁,是不是她可以靠这一纸婚约而躲掉司桁。
“出去看看。”奉铭先生带着她,来到院落。
院落里,夫人穿着华丽,头上步摇一动不动,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祝温卿看清夫人容颜,脸色一顿。
这不是司桁母亲,长公主吗?
她怎会!
长公主看清祝温卿容颜神色也是一愣。
她记得这个姑娘。
秦韵及岌宴上见过。
一身水红色舞衣足以名震上京!
“师父,这是……”祝温卿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夫人,这就是我的爱徒。”奉铭先生引荐祝温卿,祝温卿被迫只能行礼:“见过夫人。”
“卿卿,这就是你孩提时订下婚约的郎君母亲,最后一次问你,你要退婚吗?”
退!
说什么都要退!
当碍于长公主的面,祝温卿不能如此放肆,她幽幽看向奉铭先生,道:“外祖父不在身边,师父如父亲般教导我,我全听师父的。”
当下,奉铭先生明白祝温卿意思了。
“长公主。”奉铭先生行礼,长公主不舍看了眼祝温卿,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自家儿子怎就不喜欢!
长公主想着,又看向祝温卿。
祝温卿看着长公主那跟狗看见骨头一样的眼神,心怔了下。
她赶紧偏过头,奉铭先生及时开口:“我家爱徒自幼也是被娇贵养着,既然您家公子无意,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长公主内心哎一声,痛惜着,但也没有办法。
至此,这门婚事彻底取消。
入夜,司桁刚翻过墙头,就看见站在灯笼下的母亲,他脸色冷了下,随后扬起个讨好的笑容朝长公主走过去。
“母亲,这么晚你怎还不睡?”
长公主想到祝温卿不能成为她的儿媳妇,心里就气,当下,冷脸呵斥司桁:“你说说都多大人了!你父亲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迎娶我过分。”
司桁听他父母的那点子事,耳朵都快其茧子了。
长公主见司桁还是嘻嘻哈哈的样子,手在司桁的胳膊上掐了下,司桁顷刻嚎起来。
“母亲!疼疼腾!”
“你还知道疼!”
长公主很少生气,如今这般生气,司桁品出不对劲来。
“究竟是谁的母亲生气了?”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司桁顷刻闭上嘴。
“你那门婚事退了。”
司桁眼睛亮起来,拉着长公主的手,哄着道:“母亲真好。”
长公主看着司桁一脸开心的样子,心头梗住。
“母亲,等她及岌,你一定要替我上门求亲。”
长公主不懂,便问:“她就那么好?”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让司桁这般惦记。
若是让他记上心,想来定是优越的姑娘。
“当然,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谁都比不过她。
谁都没有资格跟她比。
长公主愣住,她从未见过司桁这般样子。
经历退婚一事,也打开祝温卿另一思路。
虽然梦里的司桁可只手遮天,但她可以趁着司桁势力还未起来,可以另找一位权利比司桁大的人当夫君,且这位夫君还要喜欢她,最好她也喜欢自己挑选出来的夫君。
想到喜欢,祝温卿表情凝滞住。
她会喜欢上谁吗?
这世界上真的有喜欢吗?
情爱是这世上最假的东西。
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现司桁那双黑眸。
黑眸望着她时,总是亮晶晶,似乎真的不能在真。
司桁喜欢她。
是很深很深的喜欢。
她也喜欢这份情谊,只是为何,如此偏执!如此固执!
祝温卿闭上眼眸,略去脑海里不该出现的感情。
她要找一份正常的感情。
希望,她可以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喜欢这种事吧。
在没有入上京前,她从未想过嫁人。
现在,如果嫁人可以让她过的顺风顺水,她不介意与对方当表面夫妻。
祝温卿心里有了方向,有意无意打听上京公子出没的宴会。
但她能打听的方向甚少,司桁虽撤了她周围监视她的人,但司桁比往后更加频繁出现在她身边,她有什么需求,司桁总会第一时间满足她。
国子监的小女鹅纷纷羡慕祝温卿,每到这种场景,祝温卿都会叹气。
她就想安静地在国子监过完这一年,岂料,党个废物也这么难。
这日,大家刚下了例考,一个个小女鹅围着祝温卿,崇拜地感谢祝温卿。
司桁自从发力后,每次例考他都是甲等,许老三对此抱怨,司桁不是人!
