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七宝酥【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9 23:11:10

  作者有话说:
  日漫跑虽迟但到
第33章 第三十三个树洞
  ◎兔头发卡◎
  手术后的外婆迟迟不退烧, 陪护在侧的春初珍无法兼顾女儿,只能靠每日通话关心询问春早的起居事由。
  周五晚, 春早被姐姐带去省医探望外婆, 老人状况略有好转,也能吃些流食,期间还碰上从墨尔本赶回来的舅舅和他小儿子。
  男人将手边典雅的黑色纸袋交给春早, 说是带给她的巧克力和外文书。
  春早欣然接过,道谢, 然后将礼物带回出租屋。
  春畅今晚要留在病房与妈妈轮值, 不便送春早, 她便单独打车回家,回到熟悉的小屋,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原也开着的房门,换好鞋再抬头,男生已经倚在门框上看她。
  “今天又你一个?”原也问。
  春早点了点头。
  他真的很关心她的吃饭问题:“晚饭吃了吗?”
  春早说:“跟我姐在外面吃过了。”
  “你呢。”她关心回去。
  原也说:“还没有。”
  春早看一眼腕表,惊讶:“都要九点了哎。”
  原也眼底含笑, 直视着她没说话,片刻, 春早品咂出来他的潜在不满:“你不会是在等我吃饭吧?”
  原也反问:“你说呢。”
  春早要笑不笑地鼓鼓嘴:“这样啊……”
  “算了。”男生脸上并无遗憾之色,眉梢满不在乎地一挑:“我自己叫吃的。”
  春早玩梗道:“下次一定。”
  原也好像就在等这个, 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别下次了,明天跟我出去。”
  什么意思。
  是要约她吗?
  关乎“吃饭看电影拉小手”的桃色加粗弹幕开始在大脑里来回刷动。
  春早捏紧纸袋的扣绳,心绪像搓揉的浮沫, 密集地往外涌动:“出去?”
  原也嗯一声:“还记得么, 国庆假期的时候, 你说想出去学习。明天周六, 刚好有机会,我带你去市图。”
  “学习”二字一出,春早顿时蔫了,但她掩饰得很好:“哦,好啊,”又问:“几点?”
  原也敏锐地指出:“你好像积极性不太高的样子?”
  “哪有!”她立马昂声,元气满满地辩驳。
  “九点出发,好么?”
  春早怀疑:“你起得来么。”
  原也被她的质疑整失语一秒:“我上学期间怎么起来的?”
  春早:“可你一到周末就知道睡懒觉。”将假期都闻鸡起舞的她衬托得异常笨拙。
  原也:“春早,你对我偏见很大。明天看谁起得更早。”
  春早:“那必然是我。”
  “行,到时候看。”
  “口说无凭咯。”
  正要再争两句,女生已经用“略略略”的魔法攻击堵住他话头,见他卡壳,她立即以胜利姿态拎高纸袋翩然回房,留下原也气笑不得。
  于是,翌日五点出头,天地尚还一片黑野,这间小房子的两扇窗就前后脚亮起暖橘色的灯盏。
  到底是要单独出去,临睡前,春早还是在衣柜前选了一小时衣服,又因精神亢奋辗转反侧,醒来照一照镜子,毫不意外地收获到一眼白的红血丝。
  但好歹……
  她往耳畔别一颗小兔头边夹,又将奶油蓝的卫衣下摆拉扯平整,才自认不赖地走出房门。
  目光一迎上已坐在客厅餐桌边,提前占领高地的原也,她就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
  男生穿着款式最为简练的全黑冲锋衣,与皮肤形成极强的反差色,还将他映得愈发唇红齿白。
  春早哑然。
  他怎么能――随便一穿都好看到让人的视线在他身上打死结,再难解除。
  男生单手支着凳子,丢下手机,懒懒散散的,有那么点儿守株待兔的意思:“谁更早?”
  春早强词夺理:“你又不用梳头。”
  原也多打量她两眼:“你今天也没扎头发啊。”
  春早双颊浮出些微热度,开始后悔戴那只多此一举的“隆重”发卡:“懒得扎了。”
  原也低哼一声。
  春早掖干脸上的水珠出去,原也仍待在桌边,她摘下发箍,整理刘海坐下去,洗脸前摘掉的发卡也被她收回卫衣口袋里,再没取出。
  总算能自在点。
  原也仰头,目随她入座:“你早饭吃什么?”
