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番夸赞不够完美诠释, 那么可以再加上两个字——好腰!
“阿罗可丈量清楚了?为师的腰究竟几何?”
姜忆罗磕磕巴巴道:“...弟子、不知。”
“不知啊, 那你可以好生丈量清楚,以免总是...念念不忘。”应钧含笑注视着她,握在她腕上的手牵引着绕到腹部。纵使隔着衣物看不清内里, 但是结实的肌理轮廓还是透过指腹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她。
不知是感慨还是垂涎, 姜忆罗轻“嘶”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缩了缩, 好似轻轻抓挠了一下。
应钧感受到她的小动作, 喉结上下滚动两番,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关切道:“阿罗可是不喜欢?”
“师尊、请自重...”姜忆罗勉强找回几分理智, 将手艰难的往回抽了一下。
应钧反应十分迅速, 又一把将她的手按了回去, 道:“何为自重?”
“君子当克己复礼, 言行雅正...”
“没想到为师的话都被阿罗记在了心里。”说到此处,他倏然收起先前的勾人模样,端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清冷之态, “为师今日再教你一事。”
姜忆罗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寻他的脚步端正态度, 虚心受教。
许是骨子里终究带着几分尊师重道的基本素养,不过眨眼功夫, 姜忆罗便做出了决定。
认真听, 必须认真听。
当然, 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不停呐喊——看他能扯出个什么花儿来!
应钧语气郑重道:“阿罗。”
她暗暗撇了一眼两人如今的姿态,着实有点敬佩应钧了,果然能成为一境尊主的都不是普通人,此情此景之下,还能如此一本正经,实非常人能及。
姜忆罗忍不住嘴角一抽,应声道:“...弟子聆训。”
“为师往日教你自持、守礼,但今日却想教你...”应钧稍稍一顿,继续道,“万事由心起,看淡一身轻。”
姜忆罗:“......”他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的!
她忍了忍,到底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师尊说得在理,但是有些事,还是不太容易看淡。”
应钧脸色不变,平静且直白道:“何事?”
面对着曾被她视为长辈的人,姜忆罗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思来想去,挑了个相对婉转的说法:“天道人伦。”
原以为这下说清楚了,不想应钧一改原先的平静,俊美无双的脸上倏然泛起寒意,唇角抿成直线。
姜忆罗眼皮一挑,暗想,难道自己措辞还是太过激烈?可是相差百岁的师徒恋确实不太好吧,她的心里有点障碍也属正常?
“阿罗。”
“嗯?”
“你还是怀疑为师不行是吗?”
姜忆罗:...什么就不行?怎么又绕回去了?
男人的心六月的天,风云变幻,捉摸不透啊!
姜忆罗眼泪汪汪,委屈极了:“师尊,弟子没说过这话啊,您可不能冤枉弟子!”
应钧无动于衷:“你方才说天道人伦,难道不是在暗示为师?”
“弟子的意思是,师父如父,师徒恋终究有违礼法,恐会惹人非议!”
姜忆罗劈里啪啦说完后发现应钧的表情未变,耳朵却莫名红了。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紧紧盯着那双粉嫩嫩的耳朵,仔仔细细研究着其变化的原因,而随着她盯着的时间越长,耳朵的颜色便越深,最后已经呈现出靡丽的深红。
惊叹间,姜忆罗被人狠狠箍进了怀里,某人的眸色幽深闪过一丝危险的寒芒,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令她意想不到的话。
“乖徒儿惯会狡辩。”
姜忆罗眨眨眼,表情越发迷茫,却还是下意识解释:“弟子说得都是实话,师尊比弟子年长百岁还多,弟子一直示您为长辈...”
应钧默了默,冷声道:“你嫌为师年纪大?”
“不是嫌,是...”事实本就如此啊。
应钧脸上的表情越发诡异:“阿罗会强/吻长辈?”
姜忆罗羞臊摇头,她可是个正经人,细数前世今生二十余载,循规蹈矩,从未越雷池半步啊。
应钧没理会她的心理活动,继续逼问:“阿罗会对着长辈流鼻血?还会...痴迷于长辈的腰?”
脸皮被人揭下,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姜忆罗又羞又恼,眼里雾气升腾,头一次,狠狠瞪着他。
应钧愣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盯了她片刻,妥协般地叹了口气,周身迫人的气势缓缓收起,轻声哄道:“莫哭,我不说便是了。”
姜忆罗近来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纪难以承受的“诱惑”,心理压力着实大了些,压根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哄好的。
她的双眼瞪得溜圆,发泄般的将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我原本对师尊满心满眼都是敬重,是师尊,生成这副祸水的模样就罢了,还要求我履行弟子职,履行弟子职也罢了,没听说过谁家师尊吃饭靠弟子喂、沐浴要弟子搓背、夜里邀弟子同室入睡!”
