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帮自己换衣服,才是肉包子打狗。
换着换着,不知道就要把自己怎样了。
她捂了捂自己的脸,指尖传来热意,转而又去推对方,
“裴珩,你快点走,我真的要换衣服了。”
“老婆,你一点也不相信我。”
男人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凤眼抬起,瞥向了换衣间的方向,
“我只是站在这里,我又不跟你进去。”
小美人歪了歪脑袋,在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两眼之后,抱着自己的衣服一溜烟跑开了。
试衣间里,姜杳杳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又开始慢吞吞的穿新衣服。
她怕碰到了那两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她推开门,对,上了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裴珩。
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矜贵清隽,手里正把玩着一块腕表。
听到声音,薄薄的眼皮撩起,那双眼睛看了过来。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
连这深深的一眼都让人心脏怦怦直跳。
在他的注视下,姜杳杳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小声小声的叫了句“裴珩。”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霍然起身朝她走来,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动作格外自然,像是担心这点衣服会累到了她。
衣服被全数收走。
姜杳杳却动作极快,“嗖”地一下把手伸了过去,掌心攥着块小小的纯白色布料,揉成一团。
她不好意思去看裴珩的表情,耳尖都在发红。
男人扫了一眼她掌心里的东西,眸光浮动。
他很快收回视线,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宝贝杳杳红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
“裴珩,你今天中午吃饭见到了叶小姐,她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说话的功夫,那个小小的身影慢吞吞地往另一边挪动,一直挪到印着奢侈品大却空荡荡的垃圾桶旁边x。
手指张开,手中的小布料“嗖”地落了进去。
做贼心虚的姜杳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过脸去看向裴珩。
身材挺拔俊逸的男人正在帮她整理衣服,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做了什么。
“应该是不漂亮。”
男人的声线稳重清冽,“我只是扫了她两眼,没注意她长什么样。”
脚步声传来,那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他身边,软声软气的问他,
“裴珩,你需要联姻吗?裴珩?”
男人终于停下了帮她收拾衣服的动作,将人揽在了自己怀里,垂着眼睛看她,表情格外认真,
“老婆,我从岁开始筹谋,一步一步爬了上来,终于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他赢得了权势,财富,自由。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为了迎娶他的小仙子。
他命定的爱人。
他的杳杳。
“没有人可以让我联姻,我也不需要通过联姻这种方式扩大商业版图。”
修长的指节蹭过小美人脸颊,
“这一辈子,我只想娶我的杳杳。”
“如果杳杳不要我,我会疯的。”
第103章 被带回家看小猫
整个月份晃晃悠悠的过去,但姜杳杳再也没有听说过叶惜雪的名字。
至于原书中昙花一现的裴叶两家联姻,更成了无稽之谈。
一想到自己办过的蠢事,姜杳杳就忍不住耳朵发红。
月份的时候,天已经渐渐冷了,姜杳杳穿着奶白色的毛衣,高高的领口外是一张唇红齿白的漂亮小脸,下面踩着一双长筒靴,看起来又乖巧又软萌。
她被裴珩带回家看小猫了。
她平时拍戏不在家,但裴珩到别墅这边佣人很多,小猫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
喵喵也确实被养得很好,毛发蓬松的脑袋胖嘟嘟的,连脖子都不太明显,脑袋下面挂着一颗金色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叮叮作响。
它很喜欢撒娇,会用软乎乎的肚皮贴在姜杳杳手腕上,肉垫按住姜杳杳掌心的无盐奶酪舔来舔去。
玩的开心的时候,还会用尖尖的牙齿把小块小块的奶酪叼起来,然后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穿着奶白色毛衣的小美人摸着喵喵软乎乎的肚子,偷偷凑过去亲了亲它的耳朵。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顾金陵爽朗的笑声。
姜杳杳抬头看去,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几个身影。
她的亲亲老公面容俊美,背光而立。
顾金陵穿的很休闲。
盛郁京一脸阴郁。
至于另一个,被盛郁京紧紧握着手腕的少女,则穿着一身雾粉色的全开襟旗袍,纤细羸弱的手腕白的像雪,松松垮垮的挂着一只品相绝佳的翡翠手镯。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姜杳杳都记得她第一次见宋清卿的感觉。
纤细,羸弱。
像是被丢在悬崖峭壁上的垂丝海棠花枝,又像是悬在桌子角,下一秒就会跌下去摔个粉碎的白瓷瓶。
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怯生生。
格外让人心疼。
姜杳杳抱着在她怀里啃奶酪的喵喵,漂亮的眼睛看向对面的旗袍少女,和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宝宝。”
清贵俊美的男人朝她快步走来,眼底带着满满的宠溺揉了揉她的脑袋。
姜杳杳杏眸弯弯,声音甜甜地喊着“裴先生”。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随之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有点可怜的表情。
姜杳杳红着耳朵,慢吞吞的把脑袋凑进对方怀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小声小声的叫着,
“老公……”
离得这么近,她能清楚的听到裴珩胸膛中传出渐渐加重的心跳声。
只是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话,顾金陵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干嘛啊?你们俩说悄悄话,他们俩也说悄悄话,就使劲儿逮着我一个单身狗虐是吧!”
