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错了,以后不说了。”宋云舒边撒着娇,边哄着他,望向他的眼睛,满是笑意,心里并没那么乐观,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谢景淮,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坚持不下去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能放我离开,不做恋人,我们还能做朋友。”
谢景淮抚向她的脸:“别担心,不会有那一天,我会解决一切。”
“嗯,你说的话,我信。”宋云舒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脖子,暂时把他和外公的事情,抛到脑后,颠起脚来,亲了亲他的下巴。
谢景淮顺势扣紧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贴上她的脸,寻到她唇角,吻了回去。
夜空里烟花朵朵,流光溢彩,年轻男女,身体相拥,勾绕在一起。
“儿子,小云舒,过来吃饺子。”一道急促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亲吻。
两人都从这糜离ⓈⓌⓏⓁ的夜色中,短暂抽出来,两人彼此对望,谢景淮轻轻抬手,戳下她左边脸颊:“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说完这话,他轻声笑了出来,抬手去牵身边人的手。
宋云舒被他这话,搞的别扭,一张脸红的像个柿子,躲闪着,不想让他牵自己。
谢景淮总是能迅速勾住她的手指,牢牢握在掌心里,不让她松开。
吃完年夜饭,她和谢景淮一起给吴妲玲和谢峰拜年,两位长辈给过红包,催促着他们上楼休息。
谢景淮把人送到房间门口,宋云舒开门,就要进去,身边的人,忽然拉了她一下:“这个,给你。”
宋云舒看着他手里的红包,有些惊讶道:“你也给我准备了?”
“嗯,压岁钱,过了今年,就二十一了。”谢景淮塞进她手中。
她打开红包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一张红色的,虽然没有叔叔,阿姨给的多,但这个数字有它的意义。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收起红包,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遗憾开口。
谢景淮摸摸她的脑袋,想象着两人未来:“明年这个时候,你给我包个红包。”
“那个时候,你就是22岁了,我还得多给一张。”宋云舒皱着一张小脸,看着他颇是怨言。
“小财迷。”谢景淮推她进屋。
新年结束,谢景淮又开始忙碌的日子,每天早出晚归,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说话交流的次数,还不如以前,宋云舒待在宿舍那段时间多。
不知不觉,两人这样的生活,也持续了半年。
刚结束的期末,暑假第一天晚上,宋云舒收拾着书本,不知不觉,也到夜半时光,门外传来动静,抬头看去,见谢景淮站在门口。
她一脸惊喜:“今天回来的比以前早啊?”
谢景淮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嗯,今日不是很忙。”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进了门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一手支着额头,一句话也不说。
宋云舒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半蹲在他坐着的沙发旁,侧头看他,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不知道又熬了几个晚上,关心问着:“吃饭了吗?”
谢景淮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端起杯子喝了口:“厨房还有吃的吗?”他忙到现在,除了宋云舒递来这杯的水,滴米未沾。
“累了?先睡会,我也没吃,我去做,待会一起吃。
宋云舒做好饭,过来的时候,见人已经睡着了。
一室静谧,房间里只留了壁灯,橘黄色的灯光给整间屋子笼上了一层温馨的气氛。
他静静地靠坐在那里,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留下一片阴影。
高挺的鼻梁此刻看起来格外诱人,那张看了无数次的侧脸有些不真实的英挺,让她想要让她想要伸手摸一摸。
他大概真的很累,以往她一走近他就会醒来,可是现在在他旁边看了这么久他都没醒。
不忍心吵醒他,她又去厨房温了遍饭菜,等他醒来再吃。
当她再次从厨房出来时,谢景淮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打电话。
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无表情,背影萧索寂寞。
看着他萧条的样子,宋云舒心里空了一块,酸涩难忍,他肩上压着的东西太多,名利场里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水那么深,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他这边已经是行走在刀尖上,还不顾外公的反对,硬要和她在一起,让本来就不易走的路,变得更难。
她正神游着,抬起头来,见谢景淮掏出了一支烟,很快,猩红的火星和烟雾便散开了。
他吸了一口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有些懊恼地摁灭,然后站起来想要去开窗户,谁知一转身就看到宋云舒站在他身后。
宋云舒像什么都没看到,笑了下走过去,声音轻快地问:“睡醒了?”
不知谢景淮是太累了还是刚睡醒,抑或是心虚,反应极慢地点了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宋云舒丝毫没提之前的事情,歪着头问:“那我们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小混沌,你要不要尝一尝?”
