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把老公变小啦!——九锡【完结】
时间:2023-06-30 14:38:13

  广播里响起莫文尉软趴趴的歌声,“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齐星辉终于主动握住了她的手,他知道,当他用力一握的瞬间,有种信念在轰然倒塌,还有些感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都在偷偷摸摸进行。这段感情没有承诺,也没有未来。可是史静似乎从不介意,她甚至连提也没有提过。她略显兴奋地告诉他,“我们好像高中生早恋啊,要避开很多人,也不用谈婚论假。我们只是相爱,单纯的相爱,这是多么单纯美好的感情。”如果她都不介意,他又介意什么呢?仿佛真如她所说,就像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眼神的交换,她偷偷送来的纸条都能让他激动好久,而送她时在车上能亲亲抱抱就已经能让他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了。
  “老总让我下周去云南出差,就我一个人,你陪我去好不好?”在她家楼下,在她车里,她搂着他的脖子,轻咬着他的耳朵。
  “开什么玩笑?我哪儿走得开?”
  “你手上这个项目完成得也差不多了,收尾交给其他人好了,对人家也是个锻炼。你休年假嘛,我查过系统了,你今年的年假还没休呢!”
  “不行,我女儿暑假想要我带她去上海迪士尼我都没空休。”
  史静松开了他的脖子,生气地将脸扭向一边。
  “我知道,还是你家人对你最重要,我算什么呢?”
  齐星辉摸着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也不傻,他知道俩个人一起去云南意味着什么。不想吗?他当然想,可是道德的围栏还没有被彻底冲垮,似乎他还存有侥幸,只要没到最后那一步,他都有被原谅的余地。他靠着脆弱的信念想要坚守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让谎言不那么彻底,抑或者让自己不那么可鄙。他知道这是一场五十步笑百步的游戏,可是他还想要做些什么。
  三天后,她骄傲地倚着他的办公室门框,“假都请好了,机票也给你订好了。”
  “什么?”他的脸从电脑前挪开。
  “昆明。在昆明开完会我们可以去大理,如果时间充裕,我还想去趟泸沽湖。”
  他一把冲过去将她扯进屋里,“你小声点儿!”
  “你紧张什么?瞧你一脑门儿的汗!”
  “暖气热的!”
  “明明就是紧张,还狡辩!”她指了外面,“他们都开会去了,没人。”
  “什么叫假都请好了?”
  “我用你账号请的。”
  “你怎么登陆我账号的?”
  “我说你密码忘了,让 IT 小王帮你重置了。哦,对,新的密码是我生日——你别不知道我生日吧?”
  齐星辉自然不知道,他满心焦灼,也懒得知道。他有些生气,特别是她干涉到了自己的工作进度。下周他还打算去趟工地,还要见一个甲方。
  “你这样不合适。”他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去的。”
  “又是不合适!天天都是不合适,那你说,什么合适?”
  齐星辉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史静将她的头发揽到耳后,低着头,带着些幽怨,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好几天都不用分开那种。你不想吗?”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齐星辉余心不忍。
  “求求你了。”她上前一步,揉搓着他西装的衣角。她浓郁的香水味冲到了他的鼻腔,仿佛立刻将他带回她车里暧昧的氛围。她是诱人的,诱得他心里痒,痒到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
  “行,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他努力压抑着。
  “哈?还要考虑呀?”她撒着娇,离他更近了。
  齐星辉看一眼外面,有两个同事正从他门前走过。他连忙后退一步,却撞在了桌子上。猝不及防,大门被一把推开,韩经理探头进来,道:“星辉,老范喊你过去。”
  “好,知道了。”齐星辉故作镇定。
  韩经理点了头,瞟了史静一眼,关门离开了。
  “瞧把你吓的。”史静笑道。
  齐星辉心有余悸,他绕到办公桌前找资料,道:“行了,你快去忙吧,晚上再说。”
  史静站着不动,幽怨地看着他。齐星辉觉得她表情甚是可爱,又心软下来,“行,我想想办法,我尽量。”
  史静这才笑出来,噘嘴给他了一个飞吻开心地离开了。
  对史静的感情越无法抑制,内疚随之越来越强烈。或许因为父辈的影响,齐星辉还是秉持传统的家庭观念,他从未怀疑过家庭的重要意义,也从未考虑过动摇家庭的根基。所以,当感情越是难以控制,他就越是痛苦。可是这种痛苦又被感情的甜蜜、新奇与刺激所缓解,让他常常陷在矛盾中,像个提线的木偶。
  “我下周去趟云南。”
  当齐星辉告诉孟玉蕾时,孟玉蕾连头也没有抬。
  “去几天?”
