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眼睛倏然睁大,使劲挣了挣,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却被两名押送的修士低呵了一声,压制的力气增大了几分,她瞬间挣扎不得。
姜忆罗面色不改,表情越发淡了,她不再搭理她,只对着两名修士道了声“有劳”,随后扬长而去。
林瑜气得理智全无,还想咒骂,却只发出一声痛呼就再没了动静。
两日不眠不休,纵使对筑基期修士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总算可以休息了,姜忆罗不想让自己的好心情被人破坏,所以也不再去想林瑜的事情,只沉默着往长泽殿走去。
经过正阳殿的时候,她抬眸便看见高阶之上的雪白身影,凌霜傲雪,临风玉立,朗如日月入怀,皎如日升朝霞,每一寸都仿佛经过了精雕细琢,好看到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姜忆罗暗暗打量了两眼,忍不住弯了弯唇,心中阴霾顷刻间一扫而空。
“师尊。”她欢快喊了一声。
“嗯。”应钧浅淡的眸中微微一动,轻轻应了一声,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缓缓移动,不曾挪开片刻。
直到姜忆罗来到他跟前,应钧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心下微松。
看来小徒弟并没有因徐家兄妹的离去而难过。
“回吧。”应钧回身朝着长泽殿的方向走去。
姜忆罗静静看了两眼他的背影,旋即抬脚跟上,不过为了表示敬意她特地落后半步。
也正因为落后这半步,她可以避过师尊的视线采两朵花。
小路两旁的花开得浓艳,她忍不住伸出罪恶的小爪子,将将挨上花茎之时,突然听到师尊喊她。
“阿罗。”应钧驻足看着她。
姜忆罗连忙收回手,规矩站好:“师尊?”
应钧眸中闪过一丝浅笑,却没有执着于此,反而伸手递过一朵流光溢彩的五瓣小花。
姜忆罗顿了顿,在他眼神的示意下接过了花,又回忆了一番,确定自己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揪过花。
“这是?”
“天颖花。”
应钧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姜忆罗惊了一下。
“天颖花不该是本次历练胜者方可取得吗?弟子并未...”
“天颖花的花期仅有三日,若不及时摘下便会凋落,而且...”说到此处应钧顿了一下,微微勾唇,温声道,“你此番表现得很好,应当奖励。”
姜忆罗眸中一亮,旋即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兴奋之色又缓缓褪去。
应钧也不催她,只让她自行想清楚。
过了片刻,姜忆罗才道:“师尊,此番一同历练的道友不乏比我优秀的,而他们却因煞魂兽而身陨,所以,弟子不能也不该收下此花。”
长者赐不可辞,她如今这般多少有点不知好歹,所以她低着头不敢抬头,却也正好错过了应钧脸上更盛的笑意,以及那温柔到仿佛能掐出水的目光。
“好,听阿罗的。”
姜忆罗心中一喜,张嘴拍起了应钧的马屁:“师尊真好,难怪您这般年纪还能让一众女修倾心至此,如您这般英明的尊主,便是再过千年,依旧是众人的天边月心头痣。”
可惜这回马屁没拍对地方,应钧脸上的笑意一顿,缓缓道收起:“为师哪般年纪?”
姜忆罗眨眼再眨眼,师尊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应钧见她憨憨的模样,莫名气闷,抬手收了花,转身向前走,徒留姜忆罗站在原地挠破了头也没想明白。
最终,天颖花被应钧带走于摘花秘境峡谷中焚毁,也算是对无辜丧命于此修士的祭奠。
接下来几天姜忆罗敏锐的察觉到她师尊不对劲,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只是每日修习术法之时总觉得师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那么几分思索。
她想找人讨论一下,可是两个师兄连带着孔清都被派了出去,估计是调查煞魂兽和傀儡术的事情了。
姜忆罗无法只好每日修炼结束后便窝在自己院中不出,闲来无事便用传讯器给徐嘉媛传信。
有种发短信的感觉,她觉得有趣,倒也乐此不疲。
可是传了几次后她敏锐的觉察出不对,因为回信之人明显换了人。
姜忆罗坐在院中石桥上捏着传讯器暗暗思索片刻,将疑问问出。
【阿媛,是你吗?】
过了片刻,传讯器亮了起来,她连忙注入灵力。
金光闪过,一列金灿灿的回复映射在半空。
【我是徐嘉修,阿媛那丫头将传讯器塞给我说你有事要同我说。】
姜忆罗懵了,盯着徐嘉修三个字看了许久,看到最后,险些认不出来。
许是那头见她久久没有回应,再次传讯过来。
【阿罗,可是有什么不妥?你若要寻阿媛我便将传讯器给她。】
姜忆罗挠挠头,心下了然徐嘉媛此举的用意,却又觉得真要徐嘉修还回去显得有些矫情。
【徐师兄,别误会,我不找阿媛,不过是闲来无事想找人聊聊天。】
很快那头传讯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姜忆罗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照实说了她感觉师尊最近似乎有心事。
结果等了一会儿,那头始终没有动静。
她叹了口气,跳下石桥。
正准备回屋,余光处却多了一抹素白。
转头看去,花草丛中,应钧长身玉立,只一身简朴白衣,便压过那满丛姹紫嫣红,一支娇俏的垂枝碧桃从他脸侧舒展开来,让人不自觉生出一种“人比花俏”的错觉。
姜忆罗看着眼前的美景难免晃了晃神。
回过神后,她连忙行礼。
应钧看着她,浅淡的眸中却不似往日的风轻云淡,反而带着几分打量。
感受到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姜忆罗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乱动,心下却有些紧张。
师尊怎么不说话?