姜忆罗红着眼眶越说越委屈,谁能懂失去一个没有血缘的“爹”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她抽搭了两声,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直接盖棺定论:“所以说,是师尊造成的这一切!”
应钧赞同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极其镇定道:“确实是为师造成的。”
姜忆罗噎了一下,什么态度?这么干脆就认下了???
疑惑间,箍住腰间的手捧上了她的脸颊,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俊脸缓缓压下,与她对视,眼神缱绻又缠绵,看得人不禁心软又腿软。
“你可知我为何这般?”
“...不、不知道。”
姜忆罗感觉气氛开始往不太对劲的方向发展,她试着要将自己的脑袋抽出来,却没能得逞。
应钧不满于她的躲闪,抽出一只手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留下两道红红的印子,这才为她解惑:“阿罗,所有的蓄意而为,都源于情难自禁,我以身作饵,诱你...”
他的神色倒是大大方方,姜忆罗却不敢继续往下听,连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别、别说了。”
应钧低笑一声,在她掌心轻轻落下一吻,姜忆罗仿佛被火灼到了一般,咻的收回手,藏到身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揉着发烫的掌心。
应钧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伸手牵起她的手,压低嗓音无比缠绵地唤了一声:“阿罗…”
姜忆罗的心脏和眼皮同时跳了一下,下意识推搡他,来不及反应便被大力拉扯着往前扑。
好在有人充当肉垫,倒也没摔疼,只是...堂堂大乘修士何时竟变得身娇体软易推倒了?
姜忆罗忍不住跪坐起身寻了舒服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暗自考量遇上这种碰瓷般的行径是否还需要道歉?以及应不应该将人扶起来?
不待她想出个所以然,便听他闷哼一声。
姜忆罗僵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暗暗瞪他一眼。
应钧丝毫没有因被瞪而收敛,反而好整以暇地躺在冰凉的地砖上,狭长的桃花眼轻弯,配上泛红的眼眶,那双眸子当真像极了艳丽的桃瓣。
“阿罗,为师有愧。”他口中说着有愧,语气神态却和愧疚没有半点关联。
没头没脑的一句,激起了姜忆罗的警惕之心,实在看不懂他想干什么。
应钧轻叹道:“为师与你日夜为伴,竟然没有发现阿罗你是个心口不一之人。”
“说一套,做一套。”他边说边用目光扫了一番两人的姿势,眼神中的暗示十分明显。
姜忆罗被他的眼神看得炸毛,腰腹用力准备拔地而起,却被人长臂一揽强势地抱了回去。
腰被人紧紧攥着,耳边传来他的控诉:“事已至此,阿罗可是依旧不愿负责?”
“负什么责?”
“为师虽然活了百余载,却守得一身清白,从未被人轻薄过。”
“我也没有...”
“不仅轻薄,还那般过分。”
“怎、怎么过分了!”
“行善,则心中泰然;行恶,则衾影抱愧。阿罗,为师不忍你日后因愧疚而心中难安。”
“倒、也谈不上愧疚...”
“在为师心中,阿罗虽为女子,却为人处事严以律己、敢作敢当、果敢刚毅,从不推诿责任,比之男子更有擎天一柱之势!”
姜忆罗虽然有点迷糊,总觉得他口中的自己和她了解的自己不是同一个,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中好似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旋转跳跃着吞噬她的理智,让她很想挺直腰板,大喊一声,让我来!
“古语有云,男子当洁身自好、从善养德。为师掌沧澜境八千修士,辖东陵十城九洲,自该为人表率。阿罗以为呢?”
“师尊说得对!”一方尊主确实应该注意言行举止,以免落人话柄。
“所以...”应钧目光专注地看着她,“阿罗可愿帮忙?让为师保全清白,免受他人非议。”
姜忆罗体内沸腾的热血未减,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愿意的!”
应钧唇边漾开一抹笑意:“阿罗真乖,那...便许为师一个名分吧。”
姜忆罗正要点头,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及时顿住:“嗯?”
刚刚让她干什么来着?许个名分?
姜忆罗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应钧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就被掩下:“阿罗答应了要帮忙,莫不是想说话不算话?”
“我、我...”姜忆罗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察觉到她的迟疑,应钧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姜忆罗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那个,您先别说话,让我静一静。”姜忆罗一边说着,一边垂眸细细打量着应钧,大脑飞速运转。
片刻后慢吞吞站起身,还十分有眼力劲地将应钧也扶了起来。
应钧见她面色无异,倒也十分配合,任由她将自己安顿到了软榻上。
随即,姜忆罗便淡然自若地转身朝着茶几方向走去。
此时,应钧尚未觉察出异样,直到姜忆罗临到茶几前,脚下倏然一转,人已如风般消失在了殿中。
应钧愣了一瞬,倏然站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沉下了脸,半晌后,气笑了。
兵者,诡道也!甚好,真不愧是他应钧的徒弟!