  “一周。”
  “好吧,那你提前给妈说一声,让她早上过来盯着安安,我去送笑笑。”
  “好。”
  齐星辉故意没有说“出差”,也没有说“开会”,他知道,他即使不说,孟玉蕾也会那样认为。在她眼里,再无别的可能。
  齐星辉为自己这点小伎俩感到可耻,可接着又充满了被对旅程的甜蜜期待。他对即将背叛家庭而忐忑,却也为能好好和史静形影不离感到激动。
  对于史静能看上他,甚至不顾他已有家室也要和他在一起,他是相当费解的。他没有什么钱,在公司那点儿权力吧,也不至于到能让小姑娘献身的程度,于是他只能将之归于感情。史静一定是爱他的,所以才敢这么毫无忌惮,飞蛾扑火。人到中年,活得愈来愈像条狗,突然被人这么看得起,他简直感激涕零了。原来自己还有价值,原来青春还未走远,原来生活还有希望。
  孟玉蕾依旧提前替他收拾行李箱,一如往常那样。她挑出他最贵的几件衬衣,仔细地熨烫,她总觉得出门应该穿得好一些。她在箱子的夹层里放好条纹睡衣和几条干净内裤,电动牙刷和剃须刀也充好了电,洗面奶和牙膏的口也要拧紧……
  这些琐碎的事情,一直都是孟玉蕾在操心。齐星辉甚至不知道她天生深谙此道还是这么些年在他频繁的出差中积攒出来的经验。总之,那是个完美的旅行箱,里面有他需要的一切,甚至有次西装扣子掉了,他打电话过去,孟玉蕾都能告诉他在夹层里有只小小的针线包,里面的线正好是他西装的深蓝色。
  这些细节常常让齐星辉好奇,她是如何在大大咧咧的性格与完美掌控琐碎之间形成统一的?如果她这样心细,又怎么会对他的出轨毫无察觉?
  想到被发现,齐星辉又是一身冷汗。直到出发的前一晚,齐星辉都在为这个问题焦灼不安。孟玉蕾会跟她离婚吗?她会带走两个孩子吗?她会怎么跟自己分割财产呢?离开了他,她又怎么生活呢?
  想到这里,他又松了一口气,这是作为家庭收入提供者的底气——没有他,没有他的钱,她和孩子将无法生存。所以,她大概会哭一哭,闹一闹,她连找史静扇她几个巴掌的勇气都不会有,勉强也算作她身上残留的艺术家的清高吧!
