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塞起来,但事情已经到这里,他又咬了咬牙,不太相信的索性问了出来:“你不会喜欢顾邪吧?”
听到这句话,童话心脏倏地收紧,她整个人四肢都僵硬了起来,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一阵恐慌在心口间蔓延,扩大……
片刻,她抬眸,脸上还有些懵,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否认。
郑舟见此,大概率是真的了,他偏头啧了声:“顾邪果然真是个祸害。”
童话这才缓慢的反应了过来,她怕他说出来,她低下头,闷闷问了句:“你为什么要翻看我的日记。”
“不是,它刚才不小心掉了,我才捡起来的。”解释完,郑舟突然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不管,这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人。
他还能不了解顾邪吗?
郑舟把日记本合上,他低头去看她,也有些急:“童话,你听我说啊,我劝你先把学习搞上去,至于顾邪,你就别喜欢了。”
他停了一下,好心说道:“我估计他会和程碟心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也不能这样说,最后他干脆狠心,皱眉说了句:“顾邪不会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十二点更新,好像要开奖了。
更新不确定会不会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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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校园篇,完】
◎再也没有人喊我小公主了◎
这天放学后, 师大附中的学生们依次往校门外走去。
夏浅浅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心的语调都轻快了起来:“童话, 今天还去买冰淇淋吗, 听说出了新口味呢。”
却没有任何回应,夏浅浅好奇扭过头,喊了声:“童话?”
童话似乎回过神, 她抬眸,摇头说道:“浅浅, 我不去了, 我想早点回家。”
夏浅浅:“啊, 这么早吗,你不去吃了?”
童话点了下头,她眼眶一瞬间酸了起来,她低下脑袋说了句:“我要,我要回家找我弟弟。”
小姑娘受了委屈,此刻只想找宫让。
“噢噢,那好吧, 那我们下次再去吃。”夏浅浅说。
回家的路上,童话站在公交车上, 紧紧抓着扶手,她思绪很乱, 委屈萦绕在心间,逐渐不能接受。
为什么会被发现,为什么要偷看她的日记。
其实她知道, 不用别人说, 她也知道那个人不会喜欢她, 可是她还是想要努力。
但现在, 她连努力的资格也没了。
回到家,童话推开门,她抬头看到宫让,连门都没关,她走了进去。
宫让这会儿关上冰箱,手里拿着一罐可乐,转身打开喝了口,看到她,哼笑了声:”回来的那么慢。”
童话没有回应,她停在了原地,低下了头,整个人沉默了起来。
宫让觉得稀奇,他单手插着腰,散漫的走过去:“怎么,又被老师骂了?”
他刚走到她面前,童话就低着脑袋,她眼泪一下子没止住,一滴一滴掉在了地面上,晕染出一小团的水渍,紧接着她直接哭了起来:“弟弟……”
宫让刚想调侃的话停住,他脸色收敛了些。
这一刻童话憋了一整个下午的眼泪,哗啦啦全顺着脸颊往下掉。
这一哭让在厨房的宫同立马拿着炒菜的勺子就跑了出来:“怎,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他立马看向男生,严肃道:“宫让,你是不是又欺负小小了?”