  她选在他斜对角的位置:“都行。”
  原也说:“那我随便点了。”
  原也选了一家粥店的外卖,因为时候尚早,所以两人边吃边聊,中途还谈及喜欢的书籍和歌手,相互安利和分享。
  两人提前半小时出门,八九点,地铁最为拥挤的时分,而宜中站周边又是CBD,无座是常态。
  春早这几年和童越节假日出游,十次有九次都是依靠双腿撑过好几站路,而童越惯常娇气,所以路上常是她安抚站到失去耐心的朋友。
  但今天有所不同,原也身形突出,在人头攒动的车厢里高峻似黑色灯塔,往她侧面一立,自带屏障功效。
  即使人流如潮涌,无所顾忌地四面推挤,他也没有一次因外力或惯性往她身上擦撞或贴靠。
  稳得不可思议。
  可,哪怕没有密切的肢体接触,男生的存在感依然强烈,春早低垂着眼,根本不敢抬一次头。
  她有点担心……他刚好在看他,垂着他黑亮而敏锐的双目;
  又或者,变成目光窃贼被他当场捉住,毕竟他俯视而来的角度更加自由和灵活。
  到市图书馆有四站路,一刻钟。
  第三站是换乘点,呼啦啦下去一波人,又填塞进另一波,较之之前似乎更多,车厢彻底沦为堵塞的管道,水泄不通,春早与原也被迫辗转到边角。
  窗外的广告牌五光十色地滑走,视野里,或坐或立的面孔有麻木倦怠,也有兴奋新奇。
  他们旁边的中年男人开着最低音量在手机里看相声视频,捧逗哏的腔调忽大忽小。
  就在这样若有似无的背景音里,春早忽然听见原也叫自己名字。
  她仓皇一扬眼,不知何时原也离得这么近了。少年略微倾低上身,他的鼻尖,眉眼,清冽的气息,浓而长的睫毛,纷纷压向她五感。
  一瞬也把她心脏吊去嗓子眼。
  “你发卡呢?”他眼睛侧过来,音色极低。
  春早顿住,说话都变得费劲无比:“摘掉了。”
  他没问她缘由,只说:“在哪?”
  春早克制着要吞咽的冲动:“口袋里。”
  “给我。”
  春早不明所谓地把手插进卫衣兜,将那只兔子边夹摸出来,竖着递给他。
  原也接过去。
  下一刻,耳尖忽有凉意,有东西O而慢地擦过她的头皮与发隙,激出她一身鸡皮疙瘩,手指也在帆布包肩带上拧出皱褶。愕然之后,原也已垂下手,那只因“哗众取宠罪”而提早撤离的发卡,被他猝不及防地归置回原处,再次装点她发丝。好像将她极力藏匿的心事,重新示众,但那个观众,全世界仅此一位,近在咫尺。
  地铁于此刻减速,刹停,窗外的广告牌闪烁不休,春早死盯着上面的LOGO,眨啊眨的。
  “到了。”
  身侧的男生说着,声音里隐有制胜的味道。
第34章 第三十四个树洞
  ◎美好的一天◎
  春早没有再调整那枚发卡, 原也也不提及。
  好像一条心照不宣的暗语,横亘在那里, 她触手可及, 而他敛眉可见。
  春早喜欢阅读,但能摸到非推荐课外书的机会微乎其微,大都集中在假日逛书店时浅尝辄止。
  她这些年来基本宅家学习,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市立图书馆竟一次没来过。
  原也没有急着领她去最终目标地, 而是抄近道停在沿途一家私人咖啡店。
  两人前后进门, 原也停在吧台前, 问她喝什么。
  春早是奶茶果茶的忠诚信徒,又有春初珍严加管控,咖啡只偶尔喝过速溶。――而她上回进咖啡馆,还是为咨询暑期工兼职事宜。
  此刻望着高处黑板墙贴里花里胡哨的饮品单,她也陷入了迷茫。
  “桂花拿铁好喝吗?”
  原也回:“还可以。”
  春早看他:“你经常来这里买咖啡?”
  原也:“去图书馆前都会带一杯。”
  “你都喝什么口味?”
  “冰美式。不过你还是别点这个,”他找出一个容易共感的形容:“跟喝冷藏过的中药一样。”
  春早脑补到苦皱起小脸:“啊?”
  收银机后的店长一听,替自己伸冤:“我们家美式用的烘豆也很香很独特OK?”
  原也笑着看回去:“就给她桂花拿铁吧, 加三泵糖浆。”
  十分钟后,坐在一旁胡桃木小圆桌等候的春早, 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咖啡卡片。
  她翻转一下,看到背后笔触细腻的桂花可可豆图案:“这是什么?”
  原也说:“他家的特色, 每种咖啡品类都有专属小卡,我帮你要了一张。”
  春早又去看上面古典的咖啡店英文LOGO,设计独具匠心。喜欢, 回去后一定要作为重磅嘉宾加入她的铁盒秘密花园。她开心地将卡片收进帆布袋里。
  市图一楼落地窗环绕, 空阔的大厅里被日光积盈。原也停在门边, 要来她手机, 在市图公众号上帮她办理电子借阅证。
  春早不声不响地立着,偷偷打量起原也。
  高高瘦瘦的男生一手拎纸袋,一手在操作她的手机,眼睑微垂心无旁骛的样子……
  真的好像一个……
  又帅脾气又好的男朋友哦。
  她被自己的想象搞到羞涩,背过脸去窃笑,缓过劲儿才回头正儿八经问:“好了吗?”