“祝同学,后日家母举行茶会,你也一同前来吧。”有小女鹅相邀。
茶会?
一听就是姑娘家们去的。
不去不去!
“茶会有什么好玩的,就一直喝水,祝姑娘,我家要办女红,你来我家吧。”
女红?
那更不会有郎君出现。
不去不去!
“女红更无聊好吧,祝同学,你来……”
小女鹅一个接一个说,慢慢,她们闹腾在一起,祝温卿偷偷从中间溜走。
“最近无聊,想出去玩了?”
祝温卿刚跑出来,脚步还没有站稳,司桁的声音陡然出现,吓的她脚一崴,司桁眼疾手快扶住祝温卿的胳膊,祝温卿稳稳站好。
“最近家母要办马球,要去吗?”
马球?
一听就是很多公子哥会去的地方。
可以去。
祝温卿眼睛亮了下,可看着司桁,她还是拒绝:“不了,奉铭先生近日要教我棋技,我走不开。”
“哦,那我也跟着讨教讨教。”
祝温卿:“……”
在司桁身边,她还怎么夫家人选!
司桁肯定看她看得死死的!
“卿卿不想去就别去!”秦韵及时出现,手一拉,将祝温卿拉到自己身后,“世子,你不要逼卿卿!”
“对!”祝温卿躲在秦韵身后小声附和。
司桁冷冷笑了下,谁欺负谁啊!
“卿卿,别怕!”
“你不去?”司桁反问。
原本理直气壮的秦韵一下蔫来下去,祝温卿不满戳戳秦韵后腰。
“哎呀,我……”秦韵说话支支吾吾,司桁直接补上一刀,“宋祁会去。”
宋祁会去,秦韵怎么可能不去!
祝温卿鄙夷的目光投过去,秦韵做贼心虚地垂下脑袋。
“哎呀哎呀,宋祁美□□我,我扛不住啊!”秦韵哀怨大喊。
祝温卿认真想了下,同意秦韵的说辞。
宋祁的外表的确出众。
秦韵跟着点着脑袋,心想,终于有人跟她站在同一战线了。
可司桁发冷的眼神就射过来。
祝温卿、秦韵二人同时闭上嘴。
最后祝温卿也没有答应去马球,然而,深夜回到府邸,祝温卿收到长公主的请帖,请祝温卿去马球会上玩一玩,同时,想为当今太子物色太子妃。
长公主是个直肠子,没有打马虎眼,她这么说也是希望祝温卿可以稍加打扮。
虽当不了儿媳妇,当侄媳妇也不错。
太子……
未来天子……
若得天子庇护,想必司桁也不敢越了权贵。
祝温卿来了兴趣,命秋蝉、冬眠准备衣裳首饰。
马球当日,祝温卿刚进,看见各家公子小姐络绎不绝,姑娘们一个塞一个好看,公子一个一个俊朗。
她们谈吐不凡,皆是世家大族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下一辈。
祝温卿站在原地观望下,刚准备去找秦韵,就被司桁拦住去路。
“不是说不来吗?”
祝温卿自然不能说是赴你母亲邀约,切与太子相看,只道:“我来找阿韵。”
“找秦韵穿的这么好看?”
少女本就出众,一身粉色对襟荷花裙衬的它更加娇俏,她不知道,她刚进来,场上关系变低微妙,公子们的眼神时不时投过去,唯有见司桁走过来,他们才遮掩了下。
“我……”
司桁眼神幽幽凝着她,就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来,长公主走了过来。
“你小子打着球好好地,突然跑过来干嘛?”长公主看清祝温卿,脸上一喜,“祝姑娘,你来了?”