谢景淮洗了脸出来坐在饭桌前,可爱鲜嫩的小馄饨一个个卧在雪白的瓷碗里,香气四溢,上面撒了紫菜和蛋丝。
谢景淮用筷子夹起来,咬开一口,清爽不腻,齿间都是清香。
宋云舒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试探着开口,“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第一百八十章 :吾安
谢景淮抬头看她,无奈地笑了下,“庸人琐事,肮脏不堪,有人落马,有人上位。权术,算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更不想说出来脏了你的眼。”
听着他的这些形容,宋云舒想想替他心累,这世上最难算计的不过是人心。
这些她帮不了谢景淮,但更不想一直躲在他背后,也想替他分担,坚持问着:“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谢景淮知道她心意,坐过去抚着她的眉眼。
“一盏灯,一束光,一个家”
“舒舒,你知道吗,我每天最开心的就是,回来就能看见你,有你陪在我身边。”
有你在,我心既是吾安。
一个暑假过去,宋云舒的大一生涯结束,谢景淮升入大四,他的实习生活开始,从这之后,宋云舒很少能在学校见到他,两人的碰面的机会,只留在清苑。
今年过年,谢景淮倒成了家里最忙的人,从小年到除夕,一直碾辗于各种饭局,很多时候,她都是在第二天醒来,看着衣衫整齐,半躺在沙发上的人。
醒来后,两人还来不及,说两句话,谢景淮又急匆匆,奔赴下一场饭局,宋云舒心里空荡荡的,更多的时候,都是为他心疼,那个位置,多少新贵都在盯着,谢景淮又少了联姻这层助力,他真的有把握拿到吗?
赶在12点的钟声之前,谢景淮一身风雪赶了回来,进屋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谢景淮喝的这么嘴,两边的脸颊坨红,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涣散。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他似乎还有些意识,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接连摇了三四下脑袋,想要认出面前的人是谁,显然徒增无力,他颓败的低下头来,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宋云舒眼疾手快,赶紧把人扶住,牵着他旁边的沙发上坐好。
吴妲玲看见院子里车的时候,猜到谢景淮回来了,她端着醒酒药,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醉倒在沙发上,失去神智的人,一脸心疼骂着:“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大过年的让人喝成这样。”
宋云舒看着怀中,快要昏过去的人:“阿姨,给我吧,你去休息吧,也忙了一天了,这里交给我来照顾他。”
“锅里,我还给你留了饺子,你一会吃点,年三十的饺子,吃完团团圆圆,美美满满。”
“嗯。”宋云舒应着,接过吴妲玲递来的汤,喂着谢景淮喝下,扶着人上楼。
把人扶到床上,替他脱掉衣服,她找出口袋里的红包,放到谢景淮枕头边,去年讲好的——
谢景淮22岁,22张红色。
昨晚照顾谢景淮到很晚,宋云舒接近凌晨四点才睡着,初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
她下楼寻了一圈,都没看到谢景淮的身影,看见吴妲玲在厨房包饺子,她走过去问着:“阿姨,谢景淮呢?”
“今天早上七点起来,要去给他外公拜年。”
宋云舒心里替谢景淮担心,想起去年,他在门外站了一天。
从昨晚到早上七点,这人睡了没有四个小时,这些日子通宵达旦,忙的不可开交,人看着都瘦了一圈,若是今日,外公还不见他,这人不会又和去年一样,在外面站一天吧。
她心里担忧的不行:“阿姨,我过去看看他啊。”
“嗯,外面正在下雪,多穿点衣服。”吴妲玲叮嘱着。
因下雪,平时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被宋云舒开了一个小时,才感到铜锣巷,从车上下来,她没看见那道挺拔的背影,心里还在想着,外公是不是气消了,让他进屋了。
她走了几步,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眼,模模糊糊像是人的胳膊。
她在心里咯噔了一下,脑补出各种犯罪现场,蹲下身子,看的更近一些,她才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正是谢景淮。
大学覆盖了他一半的身子,若不细看,根本没人发现,雪地里还有个人,宋云舒扑开他身上的雪花,触上他的体温,这人的烫的像个火球一样,这得高烧到多少度?