话说姜忆罗出了大殿连自己的院子都不敢回,一口气奔出千余米,这才停下来,一边扒着墙角往身后张望,一边呼哧呼哧直喘。
“好险。”姜忆罗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前的汗,长舒一口气,回想起应钧先前的话,心有余悸地感叹,“差一点就被绕进去了。”
这时,突然有人接话:“被绕哪儿去了?”
姜忆罗下意识回答:“还不是师尊忽悠我要名...嗯?谁?!”话刚出口,她倏然回神,警惕地环视四周。
墙角另一侧走出一个灰头土脸看不清长相的男人,隐约能看出他身上的衣物似乎是玄色的,但是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所以再细致点的东西就看不出来了。
被陌生人听了墙角,姜忆罗羞恼道:“你是何人!”
灰头土脸的男人冲她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倒是让她觉得十分熟悉,正准备细细回想,便听男人道:“姜小妹,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姜忆罗眨巴眨巴眼,仔细回忆了一番,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孔叔?”
孔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姜忆罗看了看满身尘土好似在泥里打了个滚,顿时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顺便建议道:“要不您先清理一番?”
孔清不满地“嘶”了一声,指着她,怒道:“你还嫌弃?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么狼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姜忆罗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孔清冷笑一声,故意拍了拍衣袖,顿时灰尘弥漫,姜忆罗被呛地咳了好几声,还不停地呸着。
孔清美滋滋地看了会儿戏,终于想起了正事:“姜小妹,你没受罚吧?”
姜忆罗一边给两人掐术清洁,一边没好气道:“你觉得呢?”
“嘶?好大的怨气!莫不是尊主对你...”
“你还敢胡说?!”
“咳咳...我说什么了。”孔清虽然不满,但还是收敛了几分,“你刚刚在嘟囔什么?尊主把你怎么了?”
姜忆罗想了想,摇摇头。
孔清见她不说,心里痒痒的,像是猫抓的一样,没好气嘟囔道:“真小气!”
姜忆罗只当没听见,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傍晚了,她今天不想回去,眸光一转,便将目光定在了揣着手看天的孔清身上。
孔清察觉到她的视线,扫了她一眼,眉头一簇,利落干脆拒绝:“别说话,很忙,帮不上你!”
姜忆□□/笑道:“...孔叔,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拒绝了。”
孔清冷哼一声,斜眼睨着她:“我比你多吸收了几十年的灵力,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拨弄的是哪颗算盘珠子!”
姜忆罗:“...有没有可能我是想帮忙?”
“帮忙?”她的话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打磨玄固石太辛苦了,就想着帮帮忙嘛。”
孔清狐疑地看着她:“你能有这么好心?”
姜忆罗脸不红心不跳,极为淡定道:“互帮互助是我们沧澜境的传统美德。”
孔清沉默片刻,嗤了一声:“懂了,重点在互帮互助上。”
这下换成姜忆罗沉默了,片刻后,她收拾好心情,道:“你就说行不行吧?”
孔清嘴一扯,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成交!”
第46章 第 46 章
◎感觉怪怪的◎
姜忆罗跟着孔清回了正在重建的正阳殿, 一群修士正在忙里忙外修建大殿,而一旁的空地上笼罩在“沙尘暴”中的小片区域便是孔清几人打磨地砖的地方。
难怪先前孔清灰头土脸根本认不出人来,原来是工作环境过于恶劣导致的。
尚未靠近, 姜忆罗便听到“兹拉兹拉”的动静, 隐隐还有火星子冒出。
她脚下一顿, 迟疑道:“这是?”
“打磨地砖呀,玄固石异常坚硬且对灵力有极强的防御性,所以只能用灵剑生磨。”孔清解释过后, 还十分贴心的问她, “后悔啦?”
姜忆罗为难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孔清冷哼一声:“现在后悔也不晚, 赶紧回长泽殿去, 想来尊主那么宝贝你,也不会...”
“好酸!”姜忆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孔清噎了一下,哼哼唧唧道:“谁酸了, 本来就是尊主偏心, 我和蛰寻都是打小跟在尊主身边的, 平日里也不见尊主多宝贝我俩。”
姜忆罗“嘶”了一声, 牙有点酸,但是善良的本性还是让她出声安慰道:“你别多想,师尊心中是有你的, 不然他怎么不罚别人, 就罚你?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欸?你干什么?怎么还动手!”