宫让皱眉,他也不喝可乐了,放下手,他低眼看向女孩,声音冷了下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
童话又心虚的低下头,哽咽的回答:“没有。”
宫让蹙眉:“没有?那你哭什么。”
童话继续哭,她不回话,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抓着黑色校服,她轻摇头,咬牙,身体轻颤,眼泪一直在顺着脸颊往下迅速滑落,嘀嗒嘀嗒,水渍在地面越来越多。
她不能,不能告诉宫让和爸爸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想说。
最后童话哭声小了些,她哽咽的说了句:“我,我古诗不会背,我被老师骂了。”
宫同:“。”
宫同放心了,他看向宫让,笑道:“那你自己哄吧,我继续做饭去了。”说完就立马转身跑进了厨房。
“……”宫让低头看向还在哭的童话,他皱眉,确定了遍:“就因为这件事?”说着,他单手插着腰偏头气笑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童话低着个脑袋,她哭声已经小了好多,变成了抽噎,说道:“可是我觉得,我,我学不好。”
“你不学怎么知道学不好了。”宫让嗓音慵懒,他转身往沙发那边走:“虽然你智商不高,是我们家最蠢的那个。”
说着,他俯身从桌上拿起一包抽纸,他转身走到她面前,把纸往她怀里一塞,懒洋洋道:“但是能不能有点自信?年纪第一也没那么难。”
童话伸手把纸抓住,她低着头,还在小声的止不住的抽噎:“明明很难。”
“得了吧,又不是没考过。”宫让又喝了口可乐,忽地对她说:“不过还算有点进步。”
闻声,童话好奇的,她眼睛红红的抬头。
宫让挑眉,丝毫不知道安慰她:“起码你有自知之明了。”
“……”童话一瞬间想到自己的成绩,她抽噎着又要撇嘴哭起来。
宫让眉眼松懒下去,警告了句:“再哭我把你扔楼道里。”
童话硬生生止住了,但一滴眼泪已经从眼角掉了下来,她抬手擦了眼泪,没再说话。
她转身背着书包走向旁边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后,她小声慢吞吞的关上了房门,没了动静。
几秒后,只能从房间内听到女孩小声的抽泣,一下一下的。
宫让:“……”
清晨来临,次日六点五十分,宫让停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他把黑色的书包单肩背着,他抬手敲响了门,不耐催道:“软包子,好了没?”
里面没动静。
几秒后,响起了童话闷闷的声音:“我,我今天不想去学校。”
“。”宫让皱眉:“还在闹脾气?”
没回应。
宫让收敛了些,他伸手又敲了敲房门,随意说道:“你要是还不开门,我就去找钥匙了,等我进去你就完了。”
这次沉默了几秒,里面响起童话鼻音很重的声音:“我,我生病了。”
宫让蹙眉,这时走过来的童慧打了一下他的肩:“干嘛呢,不能好好说话?”
宫让单手插上腰,他呵笑了声,有点散漫的走到了旁边。
童慧对他无语,她站在门前,抬手去敲了敲门,声音难得柔了下去:“小小,妈妈来了,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童话很轻的闷闷嗯了一声。
童慧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她干脆对宫让说:“你先去学校吧,到学校给她班主任请一天的假,我一会儿带她去医院。”
宫让也懒得管了,他转身走了,伸手推开了门:“行。”
童慧有些无奈,她又抬手敲了敲门,说道:“小小,妈妈一会儿带你去医院。”
里面童话沉默了几秒,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童慧刚好休息,她转身走到客厅问宫同:“小小房间的钥匙放到哪里了。”
“哦,我找找,应该在书房。”宫同放下报纸,他站直起身,往书房走。
童慧无奈的跟在了后面。
书房里,宫同从桌上摸到了钥匙,转身递给女人:“应该是这个。”
“好。”童慧接了过来。
宫同这才笑着问道:“你真要带小小去医院?我觉得不用。”
童慧瞥他:“怎么?”
“昨天小小从学校回来哭了一场,好像是没背会书,被老师骂了。”宫让很放心,笑道:“我估计啊,就是学习上心里压力太大了,所以可能不想去上学。”
听此,童慧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小小以前又不是没被骂过,哪一次哭了,难不成是厌学?”
宫同恍然大悟,一脸郑重:“嗯,有可能。”
童慧绷着脸,蹙眉:“那这样就更不对了,压力大也不能装病逃学啊,我去看看。”她转身就往外面走,被宫同急忙拉住胳膊,有点无奈:“哎你等等,等等。”
童慧甩开了宫同的手,烦得厉害:“干什么?”