“来喵喵,我是单身狗,你是单身猫,咱们俩正好凑一对儿——”
顾金陵伸手过来朝姜杳杳讨要喵喵,却被裴珩的声音骤然打断,
“抱可以,凑一对不行。”
斯文俊美的男人声音冷冽,脸上全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顾叔叔,这可是我和杳杳的宝贝女儿。它才个月大,你这种老东西还是不要太禽兽了。”
顾金陵:“……”
顾金陵几乎憋红了脸,咬牙切齿:“裴珩,你可真行!”
三个人吵吵嚷嚷,落在后面的盛郁京和宋清卿也在说话,只是盛郁京的声音压的极低,五官分明的脸上带着阴郁,
“宋清卿,你摆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你又想勾引谁?”
穿着旗袍的少女垂着的长长睫毛抖了抖,默不作声。
“你怪我每天关着你,一口饭不吃要绝食,可以,我带你出来!”
盛郁京捏着那截纤细手腕,咬牙道,
“但你要再敢勾引别的男人,再敢动从我身边逃开的心思……”
男人的声音阴恻恻的,格外偏执,
“那你可别怪我,今天就把那个东西塞你身体里。”
穿着旗袍的少女脸色一片煞白。
睫毛根部被濡湿,但又很快被她咽了下去。
她抬头,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清艳脸庞,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盛郁京咬了咬后槽牙,默默偏开了头。
他朝前方挥了挥手,跟被裴珩搂在怀里的小美人打了个招呼,
“嫂子,我们家卿卿想跟你玩。”
把宋清卿推过去的时候,盛郁京还压低了声音警告,
“宋清卿,你乖一点儿。”
他们三个大概是要谈生意,聊的话题格外无趣。
姜杳杳听了一下耳朵,就一手抱着小猫,一手牵着宋清卿朝外走去。
“宋小姐,我也可以叫你卿卿吗?”
穿着旗袍的少女点了点头。
“卿卿,喵喵喜欢在花园里扑蝴蝶,正好那边还刚刚搭好了秋千,我们俩要不要一块去那边?”
她声音清脆,面容娇美。
两双弧度圆润的杏眼闪闪发光,漂亮又娇气,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没受过一点风吹雨打。
像是娇养在花圃中的玫瑰,在永远不灭的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成长。
宋清卿笑容有些苦涩,轻轻点了点头。
她尽量试着用和对方一样的调子,尽量去找回久违的没有交过朋友的感觉,回答:
“好啊。”
裴珩现在住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大。
她们两个一边走着一边谈心,刚刚快到花园的时候,宋清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抱着喵喵的小美人眨了眨眼睛,格外认真的看着她。
宋清卿脸色更白了。
“卿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清卿脸色苍白,心跳加快。
她看着一脸关切的姜杳杳,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国之后近三个月,她被盛郁京关在家里,锁在床上,断绝了一切和外面的联系。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被朋友关怀的感觉了。
这一路上短短的几分钟,她被姜杳杳的快乐感染,几乎快要忘了被盛郁京锁在家中的那种窒息的感觉。
可她的快乐太短暂了。
米的直线距离,像是悬在她头上的剑,时间一到,剑刃落下,她便再度被拉回到地狱里了。
“卿卿?卿卿?”