祝温卿行礼,长公主热情拉住祝温卿:“祝姑娘是我请来的。”
“母亲请来的?”司桁不懂,他母亲何时与祝温卿交集了。
长公主想了想,派贴身丫鬟送祝温卿去室内,司桁想跟,被长公主叫住。
“你跟祝姑娘干什么?”
司桁话一噎,随后问:“母亲,你邀请卿卿干嘛?”
卿卿?
长公主察觉不对,皱眉道:“你不喜与祝姑娘的婚事,已经退掉,可不能叫祝姑娘卿卿,会玷污人家姑娘清白。”
司桁脑袋轰轰地响!
婚事!
他与祝温卿的婚事!
长公主不懂自家儿子这是什么反应。
“对啊,与你订下婚事的是陇西镇国公得外孙女,祝温卿,之前一直养着陇西,近日因读书入了国子监。”
司桁只觉得心痛。
他好似板漆一块大石头狠狠砸了自己脚,还把后路堵死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那婚书?”
“退了,问你几次,你都说退,哪能不退。”长公主说的直白,司桁头一次感觉眼前发黑,长公主还道,“不过,好像祝家挽留过,不过,母亲自然顾着你,义正言辞退了。”
司桁:“……”
“那还真的多谢母亲。”
“与你母亲客气什么?”
“那母亲今日邀请祝姑娘是?”
“哦,为你太子哥哥挑选太子妃,我推荐了祝姑娘!”
司桁脸色冷下去,道:“那母亲失望了,祝温卿不会成为太子妃。”
长公主眼神不解,不懂司桁为何说出这句话。
司桁冷冷道:“祝温卿只会成为你的儿媳妇!”
作者有话说:
世子:我到底得罪了谁!!!
第40章 第四十章
◎你把我儿媳妇哄回来,不然,你也别回家了◎
长公主:“……”
长公主:“!!!”
“你在搞什么?”长公主震惊。
少年人现在都在弄什么事?!
长公主觉得老了, 跟不上少年人步伐。
“母亲,我那是不知道定亲之人是祝温卿, 我说给您带来看的姑娘也是祝温卿。”司桁也有些生气, 但面对长公主,他还是压抑着。
这订婚容易,可退了再定可就难了, 况且还是陇西镇国公的外孙女。
“祝姑娘现在可心愿你了?”
听到这句话,司桁身上的怒气顷刻消散。
没有, 还不知道哄没哄好呢。
长公主见司桁这样, 就不知道人家姑娘就没有瞧上司桁。
长公主目光上下打量司桁, 少年丰神俊朗,一身紫衣衬的他多了几丝风流,桃花眼望着你时总含着一份情。
这样的少年虽意气风发,但不像是祝姑娘喜欢的风格。
“你把我儿媳妇哄回来,不然,你也别回家了。”
司桁:“……”
司桁无语,在他母亲心中, 他居然还没有祝温卿重要。
“你自己去解决吧。”长公主不负责任抛下一句话走了。
司桁:“……”
他心里有苦说不出。
待他进入内室,祝温卿坐在太子对面, 与太子相谈甚欢,司桁脸色暗沉下去。
“祝姑娘学识可真优异, 若非女子,定在朝中有一番大作为。”
祝温卿浅笑:“女子就不可了吗?别忘了当今朝廷内阁可是有一位女辅相。”
太子笑容一顿,看向祝温卿自信张扬的样子, 又缓缓笑起来, 端起桌子上的茶道:“是是是我说不对了, 以茶代酒给姑娘陪不是。”
祝温卿回以礼貌,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爽快、干净的性格惹得太子多看了她几眼,她知道太子看她,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寻常女子那般羞意来,她落落大方,回看太子。
两人视线对上时,一道挺拔的身影直接站在两人视线相交上。
祝温卿:“……”
太子:“……”
“不知太子殿下何时也有爱喝茶的雅兴了?”司桁乖张横在二人之间,祝温卿看向太子只能看见司桁,太子好看祝温卿也只能看见司桁。
“阿桁,我喝茶的雅兴还是跟你学的。”
太子眼神在祝温卿、司桁身上打转,不一会,他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偏过脑袋:“祝姑娘,你不妨在尝尝这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