  他抬眼:“催什么,”又问:“你手机系统多久没更新了。”
  春早失声两秒:“是手机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原也笑而不语,将手机递回来。
  过完安检,原也领她去三楼,周末的图书馆人不少,星罗棋布地散在各处,但格外静谧。
  两人穿过叠峦般的书架和长长的阅览桌。原也找到固定的靠窗位置,示意春早坐在那里。
  初来乍到,春早拘谨地放下包,低声:“这儿吗?”
  “嗯。”原也挨个取出纸杯咖啡,将春早的那杯放到她身前,才在她外侧坐下。
  秋日的光影被窗框剪贴在女生的帆布袋上。
  春早从中抽出笔袋和作业讲义,轻拿轻放,而后慢悠悠背过身,将基本拿空的帆布袋勾放到椅背上。
  回过头,原也正微微揶揄地看着她,唇角弧度似有若无。
  春早莫名其妙,剜他一眼。
  原也立刻敛目,在手机上给她传静音消息:没事,不是一点点声音都不可以。
  素质人春早收到,手指敲得飞起:你管我。
  原也:好,我不管。
  春早:写作业了,勿扰。
  两人同时放下手机,春早啜了啜手磨咖啡,被醇厚的咖啡味和清雅的桂花香惊艳到,怎么可以结合得这么恰到好处。甜度也适中。
  她如遇天外来物般多抿一口,才放回去,摁出笔芯,全心对付起假期作业。
  原也惯常先做擅长的数学卷,快刷完选择题那页,假借翻面,他撑头看向春早,执笔的女生已入无人之境,眉心水波般微皱又漾平,日光将她的发丝渲成剔透的淡金。
  他微微笑,继续写自己的。
  临近十一点,早起兼睡眠不足的后遗症漫上来,咖啡因都抵御不住困意的侵袭。
  春早掩唇打了个呵欠,眼皮逐渐沉重。
  她换边支高下巴,不服输地死撑。
  而卷子上黑而密的文言文印刷小字越发模糊不清。
  注意到她有一下没一下,小鸡啄米般的昏状,原也猜到大半,小声提醒:“困就趴下眯一会?”
  春早瞥他一眼,强打精神虚张声势:“没有啊!我不困。”
  她很好,怎么可能被瞌睡轻易打倒。
  尤其旁边还坐着每逢周末就嗜睡如命的原也,他这么神采奕奕,也显得她也太弱了吧。
  难得出来一趟,如果就这么敷衍地趴过去,也会对不起他的“精心安排”。
  春早灌下两大口咖啡。
  放下笔,双手撑脸,搓揉两下,想让昏昏沉沉的自己重新振作。
  这咖啡……
  怎么比蒙汗药还奏效。
  萎靡的女生还在硬扛,原也当即放弃任何无效的口头建议,一下扯掉冲锋衣拉链。
  布料摩擦的动静将春早混沌迷糊的视线引过去。
  男生在桌边三两下叠好自己脱下的外套,方正规整地推过来。
  春早愣住,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清醒几分,口型问:干嘛?
  “垫着睡。”他说。
  春早神会,摇头:“不用。”
  “拿着。”他替她做决定,只言片语,不容许她再反驳。末了看眼四周,拿起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半小时后我叫你。
  看到他上身只余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春早还是做不到贸然接手,就在草稿纸角落写字,掀起来给他看:你会冷的吧?
  这个天,温度不上不下,图书馆里也没开暖气,不知道会不会冻到他。
  原也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还把字体加粗调大,似在强调语气:所以快点睡。本来只要冷半小时,现在要冷32分钟。
  春早抿笑。
  不再多想,她把这只黑色的“临时枕头”扯回自己面前,取代所有纸张和书本。
  等真正贴靠上去,睡意一刹间跑尽,感官全被少年衣服上淡不可闻的洗涤剂香气盈满。她情不自禁地往胳膊深处埋了埋,好像沉进一片蔚蓝色却不会缺氧的海水。她变成轻盈而澄明的水母,在呼吸均匀的张合间,渐而远离地心引力。
  左侧的动静彻底消弭。
  原也瞟过去,视线不再含蓄,终于可以明晃晃地看她了――尽管只有后脑勺。
  他停下转动的笔,目不转睛。
  忽然,女生身躯微动,像是要调整睡姿。
  他的目光如惊鸟,飞速掠离。
  再偏回去,女生的脸确实换了个边。
  她的双眼仍舒服地闭合着,只是砸吧两下嘴,似已酣眠。
  脸颊上的肉被动作挤堆到一处,圆鼓鼓的。
  原也强忍着笑意。
  怎么回事。
  每天都在刷新她在他眼里的可爱值。
  他不再看,继续做题,只是书写流畅度骤降,解题速度延长到平时五倍,写快了笔芯会吵闹到什么程度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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