在关切声中,宋清卿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红着眼睛提起来一点旗袍裙边。
纤细的小腿穿着白色的丝袜,格外圣洁。
视线再往上移,姜杳杳也跟着愣住了。
第104章 她是白月光
在圣洁的白色丝袜外面,小腿肚中间的位置,突然箍着一个黑色的环状物品。
像是限制人行动的定位器,又像是精细版的电子镣铐。
而隐在旗袍下摆处的纤细小腿,已经在以极小的动作微微发抖。
宋清卿一张小脸白的像纸,轻声细语,
“对不起,杳杳,我很想陪着你的。”
她终于交到了朋友,她不想扫对方的兴。
可是,太痛了。
痛到了她忍耐的极限。
明明花园就在几十米外的地方,明明连那个刷着白漆,在微风中晃动的秋千都清晰可见。
可是这么短的距离,她无法到达。
她就像是被盛郁京囚禁在掌心中的鸟雀,脚踝处拴着绳索,绳子另一端被他攥在手中。
只需要轻轻一拉。
自己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姜杳杳愣愣的看着那个东西,看了好几秒。
卷翘浓密的睫毛终于抬了起来,含着水的眼睛带着震惊,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声音中都满是迟疑,
“卿卿……他——”
细软的声音顿了顿,姜杳杳终于再次找回了自己的音调,
“盛郁京……他不让你走远吗?”
这种不让走远的话无异于是最温和的说法。
对方没有明晃晃的指出自己被囚禁,可宋清卿一张脸却更白了,她神情格外凄惶,努力把泪水咽下去,自欺欺人一般地讲着,
“嗯……”
“我走太远的话,就会很痛。”
电流穿过皮肤的痛和麻,似乎连骨头都能震碎。
穿着旗袍的少女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宽松的旗袍落下,罩住了黑色的镣铐。
她故作不在乎的笑了笑,看向那个传闻中被捧在掌心中的姜杳杳,声音很温柔,
“对不起啊杳杳,x我吓到你了。”
只是那笑容里的凄哀实在太重了,连姜杳杳那颗心都跟着抽动了一下。
她习惯性地抿了抿红红的嘴巴,上前一步握住了宋清卿的手,拽着对方快步往回走去,软软的声音义愤填膺,气到不行,
“盛郁京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你又不是犯人,他凭什么这么铐着你?”
“还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他真的太过分了!”
阳光穿过参差不齐的树枝,在地上投下大片大片斑驳光影。
日光照在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漂浮游动,像是洒满了金色细粉。
在被紧紧握着手的奔跑中,宋清卿偏过头,看着姜杳杳被风拂动的发丝和亮晶晶的眼睛。
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色光影,唇瓣软红,肤白如雪。
浅茶色发丝勾勒出风的形状,像是从天上飞跃而来的小仙子。
踏光而来。
带着救赎和希望。
穿着旗袍的少女愣愣的看着她,红了眼睛。
快回到原点的时候,一道大力拉着姜杳杳,让她停下了脚步。
姜杳杳回头,宋清卿抓着她的手指,声音很轻,
“杳杳,他一直很疯,他不是正常人,他也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因为自己和盛郁京的这段孽缘,他被盛父罚跪祠堂,几次打的皮开肉绽,踹出粉碎性骨折,可是他依旧不肯放过自己。
即使穿着鲜血淋漓的衣服,唇角都被咬的斑驳,他也会踉踉跄跄地赶回来,然后紧紧把自己勒进怀里。
他说,
他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
宋清卿紧紧握着姜杳杳的手指,轻轻开口,
“没关系的,我现在已经不疼了,我们不去远的地方玩就可以了。”
那位裴先生和盛郁京私交甚笃,甚至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既是朋友,又是利益共同体。
这种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闹僵。
更何况,谁知道那位裴先生是什么人?
万一因为这一点,裴珩迁怒姜杳杳,那自己就真的成罪人了。
宋清卿握着那几根纤细手指,轻轻的劝对方,又像是劝自己,
“没关系的,在哪里玩不是玩呢。”
“今天能出来认识杳杳,我就很开心了。”
阳光将每一句话都拉得格外长,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映在地板上。
“喵呜”一声,小猫从姜杳杳怀里窜了出来,落在地板上,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姜杳杳静静的看着宋清卿,身体前倾,轻轻抱了抱对方,
“今天的阳光很好,卿卿。”
“既然出来了,那就在阳光下玩吧。”
在温度渐升的阳光中,姜杳杳松开了对方,然后快步朝大厅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