好在应钧适时道:“免礼。”
姜忆罗暗舒一口气,直起身站好,目光从他脸上划过,见他神情尚好,便主动问道:“师尊来此可是找弟子有事?”
应钧眸中的情绪已然恢复,语气淡淡道:“为师见你这几日魂不守舍,便来瞧瞧你。”
姜忆罗眨眨眼,谁魂不守舍???
难道不是师尊他....
做弟子的,面对师尊的关怀肯定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秉承着为人弟子的基本素养,姜忆罗立刻端起笑容:“多谢师尊关怀。”
原以为到此话题就结束了,不曾想应钧继续问:“可是身体不适?”
姜忆罗默了默,道:“...回师尊,弟子挺好的,没有不舒服。”
应钧眼波微动:“往日你总是赖在为师院中,这几日修习结束后便立刻回自己院中。”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才温声道:“你在摘花秘境中几番耗尽灵力,若有不适莫要逞强。”
姜忆罗心下感动,暗怪自己先前的表现让师尊误会了,正要解释,便见她师尊将目光移开了。
嗯?师尊在看什么?
姜忆罗眨眨眼,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应钧的脸色便沉了几分。
姜忆罗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便见金灿灿的几列大字映在身后半空中。
【应钧尊主掌管一方,事务繁多,自是与我们不同。不过,尊主百余年来,览尽山河,胸有沟壑,阿罗莫要忧心。】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靠声控调教反派》看那么大一只的迟尊主竟然羞红了脸,主打的就是一个和他哥那个闷骚完全相反的纯情大狼狗。坑品绝佳,放心入坑。
虞瑶穿进了自己写的小说《退婚后成了未婚夫的师娘》,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不远处的浴池里还有个穿着极其不守男德的美男。
正是阴晴不定、偏执狠戾却容貌妖冶无双的原书反派,北冥渊尊主——迟衡。
看着眼前诱人的男色,虞瑶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没想到,美男太辣,竟然要杀她!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掐死,虞瑶无助地闭上眼睛大喊:“迟衡你放开我!”
未料他竟然真的放开了。
后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他,于是画风变成了…
“迟衡,蹲下。”
“迟衡,握手。”
“迟衡…脱衣服。”
“迟衡…躺下。”
看着那张妖冶俊逸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怒意,恨不能撕碎了她,却又拿她没办法,虞瑶笑得无比得意。
直到有一天,她对着压下来的男人说:“迟衡,软、软…”
结果,不但没有制止住他的动作,反而见他嘴角笑意不断加深。
虞瑶:失效了...还有这种好事?!
色从胆边生的虞瑶迅速反扑,不想性格霸道、外表招摇的那么大只的迟尊主竟羞得满脸通红。
男主视角:
迟衡,身为异元大陆三境一渊之一的尊主,却打娘胎里便中了逐流花毒,只得以灵力压制。
每逢月圆之夜,花毒发作,毒火焚身,他都是生生熬过的。
不料,这一次却被人算计了。
闻着混进来的女人身上的绮萝花香,他利落干脆的将人直接杀了。
逐流绮罗,一株两花,诱人上瘾,再不能断。
可是,明明断了气的女人竟然活了,还能控制他!
呵,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受制于人!
所以,必须杀了…
后来他看着她围着自己的堂兄打转,心下却更怒了,那时他觉得只要她听话待在自己身边,其实也不是不能留她一命。
再后来…他觉得她也不必听话。
最后…其实,自己也可以听话。
但是,她竟然得寸进尺想让他不能**。
这可由不得她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彪悍,竟然将他扑倒,对他...