宫同耐心劝道:“你这样不对,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要求太高,才会让小小压力那么大。”
童慧抱上了胳膊:“那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哎你这就说错了,太过于强势。”宫同倚上门框,皱眉分析道:“小小的学习你也知道,从小成绩就是那样,说不定那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童慧抱着胳膊,低着眼皮听着,沉默了。
“还有那个小小待的一班,我问了一下。”宫同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了些:“听说学习压力非常大,我是在想,万一这样下去,这心理上别再出现了什么问题。”
童慧不禁去看他,阴阳怪气:“你懂得还挺多啊。”
宫同笑了起来,又认真说道:“不过咱女儿,现在也才刚到十六岁,这心理上还不成熟,不能太严厉了。”
童慧被说动了,她皱眉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她都已经转到理科了。”
宫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那再看看吧,实在不行转个班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行了知道了。”童慧摆了摆手,她拿着钥匙转身出去了。
走到女孩门前低头用钥匙把门打开了,童慧走了进去关上,转身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女孩,她放轻了声音:“小小。”
童话缩在被褥里,只闷闷嗯了一声。
童慧把钥匙放到旁边的桌上,她坐到床边侧身看她,耐心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童话整个人缩成一团,她低着脑袋,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被人戳穿秘密,童话已经不敢去学校了,她又怕郑舟会说出来,怕那个人也知道那件事。
未曾设想的事情,让童话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没有人知道童话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童慧心里一瞬间柔软了很多,她俯身用手去摸了摸女孩的额头,不是很烫,她放心了,又温柔问道:“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沉默的童话这才有了动静,她摇了摇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伸手抱住了女人的腰,眼泪一滴又一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滑,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我,我好像怎么努力都没有一点办法……”
童慧轻怔,她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孩,她温柔笑着,用手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还是一班压力太大了是吗。”
童话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小声抽噎着。
童慧放下手,承认错误:“是妈妈不好,之前没有考虑到你,就让你去了那个班。”
闻声,童话又摇了摇头,她又哭着,抽抽噎噎的说:“不怪妈妈,我,我挺喜欢那里的。”
她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班级。
这一天过去后,次日是周三,师大附中校园内,办公室的窗户很大,阳光明媚,诺大的空间极其明亮。
此刻童话背着白色的书包,她站在办公桌前,她低着眼眸,鼻尖还有些红。
任璐抬头,笑着问道:“童话,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童话双手紧紧的抓着校服,指尖泛了白,几秒后,她忍着酸涩的眼眶,哽咽的说道:“老师,我可以调到别的班里吗。”
-
很快,童话来到了新的班级里,同桌是一位女生,她坐在新的座位上,低着头,眼眶又红了起来,一动不动的。
窗外,枯黄落叶掉了下去。
像是一个月前,那天蝉鸣声不觉,一切都好像才刚刚开始。
之后的童话再也没有见到过顾邪,她从小到大第一次面对这种事,因此不敢做的事情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段时光是童话人生里最黑暗的时刻。
可转班带来的痛苦和难过,即使过去两年,童话都还是没有能接受。
十七岁生日那天,童话偷偷在房间里许下一个新的愿望,写在了日记本上:
我想要考上有那个人的大学。
她变得也不敢再写下那个名字。
她彻底成为了一个胆小鬼。
而因为愿望,童话一直在偷偷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即使没有再见到过顾邪,即使已经在别的班,童话却仍然一直,独自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那段时间童话的朋友也变少了,她没有去交新的朋友,因为在这个班里,后来的童话成了另类的存在。
久而久之,新班级里的同学对童话的印象就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这个童话,怎么不爱说话啊。”
“只知道一个人学习,看起来呆呆的。”
没有人知道童话的变化是为了什么,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童话是在朝着一个不可能的目标努力。
更不会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但是偶尔童话还是会因为不会做题,因为太焦虑会在黑夜里偷偷哭鼻子。
可是她却不会在别人面前哭了,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像顾邪一样喊她小公主来哄她了。
随着时间渐长,童话也渐渐成长了很多。
童话一直知道她并不算很优秀,她不像宫让,有些题一看就会。
她的资质很差,是家里最差的那一个,有时候一道题可能反复做上好几遍也不明白,最后还是会偷偷在房间里,然后边哭着边抹掉眼泪抽噎着做题,用完的笔芯堆满了书桌,像是一座彩色的小山。
可即使是这样,童话依然没有一次产生过要放弃的念头,因为即使转班了,童话还在偷偷喜欢着那个喊她小公主的人。
后来接近高考的时候,时间变得更加紧迫,再一次拿到新的成绩单后,看到不是很理想的成绩,童话才明白自己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回报,并不能成为正比。
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希望,一股无力的,类似于惊慌到绝望的阴影彻底笼罩上了童话。
于是童话的心理状态也越来越差,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整个人木讷了很多,童慧无奈只好带童话去看了心理医生。
人民医院内,心理医生是个男人,他戴着眼镜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一张报告单
童话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她低着脑袋,不肯说话。
童慧端坐着,关心问对面:“医生,情况怎么样,我们家小小没事吧。”
“哦 没事。”男人放下报告单,笑了笑说:“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可能有点轻微的抑郁,也不知道她一天天在想什么,我给她开点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