  她会难过一阵子,但也并不能怎么样,柴米油盐离不开他的钱,两个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生活还是会继续。男人的天性如此,就连成龙也说他犯的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谁的家里没有伤痛,但时间能治愈一切,修复一切,家庭不会那么轻易分崩,妻子的爱会足够包容。而且,他下定决心,以后会加倍地对她好,好好补偿她,哪怕给她当牛作马都可以,但这次,他真的想要放个假,透透气,围城里待了太久,他快要窒息了。
  娶史静?当然不,想都不要想,他也不觉得史静蠢到要非嫁给他。她不过一时上头而已,年轻女孩儿对成熟男人有好感进而喜欢他,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谈婚论嫁上,她们可精明着呢!所以这是一场必将走向分手的恋爱,他在结婚前并没怎么谈过几次恋爱,全当对过去的补偿好了。
  临行前那晚,他并没有见到史静。她在电话里说她要做头发、做指甲还要买衣服。齐星辉一直在公司加班,等忙完手上的事情,到家后已经九点多了。家里空空荡荡,他这才想起孟玉蕾说过的,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第40章 婆婆闯祸
  史静已经连请三次假了,一次出差,一次加班,一次感冒。理由都很充分,语气也诚恳,让你几乎无法质疑。可她越是不来,孟玉蕾就越不安,好像她真跟齐星辉有什么似的。可是她也不大好再去问齐星辉,他是连手机都不避讳她看的人,问得再多,反而显得她小气了。
  不过史静不来也没关系,成人学生半途而废的太多了,学生都不急,当老师的又何必呢?何况最近郭老师又帮她介绍了两个学生,都是准备艺考的,一周要上两节课,孟玉蕾的收入反而越来越好了。
  一个早上,郭老师又打来电话,说自己明年春天就退休了,要在年底办场生师音乐会,打算邀请朋友和同行过来,让孟玉蕾准备两首曲子。
  郭老师圈子里都是业界大牛,孟玉蕾不禁心生忐忑,“郭老师,我太久没上台了。”
  “你前阵子不是还跟你家小丫头一起登台了吗?视频我都看到了,母女俩一起演,多好哇!你要想带,把小丫头也带来,又不是比赛,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您别笑话我了,那么简单的伴奏,在您的音乐会上怎么能那么弹?”
  “那你弹李斯特的《西班牙狂想曲》和《肖叙二》,我都替你想好了,都是你以前弹过的,你好好准备一下。”
  “感情您刚才逗我呢!”孟玉蕾不禁笑起来。
  “我也想看看你们这些孩子毕业后还有没有认真练琴,有没有好好思考。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很多钢琴老师因为带的业余学生多,慢慢对自己的要求也降低了。很多人觉得我弹了很多年了,童子功、基础好,毕业没人打手,不想练也就不练了,殊不知这一行就像烧水,你不加火,水就凉了。我可不想你们在外面被人说‘不行’,结果人家追究起来,哟,这可是音乐学院郭兆霞的学生,那你说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孟玉蕾笑着回应,心里的敬佩却油然而生。
  “郭老师,您有没有长时间不练琴的经历?”孟玉蕾好奇问道。
  “坐月子算不算啊?我羊水都是在琴凳子上破的。当时练快速八度呢,一激动,破水了,印象可太深刻了。结果到了医院,疼了一晚上生不出来,大清早被拉进手术室剖了。从医院里回了家,我儿子晚上又闹,休息不好,所以大概有两个月没练琴。”
  “那后来您带孩子也没停吗?”
  “一来学校有教学任务,二来我自己手上有学生,也不能把他们耽误了。”
  “孩子那么小,您家人没意见吗?”
  “怎么能没有?但只要你主意正,他们的意见又算什么呢?记得最难的时候我得带着儿子一起上课,他睡觉不稳,学生弹的还是普罗科菲耶夫,那个哭闹的呀,课都没法上。没办法,我就把他交给钢琴楼看门的大爷,一回两回还行,后来那大爷一见我抱着孩子来他就跑。”郭老师笑了起来,“就那么难,也都熬过来了,只要你自己不放弃,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真佩服您!”
  “有什么好佩服的?咱们这一行但凡有点儿成绩的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别说咱们这行,任何一行儿,不坚持能行吗?那种带着老天赏的金饭碗来的世上的莫扎特能有几个呢?”
  “以前上学的时候您说这些我都觉得唠叨,现在年纪大了,终于能听进去了。”
  “你才多大啊?能听进去就是好事情!最近好好练琴,我等着你给我长脸呢!”