她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支配动作,嘴里的不停喊着谢景淮的名字,一个人把他拽出雪堆,废力的把人拖到车上。
大年初一,不知道医院里还有没有人,想着车里的人,她还是把车子开去医院,大雪天的路况实在不好,她即使发挥出最好的速速,还是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医院。
幸运的是,这个点还有人,值班的正是为医生,对于高烧发热这些也算擅长。
初一这个时间,医院里零零星星没什么病人和医生,一切从简,半个小时后,看着医生推着谢景淮出来。
“她怎么样?”宋云舒急切问着。
“已经醒了,再烧个几度,你也不用送来了,可以准备后事了,这是怎么搞的,大过年的发烧到41.5,也是前无史例。”
陆展博打了个哈欠,这除夕夜的,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也到了下班的点了,他把病人交给宋云舒,叮嘱两句,直接离开了。
推着谢景淮来到普通病房,人还有些虚弱,仍不忘宽慰他:“我没事,别担心。”又补充了一句:“别告诉家里人,让他们过不了年。”
“你在急诊室里时,我已经打电话,告诉阿姨了,她这会应该在来的路上。”
她话音刚落,吴妲玲找到病房号,风风火火进来了,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苍白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去给你外公,拜个年怎么还会晕在雪地里。”
谢景淮不想提这事,有意遮掩过去,吴妲玲一下看出他的心思,威胁着:“你若不肯说实话,我直接打电话,问你外婆。”
“妈,你就别找外公外婆,给她们添麻烦了。”谢景淮妥协,主动说着:“外公不见我,我就在门口站了一会,这不是晕倒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这些日子,忙工作忽略了身体,抵抗力下降,才晕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迁怒
“外公不见你,你去年给他拜年,你见到人了?”吴妲玲反应非常快,从他的话里,联系到去年的事情。
“没。”这件事情没法撒谎,也瞒不过吴妲玲。
“你是不是傻啊?”吴妲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不见你,你今年跑去干什么?”
谢景淮有些心虚道:“妈,医生说我没事,退烧就好了,你别担心了,这过年生气,小心明年生一整年?”
“臭小子,你咒我呢?”
常言道,得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谢景淮这次发烧,来的格外凶猛,断断续续,反反复复,连着多天不见好。
吴妲玲看着,心疼了好几天,又在京市多待了一周,才飞去M国。
谢景淮的体温稳定下来,没有复烧的现象,两人才搬回清苑。
这些日子,谢景淮生病,两人睡下的都非常早,健康饮食,作息规律。
夜晚,人还在睡梦中,宋云舒是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见谢景淮已经握着手机,去阳台上接电话。
不到一分钟,这通电话结束,谢景淮握着手机,一脸沉重回来,语气急促:“我得去趟医院,外婆打来电话,外公心脏病范了。”
谢景淮说完,顾不上换衣服,随手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去往医院。
他身体才好,虽然二月的气温比不上腊月,这个时间,外面的风依旧挂着,气温还在0度以下,谢景淮出去的时候,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意。
宋云舒担心着他,换好衣服,找出两人的厚衣服,跟上他出了房间的门。
走到楼下的时候,谢景淮和他的车,都不见了踪迹。
他找了另一辆陈,赶到医院的时候,在护士的帮助下,她寻到谢景淮和外婆的身影。
走廊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谢景淮握住外婆的手,坐在她身边:“外公,怎么又会复发?”
“都怨我。”宋雯一脸自责的垂着双腿:“我不应该和你外公吵架,气得他住院,你妈妈回M国都告诉我你生病的事情了,初一那天,我去了一位战友家拜年,也不能让你晕倒在外面。”
宋雯说着又是懊恼又是痛心:“还有你外公,都怪我,这事都发生了,我又去和他吵什么,不管吵成什么样,结果也不能改变了,还又让他进一次医院,连累你这孩子,大半夜赶过来。”
“外婆,你别这么说?”谢景淮拍拍她的肩膀。
注意到他身上单薄的睡衣,宋雯又啰嗦起来:“你这孩子,高烧才退,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
宋云舒赶来的时候,一直默默在旁边看着祖孙俩,听见外婆话,她主动把带来的衣服,递给谢景淮:“你走的急,忘了穿,我给你带来了。”
宋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又将眼神收了回去,她这会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丫头。
如果以前,她还挺喜欢这丫头,两人的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外孙生病,老伴住院,祖孙不和,一家子人鸡飞狗跳的,眼下看着面前的丫头,她生不出半点好感,说是迁怒,怨恨也罢。
敏感这两个字,刻在宋云舒的骨子里,从小生活的环境,造就她对周边的人,格外敏锐,外婆的那一眼,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心脏忍不住缩了一下,眼神的变得暗淡下来,她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决定离外婆和谢景淮都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