第27章 第 27 章
◎三合一:竟然是情窦初开◎
师徒二人瞪着徐嘉修传来的那段话看了良久, 最终应钧沉着脸深深看了姜忆罗两眼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从这两眼的打量中,姜忆罗读出了重要讯息。
师尊又又又不高兴了。
至于原因嘛...
她大概是能猜到的。
毕竟前不久师尊才警告过她色令智昏, 莫要被美色迷惑, 一转头就看见她和徐嘉修传讯。
想到此处, 姜忆罗揉了揉脸,想着要不然明日去认个错顺便解释清楚?
只是,有些事计划不得。
比如, 第二日她便被拒之门外, 连应钧的面都没见上。
她蹲在河岸与彩照抱怨道:“你说说,不高兴了就闭门不出是不是个坏习惯?”
彩照悠哉悠哉浮在水面, 咕唧一声吐了个泡泡。
“你也认同吧。”姜忆罗自顾自说着, 往它嘴里丢了块点心,继续道,“许多事情若是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就怕闷在心中, 一来二去就容易产生误会。”
说完之后, 她见彩照自顾自吃着, 并没有附和,喂点心的动作一顿,不愉地盯着它。
彩照瞪着圆圆的鱼眼看了她半晌, 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点心, 只好委曲求全, 道:“你说得对!”
识时务者为俊杰,彩照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点心。
只是难免边吃边暗暗嘀咕, 这话同自己说有什么用?它只是一条聪明伶俐的鱼而已。
姜忆罗哪儿知道一条鱼还能有这么多小心思, 心情不错之下, 将手中的点心全喂了它。
结果,彩照见她手中没了点心立刻一甩尾巴悠哉悠哉游走了。
姜忆罗气得瞪眼,叽里呱啦发了一通牢骚,气呼呼走了。
她方一离开,彩照便探出头,冲着她离去的方向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可惜并没得意多久,一片阴影罩下,浓浓的低气压压得它周身僵硬,别说摇头晃脑了,连鱼鳃都不敢张开来呼吸。
“你认同她方才的话?”
彩照:“......”
这话让它一条鱼如何回答,只好装傻咕噜噜吐了一串泡泡。
幸好来人没有继续追问,只冷冷地扫了它一眼,旋即将目光投向隔壁院子。
彩照僵着身子,趴在水下,悄悄打量了一眼来人的脸。
尊主容颜俊美无双,气势威震八方,怎么可能有错?
嗯,一定是姜小妹的错!
夜幕渐渐降临,姜忆罗坐在院中捧着脸发呆。
这时,传讯器再次亮起。
她盯着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拿了起来。
随着灵力的注入,一道金光闪过,虚空中漂浮着徐嘉修传来的话。
【星依云渚溅溅,阿罗,今晚夜色甚美。】
姜忆罗盯着前头那句诗看了两眼,没看懂,幸好后一句她懂了,于是抬头看去,只见点点繁星洒满夜空,确实如徐嘉修所言,甚、甚...
嗯?
不过眨眼功夫,满天闪烁的星光尽数消失,姜忆罗盯着孤零零挂在天上的月亮傻眼了。
谁能出来给她解释一下?如此诡异的情景是为着哪般?
没人解释,反而是传讯器又亮了一下。
【疑是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姜忆罗看着眼前的两句诗心想,徐师兄委实是个文化人。
若换作是她,对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来上一首静夜思都是好的,说不准还会直接来上一句,白胖大饼挂天上,咬下两口来尝尝。
正想着,她自顾自笑了,笑着笑着院中陷入一片漆黑。
哦,月亮也不见了。
姜忆罗浑身发麻,汗毛倒竖。
天象有异,不详之兆!!!
作为一个半道修士,她的脑海中设想出无数可能,撒腿就往应钧院子跑去。
闯入院中的瞬间便见应钧负手立于殿门前,正抬头看着夜空。
姜忆罗身形如电冲到应钧面前,白着小脸道:“师尊,不好了,天象有异!”
应钧垂眸看着她,眸中如被春风吹动的湖面漾起点点涟漪。
“为师看到了,有为师在,阿罗不必担心。”
柔和的嗓音细听之下带着几分极淡的笑意,似乎心情颇为不错。
姜忆罗没有多想,点点头,满脸希冀地看着他。
应钧默了默,掐起纤长的手指似乎是在算什么,旋即严肃地蹙起眉头。
姜忆罗绷着脸,紧张道:“师尊,可是情形不妙?”
应钧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
姜忆罗心中越发忐忑,嘴巴张了张却也不敢继续发问。
应钧抬头看着夜空思索片刻,伸出右手,掌心冲天,一道金光飞出,于虚空散开,光影蔓延开来,下一刻圆月星斗重新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