  “行,没问题!”
  接了郭老师的活儿,孟玉蕾有了压力。她知道,这并不是让她弹师生演奏会那么简单,这是郭老师给她机会,想让她多跟同行交流,得到他们的认可,重新融入圈子。
  挂了电话,她立刻就找出谱子,认真练了起来。在熟悉的旋律中,她找到久违的踏实感,感受到未来的希望。
  天气越来越冷了,婆婆那里暖气总是不热,物业来修了几次都不见好,孟玉蕾在网上给她买了个油酊电暖器放在卧室,她这才脱掉了臃肿的羊毛裤。
  婆婆的身体和精神都越来越好,孟玉蕾又带她去医院复查了一遍,总算彻底放下心来了。但经此一役,她不再去社区的合唱团,也不怎么跳广场舞了,只是偶尔和几个老太太出门逛逛,孟玉蕾忙时也能帮着接笑笑放学了。
  而且,婆婆对孟玉蕾比从前大度了很多。孟玉蕾上课、练琴,她就自己待在卧室一声不响,不嫌吵,也不嫌烦,在家里待不住了她就去后面楼陪齐星辉带安安,孟玉蕾回家后还会意外地发现婆婆帮忙做了很多家务。
  孟玉蕾知道,这些𝖒𝖑𝖟𝖑改变不仅来自于她生病前后她对她的殷勤照顾,更来自于她现如今作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的现实。这种改变来得微妙,却很实在,她用行动赢得了尊重,尽管这种尊重在她当全职家庭主妇时就该拥有。
  婆婆还有一个变化,她似乎对神秘主义敞开了怀抱。当然,齐星辉被变小是她变化的起因,但是她的转变之快实在让人猝不及防。她开始烧香拜佛,也不管佛教还是道教,只要听说哪里香火灵验她就一定要跑去拜拜,甚至连五星街的教堂都去了两次。孟玉蕾知道她是在浪费时间,却不忍心苛责。如果笑笑和安安身上发生了这种事,她大概会一样“疯狂”,这是婆婆唯一能努力的方向了,孟玉蕾理解她。
  如果说那天上门看风水的杜阿姨只是“小巫”,那她请来的一位“道爷”可算得上“大巫”了。
  那天晚上十二点多,孟玉蕾刚睡着,忽被婆婆的电话吵响。电话接通,那头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是乔彩云的女儿吗?”
  “我是她儿媳妇。”
  “你赶紧下来!”对方似有怒气。
  “你是哪位?”
  “你是物业的,你婆婆跟人在游乐场烧东西,把塑胶地板都烧焦了。”
  “什么?”
  “靠近北门那个儿童游乐场!赶紧的,再不来我把她交给警察了!”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孟玉蕾又惊又怒,连齐星辉的问话都懒得回,披了羽绒服就下楼去了。
  果然,在一堆手电筒的光线下,孟玉蕾看见了坐在条凳上的婆婆。她裹着厚重的大棉服,正在跟物业的人理论。扑鼻而来是辛刺的塑料烧焦的味道,耳边是他们激动的吵嚷。
  而不远处的滑梯下,堆着什么东西,还有微弱的火星,像是木头,又像是煤块儿。光线太暗,孟玉蕾也看不大清楚,倒是有几张黄色的符飘了出来,看得见上面红的黑的画符。
  “这是公共区域,哪有在这儿放火的?你这是破坏公共设施!”物业的工作人员喊得很大声。
  婆婆低着头,任由他骂着,而婆婆身旁,坐着一个瘦高的老大爷在跟物业的人理论,他说着标准的陕西话,听起来更有气势。
  “天黑麻麻,她也没看着这下面是塑胶的,你看这是啥?”老大爷指了靠在一棵树干上的扫把和簸箕,“她肯定是想着烧完就打扫了,咋能故意搞破坏?该赔就给你赔,她也不是故意的嘛,你报警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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